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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这是说什么话?”方声洞已经从方才的震惊状态里头恢复过来,“我们来根据地,本来就是想出把力推动革命,来了就没准备走。是否加入人民党可以从长计议,但是为人民革命效力,我们义不容辞。”
陈克心理上不为所动,他笑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根据地欢迎诸位。我们会安排诸位在根据地工作。”
陈克让后勤处把这些人安排去后勤部门工作,这倒不是故意刁难。后勤部门现在负责饲养场,饲养场可以说是现在中国科技含量最高的农业部门。而且饲养场里面雇佣了大量的女性劳动力,也是中国现在男女最平等的劳动企业。这个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例如21世纪的各大工业国中,即便是保守的右翼也一定程度的宣传“男女平等”的政治观点,这种政治观点已经是一种共识。但是在1907年,如果哪个政党敢公开支持“男女平等”,他就铁定会被认为是不折不扣的极端左派。既然林觉民他们是革命党,陈克认为他们有必要接受“劳动最光荣”和“男女平等”的观点。如果这些革命青年觉得自己不该“干这些低三下四的农活”,那这些人就可走人了。陈克随他们没有丝毫的挽留想法。
方声洞等人并不知道陈克的安排,他们怀着高兴与忐忑不安的心情参加了“革命运动”。人民党的根据地很大,这些人都知道了。所以他们根本想不出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当天晚上他们发现自己居然被编入了几百号日本人里头。这份震惊让这些革命青年无言以对了。林觉民是最感到意外的。如果不是因为陈克的邀请,林觉民就要去日本读书了。他还专门学习了日语。林觉民很是好学,对日语掌握的很快,他本来还在担心自己日语水平有限,准备到了日本好好向日本人学习日语。他现在发现,跟着日本人提高日语水平根本不用去日本。
第二天出完操之后,革命青年被先是上课,接着就被填鸭式的灌输了一番基本生物学。接触了“食物链”与“蛋白质”的概念。
第三天开始,众人就下乡开始参与“革命工作”,也就是宰鸭子的工作。母鸭子能留着下蛋,公鸭子就只能提供肉食。林觉民他们虽然觉得自己敢于上阵杀敌,但是让他们手脚麻利的宰杀鸭子却是个很不小的刺激。一手拎着屠刀,一手捏着鸭脖子,林觉民怎么都割不下去。教官对这种事情见多了,他过来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是不是还要给这鸭子念段《往生咒》啊?”
林觉民被弄了个大红脸,他抬头看着教官和蔼但是毫无回旋余地的神色。心里头发发狠,也不敢看鸭脖,一刀就割了下去。手里头的鸭子本来还算听话,这一刀下去,鸭子剧痛之下竟然从林觉民手里头挣脱出脖子,然后嘎嘎叫着乱飞乱跳。因为脖子受伤,鸭血喷溅,旁边的方声洞脸上被溅上去不少。吃惊之下方声洞手掌用力,他手里的鸭子因为感觉窒息,立刻也是垂死挣扎。方声洞生怕鸭子跑了,两手一起死死攥住鸭脖。不久之后鸭子倒是老实了,却不是因为鸭子不再感到恐惧,而是被方声洞给活活掐死了。
日本同志们已经杀鸭子已经颇为熟练,他们之所以没能到其他岗位上,是因为他们的汉语教育还没有完成。他们熟练的杀鸭放血,林觉民方声洞等人弄死一只鸭子,他们最少杀了四只。弄得这些南方革命青年很是不好意思。
教官没有批评这些人,大家刚开始的时候都一样,干多了就好了。但是日本革命同志们开始熟练拔毛的时候,教官则把南方革命青年们叫到一起开始解剖鸭子的尸体。养鸭子的若是连鸭子什么生理结构都不知道,那就未免太儿戏了。被剖开的鸭子尸体血淋淋的,南方革命青年们看着闻着都是一阵反胃。
晚上的时候,吃着鸭肉汤,南方革命青年一半以上都没什么胃口。罗乃林练武,远比众人恢复的更快。他平素就不爱说话,看这同志们的表现,他不得不说了一句,“快吃,不吃饭明天哪里有力气干活。”
众人吃完了饭,就回宿舍休息。林觉民也不再想去学什么日语。他听下铺的方声洞问道:“这就是革命么?”
这些南方革命青年没有一个是穷人出身,他们在做起义计划的时候,后勤工作素来是靠买。对人民党这种自给自足的模式很不适应。上课时候教官是讲过人民党的后勤供应体系的简单问题,林觉民心里面能够接受这种自给自足的模式,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声洞的问题。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方声洞也没有完全想得到别人回答的想法,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听不到方声洞再问什么。劳累了一天,林觉民只觉得越来越困,他对于自己的工作并不太理解,为同志们准备伙食这件事并不离谱,也谈不上是什么会被小看的工作,林觉民心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抵抗,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各种知识,见闻,以及实际工作的体验五花八门的搅合在一起,让林觉民的脑袋里头昏昏的。年轻人瞌睡足,他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莫道前路无知己连锁反应(二十九)
陈天华被从蚌埠区叫回党支部的时候,他对陈克的目的大概有了一个猜测。自打从邢台县撤离之后,陈天华最大希望的就是能够兑现自己对农会同志们的承诺。尽快回到河北去推行革命。在根据地的时候,他一面努力工作,一面加强学习。为了能够更好的开展革命行动而做着准备。在会议室里头见到了尚远与柴庆国的时候,陈天华已经猜到河北发生了变故。
“我准备建立人民党北方局与河南党支部,北方局统管山东与河北的革命工作。河南党支部则归党中央直接领导。你们三位同志都曾经要求回到北方去工作,我想知道大家现在是否还坚持自己的想法。”陈克的想法大大超过了陈天华的猜想。陈天华一直以为陈克会把精力投注在南边,尽管他很想回到河北,陈天华依旧没有在公开与私人情况下再提及此事。党员首先就要服从党的指挥,这条纪律无形的约束住了陈天华的言行。听到陈克居然要把人民党的工作扩展到整个河南,河北与山东,他一时间竟然无法表达自己的念头。
柴庆国在表态方面从来不会缩手缩脚,陈克说完之后,柴庆国立刻回答道:“我想回山东工作。”陈天华看了柴庆国一眼,只见柴庆国丝毫脸上没有喜形于色的神态,而是坦坦荡荡的严肃表情。陈天华心里面很羡慕柴庆国的这种态度。论言行的直爽,柴庆国素来是不落人后的。
就在此时,尚远说道:“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这种高度组织性的发言让陈天华觉得心里头生出了另外的一种羡慕,尚远的冷静是陈天华做不到的。因为这同样是尚远的心里话,尚远并不在乎组织上的安排,他会竭尽全力去实践党员的义务。
见陈克看向自己,陈天华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表态。他想如同柴庆国一样直爽,又想如同尚远一样有组织性,可这两种态度怎么都无法统一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不能两全么?”陈天华懊恼的想着。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尚远的说法,“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陈克看三人都明确表了态,这才说道:“武星辰同志在山东建立了一定的组织,这次我先会委派大家到山东,以山东党委的名义接掌这些力量。武星辰同志会协助大家。而且根据武星辰同志提供的情报,庞梓已经回到河北了。在邢台很是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陈天华同志,我准备派你去和庞梓恢复联系。我不希望他这次在河北变成个彻头彻尾的土匪。”
说了一圈,陈天华居然还是要回河北工作,陈天华郁闷的想,如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干脆就直截了当的要求到河北工作。
柴庆国却没有这么多心思,他诧异的问道:“陈主席,你的意思不是要我们去接管武大哥的队伍吧?”
陈克看了看柴庆国,看得出,柴庆国不想去夺取武星辰手里头的队伍,陈克平静的说道:“武星辰同志现在已经到了根据地,过几天他会和同志们一起去山东。现在你们就准备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组织上会选拔五十名同志和你们一起北上。”
柴庆国是欲言又止,他最后点点头,“坚决服从命令。”
尚远却问道:“陈主席,这次到山东的工作要点是什么?是发动大规模的人民革命,还是致力于建立根据地。或者干脆就是和北洋打仗?”
“北方的形势不比安徽,山东与河北都是北洋集团重点经营的地盘。敌人的力量很强,所以在北方的工作重点就是争夺群众。把群众从地主士绅的手里头给争夺出来。这就不能采取安徽的工作模式。关于工作方法,我会在之后专门向同志们解释。你们现在赶紧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不能因为你们走了,留一堆没人管的摊子。”
听到陈克已经制定了工作方法,陈天华立刻觉得安心不少。他说道:“我的工作能很快交接完毕。然后就随时准备出发。”
“陈主席,武大哥,哦,武星辰同志也和我们一起去山东么?”柴庆国对此有些不放心。
“没错,武星辰同志会和大家一起去山东。但是武星辰同志现在建立的力量还不完全是革命力量。所以同志们到了山东之后,一定要注意组织的建立。我们是革命党,不是落草为寇的百姓。柴庆国和尚远同志都是从安徽根据地干起来的。如果建立组织,你们不陌生。但是你们不要教条主义,以为在安徽这么做就成功了,在山东你们也一点不变的干起来。这种做法不可能有好结果。在山东的工作方法,我会专门和大家讨论。”
“那工作怎么分配呢?”尚远对于理论培训不太在意,但是对于组织安排就完全不马虎。
“你们三位同志先就任山东特派员,等到特遣编队组建完成之后,就出发到山东。山东整顿出一个头绪之后,陈天华同志就作为特派员到河北工作。”
“庞梓那小子如果在这段期间顶不住怎么办?”柴庆国问道。
“据武星辰同志提供的情报,庞梓现在就是一股流寇,打不赢他还可以跑么。真的顶不住,那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陈克很少使用“运气”这个词,这次把运气不好用在庞梓身上,武星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三人得到了通知之后就立刻开始工作交接,两天后三人与武星辰会面。又和选拔出来的五十名同志一起进行了为期两天的培训。然后河北特遣分队就静悄悄的出发了。
培训期间柴庆国没空和武星辰多聊,上了船之后,两个老兄弟终于能够坐在一起说话。
“大哥,你看着瘦了。”柴庆国不敢直接说武星辰憔悴,只好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词汇。
武星辰只是笑了笑,却不说话。
“大哥,你到了根据地怎么不通知我。这些天你都去忙什么了?”柴庆国很是刨根问底。
武星辰的脸色变了变,但是他最后只是说了句,“我和齐会深同志一起谈了些事情。好久不见,有些事情说起来比较麻烦。”
柴庆国看武星辰没有向自己明说的想法,他也不再追问这些。“大哥,庞梓那小子到底在河北干了什么?”
对这个问题,武星辰苦笑了一下,“庞梓从太行山回到南宫县之后是大开杀戒。当时卖过他的那些地主们,庞梓一个都没放过。把这些人全家老小都给杀了。在邢台县弄出老大的乱子。这消息都传到了山东。”
即便是柴庆国这中性子急躁的人,听说庞梓居然搞起了灭门,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庞梓那里庞家的人可不少,他也下得了手。”
“也不知道庞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庞梓杀的都是卖过他的人。我只是听说他杀了不少人。至于有没有庞家本族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庞梓这家伙是疯了,杀了人之后,听说他又把族田强行分给了地方上的百姓。可我派人去南宫县找庞梓,却怎么都打听不到庞梓的下落。这件事好生奇怪。”
柴庆国对分田地倒没什么意外的反应,若说起分地,根据地分的比庞梓狠多了。此时他已经从庞梓搞起灭门这件事情里头恢复过来。看旁边没人注意,柴庆国低声说道:“武大哥,咱们人民党的章程和搞法,与你还在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若是到了山东,不少事情还得武大哥你担待一下。”
听到党的纪律问题,武星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庆国,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是你我都是人民党的党员,不用担心我,既然这次我敢回来,就没有别的想法。到了山东之后,党委决定工作安排。我也只是一名党员而已。兄弟归兄弟,党的纪律上,我们都不要犯错。我犯了一次错就够了。”
听了武星辰的话,柴庆国确定了这次党委把武星辰整的不轻。不然的话武星辰根本没必要对自己还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