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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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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人民的领导者。这就是大错特错的一种观点。如果我们不为人民服务,那么人民绝对不会跟着我们走。”

何足道感觉不少同志已经把这些话忘在脑后了,就因为陈克有效的指挥,让人民党在四个多月之中就拥有了足够的影响力与号召力。于是不少同志们潜意识当中就认为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身为政工干部,何足道最清楚普通战士们的心理变化。这些本地新同志当中,不少人在一开始甚至认为人民党是从外地过来的土匪武装。合作的态度那是“足够消极”。他们参加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参加了保险团之后有饭吃。保险团在陈克的指挥下强力介入当地的救灾活动之后,人民群众才改变了对人民党的认识。在各种救灾活动中,群众表现出了极大的服从和支持。但是这种支持并非对人民党的支持,而是对陷于天灾的家乡父老的支持。如果同志们没有能够深刻的理解到这些的话,人民的支持可不是无限的。

正在做着内心的反思间,何足道听到陈克问道:“柴庆国同志,你对反动群众这件事怎么看?”

柴庆国对陈克一直很不服气,何足道与柴庆国一起搭班子,他很清楚柴庆国原来以为到了安徽之后就是要“挑起旗号大杀四方”。对于复杂的政治工作,柴庆国一直极没有耐心。问题是柴庆国甚为一个“外省人”,他与安徽这地方的口音都不一样,传统的那套“哥们义气”在安徽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所以柴庆国对此很失望。陈克本人对柴庆国还是有些期待,毕竟现阶段的人民党需要更多的军事人才。而且柴庆国毕竟是农村出来的,陈克觉得柴庆国对于农民阶级会更有感情才对。

听陈克点名要柴庆国发言,和柴庆国搭班子的何足道更加注意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吃大户为主。”柴庆国答道。听了这个回答,何足道微微沉下了脸色。今天的会议上,陈克的主张非常清楚,一定要摧毁凤台县的旧土地制度。吃大户算什么?等水退了之后,大户们照样存在,凤台县的旧有秩序还会照样运行。

“全面干掉地主这种事情急不得,毕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少大户对大家也有些恩情。把这些大户地主全部干掉的话,百姓们怎么看?这些大户里面很多都是宗族的族长,俗话说一拃没有四指近,我是觉得大家未必愿意吧。”柴庆国竟然是抱持着稳妥论。而这样的态度居然让不少人微微点头。

“宇文拔都同志,我想问问你,你所在的那个村的情况,是不是如同柴庆国同志所说的那样。”陈克继续点名。对这次动员,陈克倒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这次会议绝对不会在短期内结束。这次会议初期,陈克向同志们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而现在党内不同路线的碰撞才刚开始而已。

宇文拔都没想到陈克居然会点自己的名,他加入人民党的时间不长,并没有多大胆子发言。而且宇文拔都这个人也算是聪明,他挺得出陈克点自己名,目的就是要证明柴庆国的说法不对。这种得罪人的角色宇文拔都并不是太愿意充当。“我懂得不多,这种事情我也说不准。”宇文拔都有些诺诺的说道。

“那我问几个问题,第一,你们村里面长期雇用佃农的地主有多少。地租是多少。”

“地主么,有五六个。地租是六成。”宇文拔都说得有些战战兢兢。

“我无论他们好坏,灾年的时候他们减过租么?”

“这个,这个,就我所知。大灾年当年可以少缴点,不过第二年会要的更多。”宇文拔都的回答更加战战兢兢了。

“每次灾年,地主们有没有趁机夺取别人土地的。”陈克继续问道。这都是常识而已,如果不趁着灾年普通百姓活不下的时候“收购土地”,把土地当作自己命根子的农民谁会出卖自己的土地呢?

陈克这么步步进逼,宇文拔都知道陈克的意思,就是因为非常清楚陈克的意思,宇文拔都终于急了,“陈先生,你这么弄非得打起来啊。那些大地主们都有自己的围子,在这皖北,像点样的地主都有自己的围子。一般都是他们的自己人把守着围子,他们有人有枪,现在咱们保险团手里面有人有枪有粮,我听说这附近已经有人在煽动当地村里面的人,别说咱们吃他们大户了,他们已经准备串连吃咱们的大户了。”

这话一说出来,可以说是举座皆惊。屋里面的空气立刻就凝重起来,除了陈克之外,同志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成了“肥羊”。柴庆国是今天刚回来的,他虽然不主张全面搞掉地主,不过一听居然有地主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这怒气是勃然而发。柴庆国猛地站起来,几步到了宇文拔都面前怒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对爷爷动手?”

“柴庆国同志,你给我坐回到位置上去。开会要有纪律。”陈克立刻喊道。

“人家都要打过来了,你还讲什么纪律。”柴庆国此时已经怒火万丈,“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咱们辛辛苦苦运来的粮食就事为了救百姓,这帮人居然要来打我们。”

“如果那些得了咱们好处的人是忘恩负义的,宇文拔都同志怎么得到的消息?还不是从百姓中得到的消息么?那些准备对咱们动手的地主们会给咱们通风报信么?”陈克笑道。这个消息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是陈克一点都不意外。

听了陈克的话,柴庆国愤愤地蹬了惴惴不安的宇文拔都一眼,这才气哼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不用担心,水还没有退完,这帮人现在打不过来。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这些地主们要怎么样才能够煽动百姓们跟着他们来打我们。”陈克觉得宇文拔都实在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他根本没有唆使宇文拔都抛出这么一个猛料,其实他有些担心宇文拔会支持柴庆国那种“渐进论”,没想到宇文拔做的比陈克期望的要好上无数倍。

宇文拔都是在昨天得到这个消息的,他对于是否应该说出来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消息还不确定,没想到今天被陈克一逼着发言,就神差鬼使的说了出来。现在他实在是惴惴不安,听陈克这么一提问,宇文拔都干脆就站起身来准备把知道的全盘说出。他感觉不这么做的话,实在是不能安心。

看宇文拔都起身,陈克举起左手,竖起的食指在空中微微点了点,“宇文拔都同志,你先坐下,现在不要你发言。”

“可是陈先生”宇文拔都着急的说。

“不要叫我陈先生,党内没有什么先生。叫我陈克同志。”陈克再次打断了宇文拔都的发言,“宇文拔都同志,大家都相信你。如果不相信你,柴庆国同志也不会这么着急。你说对不对。不相信你的话,他就会先问你从哪里听说的,而不是这么恼火的站来骂娘么。”陈克说完之后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倒是冲淡了一点屋里面的紧张气氛。

宇文拔都看陈克态度坚定,而且这话的确也安抚了宇文拔都的心情。宇文拔都和普通的“告密者”没什么区别,既然说了开头,剩下的东西也根本在心里面藏不住。仿佛不说出来自己就不能安心,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既然得到了人民党首领陈克对自己忠诚的信赖表态,宇文拔都感到一阵轻松。他服从了陈克的命令,坐回了凳子上。

“文青,为何不听听宇文拔都同志介绍一下情况。”游缑身为女性党员,她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看陈克丝毫没有着急上火的样子,而其他同志们一个个要么紧张,要么愤怒,或者又愤怒又紧张,游缑干脆发言了。游缑本人是极为支持陈克的,加上对陈克的了解,所以游缑认为有必要把会议引导上陈克能把控的方向上去。

“地主武装都是乌合之众,我们若是去攻打他们,或许有些麻烦。但是他们拉出人来和我们打,他们不行的。我担心的不是如何干掉地主武装,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把被地主武装挟裹的人民给大批打死打伤,我们以后还要不要进入农村工作了?所以我们得知道地主们是如何挟裹百姓的。我们要把人民和地主分化开来。”

路辉天举手要求发言,得到陈克的同意后,路辉天站起身来。他的声音里面有着一种困惑和被突如其来的形式变化弄懵的感觉,“陈克同志,百姓们为什么要打我们?”路辉天对这个问题很不明白。

“大水之后,百姓要吃饭。今年的大雨是从春末夏初开始的。这一下就快两个月了。春末夏初本来就是青黄不接的日子,去年的存粮马上就要吃光,今年的新粮食还没有长成,正是粮食最少的日子。这大水一来,更没有粮食可以吃。大家总不能等着饿死吧。”陈克解释道。

听着路辉天的问题,还有陈克的解答。何足道只觉对以路辉天为代表的一批同志很是失望。这个问题陈克在会议初期分析近期形势的时候说过一次,而路辉天现在再问这个问题并不是他当时没有理解,而是在一开始完全没有认识到丰台县形势的恶劣。

在安徽开始工作以来,何足道最大的感触并非是陈克的革命态度之激烈与坚定,而是在工作中,众多同志们表现出来的软弱。虽然来安徽之前,大部分党内的同志都有一种昂扬的“澄清天下之志”。不过就何足道感觉,到了安徽之后,如果没有陈克的指挥,同志们早就被重重而来的困难给压倒了。

千里迢迢来到安徽,从组建起人民党的武装力量“保险团”,到突然遇到这次大水。负责指挥的都是陈克。何足道很清楚,如果只是自己或者其他同志的话,面对这一次次的困难,只怕大家早就束手无策,人民党很可能就在这些困难面前做了鸟兽散。至于化不利为有利,抓住每一次机会不断壮大人民党这个外来势力在凤台县当地的影响力。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陈克几乎是一个人拖着大家向前不断迈进。虽然每次会议中,陈克都在努力发动同志们,鼓励同志们。而且同志们倒也真的努力了,不过在最后大家能做的仅仅是服从了陈克的安排。这已经不错了,好歹是聚集起来几百人的队伍,而且行之有效的工作了这么久,大家总算是有了些信心和习惯。如果几个月努力,到现在依然是原先的那么点子人马。人民党的力量毫无发展,陈克也会压不住阵的。但是得知了有其他地方上的地主要武力对抗人民党,不少同志们还是被吓住了。何足道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他绝对不能有丝毫畏惧。面对现在这种事情,何足道的判断很简单,他一定要紧跟着陈克。只这有这样,才能有出路。

第二卷狂飙第91章no_name

第91章no_name

“文青,你就先别解释了。直接说应该怎么办吧。”游缑已经没有兴趣听那些废话。她干脆就打断了路辉天的问题。人民党很多人遇到突发事件就爱讲道理,讲道理。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想到这里,游缑干脆就站起身来,“同志们,咱们有今天如此规模的组织,部队,这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与其弄明白为什么地主们为何要对我们下手,还不如先把图谋不轨的地主们干掉再说。大家说呢。”

听了这话,有些人点头称是,有些人则有不同看法。“这天下莫过于一个理字,革命也是要讲道理的。”秦守是近期才赶到安徽的,名义上是水利部门的工程师,其实也就是个闲差。他的发言代表了暂时没有军政工作,而是从事文书工作的同志。

游缑对这些人的态度一点都不支持,“咱们每次都开会,哪次不是按照文青最后的意见来做的。效果也在这里摆着呢。现在情况这么紧急,咱们讲道理,地主们可不讲咱们的道理。我的意见是现在就开始按照文青说的去做。等解决了事情之后,再慢慢的说这个道理。”

“你这是在破坏党内民主!”秦守的反应比较激烈。

“咱们讲民主,地主不讲民主。党内民主不等于让无关的同志也要有决策权。我觉得在这样紧急时刻,必须有人能拍板。”这是游缑一直想说的话。以前人民党只有那八九个党员的日子里,是以做事情为主,讲课讨论都是挤出时间来。那时候游缑负责制药,根本就是牺牲睡眠来开会的。人民党的组织规模扩大之后,虽然每个人都有工作,但是效率更低。特别是党会,陈克每次都要和同志们进行很长时间的沟通。平时就罢了,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不想着去对付敌人,还得把精力用于先说服同志。党内民主搞成这样,还不如不搞呢。

可惜会深与星台都不在。游缑觉得很遗憾,陈天华在北方工作,齐会深现在还留在上海负责上海党支部的工作,如果这两个人在安徽的话,他们至少能够靠威望和人脉压制住相当一批人。

“那游缑同志觉得应该怎么办?”秦守提问了。

“我的意思是干脆选出安徽的中央委员会,每年一改选。所有人的工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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