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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海洋哥哥你干嘛!”
张海洋扬起眉:“那小子叫顾维生是吧,我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教训!”
殷爱哀叹:“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打架!”
张海洋冷哼:“拳头比道理管用,你不懂!”
“海洋哥哥!”殷爱死命拉住张海洋。从小到大,她也记不清自己劝过他们多少次,这哥俩儿象是两只爆竹,稍微有点火星就炸锅,小时候还怕父母,大了以后,也只有殷爱才能稍微拦住他们。于是她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地瞎打岔,“你你你……你怎么回来啦?你请假的吗?出什么事了?啊?”
张海洋没舍得使劲掰开殷爱拉住他衣服的手,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个臭丫头,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没见过比你更没出息的!”
说着说着房门被敲响,张海洋过去打开门,孙克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被军校开除了?”
张海洋当胸一拳擂过去:“五一放假,我刚下的飞机。”
兄弟俩见面,张海洋把孙克狠狠地训了一通,你十几年的饭都吃狗肚里去了,那人把小爱欺负成这样,你就轻描淡写地打两巴掌算完事?废物点心,你还是不是男人!
孙克嘿嘿一笑:“老子一巴掌也不能白挨,我刚才……”
他说着顿住,殷爱紧张地问道:“你刚干什么了!”
孙克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又会心地看了看张海洋,抿唇微笑:“男人的事你别管。妈的,今晚我妈做的炸酱面都没吃到,老子饿了!”
孙凯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以后很痛快地向儿子承认了错误,并且表达了他对打人这个行为的看法:“以后再有这样的人,你就给我狠狠地打,别怕,爹给你撑腰,不知死活的东西,他那是没撞见我,不然我让他后悔一辈子!”
吴阿姨和张海洋的妈妈孙阿姨在餐桌边包着饺子,张海洋难得回来,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她们听见孙凯说的这话一起都笑了:“你看看你看看,就他那样的,不教出个土匪来就怪了!”
孙阿姨摇头笑:“都一样,我们家张国勇和你们家老孙都是一路货色,两个大老粗,教不出什么好来。”
张国勇是正师长,孙凯是副师长,两人打从入伍参军时候就认识,还有殷爱的爸爸殷浩,三个人就象现在的张海洋、孙克和殷爱一样好得象是亲兄弟。殷浩1985年牺牲在者阴山战场上,留下妻子戚丽颖和不到两岁的女儿殷爱。从那以后张国勇和孙凯就把殷爱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殷爱上初中那一年妈妈从文工团转业去南方奋斗创业,这几年她一直都是在孙叔叔家吃饭,三五不时地还住在这里。
吴阿姨听见孩子们的笑声,扭头看向门外,轻声笑道:“这两个傻小子,将来也不知道哪个有福气。”
三个孩子刚从篮球场玩回来,都在院子里,才五月的天,两个大男孩热得一起光着膀子,张海洋蹲在地下修整殷爱的自行车,孙克在一边打下手,递递扳子钳子,殷爱则捧着一盘削成块的梨子,用牙签给这个叉一块,再给那个叉一块。
两个男孩比着吃,你的块儿大了,我的块儿小了,你多吃了一块,我少吃了一口,一边乐着一边闹着,沐浴在五月舒暖的阳光下。
张海洋赶在五一节回家来,主要是为了五月三号殷爱的生日,每年这个日子对于张、孙两家人来说都是个小节日,趁着长假的机会聚一聚,如果都有空的话还会结伴出游,玩个几天。
不过今年没能出去玩成,一来是因为孙克高考的日子临近,二来是因为殷爱的妈妈戚丽颖五一节这一天也回到了宁城。戚丽颖回来并不是为了给女儿庆祝生日,而是打算把殷爱接到深圳去,这些年她在南方发展得很不错,现在已经升到了公司的高层职位,不再象以前那样在东南亚各国跑来跑去,相对稳定下来了,也就有了时间照顾女儿。
戚丽颖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心情都有点低落,孙克更是一整天都黑着个臭脸关在房间里看书,除了吃饭上厕所,谁喊他也不肯出来。殷爱在孙家客厅里陪妈妈坐了一会儿就被孙克抓进屋里,丢给她一本英语词典,让她帮忙抽测英文单词。
戚丽颖当年在文工团里是独舞演员,现在年纪大了,风采却是不减,坐在孙客客厅的沙发里,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吴阿姨和她肩并肩坐着,微笑地说道:“还是你好,一点也没变,不象我们都成黄脸婆了。”
戚丽颖笑笑:“吴姐你又拿我开心。”
吴阿姨把声音压低一点:“小戚,我说句话,你可别不乐意。”
“你说,吴姐。”
“小戚,殷浩……走了也已经十几年了,现在小爱也大了,懂事得很,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用人操心,你看你是不是也张罗一下自己的事,总这样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过日子还是得找个伴互相照顾照顾,你说是不是?”
戚丽颖脸上有点黯然,她摇头轻笑:“都习惯了,四十多岁的人了,现在再去找哪还找得到,这个事我从来没想过,我就想着多挣点钱,给小爱创造一个好条件,把她培养好,这样才对得起殷浩。”
吴阿姨拍拍戚丽颖的手背:“小戚……”吴阿姨欲言又止,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是殷浩的模样在活着这些人的心里还是那么鲜活,他是一个那么好的男人,偏偏走得那么早。
戚丽颖把心里的惆怅抛开,握住吴姐的手:“吴姐,这两年我每次来接她她都不肯走,我知道她离不开你们,你帮我跟她说说好吗,我一个人在南方真的很想她。”
吴阿姨酸涩地点点头:“你放心,我跟她说,这丫头听我的话。”
殷爱窝在孙克的床上,一连提问了十来个单词孙克都背得很熟练。她把书放下,歪着身子趴靠在叠好的被子上,好半天长长地叹了口气:“要是你和海洋哥哥都在河北上大学,我去了深圳,离你们有多远?有没有三千公里?”
孙克盯着书,头也没抬:“笨,从深圳到哈尔滨也就三千公里,你地理怎么学的!”
殷爱眨眨眼睛:“那还好,比我想象的近一点儿。”
书上清晰的铅字变得有一点混乱,看了半天也没能把一句话看顺下来,孙克眉头皱起来:“不许跟你妈走。”
殷爱在枕头上趴得更低点,鼻子里能闻到枕上属于孙克的气息:“我也不想走,不过我妈一个人在深圳,我也应该去陪陪她,老留在宁城麻烦你家和海洋哥哥家也有点过意不去……”
“屁话!”孙克扭过脸来瞪她,“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过意不去了!我说话你不听了是不是?不准走!”
“可是……”
“没有可是!”孙克蛮劲上来,“我跟你说殷小爱,你要是敢走,我就不去高考,你试试看!”
殷爱翻着白眼不理他的威胁:“得了吧,你是怕自己考不上大学丢脸,就拿我要走的事当挡箭牌,我还不知道你啊!”
孙克把书往桌上一扔,按着桌面就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本来嘛,就你那个学习成绩,谁也没敢指望你。”
孙克虎着脸走到床边:“找抽呢!”
殷爱笑,歪着头瞅他:“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哈哈哈!”
女孩长长的黑头发铺展在他的枕头上,她柔白美丽的脸颊上满是笑意,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斜睨着,眉梢眼角娇艳欲滴,孙克垂在体侧的双手一下子就握成了拳,他点点头,又点点头,猛地坐在床边朝她俯下身去,两只手臂撑在殷爱体侧,把她牢牢固锢在自己的怀抱里。殷爱有点慌乱,双手推抵着他年轻宽阔的胸膛:“干,干嘛……我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孙克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脸上闪避的羞涩,越看越是欢喜,越看越是满足。他唇舌间有点干,很渴,直觉里她身上就有可以让他畅饮的甘泉,泉水可能就来自那两瓣红润的嘴唇……
“吃饭了,孙克,小爱!”
楼下吴阿姨的叫声打断了孙克的绮思杂念,殷爱睫毛轻颤着,求助般地低声唤他:“吃饭了,孙克哥哥……”
孙克扬起一边的眉梢,好笑地看着她,低声说道:“说你不走,我就放开手。”
殷爱的心里一动,抵在孙克胸前的双手能感觉到从他身体里传来的温度和热力,那么暖和,那么强悍,那么蛮不讲理……她的迟疑让孙克有点恼怒,他朝下俯得更低:“说不说,说不说!”
就在嘴唇将及相触的时候,殷爱被针刺了似地脱口说出:“我不走了!”
孙克笑得十分满意,又这样看了她一会儿,站起来把她拉起来:“走饭去!”
吴阿姨是山西人,面食做得天下无敌,一桌人吃得热火朝天,被喊来的孙阿姨连声称赞,张海洋和孙克两个大男孩根本就吃得抬不起头来,吴阿姨看了用手指点着他们,笑得合不拢嘴:“饿死鬼投胎也没有这样的!”
吃完饭嘴一抹,孙克突然说了一件事:“妈,快高考了,我想能不能和殷爱换一下,我住到她那儿去,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复习,让她住咱家来。”
殷爱不解地抬起头:“你住我家?”
孙凯点点头:“我看行,回头把殷爱家的电视电脑什么的都搬走,就把孙克关屋里看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说不定管点儿用。”
殷爱看看妈妈,抢在她之前赶紧点头:“行啊行啊,等我妈妈回深圳了我就住过来,住在这儿多好啊!”
“那就这么说!”孙克朝殷爱眨眨眼睛,站起来拍拍肚皮,又往张海洋肩膀上拍一下,“走,打会儿球去。”
张海洋跟着站起来,顺手把还没吃完饭的殷爱也拉了出去,三个人骑两辆车离开家到了大院的篮球场,剩下的大人们心里都明白,吴阿姨往戚丽颖碗里夹一筷子菜:“没事,回头我就跟小爱说。”戚丽颖点点头,笑得很无奈。
最终殷爱没有跟妈妈回深圳去,三号中午三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饭后送张海洋和戚丽颖去了机场,一南一北,目送他们都离开之后,孙克终于放下心来似地长出一口气,回到家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殷爱家去。
天气热了,也没什么好带的,除了书就只有几件换洗衣服,殷爱帮着他用自行车把行李推回家,再把自己的东西推回来。孙克还当真就象模象样地开始复习起功课来,每天放学回家吃完饭就过到这边来,吴阿姨有时候不放心儿子,半夜三更过去看看,屋里的台灯一直要亮到凌晨以后。
这么一来就到了六月,高考前的冲刺越来越紧张,孙凯工作忙还有点顾不上,吴阿姨和殷爱整个就围着孙克转,全力保证他吃好休息好学习好。
殷爱做完作业以后又温习了一会儿功课,十点多钟去洗手间刷牙准备睡觉,看见楼下的灯还亮着就走下去,看见吴阿姨拎着一个饭盒正准备出门。她笑着把饭盒拿过来:“我去送给孙克吧,阿姨你也歇一会儿,累一天了。”
“这么晚了,你赶紧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学。”
殷爱换上鞋子:“我散散步,成天坐着看书屁股都坐大了,嘿嘿,马上就回来。”
她没有骑车,拎着饭盒在安静的道路上慢慢地走,伸开手臂用力吸进夜晚的空气,路灯下她的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摇摇晃晃地映在整洁的水泥路面上。
殷爱家住在三楼,她走到楼下的时候看见了窗口暖黄的灯光,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快步走上楼,抬手轻敲了一下,房门就应手而开,老房子的锁头有点不太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门关紧。屋里没什么动静,殷爱心里暗笑,开着灯象那么回事似的,说不定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走进屋里,捂着嘴不笑出声来,客厅通往里间的门也开着,走到门口的时候殷爱突然听见一声模糊的低唤:“小爱……”
被发现了?殷爱咬住嘴唇站定,又听见了孙克低沉压抑的声音:“小爱,小爱……”伴着他的低唤,还有几声很奇怪的哼哼,她来例假肚子疼的时候也会缩在被窝里这么哼哼,孙克他是病了吗!
殷爱赶紧走进卧室,一步踏进门口,就看见孙克慌张地扯过毯子盖在他身上,可是抚弄之下压抑的激情已经到了爆炸的临界点,一直在脑海里幻想着的少女突然出现在眼前,这种莫大的刺激之下,孙克咬牙狰狞地迸发了出来,难以压抑的低声呻吟长长地逸出嘴角,象钉子一样把殷爱傻愣愣地钉在了卧室门口。她盯着孙克胀红的脸颊和靠在床头上那种奇怪的姿势,忐忑地问道:“孙克哥哥,你……你怎么了……”
一句话问出口,殷爱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手里的饭盒啪一声掉在地下,她转过身没命地就往外跑,在客厅的沙发边被孙克追上。
年轻男孩的双臂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