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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仆役退下,王有宏的亲兵在外面守住了房门和窗户,会议才正式召开。
“王大人,您准备怎么处理那些旗人?”为首的是新军现任统领吴一达。上一任新军第九镇的统制徐绍祯死在了人民党手里之后,王有宏的心腹吴一达就接掌了江苏新军。
与会的人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深色注视着王有宏。现在江苏的旗人都聚集在南京,由他们组成的五千人的部队曾经是王有宏的主力之一。防备人民党,监察新军里头的革命党,以及消灭各种乱党,这批旗人都曾经是主力。不过当前的局面变化的这么迅猛,这些旗人的地位也在快速变化。
“现在这些旗人情绪不稳,他们反对共和,意图闹事。而且旗人自从得到了大人的允许,开始经商务农之后,强买强卖,坑蒙拐骗之事层出不穷。这些人已经完全是害群之马。余晨兄弟管监察,他是最清楚的。”吴一达不仅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还把王有宏最喜欢的年轻军官余晨给拉了进来。
余晨很清楚,吴一达说的并不是真相。江苏旗人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跋扈。到了此时,他们除了吆喝着不能让大清倒台之外,还有少数极端份子进行着各种绝望而且可笑的谋划。但是与其说他们是在准备干点什么,还不如说他们害怕发生什么。
“新军是江苏的根本,士绅百姓们看新军就等于看官府。新军若是军纪败坏,或者胡作非为,士绅百姓怎么会认为江苏的官府是好的呢?”王有宏说道。
吴一达听了这话之后是满面喜色。王有宏轻描淡写之间,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必须对新军进行“大整顿”了。“大人说的是,新军绝不能给官府抹黑。不过大人,这些旗人只怕是不会听从大人的劝告。”
余晨明显听出了这话里头的浓烈杀意,不过这次与会的新军军官们对旗人的态度完全一致,该杀的时候就是得杀。余晨并不认为有丝毫留情的必要。
“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先劝告吧。不过这次国会,国体只怕不再是君主立宪,有人民党在这里搅和,其他省份不敢维持君主立宪。我们江苏不能乱,但旗人能不能体会到这点,我很是担心。诸位,我去北京参加国会,江苏的事情就摆脱诸位了。”王有宏说道。
“大人放心,属下绝对不会让江苏有丝毫动乱。”吴一达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种大事不用说的那么透彻,吴一达明确表态,王有宏也明确表态,说的是维护治安之事,实际上决定的是旗人的命运。会议接着就说起江苏依托军校重整部队之事。王有宏的军队其实分为两支,一支是能够拉出去打仗的新军,另外一支则是收税的税警。这两支部队论战斗力,新军自然在税警之上。不过以亲近程度而言,税警明显比新军更加重要。
吴一达表示希望能够把新军与税警正式剥离,王有宏听了这话之后居然大为赞同。“职务分离乃是必经之路,看北洋建立警察制度,北方皆是好评。我看不仅要建立税警,这警察制度也得建立起来。吴统制可得好好的办。”
新军最想得到的就是所有武装力量的控制权,若是能把税警与警察都控制在自己手里,新军就成为了江苏举足轻重的力量,与会的这帮人都是王有宏的亲信,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无限的光明未来。吴一达虽然极力掩饰,不过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余晨,你负责军纪,也负责这南京城里头的治安,你对警察可有想法?”王有宏问道。
吴一达用带着妒忌的眼神看了余晨一眼,余晨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回到南京之后就当了军官,不过这个青年性子古怪,沽名钓誉。上一任统制徐绍祯在的时候,严抓军纪,余晨就当了新军里头的监查,可是得罪过不少人。
等徐绍祯战死,王有宏以收买的法子夺取了新军,新军里头众人觉得可是能放纵起来。没想到余晨竟然死性不改,行事和以前一模一样。这下余晨成了众人眼中钉,有人估计算计余晨,在税警去烟花巷娱乐的时候给余晨送信,结果事情闹起来。双方动手打了起来。
以官场的规矩,打狗还得看主人,税警是王有宏的心腹,哪里轮得到新军的余晨插手。税警方面的头子吆喝着要杀了余晨立威。没想到王有宏知道此事之后,亲自接见了余晨,对其大加赞赏,并且几次请余晨吃饭。这下,新军和税警里头的人又忍不住赞叹起余晨运气好。
现在听王有宏所说,竟然有想让余晨执掌警察部门,吴一达不可能不妒忌。
“王大人,警察管的是民事,维护的是市面的安宁,这可不是小事。就我看,军民当分开,包括税警在内,权限一旦干涉起来,那就有无穷的麻烦事。”余晨答道。
王有宏点点头,“这事的确麻烦,思柯,我这马上就要去北京,你今天晚上就先别走,我们一会儿把这事说一下。”
所有新军军官眼中都露出了强烈的妒忌,别人走关系托门路,好不容易才能被王有宏赏识。而余晨沽名钓誉之辈,居然也能得到青睐,这真的是没天理啊。不过这帮人也不敢当面说这话,众人又说了几句,王有宏交代吴一达赶紧准备。吴一达知道王有宏指的是旗人的事情,此事绝非易事,吴一达收起对余晨的想法,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见也没别的事情,应了之后就与其他军官起身告辞了。
等那些人走尽,外头安静下来,王有宏没说警察的事情,他问道:“思柯,你对建党之事有何看法?”
余晨也没有丝毫讶异,他答道:“王大人,这有产者可要分贵贱?”
“这怎么分贵贱,有产就是有产,当然不能分高低贵贱。”王有宏答道。
听了这话,余晨眼睛里面有了亮光,“王大人,若是不分高低贵贱,那就当以贤能选材。民主党制度须得认真。”
王有宏笑道:“思柯,我知道你为人正直,容不得奸邪之事。不过我在这位置上,我却不能不容。很多事情我甚至无能为力。这点上若没有你这等青年相助,以贤能选材却是千难万难。”
“请大人放心!”余晨语气坚定,“新军以澄清天下为己任的青年为数不少,对胡作非为之人大家也都很是厌恶。既然大人组党,我等愿以大人马首是瞻。”
王有宏笑道:“我信得过思柯。”
王有宏带着江苏国会代表团前往北京之后,南京地区就变得内紧外松。毕竟江苏毗邻安徽,有人民党在旁,王有宏等人还不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街上管制严了起来,军营里头下了命令,无军令不得外出。
旗人对此并不太敏感,他们一度是王有宏的心腹,所以他们认为这些事情不过是警戒。对于王有宏的变化,这些人并不太清楚。而且这些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在北京召开的国会上,反倒忘记了眼前。
清兵入关后,旗人也就分布到大江南北,特别在一些重要的军事驻防地,都有八旗兵丁坐镇把关。根据戴迎华的研究,南京向来为中国东南重镇,地处南北水陆交通要冲,顺治二年(1645年),清廷即在此创设江宁驻防旗营。顺治十八年(1661年)之后,其总体设置渐渐重于西北,成为中国东部地区的军事中心,并最终发展为清代中国东南的一大驻防。
江宁旗营驻防兵额虽屡有变易,但在清代的大部分时间内,基本未有重大变化。江宁驻防兵额设马甲正兵四千名,分为八旗,每旗七甲,加上兵丁携带的相应眷口,旗民群体逐渐发展成为当地不可忽视的特殊社会群体。
到了清末,每旗仅编三甲,其驻防兵丁总数大概在六七千人左右。而按照通常的一丁五口的计算标准,当时在南京的旗人总数,应该在3至4万人。
而旗地分布也很广。按照当初的建制,旗兵的驻守地,即为旗地。江宁驻防旗地主要包括城内和城外两个部分。城内有皇城内、王府园、北城、夜东、夜西五处,城外有大教场、小教场、官大圩、左翼、右翼、太平门六处。此外,江宁驻防还拥有八卦洲、万春湖等牧马场地。
王有宏出发之前,江宁营以及当地旗人的头面人物就找王有宏探听王有宏的态度。王有宏回答的很直截了当,“我乃太后的侍卫出身,忠君是本分。不过这国会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几百议员们想法各不相同,我愿忠君,却不能左右其他议员的想法。”
这话乃是实话,旗人也没有办法。莫说北京的国会,就连其他江苏国会议员们的态度这些旗人都把握不住。有些议员们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人对这些旗人的拜访根本是闭门不见。旗人本来跋扈惯了,若是以前,他们只怕早就大闹起来。不过福建的前车之鉴不远,闽浙总督松寿与福建将军朴寿做了一年多的准备,甚至组建了杀汉团。试图在福建控制局面,结果革命党起事,闽浙总督松寿自杀,福建将军朴寿战败被俘之后,革命党把朴寿大卸八块,弃尸山上。福建旗人被杀戮一空。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全国各地旗人人心惶惶。
现在王有宏虽然一再声明,不许新军自相残杀,江苏也没有强烈的反对旗人的态度。不过让这些旗人如以前那么嚣张,他们是再也不敢的。
吴一达对此很是了解,他以防备人民党为借口,一面整顿军纪,一面命各营整顿军务,加紧训练。各营不许擅离营地。这些命令是完全公开的,由余晨所领的军法处张贴告示。各处的商家知道消息之后,立刻要去各营要回赊欠的帐。这次整顿时间不短,而且万一打仗,这些账目再想索回,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商家们可不敢承担这等损失。
其他各营有军法处管辖,士兵们倒也不敢赖账。不过旗营平素里头就赊欠甚多,虽然不敢继续跋扈,却是真的没有现钱偿还。而且在军营外他们不敢跋扈,在军营内当兵的就是大爷,前去索要欠账的商家要么空手而回,甚至还有被打的。旗人有钱不还的事情在一些渠道的宣传下,立刻就轰传了整个南京。
王有宏1911年4月19日抵达北京之后,就通过报纸得知了此事。不仅是南京,上海,北京的报纸都提及此事。不仅仅是南京的旗人,各地关于旗人的负面消息在报纸上占据了极大的篇幅。王有宏对此事不置一词。由于王有宏在怎么控制新军上给了不少南方督抚建议。而且南方督抚们也有抱团取暖的意思。所以他到了北京之后,就接连参加各种宴请。根本就没空。
直到4月24日,人民党观察团三名代表抵达北京。对于旗人的各种负面消息才从头条位置上让出空间来。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零三辛亥之变(二)
人民党三位代表还是上次的三位。严复、冯煦、尚远。这三位都曾经从满清那里得官,报纸上多数给三人开了专栏,讲述他们的历史。严复与冯煦还好说,两人早就是天下稳定的大人物。倒是尚远曾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举人,现在已经是人民党淮海省省委书记,单以地位而言,比得上一省督抚,妥妥的新贵。
尚家在商丘也是当地大族,在地方上和朝廷里头都有人做官。上一次袁世凯刚夺取了中央,形势不明。这一次除了少数看不清形势的家伙,官员都清楚,满清的末日已经近在眼前。尚远的父亲让仆役到人民党驻地给尚远送去了几身衣服和五百两银子。这也算是当前局面的直接表现,要知道,爷俩已经五年没有任何联系。
“开个会我还能发笔财。”尚远笑道。人民党自陈克到基层党员,几年革命下来,人人都没从革命里头发财致富。而且人民党正在初步推行干部财产公开制度,县长、县委书记级别以上的干部,都要公开家庭。例如陈克的家庭在根据地里头又是独领风骚,老丈人何汝明送的五千两银子就让陈克家跃居人民党首富。但是没人会说闲话,陈克本人对革命贡献极大,不仅仅是创建与指挥,在钱财上,陈克挣到的国内国外的钱,都给用到了党的事业里头。这是人民党真正的启动资金。而同来的严复家,则是因为外地的一些田亩与房产,身居第二富。尚远现在得到了父亲给的钱,已经大有超越严复的可能性。
人民党这些高级干部们都对钱不敏感,经他们手里的钱几百万总是有的,加上他们出身颇为不低。真的想合理敛财,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尚远开的玩笑大家也就是听听而已。
“大家觉得宪法第一条会首先讨论么?”冯煦问。宪法第一条确定国体,没有这一条的话,往后的所有内容就无法继续进行。人民党代表们唯一想确定的就是这一条而已。
“想来袁世凯不会犯糊涂,其他各省么,咱们的部队也做好了准备。”严复答道。陈克说的明白,这次哪个省敢公开宣称支持满清继续存在,人民党就兵出哪个省。理由就是他们支持满清。虽然这个决定并没有公开,想来各省都应该有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