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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搞起了农会之后,庞梓的押运队伍重要工作之一就是把卖禽蛋挣到的钱,大量购买很多日用品。因为庞梓的队伍能够走到更远的日用品产地去,大量购货,价钱也便宜。这些便宜货并不图赚多少钱,因为禽蛋家畜也是大量免费供应庞梓的马队成员食用的。庞梓出去收买人心也需要大量的这些肉类。加上买东西的钱是农会出的,所以庞梓也没有真的想从中大赚一笔的意思。
结果农会成员们就可以用远低于当地日用品贸易的价格购买到很多商品。真的是人人都有实惠。庞梓其实不知道,农会的快速发展和这种农会内部的商品供应渠道密切相关。加入农会不用掏钱,农民们不惜力,这年头卖力气挣到的钱其实很有限。能通过农会的货运渠道得到廉价日用品,本身就能省很多很多钱。这种大实惠乡亲们可不会放过的。
庞梓没有经济方面的知识,他能够直接体会到的就是,农会能够提供的商品越来越多。这些商品通过庞梓的商队运到运河码头,直接买到山东和天津北京等地。以现在为例,京津地区的咸鸭蛋已经有了两个供应商,一个是白洋淀,那里的鸭蛋根本就是白捡。基本成本只是去捡鸭蛋的劳力。而另一个就是南宫县的饲养场,与白洋淀的鸭蛋不同,南宫县以鸭蛋品质均一,油多,美味,供货十分稳定为特点。北京和天津都是非常有消费能力的城市,这两地的市场需求庞大。在南宫县终于能把咸鸭蛋的价格降到足以与白洋淀能够竞争的水平之后,南宫县与白洋淀已经基本上瓜分了京津的市场。
而周边的那些日用品供应商们对财大气粗买货豪爽的“庞大王”更是百般奉承。不过是半年时间,“庞大王”的名号就响遍了运河商界。庞梓现在已经看不上那些二道贩子和三道贩子了。他购买的大宗日用品已经从京津的产地直接运来,这可是连景廷宾大叔都没有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庞梓并没有认识到自己所作所为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连提出开办钱庄的陈天华自己以前也是绝对不知道的。陈克的留给陈天华的文稿里面比较简略的介绍了农会的组建原则,能够行使的功能。而陈克明确指出农村信用社的建设意义之后,陈天华这才准备动手办一个试试看。
庞梓虽然说“合计合计”,但是他只是想听听而已。其实庞梓有着更大的计划。
陈天华说道:“这个钱庄的章程,最要紧的就一件事。钱庄不放钱给人花,而是在农会和商队提供的买卖里头,给他们留一份。谁想干什么营生,只要咱们能帮他们卖出东西去,能赚到钱,咱们就借钱给他们干这买卖。”
对于放钱让人干营生,庞梓能理解。对于不放钱给人花,庞梓没有搞明白。他也就老老实实问陈天华这是什么意思。
陈天华解释道:“就是说,婚丧嫁娶都要花一大笔钱,谁想借钱庄的钱干这个,我们不借。”
“你这是屁话!”庞梓听完立刻答道:“我听说农会能让大家干的活多了去了。干什么都能挣钱,不是这些大事,谁没事借钱啊。”
其实陈天华也不懂经济,他的经济学概念都是从陈克这里学到的,在实践中逐渐发展起来的。可是陈天华本人还有些旧知识份子的那种习惯。不爱谈钱。就算是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他也依然对财政是个门外汉。最重要的是,陈克也没有想到陈天华在河北能弄到这个程度,留给陈天华的文稿涉及经济方面的很有限。
对于农会钱庄,陈克只是反复强调,绝对不放任何消费型贷款。因为农民偿还能力有限,消费型贷款一旦发放,放贷风险太大。而生产性贷款,只要能够保证物流,其实可以不用提供现金,而是用生产工具,以及别的方式提供信用贷款支持。更明白地说,“钱”只是用来衡量的一个标准,实际上只是账面上存在钱。实际当中,仅仅是物资的交接而已。
例如农民想置办新的铁犁,向农会钱庄“贷款”。农会通过庞梓的商队搞到了铁犁,花去了一个银元。然后农会与这个农民签订了协议,直接把铁犁给农民,而农民也不用真的一定在年终支付一个银元的本金和利息,可用免费劳动与农产品来支付。“一个银元”仅仅是账面上用来衡量这些劳动与农产品是否等价的“一般等价物”。“一般等价物”本来就是货币的本来面目。
陈天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熬白了两根头发才明白了陈克对于货币的概念。等他理解到了这个概念之后,陈天华对陈克“渊博的知识”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站在这个高度上,陈天华回想起当年与黄兴、宋教仁等人一起闹革命的时候,大家都是看到了表面上的玩意,然后一通胡来。根本没有理解到革命的真正含义。
如果是以前,陈天华一定要向庞梓详细解释这套理论的意义所在,经过了这快一年的实际革命经历,陈天华再也不会贸然的做这些无用功。反正农会现在的经济营运不归庞梓管,这件事以后再说也是可以的。他说道:“庞队长,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你这次来不会是光来看看我吧。有什么要农会做的,你来说说。”
庞梓听陈天华这么说,立刻兴奋起来,“我准备做硝盐的买卖。咱们农会在平乡那里也建了吧。我去弄了那些盐丁,农会出人,出工。这可是大买卖,一旦搞成,咱们可就发财了。那点子婚丧嫁娶的钱算个屁啊。我们那时候能把整个南宫县的地都给买下来。县太爷可以去”
庞梓说的高兴,本来想说县太爷可以去死了。但是立刻想到县太爷是自己的老师,他立刻就把话给停住了,想了想用词,这才说道:“县太爷可以把公事交给我们来办,他老人家享清福就行啦。”
与庞梓不同的是,陈天华听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兴高采烈起来。“庞队长,你这么干,是不是得罪的人太多。”自从开办饲养场以来,陈天华已经体会到“工业化生产”对小农经济的破坏有多么强烈。农会的兴起一方面是加入农会的确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另外一方面,陈天华也希望通过把农民都拉入农会来减轻越来越兴旺的农会对南宫县地区经济的破坏。
即便如此,在农会收集的情报中,被排除在农会与庞梓运输队构成的经济循环体之外的南宫县本地的手工业已经面临全面破产的窘境了。庞梓想插手硝盐,这已经不是做买卖的,而是实打实的抢夺。矛盾只会更加激化。陈天华对此颇有些担心。
“星台,你怕了不成?”庞梓笑道,“有我这几百兄弟们撑腰,就那点子盐丁,他们敢不识相,我随便伸伸手就能把他们给打的落花流水。”
见庞梓如此自信,陈天华知道自己绝对劝不了庞梓收手,他只好点点头,“我会让农会时候出人出力。”
“那就一言为定。我这就去县里头先准备一下。”庞梓办成了自己的事情,随即起身告辞。
第三卷莫道前路无知己第162章no_name
第162章no_name
庞梓性情很急,和陈天华谈了插手硝盐买卖的事情后没有任何耽搁,庞梓立刻带人回了县城。
南宫县城南边的半条街现在都是庞梓的地盘了。这半年来,因为有农会自己的买卖,押运队伍规模扩张的极快。1906年走镖的人多数都不是良家子,挣了钱,大家就开始吃喝。对于其他队伍来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个奢侈的生活。对于庞梓,这反倒是不需要什么特别支出的项目。
一进镖局的大院,就是一阵酒肉香气扑鼻而来。南宫熏菜本来就有名,现在肉类供应充足,更是美味。院子里面和平日一样,十几张桌子拍成两遛,桌边坐满了人。得有百十号之多,一见庞梓进来,大伙纷纷起身。“庞队长!”“庞大哥!”热情的招呼声让庞梓心里头很是惬意。
“庞队长,看你满面春风的,难道有什么大买卖?”庞天硕看来是喝了酒,脸红红的,他很有醉意的说道。
庞梓知道这是种假象,庞天硕酒量极大,但是哪怕是喝一小杯,就很是上脸。但是这家伙精明得很。总是用这种假象来糊弄别人。
“关上门,我有话说。”庞梓喊道。
立刻有人关上了大门,众人见庞梓这么做,心知有大买卖。性急的就围了过来,嘴馋的则一面往嘴里面猛塞吃的,一面瞅着庞梓。
“我是准备做做硝盐买卖。这买卖有多赚钱大伙肯定知道。”庞梓朗声说道。
“哦!!”下面一阵惊叹。南宫县产硝盐,几条苦水河的河滩泛出的盐碱水富含盐分。虽然有山东的盐沿着运河来回卖,但是这年头硝盐怎么都不缺销路。可是一个大买卖。
有人连忙从嘴里把鸡腿腿骨上的肉咬光,然后喊道:“庞大哥,咱们干了。”
“就是就是,这买卖咱们不做可惜了。”
庞梓提供足量的酒肉,但是这些镖局的兄弟们吃了几个月,虽然不能说吃腻了,可是早没有了初期的兴奋。因为酒肉供应充足,镖局的薪水就不怎么高。如果能占了硝盐买卖,这分到的钱绝对能提高一大块。想到这里,兄弟们立刻是兴致勃勃。
“庞队长,这硝盐买卖是咱们镖局自己来做吧?”有些人问的更直白。镖局给农会运物资很多,农会毕竟是“自己人”,而且提供酒肉,胖子不让多收钱,大伙也不敢多要。但是这年头运货的买卖也不是那么多,想养活几百人,这些人自然拿不到太多钱。
庞梓怎么可能不知道下头这些人的心思,他笑道:“放心吧,这买卖不会让大家缺了钱花。”
此言一出,下面的兄弟们立刻是欢声雷动。“干了!”“干了!”众人纷纷表态。
“我娘上次还说要给我娶个媳妇。但是人家要的彩礼可不少。庞大哥,我跟着你好好干!”一个年轻人充满憧憬的说道。
“你?你娶媳妇?我说你是看上了小桃红了吧。”庞天硕打趣道。所谓温饱思姑娘,这些年轻的汉子们整天喝酒吃肉,一身精力早就攒足了。南宫县的妓院现在最大的客户就是这帮人。听了庞天硕的调笑,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现在就赶紧给我吃饭。咱们合计一下,明天后天就先去平乡探探路子。”庞梓说道。众人自然答应了。瞅大伙都很赞同,庞梓喊道:“快点给我上菜,我也饿了。”
平乡这地方正在苦水河边,好大一片盐碱滩上只是长着耐盐碱的稀疏植物。滩上竖着不少绳子圈起来的盐滩,苦力们在盐丁的指挥下把渗出地面的苦水汲出来,然后运去煮卤水的地方。滩涂十分湿滑,这些苦力一个个滚的跟泥猴一般。理论上,这年头的盐丁们应该亲自来干这些事情,不过和其他朝廷垄断的行业一样,这些本该身体力行亲自劳动的盐丁们早就成了不干活的那帮人。经过几百年的淘汰,这些行业已经被某些大势力给垄断了,盐丁虽然也有定额,不过那已经是纸面上的玩意。所有的盐丁名额都成了垄断大家族用来避税的方法。
现在的盐丁与其说是劳动者,不如说是打手。他们负责监管苦力,镇压各种反抗。百姓们为了谋生活,必须出卖力气,但是即便如此,到盐场来干苦力也是很多人走投无路才会选择的方式。盐场这里不仅辛苦不说,给的工钱也少的多。
庞梓带了十几个人,都是骑了马,一路疾驰到盐场附近。滩涂上没什么障碍,盐丁们老远就看到庞梓等人,他们立刻警惕起来。马队终于放缓了速度,却没有停步。煮卤水的地方就在路边一处高地上,庞梓他们到了附近才停下来。而盐丁们也已经拎着刀枪挡在场地前面。
“哼!”胖子冷笑一声。这帮人有十几个拿的都是些刀枪火铳,而庞梓自己虽然没有带枪,但是身后的兄弟们背着的却是步枪,最差也是老套筒。双方的力量对比一看可知。居高临下的瞅着盐丁们,庞梓喊道:“让你们管事的出来。上次的药钱是不是该还了。”
盐丁们没见过庞梓,不知道这个看上去结实的青年到底是哪路人。听庞梓这么一喊,盐丁们更加弄不明白了。“你是干啥的?”有个小头目喊道。
“我是干啥的?”庞梓听完之后冷笑道,“我是来收帐的。”说完,庞梓向背后的兄弟挥了挥手,兄弟从马鞍边递过来一面旗子,庞梓举起旗,猛地把旗杆插在自己马前。一阵风吹来,青色旗帜中间的白色满月中,“庞”字看得清清楚楚。
领头的稍微认点字,虽然不认识这个字,却知道庞梓肯定是大有来头。他连忙拱拱手,“请问这位老兄怎么称呼。”
“我叫庞梓,今天是来收药钱的。让你们管事的赶紧给我出来。”庞梓很高兴的看到,听了这话,盐丁们立刻变了脸色。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变得敬畏不少。只见盐丁们稍微耳语几句,就有人回去通报了。
和书里面的西门大官人一样,庞梓名下有一家生药铺。虽然也看病,不过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