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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这话,几个苦逼少年哭得更响了:“姑奶奶啊,当年您说帮流砂那小子抓鱼,结果让他被鱼抓走了,我们几个救了半天才救上来,求您今天别出手了,我们再去买一只给林掌门……”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鼻子里哼哼了几声,背手走开了。
嫌弃我,哼,姑奶奶还不屑给你们抓鸡呢!当年那只鸡可肥可香了,虽然最后都进毛矛和萧龙宇肚子里了……
萧龙宇……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抑郁。
吃过午饭,正当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望天时,突然听到一声胆怯的呼唤声。扭过头,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少阳弟子,说是林千南叫我去大堂。
我一下楼就看到大堂里一副开人民代表大会的气氛,闲杂人等都一律清了出去,在场的都是各门派高层和精英。仔细看了看,有破军司的司徒亮和白毛,蓟门的林千南和查至极,少阳的赵月和毛矛,秀华长得像绿巨人的掌门和翩翩,至于莲教……羊扬扬竟然不在场,来的是两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我走到林千南身旁坐下。另一边的查至极眼神半分都没在我身上逗留,我有点尴尬和心虚,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
见人都到齐了,林千南清咳几声,起身开口道:“今日将诸位请来,一是要商讨抓捕逃犯之事,二是……”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红色信纸,有几分艰难地说,“方才收到信笺一封,乃是菊泽宫主杜芳大婚请帖。他先前……正是赶回西凉操办婚事……一月后成婚……”
林千南的这几句话,就像个小烟花,把我的脑子里炸出一瞬间的空白。
杜芳和杨凤,终于是要成亲了。
杨凤这女人,她姐我还没结婚呢,她就敢嫁人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蠢蠢欲动。大宴三天,不光可以免费吃喝,还可以报销来回路费。我的心一下痒了起来,什么矜持节操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没听说过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身为(曾经的)徒弟,本姑娘都被他抛弃过一次了,不带贺礼去蹭吃蹭喝蹭旅游一次也是应该的。
而且,或许可以探听到一点萧龙宇的消息。
就算几率渺茫,我也必须去试一试。我已经输不起了。
想到这里,我蹭一下站了起来:“师父,我去吧。”我朝周围环视一圈,诚恳地说,“我可以代替大家去吃,保证三天内把大家的份全吃回来。你们选我去绝对不会吃亏的。”
我好像看到林千南的眼角在抽搐。不过就算他抽搐,我也打算当做不抽搐。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派出我和陆离,代表公务在身的四大门派前去祝贺临阵逃脱的杜芳宫主新婚之喜。
身为杜芳的前弟子,我们两个身份微妙,一路上我们都有些尴尬,默默无言骑马走了好一段。陆离虽然因为当年莲教的事主动放弃爵位,做了江湖浪人,可豪宅易出本性难移。去西凉路途遥远,他这种王爷性子什么活都不会干,露宿在野外的时候全靠我动手。他嘴巴又贱,没让我少声闷气。
那天第一次在野外过夜,我刚把毯子从行李里抽出来,打算让他去捡树枝生火,就见这男人皱了皱眉头,扯下腰间的玉佩往天上一扔。玉佩啪地摔在地上,毫无悬念地碎成了三瓣。
他沉吟半晌,点头道:“很好,没风。”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小郭,快生火,我饿了!”
……这败家子!这是玉佩啊!玉佩啊!你当是狗尾巴草么?!台风来了才能把它吹走吧!
我望着地上的碎玉,心疼得一脸血,抓住他的衣袖就开始怒骂他不知低调节俭。
陆离一脸莫名:“低调节俭?那是什么东西?”
我一口血闷上喉头。
他见状得意地点点头,回了我一个“爷就是人傻钱多爷就是家里连树都用金叶子插出来的你咬我呀”的眼神。
我恨得牙痒痒。果然,十个贵族九个渣,还有一个欠仇杀!
就这样一路咬牙切齿地走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西凉。
菊泽宫那洞被布置成了个喜洞,到处都是大块的红。说起来奇怪,这样鲜艳的颜色穿在萧龙宇身上好看,在其他地方看到就觉得恶俗。我撇撇嘴,对杜宫主的显然已经入土为安的审美观表示哀悼。
比起萧龙宇刚离开那会儿,我觉得我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现在每隔半个时辰我才会想起他一次。
我们一行四人走到洞口,看到今天的主角正站在大门前迎接四方来客。杜芳穿着大红色喜服,跟个唱戏的似的,正同新到的贵客寒暄。他扫了我们一眼,眼神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冷淡陌生的表情。杨凤站在他身旁,两人靠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啊呸,狗男狗女。
冷彻心肺,不过如此。对他而言,我是刀,是工具,唯独不是他所爱的人。不过我早就不难过了,我对他那还未成型的爱,在他杀我、毒萧龙宇的时候就死了。
如今,面对此情此景,我唯有叹息一声:不知道婚礼前夫妻见面不吉利么?新娘子还就这么站在门口抛头露面的……
没文化,真可怕。
可怕的事情没过多久就发生了。
婚宴过半,我跑到洞外透气。看到那反光的刀刃和黑暗中莹莹发亮的一双眼睛的时候,我微笑着叹息了一声。
你说你们杀我杀得如此孜孜不倦,上个月一次,上上个月一次,上上上个月好像还有一次……简直比大姨妈还准。
我抽出在紫宸府就找人打好的一把新剑,打算检验检验一个月来努力锻炼身体的效果。
我舞了个剑花,提剑就朝他杀去。一时间刀剑的撞击声充斥四周,冰冷的利刃从我的身前腿边呼啸而过,我却越来越兴奋。这种久违了的厮杀像打开了我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让我毫不犹豫便热血沸腾。
抓住防守破绽,提起内力,起招一剑刺入他的左胸口。
那人浑身一震,身体立刻僵硬。我狠狠拔出剑,鲜血飞溅而出。这面目狰狞的杀手浑身鲜血淋漓,看上去比魔鬼还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没死。
难道……他的心脏长在右边?!
我只觉脚下一空,人已经被他直接提起,狠狠抛了出去。后背撞在山崖的石壁上,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那人露出个古怪的笑,闷声说:“你杀不了我。”
我没有回答,死死咬住嘴里的血腥,强迫自己再次发力舞剑。一个剑诀凝出,银剑疾如游龙,眼见就要刺入他的右边胸口。可那杀手突然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刺向我的手腕,剑瞬间便脱手而出。
他再度挥舞短刀朝我扑来。
只听一声轻响,眼前突然爆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烟雾。影影约约中,我看到那杀手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我冷不防也吸了几口,脑子瞬间昏昏沉沉的,胸口发闷,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一双手接住了我。晕过去的那个瞬间,我只看到那人身上的红色罗衣,心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对自己说,抱住我的不是杜芳,是一对猪蹄,对,是猪蹄。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面前有人影晃动,遮住了光线。我心中一惊,飞快起身,却见一身白衣的杜芳站在窗前,正提着茶壶倒水。因为我突然跳起来,他惊得把半壶水都泼在了桌子上。
杜芳沉默了很久,最后把只有半杯水的杯子递给我:“喝口水吧。”
我没说什么,当仁不让地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我一点都没想到杜芳会救我。我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我和他的情分早在那座寺庙里就断了。抬眼望了望周围,发现这是间类似别院的小屋,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昨晚是他的大婚之日,救了我也就罢了,今天怎么会有时间单独来看我?杨凤呢?
杜芳一样不发,我当然更不会开口,屋里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他打破了僵局:“把衣服脱了吧。”
我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他别过脸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我扯了扯嘴角,咽下嘴里不停上涌的血腥味:“不用,小伤死不了。”随即转过脑袋,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无奈:“阿心……”
“杜宫主不要再乱叫了。”我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兰心早在七年前就死了。被杜宫主十二箭钉杀于清澄山。宫主不记得了吗?”
杜芳的手一颤,眼神突然变得悲伤起来,然后突然转过身侧对着我,低头说:“我……我没想到你这次会来。”
他岔开话题的技术还是这么差。
我望着他笑:“菊泽宫主大婚,杨郭怎会不来。”
“你……变了。”
我嘴角的笑意更甚:“我曾经掏出真心给你。可是你不需要。杜芳从来都不需要。”
他的身形似乎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许久后,他的声音低低响起:“是我负了你。”
我点头:“是你负了我。你和杨凤,你们都负了我。”
夏日的风拂过窗外的树影,朔朔作响,蝉鸣声间断地传来。
迟了,一切都太迟。也都过去了。他迟到的悔悟被我毫不犹豫地摔碎。能够这样平静地回想,这样坦然地面对,我终于释怀。
“你不该救我。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了。”我站起身,淡然道,“就这样吧,我们再也不要见了。你当年对萧龙宇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对,恩断义绝,永不再见。告辞。”
说罢,我直接走到门口,毫不留恋地拉开门。
忽然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那双胳膊是这样用力,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我用力挣了几下,声音沙哑:“杜芳,不要这样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仿佛没有听到。
我突然觉得累,累得再也动不了。连连遇刺,萧龙宇失踪,我的整颗心已经疲惫得再也经不起任何负担。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去,我也希望可以做个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姑娘,风风雨雨都由他来挡,我可以一辈子都安心做他的珍宝。
可是时光永远不能倒流。他早就不是那个莲教黑湖边上温柔的杜芳,我也不再是那个大吼“你个混蛋是不是想玩死我啊!还不如让我淹死拉倒!”的任性男童。他已成亲,我也已经是萧龙宇的女人。
我们已经相距千里万里远,因世事变幻而面目全非。事到如今,就算他抱得再紧,我们的心都再也靠不近了。他原先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都不过是为了那具身体;可如今,却用这样悲伤的姿态挽留一个曾经的阿心,就算明明知道再也留不住。
我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那好,你把离功散的解药给我。”
杜芳的眼神微动,而后垂下了眼帘,低声道:
“离功散……是无解之毒。”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前两天没更,所以这章很肥。
这章略严肃,下面几章就恢复吐槽文本性了……大家拟好逃生路线等着吃醋之王小龙女掀桌子吧,那小眼神里刀子飞得……
都快凌晨两点半了……我去碎觉了……
59龙死不能复生施主你挺住啊
【在我眼里那可不是一杯酒;那是萧龙宇的贞操!他要敢喝,看我不拆了他!】
手腕和背上的伤口被一只手轻轻抚过,掌心里有内力吞吐,渐渐缓解了剧痛。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杜芳坐在床头,微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脸。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眼前一黑倒在了他怀里。此时清醒了就有点怂,尴尬地要躲开他的手。
“别动,你的内伤很重。”
声音不大,却很强硬。就像当年责备我不练功时的口吻。
我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闷声问:“你干嘛救我?”
杜芳没有回答;只是来回在我的伤处轻抚,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当年;我在杨府第一回见你。你四岁,从桃树上掉进了我怀里。”
有些莫名的话,却让我的身体猛地一僵。
作为杨凰的记忆,我都是从梦中获得的。只记得那时在幼儿园常常发烧,一烧就昏睡一下午。梦里懵懵懂懂,像是离魂一般来到另一个世界。那里青砖黛瓦,乌发长衫,来来回回的人影显得陌生又熟悉。大概,那就是我和这个世界最初的接触。
可如今能想起来的,只有萧龙宇,萧龙宇,萧龙宇……我的记忆早就被那个小小的人儿占满,至于杜芳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根本没有印象。
杜芳见我掀开被子一脸茫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