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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按照计划,按照平日里的训练,还有战斗中积累的经验来了么?”鲁正平问。
“都做到了。”战士们直视鲁正平,坚定的答道。
见同志们如此认真,鲁正平笑道:“那就行了,同志们,这些都是陈主席教给我们的,陈主席这也是这么打仗的。按陈主席说的,绝对没错。”
“鲁政委,咱们毕竟人数少,我们的确是尽力了,但是若出了事情,我怎么对得起同志们。”有侦察兵说道。不少侦察兵也有同样的感触,越是准备的多,就会发现越多可疑的地方,但是侦察部队的战士也是人,在这陌生的地域中,大家不可能把山路上的每一条小道都给走完,他们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
“同志们,你们相信咱们的战友么?”鲁正平问。这个与侦察兵们担心的事情貌似毫无关系的问题让同志们愣住了。
鲁正平接着说道:“部队的同志们绝对的相信大家,你们说哪里有一条路,大家就相信哪里绝对会有一条路。在战斗当中的确会遇到各种问题,但是我希望大家放下包袱,我们要相信部队的同志一定可以战胜所有困难,歼灭三十一标。所以,大家现在专心做自己的工作,把情报收集完毕,然后赶紧休息。大家放心,需要大家打仗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让同志们落在后头。等咱们胜利了,我们就会让咱们侦查部队的同志立刻赶回去向陈主席报喜,陈主席肯定会高兴的。”
鲁正平的话解开了不少同志的心结,这次战斗与以往的战斗完全不同。不仅最高指挥官不再是让同志们信服的陈主席,而且这次战斗的发起也是章瑜与鲁正平自行决定的。陈克虽然允许安庆部队自行抉择,可是不同的指挥官带来的心理影响不容忽视。陈克的地位是所有干部战士都认同的,但是章瑜和鲁正平的地位却是陈克给与的。根据地毕竟只建成了一年多,所谓“资历”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形成根深蒂固的想法。特别是鲁正平,侦察部队里头和他同时入伍的大有人在。
当鲁正平向大家保证由侦察部队的成员向陈主席“报喜”之后,同志们才觉得松了口气。侦查部队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都回去向陈主席“报喜”。同志们在意的是侦察部队本身的工作将得到陈主席的赞许,是否轮到自己亲自回去汇报,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解决了侦察部队战前的心理波动,鲁正平拿着已经初步绘制的地图回到了指挥部。章瑜已经两天没有怎么睡觉,他红着眼睛与作战科的同志们一起围在地图旁边。英山县地貌被称为“三山夹两河”,全境以中低山为主,河流很多。这也意味着各种可能的道路组合也很多。
人数居于绝对劣势的工农革命军并不准备与湖北新军来一场简单的正面战斗,而是想以包围歼灭战的方式实现胜利。这就需要地形有着尽可能全面的了解,在这个基础上,要在火力运用上拥有压倒性的效率。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详尽的地图来支持。
看着密密麻麻的道路标志,章瑜觉得心里头一阵烦躁。情报在此时成了一种负担,到底该怎么取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章瑜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头不知第几次的回忆起陈克的指挥。陈克的指挥并不复杂,章瑜觉得陈克总像是随便挑中了一条路线,然后就按照这条路线贯彻到底。对陈克来说,这一切好像都是顺理成章的。既没有不安,也没有焦虑。至少章瑜从没见到过陈克流露出不安和焦虑。
想到这里,章瑜睁开了眼睛。他努力把自己其他念头都给刨除干净,心里头只想着找出最有效最合理的进军路线。也不知道是这种心无杂念的态度起了作用,还是积累的经验起了作用,反正章瑜最终确定了五条围攻的线路。作战科对着五条线路进行了分析,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这种分析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依据,除非是大部队亲自一条条试过,否则对着地图来评价,每一条线路都有其合理性,也肯定能挑出一堆毛病来。
五路围攻的作战计划最终被确定下来。
湖北新军第三十一标并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在纸面上被决定了,此时他们睡的正香,长途的山路行军很是消耗体力,特别是消耗精力。三十一标并没有山地行军的经验,更没有山地作战的经验。他们现在还身处湖北地界,以他们的想象力,绝想不到“匪军”竟然会在湖北境内围攻官军。山风很冷,三十一标一路行来,三分之一的士兵因为各种原因都染上了风寒。不是感冒发烧就是腿脚酸痛。这也是他们行军速度极慢的原因。
天亮之后,三十一标并没有继续出发,而是在原地继续驻扎。山地行军缺乏可靠的水源,海拔越高,取水就越不方便,光是人喝马饮的水就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去筹集。官军还得有官军的“气派”,若是没弄到足够的水,就意味着行军“准备”不足,三十一标的长官们还不肯开拔。军官们也有自己的苦衷,这次出兵本来给的赏钱就不够,若是再“威逼过甚”,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来。
等民夫和低级士兵们运来足够的水,竟然都快晌午了。喝了水,又把随身的竹筒给灌满水,三十一标的庞大队伍慢慢的在山道上折腾了好久,才终于向着英山县方向继续前进。
章瑜在望远镜里头看着三十一标的行动,他突然有些明白陈克为什么总是能轻易的下定作战决心,而且每次都能获得计划中的胜利。和这等废物打仗怎么可能赢不了呢?工农革命军早上四点出发,部队轻装前进,花了五个小时走了四十多里山路。本来大家是抱定来一次疾风骤雨的运动战。结果各个部队都进入了预定位置之后,三十一标还没有出发。现在他们距离“口袋”还有四里地,就他们这个速度,天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进入口袋。
章瑜决定不陪着这群满清废物浪费时间,他对作战科下达了命令,“全军休息。”
作战科的同志们根本没有提出异议,在山路上跑了这么久,大家真的累了。很快,除了警戒人员之外,包括章瑜在内的工农革命军官兵都在埋伏地点躺下睡了。今天晴空万里,在一派轻松恬静的情况下,伏击者和被伏击者身上都毫无杀气。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极为缓慢的缩短。
章瑜睡的不是很沉,他中间断断续续的醒了几次,每次醒来,章瑜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听到作战科人员的唤醒自己的声音。但是他都没听到,疲惫很快就征服了这个青年。直到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因为精力的恢复,章瑜突然心中生出一种极大的恐慌,作战科是不是都睡过头了?是不是已经把敌人给放过去了。恐惧把所剩无几的睡意驱赶的干干净净,章瑜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急急忙忙的跑到观察点拿着望远镜向下观看,只见满清的部队依旧是那么不急不忙的行动着,队伍大部分已经进入了包围圈,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部队还在攻击范围之外。
“我是不是根本没睡?”章瑜脑海里头突然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自己反复醒来仅仅是刚才自己不小心打了一个盹而已。想到这里,章瑜掏出怀表,指针距离章瑜上次看挪动了好大的角度。章瑜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满清走了不到四里路竟然花了整整三个钟头。而且就现在看,三十一标的部队竟然有埋锅造饭的打算。怪不得作战科的同志到现在都没有叫醒自己,章瑜算是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们一停下来咱们开打吧。”章瑜命令道。
莫道前路无知己八十三第二次反围剿(一)
进入九月之后,徐州即便是白天也没有丝毫暑气。段祺瑞自然不知道一百年后的平均气温比1907年高了一些,而段祺瑞现在最大的对手陈克私下对这种温度很满意。无论如何,段祺瑞都不可能有年平均气温这种概念的。
段祺瑞与王士珍面对面的坐在官厅里面,屋内的温度比外头更低,即便如此,段祺瑞也没有感到凉爽,他只觉得手心始终有些湿漉漉的感觉。在两人面前放着一张告示,这是人民党贴在北京城内的告示。这种嚣张的做法给段祺瑞带来的刺激远没有告示内容更冲击,人民党歼灭了湖北新军三十一标。这么大的事情,段祺瑞居然是从陆军部送过来的人民党告示中看到的。这种荒谬的事情让段祺瑞十分沮丧。
“此事应该不是陈克闹的虚言。”王士珍比段祺瑞要镇定的多,至少说话的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变化。
段祺瑞非常尊重王士珍,其实不仅仅是段祺瑞,北洋诸军官绝大多数都对王士珍很服气。虽然心里很着急,段祺瑞依旧一言不发的等着王士珍把话说完,因为王士珍从来不会轻易开口。
果然,王士珍没有让段祺瑞干等,他站起身指着地图说道:“三十一标应该是完了,湖北新军再也指望不上。告示里头还说人民党进兵黄陂关,这话只怕是虚晃一枪,为了让湖北新军不敢动弹而已。不仅是湖北新军,人民党现在只要派千把人作势进攻芜湖,江南新军立刻就得回到江南去。原先三路围攻破绽就很多,陆军部想的是让陈克顾此失彼。但是湖北新军这一路败退之后,就成了只剩咱们这一路和人民党正面对上的局面。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了。”
王士珍说的都是简单的战略局面,段祺瑞知道王士珍的意思并不是讲战略,王士珍要强调的是最后一句话,“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了。”
“老哥,你觉得咱们赢不了陈克么?”段祺瑞问道。
王士珍没有直接回答,他接着说道:“我仔细看过陈克打的这些仗,他从不正面打,要么是奇袭,要么是设伏包围。只要陈克出手,就一定会彻底打掉一支官军。官军出兵每次就那么一路两路,偏偏每次事前都想的极好,如果能如何如何,就能让陈克陷入绝境。而陈克就在官军不得不打的要点上全歼官军,反倒让官军局面一败涂地。分进合击,只会让陈克有机会各个击破。”
段祺瑞微微点头,尽管王士珍的话里头极为少见的出现了埋怨的味道,但是段祺瑞却相当赞同。其实这次三路合击陈克的军事计划并不是不好,等到现在分进合击彻底失败之后,段祺瑞才想明白该怎么打。从纸面作业上来说,本来应该是段祺瑞与王士珍所部先正面与陈克交手,彻底压制住陈克让其无力分兵之后,才由湖北新军与江南再两路夹击。理论上,陈克定然不可能抵挡这样的局面。可是这次出兵三方全无配合,甚至可以说是各怀鬼胎敷衍应付。结果最弱的湖北新军被歼灭之后,局面就向着有利于陈克的方向转化。陈克不仅不用担心湖北,在安庆的部队还能有余力让江南新军动弹不得。
想到这里,段祺瑞不得不叹道:“老哥,咱们真的只能靠咱们北洋自己人了。”
“只能马上出兵了!”王士珍言简意赅,段祺瑞随即点点头。两人都是一方重镇,陈克的胜利引发了陆军部的强烈不满,催逼两人进军的电报和文书一份接一份。而且陈克大肆嘲笑慈禧为“满清匪帮女匪首”,这恰如其分的比喻彻底激怒了慈禧。而慈禧的愤怒绝可是货真价实的。对王士珍与段祺瑞来说,越是身处高位越是没了自由选择,有些事情再抱怨也是没用的,反倒不如不提。
“老哥,咱们马上出兵,我打头阵。”段祺瑞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场仗必须打,段祺瑞与王士珍都是北洋骨干,如果两人真的以湖北新军的失败为由頓兵不前,朝廷严令不成也顶多是把他们撤换掉,甚至撤换也未必,朝廷也只是言辞训斥而已。但是两人这么做的话,只会让已经遭到沉重打击的北洋派系雪上加霜而已。他们只会让攻击北洋派系的人有了更多借口。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是两人不得不考虑的,这次出兵耗费甚重,北洋第三镇的部队花了一个月才全数抵达徐州。这幸得是王士珍在徐州,他安排好了诸多事情,第三镇一万多部队总算是有吃有住。但是两人部下总数接近二万,一天下来最少就是二万多斤粮食,一个多月来,五十多万斤粮食就这么给吃光了。徐州周边能征集的粮食都被征集,粮价一个劲的往上涨。买粮食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朝廷只要卡住了粮饷,段祺瑞与王士珍就只能眼看着自己的部队挨饿了。若是打仗弄成了部队哗变,别的将领且不说,王士珍与段祺瑞绝对不会允许这等混账事发生在自己头上。如果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尽早出兵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王士珍所任的江北提督,因为是由江淮巡抚改设而来,其前身为漕运总督,所以有统辖地方之权,并且还兼理漕运事务,王士珍权限颇大,手中也有钱粮。不过牵扯打仗的事情,王士珍也不可能长期把漕运以及地方上的钱投入到战争里头。这幸好与王士珍合作的是段祺瑞这个明白人,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天天堵住王士珍要钱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