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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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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你还不快一点吗?”颜丹璧圆睁了一双杏仁眼问。
  宸小王爷并不撒手,只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托着下巴,微微笑道:“不要忙,璧儿,你瞧你急的,脸上都出汗了——”说着便抬起衣袖轻轻的擦了擦她的脸。
  颜丹璧顿时僵住了。
  并不是因为宸小王爷抓了她的手或者替她擦汗,而是因为那一声称呼——“璧儿”!天知道颜丹璧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肉麻的叫过。
  在上一世的家里,她亲爹娘喊她都直接是一嗓子:“颜丹璧!”她交的那几个半途而废的男朋友,最多也只去掉了姓喊她,便是这一世里曾经患难与共的万延年,也只习惯喊她一声“颜弟”
  璧儿?柔情似水白璧无瑕,还真是肉麻的叫人消受不起啊,颜丹璧深深的僵硬了……
  更何况,宸小王爷以前从来不叫她名的,对下人或者外人,说到她只称“颜姑娘”,单对着她,则直接称“你”……如今突然用这么一个销魂的叫法称呼她,她……还真是有点腿软……
  因此颜丹璧僵着身子半日没说话。
  宸小王爷大概也看出了她的不适应,拉着她的手微笑道:“从此以后我就叫你璧儿了,你也不用称我为王爷,只叫我符坚便可”
  尚瑄,字符坚,符坚是他的字。
  说着,宸小王爷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吻,火热又柔软的触觉,仿佛烫着了手背的皮肤。
  颜丹璧刚刚软下来的身子立即就又僵硬了,连忙往回撤手,谁知宸小王爷攥的并不紧,她一撤便撤出来了,反而有点失落,连忙转身往门外走,怕自己脸上五花八门的表情被宸小王爷看到。
  然而走到门口了,方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正事竟然叫宸小王爷搅忘了!
  顾不得脸上热,又硬着头皮转回来,抓起包袱说:“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就走了!”宸小王爷眼看着她转回来,两腮上一片赤色,便噗嗤一笑说道:“别急,且把这包袱放下,咱们出去走走——这里是极隐蔽的,暂时还无碍”
  见颜丹璧还是一副想走的模样,宸小王爷慢慢的下了床,抚了抚胳膊上的纱布挑眉道:“这仗本王可要输了——都是你惹出来的乱子,你竟想扔下便走?别人依得,我可不依——”
  说着,携了颜丹璧的手,拄着竹杖,开门走出来。
  方大娘正在院门口种小菜,看宸小王爷和颜丹璧出来,便停下手惊讶的笑着问颜丹璧:“哟,你,你掌柜的能起来了?今儿日头好,出来多走走是好的——”
  方大娘这几日常单做些汤水给宸小王爷吃的,颜丹璧和宸小王爷都很感激她,两个人都道了谢,颜丹璧觉得这景象,显得自己越像个小媳妇。“小媳妇”要帮方大娘的忙撒菜种子,方大娘知道她是个不惯干农活的,因此忙阻止了,三个人站着说了会儿话,方大娘便说:“东边的湖水边上桃花都开了,那地儿暖和的很,小娘子你便带你家掌柜的去散散心吧——”
  方大娘虽是个粗人,但也看得出宸小王爷和颜丹璧细皮嫩肉的,不是贫苦人家的子弟,因此好心的度量着小夫妻的爱好,给指了这么一个好去处。
  颜丹璧看宸小王爷气定神闲,觉得不像是要吃败仗的人的形景,因此心便暂时定了定,按照方大娘所指的路,循着芳草杂生的林间小道,带着宸小王爷慢慢的向湖边走。
  此时的杨树林也渐渐发了新芽,道路两旁是披拂的金色柳丝,地上绒绒的春草上,是三五成簇的野花,暖风和煦,花香袭人,宸小王爷松松的披着外衫,如墨的长发只在头顶束了一下,发尾垂下来披散在肩头,暖风吹过,白衫微动,有几缕发丝便飘到了胸前,甚至遮到了面上,本就是长身玉立,面目美的惊人的一个人,在这芳草菲菲的映衬下,更是像下世的谪仙一般,美的叫人不能挪开眼睛。
  颜丹璧被他拉着手,同时被暖风吹的心里也懒洋洋的,抬头眯眼望了望暖阳,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致,忍不住出声念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背诵古诗的颜丹璧= =)
  本以为会像传说中的那样,得到古人的击节赞赏的,没想到念完半日却没听宸小王爷有什么动静——
  忍不住歪头去看他,却见宸小王爷也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宸小王爷冰山惯了,冰山的时候威严不可侵犯,已经够美的了,现在笑的春暖花开的,那墨眉星目便更增添了十二分颜色,就是——叫人忍不住也对他露出笑脸……并且还是丢魂失魄的那种。
  颜丹璧这样道行浅的人自然是绷不住的,被宸小王爷这么笑微微的望着,她便立即成了一只呆鸟,只会傻笑的呆鸟。
  所以当宸小王爷吻上来的时候,颜丹璧基本上没怎么反抗。
  乖乖的微张着嘴,任那两片好看的微微上挑的菱唇欺近,带着炙热的温度含住了她的,微微的吮吸之后,便是缠绵的深吻,微风吹动了发丝,两个人的发丝彼此纠缠,头顶的桃花枝轻轻摇动,掉落了一身的粉色花瓣,暖风送来了野花的熏香,天热,到处都香香的,软软的,叫人浑身无力……
  颜丹璧不知道这个吻进行了多久,只觉得被吻的快要窒息了,忍不住推了推身前的男人,“呜……”了一声,那火热的唇方才恋恋不舍的离了她的。
  颜丹璧满面通红,张开嘴喘了会儿气,觉得丢脸死了——接吻就接吻,自己脸红个屁啊,接吻,谁怕谁啊……
  她很恼怒自己一脸的红云。
  正要拿两手渥一渥脸冷静一下,宸小王爷却又低头唤了她一声:“璧儿——”璧儿,成熟又优雅的男子气息,带着灼热包裹了她的耳轮脖颈。
  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红透了,全身都软绵绵麻酥酥的,不行——我得去湖边洗洗脸冷静冷静啊……颜丹璧想。
  然而还没等她转身,人已经被宸小王爷揽在了怀里,颜丹璧这样的身高,头顶只到宸小王爷的下巴,被他一揽,整个人便都埋进了他的怀里,淡淡的,独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颜丹璧被这柔情弄混了头,差点要说:“我们就在这里做吧……”(意乱情迷兼奔放滴颜丹璧)
  好在她还有一丝剩余的理智,没有彻底的沦丧在极品帅哥的怀抱里。
  舒舒服服的被抱了一会儿之后,她还能听清宸小王爷的话,宸小王爷是低着头含笑说的,他说:“璧儿,晚上你莫要再睡那米仓了,今日我瞧着那米有些发霉,你睡着不觉得潮湿?”
  颜丹璧从宸小王爷怀里抬起头斩钉截铁的答道:“不潮湿!”
  宸小王爷哈哈大笑。
  将她推开了一点,两手扶着她的肩,宸小王爷笑的睫毛微颤,认真的说:“你不要多想,我是瞧这里地势低洼,方家的房子潮湿的很,怕你在那发霉的米上睡出病来,你若多想,从今儿起我睡地下便罢”
  颜丹璧看了看他渐渐能活动自如的手脚,毫不犹豫的应道:“好的”
  宸小王爷又笑了。
  宸小王爷这个人真奇 怪{炫;书;网},以前在宸王府过好日子的时候整天板着个脸,现在沦落到这小山沟里,要吃败仗了,反而笑的这样开心,颜丹璧不能理解他的开心。
  当下,两人走出桃花林,来到碧草成茵的湖水边晒太阳。
  这湖竟然还不小,颇有中学的一个足球场大,湖水碧清,湖面上有几只闲适的白鹅在戏水,白色的羽毛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十分的耀眼。
  颜丹璧原本就带了一条薄毯来的,准备给伤员宸小王爷加衣用的,现在便将毯子铺在草坪上,两个人坐下来。
  颜丹璧便又采了些嫩草,去钓大白鹅,引诱了多时,终于有一只红顶的公鹅昂首阔步一摇一摆的跟到了毯子边,黑亮亮的圆眼睛盯一会儿颜丹璧,便垂下优雅的脖颈低头含住颜丹璧手中的嫩草,复又抬起头来审视颜丹璧。
  颜丹璧被它那若有所思的呆样儿逗得开心不已,分了一点嫩草给宸小王爷说:“哎,给你点你也喂喂它看”
  宸小王爷正侧躺在薄毯上支着头瞧颜丹璧忙前忙后,突然得了一把草,握着没说话……
  颜丹璧喂好了鹅,心满意足,拍拍手表示等有了家也要买一群养。
  宸小王爷半闭着眼睛,挑起唇角说:“准了——”
  换来颜丹璧一个白眼。宸小王爷也不恼。
  太阳渐渐南移,正到了下午一两点钟的光景,颜丹璧安静下来,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窝在毯子上朦胧欲睡,宸小王爷脱□上披的云衫来替她盖上,颜丹璧倒又来了精神,黑眼睛幽幽的望了宸小王爷一会儿,问:“你的模样,像你母亲还是皇上?”
  宸小王爷蝶翼一般的睫毛垂了下来,半晌说:“我没见过我母妃,只见过她的画像”
  颜丹璧方想起在宸王府里时听来的传言,宸小王爷是自幼丧母,便觉得有些抱歉,宸小王爷倒很快就恢复如常,还给她讲了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传闻——一个艳冠天下的清贵女子的旧事,听起来很令人神往。
  宸小王爷不但给她约略的讲了自己的母亲,还讲了些小时候的事。
  宸小王爷和尚懿算是一起长大,当时还有已故的以及出事的大皇子等几位皇子,一起随墨云国的几位知名大儒读书课业。
  算起年龄相仿,宸小王爷同尚懿近乎同龄,再加上宸小王爷的伴读,如今的柳相,尚懿的伴读,如今的富商万延年,四个人小时候倒是常常相聚的。
  虽然宸小王爷自小便知道母妃之死的真相,也知道尚懿将来的身份对自己构成的威胁,但一同读书时,他却并没有另眼看待尚懿,甚至还是十分的友好的一同长到十一二岁,这期间赖皇后多有想对他下手的,俱被他谨慎的防范了过去,有几次险情时,尚懿还暗中助过他。
  从小儿的情意是好的。
  只是再好的情意,也大不过大道理。随着年龄的增长,宸小王爷搬出宫去之后,两人各有各的业师,各有各的忙乱,便渐次疏远。
  论起读书时,最聪敏的当属宸小王爷和万延年,两个人都是过目成诵的本事,又知一达百,聪透过人,连先皇也常常夸赞。而柳相是长于策略的,只精于自己喜爱的那一样。尚懿虽然也是上等的人才,博览群书,然而总是比他两个多用了一倍的功才得这样。
  赖皇后对尚懿要求极严苛,她的要求基本上都是对应着宸小王爷来的,要的是色色儿都比宸小王爷强,尚懿小时候极怕赖皇后。
  长大后……似乎就变成了无可奈何——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顺着她又能如何呢?
  且,常年的对比,不知不觉的,就让尚懿习惯了将宸小王爷放在了对立面,防着他,超过他,恨他,怀着歉意的,无可奈何的,又是必须的——
  他从十几岁时的一次偷听中,便已经约略的知道了自己可能不是赖皇后亲生的事实。
  但是他不敢去问赖皇后,也不敢打听自己到底是谁,在深宫里,有些时候知道的少比知道的多好。他知道自己得努力,努力的让赖皇后满意,让父皇满意,这样才有好日子过。
  人压力大了难免会找个发泄口,尚懿既被赖皇后握在了手里,也知道赖皇后不能没有了他,在重压之下,便忍不住有时候故意的制造一些难堪的事——专门做给赖皇后看的,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比如招聚文人墨客,比如时常掠几个赖皇后身边的侍婢带回东宫消遣——虽然后者的做法有点不堪,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这样做时,看到赖皇后眼中又气又怒又隐忍不敢发作的眼神,尚懿便觉得有种报复的快感。
  直到现在宸小王爷起兵,尚懿才结束了胡闹——人一旦坐上一个位置,便会以这个位置的身份去考虑事情,他现在显然已经将小时候的兄弟情意全抛在了脑后,一心要平叛了,说不定还有其他……
  宸小王爷悠悠的诉说着往事,眉目如画的面上沉静如水,只是在简单的陈述着陈年往事,颜丹璧想起了太子府里的那几个大丫鬟,又想起了尚懿见赖皇后时那种若即若离的恭顺,以及太子书房里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沉沉的藏书,倒微微的有些伤感。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宸小王爷道:“王爷,我瞧太子同你长得不大像,倒有些像赖皇后,他到底是谁生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贴,发现俺这文写了快三个月鸟,我太龟速了,望天,决定要加快一下速度了……另,☆好朋友的文:赶尸者之赤魅
  第四十二章
  当日的晚上,颜丹璧和宸小王爷的床铺便做了一下调整,颜丹璧睡到了木床上,宸小王爷睡到了地下……
  在湖边的一番谈话,让颜丹璧沉淀在心底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原来尚懿是赖家的人——赖皇后大兄赖武年之子。
  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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