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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个疯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那少年既不追赶,也不生气。却弯腰拾了两锭银子起来,送到柜台后那掌柜的面前,道:“你看这够不够五十两?”
那掌柜的早已矮了半截,缩在柜台下,牙齿格格地打战,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点头。
到了这时,李寻欢才回头向那虬髯大汉一笑。道:“我没有说错吧?”
虬髯大汉叹了口气,苦笑道:“一点也不错,那玩具实在太危险了。”
他瞧见那少年已向他们走了过来,但却未瞧见诸葛雷的动作,诸葛雷一直就没有从桌子下爬起来。
此刻他竟忽然掠起,一剑向少年的后心刺出!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诸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这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檐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地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李寻欢捏着小刀的手攥得紧紧的,他想要出手,却没有出手,因为已经有人代劳了!
两根手指隔着数丈远的距离,像是一抹锋芒无匹的剑,不仅打飞了诸葛雷的剑,还刺穿了诸葛雷的喉咙,比起那个少年人,更为可怕!
鲜血一丝丝白诸葛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他瞪着韩文,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仿佛是不可置信一般。
韩文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像是捏死了一只无关紧要的鸡,突然间,他有了一些恶趣味儿,很高兴的看着周围的人,道:“我宣布——你们被打劫了!所有人都一样!排排坐,吃果果!听话!否则——死!”
真是疯了!他要做什么?
韩文这也是无奈之举,以往初入一个世界,至少他也会找到一个不错的地方,抢不少的钱财,早早的搞定好这些琐碎,可这一次竟然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搞得他到现在连条裤子都没得穿呢!
“你连我也要一起打劫?”,少年人抬头,看着韩文。
韩文挥了挥手,道:“穷鬼不打劫穷逼!我对有钱人一向很有兴致!对你这种穷人,从不关注!你要是有兴趣儿,帮我维护秩序,等下分你一半儿!”
“少爷!”,虬髯大汉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
李寻欢摆了摆手,道:“不要去管他!喂!少年人!你答应请我喝的酒呢?”
少年人转身,看向了李寻欢,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韩文一手合着衣襟,怎么看他现在的样子都可笑,但很多人都笑不出来,诸葛雷手上也的确是有两下子的,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捏死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啊!
“喂喂喂!别发愣啊!给钱!给钱!”,韩文催促着怎么看这厮都像是个收保护费的流氓小混混,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第二章
高手,就要有高手的风度,只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没品的存在,无疑,韩文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仅没品,而且还很缺德,天生的品质,始终让他有些时候看起来很恶劣。
有人自然不相信韩文的能耐,所以——韩文手掌微动,“砰”的一声响,在他身侧的酒馆儿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掌印儿,直接击穿了青石墙壁,冷风冰雪,倒灌而来!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一掌雄猛霸烈,一掌击出,直奔酒馆儿的青石墙壁,虽然硬生生的被他顿止,但余势依然未尽,澎湃气劲竟可直接将青石墙壁击出一个掌印儿来!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这一招运劲之准简直匪夷所思!
这招本是势狂力猛,想要在击出去之后收发自如本就很难,在青石墙壁上打出一个洞来更难,击穿青石墙壁却又不让墙壁倒塌,更是难上加难,但是此“三难”,竟给这个怪异的家伙一一办到,其功力之高简直无从想象,这是哪儿来的野生高手?
就连“小李探花”此时都有些动容,他相信,可以在青石墙壁印上手印儿的人很多,他同样相信能够轻易打穿这面墙壁的人也很多,可要是能够在距离三丈余远,打穿墙壁的同时却不让墙壁倒塌的人屈指可数!
“看什么看?掌柜的!给小爷打几桶水过来,再找一套合适的衣服,嗯,毛巾也要!快点儿!都看什么看?每人五十两银子!没有?没有的话,那我可就对不住了!”,穷疯了的韩某人此时,怎么说好呢太凶残点儿了。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钦点拒做官。情义走天涯!”
这二十个字堪称是李寻欢毕生写照,青年时代极尽辉煌,才华横溢,天纵之姿,武功之高更是惊世骇俗,百晓生排兵器谱,列尽天下高手。“小李飞刀”依然名列前三,仅次于天机老人与上官金虹之下。
只可惜辉煌之后便是无尽落寞,李寻欢重情重义,这本是最大的优点,却也是他最大的破绽,一生为情义所困。所苦!
“小李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不虚发!”
因为这十六个字,放眼天下,但凡武林中人,愈是高手。只怕没有一人不想见识一下小李探花的飞刀,也没有一人不想亲眼目睹一下他那出手一刀的惊心动魄!
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看着酒桌上的几坛酒,微微笑着,这酒是那少年买的,所以他一碗又一碗地喝着,而且喝得很快。李寻欢瞧着他,目中充满了愉快的神色。他很少遇见能令他觉得有趣的人,这少年却实在很有趣。
少年忽然放下酒碗,看了一眼在掌柜的柜台后洗澡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李寻欢,突然问道:“他看起来很不正常!”
李寻欢笑了笑,道:“高人,有几个正常的?”
少年道:“为什么?”
李寻欢努着嘴。好半天,道:“不为什么!”,这简直就是废话,所以他也笑了。摇头失笑,道:“要是能离开就好了!可惜了!我们现在全都是被打劫的对象!”
“不!你是!我不是!他已经说不打劫穷逼了!我不知道穷逼是什么意思,大概是特别穷吧?”,少年很诚实的回答,旋即又问:“为什么想要离开?”
李寻欢道:“无论谁杀了人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的,虽然人不是我杀的,可杀了人之后,必定会有麻烦随之而来,我不怕杀人,也不怕死人但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烦。”
少年默然半晌,这才又从坛子里舀了一碗酒,仰着脖子喝了下去,李寻欢含笑望着,很欣赏他喝酒的样子。
过了半晌,少年竟也叹了口气,道:“杀人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有些人却实在该杀,我非杀他不可!”
李寻欢微笑道:“你真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才杀那白蛇的么?”
少年道:“没有五十两银子,我也要杀他,有了五十两银子更好。”
李寻欢道:“为什么你只要五十两?”
少年道:“因为他只值五十两。”
李寻欢笑了,道:“江湖中该杀的人很多,也有些不只值五十两的,所以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大富翁,我也常常会有酒喝了。”
少年道:“只可惜我太穷,否则我应该送那个怪人五十两的。”
李寻欢道:“为什么?”
少年道:“因为他替我杀了那个人。”
李寻欢大笑道:“你错了!你错了!那个人非但不值五十两,甚至一文不值!”,他忽又眯着眼睛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帮你杀掉那个人么?”
少年道:“不知道。”
李寻欢道:“白蛇虽然没有杀诸葛雷,但却已令他无法在江湖中立足,你又杀了白蛇,他只有杀了你,以后才可以重新扬眉吐气,自吹自擂,所以他就非杀你不可,江湖中人心之险恶,只怕你是难以想像的。”
少年沉默了很久,喃喃道:“有时人心的确比虎狼还恶毒得多,虎狼要吃你的时候,最少先让你知道。”
他喝下一碗酒后,忽又接道:“但我只听到过人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过虎狼说人恶毒,其实虎狼只为了生存才吃人,人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人,而且据我所知,人杀死的人,要比虎狼杀死的人多得多了。”
李寻欢凝注着他,缓缓道:“所以你就宁可和虎狼交朋友?”
少年又沉默了半晌,道:“只可惜它们不会喝酒!可你还没说那个怪人为什么出手帮我杀掉诸葛雷!”
“因为他是个剑客!而且剑术高深!”,李寻欢沉声说道:“剑客最见不得人的就是有人从背后用剑偷袭别人!他杀了诸葛雷并不奇怪!就这么简单!”
“可他手中没有剑!”,少年蹙着眉头说道。
李寻欢摇了摇头,道:“可他心里有剑!况且,你也应该看到他是怎么杀死诸葛雷的了!手指一点,那就是一抹锋芒无匹的剑气啊!”
少年忽然笑了,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剑。道:“也许!我应该向他挑战!”
这是李寻欢第一次见到少年的笑,他从未想到笑容竟会在一个人的脸上造成这么大的变化。少年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李寻欢时常会联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
但等到他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他这人竟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李寻欢从未见过任何人的笑容能使人如此动心的。
少年也在凝注着,他忽又问道:“你是不是个很有名的人?”
李寻欢也笑了,道:“有名并不是件好事。”
少年道:“但我却希望变得很有名,我希望能成为天下最有名的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忽又变得孩子般认真。
李寻欢笑道:“每个人都希望成名,你至少比别人都诚实得多。”
少年道:“我和别人不同。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
李寻欢开始有些吃惊了,忍不住说道:“为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目中却流露出一种悲伤愤怒之色,李寻欢这才发觉他有时虽然天真坦白得像个孩子,但有时却又似藏着许多秘密,他的身世。如谜却又显然充满了悲痛与不幸。
李寻欢柔声道:“你若想成名,至少应该先说出自己的名字。”
少年这次沉默得更久,然后才缓缓道:“认得我的人,都叫我阿飞。”
阿飞?!
李寻欢笑道:“你难道姓‘阿’么?世上并没有这个姓呀。”
少年道:“我没有姓!”
他目光中竟似忽然有火焰燃烧起来,李寻欢知道这种火焰连眼泪都无法熄灭,他实在不忍再问下去。
谁知那少年忽又接道:“等到我成名的时候,也许我会说出姓名,但现在”
李寻欢柔声道:“现在我就叫你阿飞。”
少年道:“很好。现在你就叫我阿飞其实你无论叫我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李寻欢道:“阿飞,我敬你一杯。”
刚喝完了半碗酒,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又泛起那种病态的嫣红色,但他还是将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倒进喉里。
阿飞吃惊地瞧着他,似乎想不到这位江湖的名侠身体竟是如此虚弱,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地喝完了他自己的一碗酒。
李寻欢忽然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这朋友?”
阿飞沉默着。李寻欢笑道:“只因你是我朋友中,看到我咳嗽,却没有劝我戒酒的第一个人。”
阿飞道:“咳嗽是不是不能喝酒?”
李寻欢道:“本来连碰都不能碰的。”
阿飞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喝呢?你是不是有很多伤心事?”
李寻欢明亮的眼睛黯淡了,瞪着阿飞道:“我有没有问过你不愿回答的话?有没有问过你的父母是谁。武功是谁传授的,从哪来,到哪里去?”
阿飞道:“没有。”
李寻欢道:“那么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阿飞静静地凝注他半晌,展颜一笑,道:“我不问你。”
李寻欢也笑了,他似乎想再敬阿飞一杯,但刚斟起酒,已咳得弯下腰去,连气都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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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酒喝得很愉快,韩文的冷水澡洗的也很愉快,并且换上了一身儿干净的衣服,披上了李寻欢的狐裘大氅,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嗯脱胎换骨啊!
他看着客栈里的人,微微偏着头,良久,像是在问:“这些人没什么油水儿,怎么办?我要不要只吃个霸王餐就得了?”
没人答话,到了后来,还是李寻欢说话了,笑道:“当然最好!”
“那就好!不过我不太喜欢这里!还是去你的马车吧!”,韩文摇头晃脑的说道。
李寻欢点了点头。一口应承下来:“好!”,旋即,他转头看向了阿飞,问道:“要一起去吗?”
阿飞默不作声,但他向外走去的背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一匹孤狼,怎么会与人为伍?
道上的积雪已化为坚冰。车行冰上,纵是良驹也难驾驭,那虬髯大汉已在车轮上拴起几条铁链子,使车轮不致太滑。铁链拖在冰雪上,“格朗格朗”地直响。
韩文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