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肺炎必须得住院治疗,殷爱心里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于是收拾收拾住进医院,手里拿着一大撂医生开好的单子,昏头昏脑地四处跑,做各项检查。
B超永远是医院里排队最长的检查项目,殷爱萎头耷脑地坐在长椅上等着自己的号被叫到。刚已经跑了好几个地方,抽了血留了痰,查了肺功能,等查完B超还要去查个C。
烧了两三天,殷爱觉得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现在温度虽然控制住了,但是头一直发昏,眼前也发黑,身上一点劲也没有。她闭起眼睛,难受地长出一口气。
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急匆匆的脚步在看到殷爱的身影之后放慢了。他走到殷爱面前,看了看她,慢慢蹲下身子,握住殷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小爱……”
殷爱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见了张海洋。
“海洋哥哥,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生病了居然敢不告诉我?”张海洋眉头皱着,颇为恼怒的样子,殷爱嗫嚅着傻笑:“一点小病,我就没……你不是还要上课的嘛……”
张海洋哼了两声,一听就知道心情很不爽,他面无表情地往殷爱旁边看看,原本松松垮垮坐在长椅上的三个人立刻自觉地凑紧些,给他挪出了一个位置。张海洋也不客气,坐下去揽住殷爱的肩膀,从她手里拿过检查单用一只手翻看:“你几号?我帮你听着叫号。”
“五十三。”
“现在到几号了?”
殷爱朝B超门口张望一下,旁边有个中年大姐好心提醒:“到四十九了。”
殷爱朝中年大姐点头笑笑,无力地窝在张海洋怀里闭目养神,时不时还猛烈地咳几声。咳得太多,胸腹间一阵阵抽痛,她猛然间想起什么,一手捂嘴一手推开张海洋:“离我远点儿!传染给你!”
张海洋笑着把她又揪回来:“肺炎不传染。”
“那那什么非典型性那什么,不是传染病的吗……”
“你这个跟那个不一样,没事的,少瞎操心。”
殷爱抬起眼睛不确定地看了张海洋一会儿,重又窝回去。看样子张海洋来得很急,他身上还穿着军装,没有换成便装,所以肩膀上扛着的牌子有点硌头,殷爱不得不向下缩一缩,把整个脸颊都贴在他的胸口上:“你不用上课吗?今天不是周末吧?”
“还行,没有病糊涂,今天星期三。”
殷爱听出张海洋的声音里有几分调侃的笑容,她笑着轻轻捶了他一下:“问你呢,星期三怎么有空溜出来?不会被抓回去关小黑屋吧。”
“怎么会,我请了假,队长批准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你们公司那个关关,她给我打电话的。”
“关关?”
“上次一起吃饭时候留的手机号,她可能以为……”
“以为什么?”
张海洋顿了顿:“可能以为我是你男朋友吧。”
话题进行到这里有尴尬的趋势,殷爱乖巧地闭嘴闭眼不再多说什么,张海洋也没有再出声,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揽住殷爱,垂眸看她浓密的睫毛和隐隐发青的眼圈。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从四十九号到五十三号,只不过四个人而已,应该很快就可以排到,可过了四十分钟也不见有人来叫号。张海洋有些不耐地朝B超室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领着两个手拿检查单的人走进去,约摸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三个人一起出来,还没等到里面的护士出来喊号,又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领了一个人走进去。一边同样等待着的病人纷纷议论着,可也只能是说说气话而已,插队这种事到哪里都有,不认识人的小市民就只好坐在这里干等。
殷爱又咳了几声,睁开眼睛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还没到我啊,怎么这么慢,再迟的话C那边上午就查不到了。”
张海洋眉头皱一皱,扶着殷爱让她坐好:“等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殷爱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拉住他:“哎呀算了,等就等一会儿吧,你过去看什么呀。”
张海洋笑着往她鼻子上刮一下:“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别事的,有我在呢,怕什么。”
“我不是怕啊,我是……”
张海洋拍拍殷爱的头,迈开大步走到B超室门口,抬起手敲了几下门,里头伸出一个护士的脑袋。殷爱离得挺远,这里人多又杂乱,她听不见张海洋都和人家说些什么,只是看那个护士的表情很复杂,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一开始似乎有些不耐烦,后来被说得哑口无言。
两分钟之后张海洋回来坐在殷爱身边,又过一分钟,第五十号被叫到,恰好就是刚才好心提醒号数的那位中年大姐,她笑着朝张海洋竖竖大拇指,带着她的女儿走过去做检查。
殷爱好笑地斜睨张海洋:“你跟人小护士都说什么啦,一说就行,你挺能耐的哈!”
张海洋笑:“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都这么管用!”
“可能我的形象比较正义凛然吧!”
殷爱一边笑一边咳,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地笑倒在张海洋怀里。
有张海洋在,接下来的检查顺利了很多,全部结束之后两个人回到病房。呼吸科的病房在住院大楼的第十、第十一两层,殷爱运气比较好,找找人住了个两人间,同房是位刚从旅游局退休的阿姨,人很热心很健谈,看到陪她回来的张海洋以后,阿姨笑咪咪地说道:“我刚还在和我家老头说呢,怎么二十五床的小殷住院都是一个人,可怜巴巴的,我家老头还让我问问你,要是嫌医院病号饭不好吃的话就我们一起吃。这下好了,原来不是一个人,还有个解放军叔叔。”
殷爱有点不好意思地向阿姨道了谢,随即就有护士过来给她扎针,肺炎住院在医院里,一多半时间都要打吊针,一天起码有五六袋水要吊。殷爱躺上床,张海洋帮她把床头摇起来,又塞只枕头在她身后,让她靠得'炫'舒'书'服'网'点。
天天都要吊水,所以用的是留置针,张海洋忙活好以后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抚摸殷爱扎着留置针的手背,低声关切地问:“疼不疼?”
殷爱摇摇头:“我饿了,海洋哥哥。”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凉粉!”
躺在旁边病床上的阿姨扑嗤一声笑了:“小殷啊,还是正正经经吃点饭的好,凉粉那种东西小摊子上买的,不卫生,你现在还生着病,最好不要吃。”
殷爱脸有点红:“哦,那就不吃凉粉了,那我……那我随便吃什么吧,海洋哥哥你想吃什么?我吃一样的就行了。”
阿姨指一指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瓦罐:“吃这个最好,医院停车场门出去以后往左拐,走到前面十字路口再左拐,南师对面的鸡丝面,味道特别好,鸡丝很多,又是土鸡,最补了。十块钱押金就可以连罐子拿回来,旁边还有一家生煎包店,也很好吃,我家老头天天买来吃。”
张海洋笑着问殷爱:“就吃这个好不好,鸡丝面加生煎包。”
殷爱乐呵呵地点头,解放军叔叔顿时全身有劲,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出病房。
阿姨一边吃梨子一边笑:“你们还没成家吧。”
殷爱啊了一声,脸上更红:“没,没有。”
阿姨点点头,笑得十分可爱:“这个小伙子真不赖,长相好,对你也好,小殷,你蛮会挑的嘛。”
殷爱抓抓头:“哪有,呵呵呵,没有的事。”
阿姨抽张纸巾擦擦嘴,若有若无地轻叹一声:“这个就是女人的福气,求不来的,就看谁的命好谁的运气好吧。”
殷爱心中一动,唇角依旧上扬着,笑意里却多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无奈。是啊,求不来的,命和运气更是虚无缥缈的事,失去了孙克却拥有张海洋的命运,这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第十章 继续是不舍酝酿的潮汐
第十章
在所有需要住院治疗的病里,肺炎可能算是最轻的一种了,不过即使如此,怎么的也得住上一个星期到十天。公司现在事特别多,关关她们几个只能偶尔过来看望,不能一直陪在这儿,殷爱不想让妈妈担心,也没给远在烟台的妈妈打电话。
还好张海洋这段时间特别轻闲,也不知道他是来参加的什么培训,整天整天地不上课,隔三两天才回学校去转一圈,平时就一直呆在医院里陪殷爱,抱台笔记本在病床边不停地敲着,时不时还停下来陪殷爱说说话聊聊天。
殷爱纳闷得很,伸头过去看看,笔记本屏幕上全都是些英文,一行行一串串的,看得她眼晕。
“你整天敲啊敲的这是毛啊?”
张海洋停下手,拿过放在床边的一本计算机书翻看:“帮我们学校一个老师写点东西。”
殷爱把头凑得更近:“这写的哪有人能看懂,什么东西?程序啊?”
“一个山地作战训练软件。”
殷爱连声赞叹:“海洋哥哥你真厉害,这个也会!”
张海洋失笑:“这不是很难,我也不太熟练,一边写一边学。”
“你这次回来培训就是为了写这个?”
“当然不是,这是私活,负责带我们培训中队的教授看了我写的几篇军事论文,特批我免修前两个月的军事基础课程,条件是帮他把这个软件弄出来。我不是从零开始,就是把整个程序再梳理完善一遍。”
殷爱叹口气靠回床背上:“人比人要气死人,这种事你都可以说得那么轻松。不过海洋哥哥,在医院会不会影响你?不如你回去吧,安安静静地写。”
“这里也很安静啊,”张海洋合上书,又敲了几个字,满意地保存了这一段劳动成果,“还有个事我忘告诉你了,刚才我去办公室,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很好,白天在医院的治疗结束以后,晚上可以请假回家去睡。”
殷爱一听大喜过望,虽然是两人间,但医院毕竟比上不家里干净舒适,尤其到了晚上,薄薄一扇门板根本挡不住走廊里的灯光和不时的走动声,住院的这几天她都没休息好,早就盼着能回家了。
“是不是真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赶紧请假去啊!我今天就要回家睡!”
张海洋笑咪咪地从书里翻出一张长长的小纸条递给殷爱,殷爱一看见上头的请假条三个字和旁边主治医生龙飞凤舞的签名就乐坏了,赶紧按铃喊来护士,催着把今天还剩下的药水全都吊上。吊上水以后又悄悄把输液管的松紧拧到最大,盯着管子里一滴一滴掉下来的液体,恨不得拿过来一口喝到肚子里完事。
邻床阿姨看着殷爱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张海洋也笑着,帮殷爱洗了个桃子,削了皮,让她拿着耐心地吃。
好容易把两袋消炎药水都挂完,医生过来问了几句话以后,终于放殷爱回家了。她在病床上活活躺了三四天,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僵成了硬块,无比期待家里那张松软的大床和'炫'舒'书'服'网'的沙发还有电脑和。换好衣服,和阿姨道个别,殷爱拉着张海洋忙不迭地就离开了病房大楼打车回家。
这几天张海洋在殷爱家里早出晚归,只是回来睡一觉,可是家里被收拾得整洁清新,殷爱站在玄关换好拖鞋,扭头看着微笑的张海洋,夸张地叹口气:“海洋哥哥,我越是发现你的优点就越自卑,男人要都象你这样,我们女人哪还有活路啊。”
张海洋挑起一侧浓眉,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你也要给我留点表现的机会吧,什么都做得比我好,世界上有个你就够了,我们根本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海洋好笑地揉了揉殷爱的头发:“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坐沙发上歇一会儿,我去准备晚饭。想吃什么?”
殷爱跟在张海洋身后走进厨房,看他打开冰箱一样样往外拿菜。
“红烧带鱼,排骨汤,菊花叶,凉拌个黄瓜,要不要再用辣椒豆腐干炒个肉丝?”
殷爱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买的菜?”
“这两天不天天都买?不然你在医院吃的那些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
“啊!都是你做的?”
张海洋转过脸来笑:“怎么啦?我做的很奇怪吗?”
“我还以为是叫的外卖……海洋哥哥,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你菜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张海洋把拿出来的几样菜放在水池边,一样样洗好切好准备下锅,顺手摘下挂在墙上的围裙:“好吃你呆会儿就多吃点,出去吧,我马上起油锅了,烟大,熏着你。”
张海洋这样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穿个围裙,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可是怪里又仿佛很有点窝心的感觉,殷爱看着他反手系围裙腰带的时候好几下都没系下,情不自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