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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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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就要这只,只有这只叫辛巴,别的都不是。”
  
  “那我们给另外一只也起名字叫辛巴,到时候,再让奶奶送一只小花猫陪着辛巴和你玩,不就更热闹了。”
  
  孩子虽然还嘟着嘴,可表情明显缓和下来,不怎么闹腾了。
  
  学生们一个个都愣住了,就连坐在车厢里的石楠和我也感觉到不可思议。刚看着孩子泪眼汪汪的,这就不费一兵一卒给解决掉了?
  
  司机看不下去了,忙乱的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老人头,追上前去塞进中年人的手里,“这钱你拿着,狗没了,这个买玩具。”
  
  中年人眉头一皱,脸色不悦:“既然你叫我兄弟了,就别这么见外,钱,我是一定不收了,做人也得有起码的底线。是我的,我就要,不是我的,你磨破嘴皮我也不收。”
  
  先开始,司机还以为是中年人推辞,说了几次,都给拒绝了,才知道是真的不要。这下西北人的豪爽气息蓬勃了,司机拍着中年人的肩膀,一脸的笑意,比对了两个人的个头大小,我都怕再拍两下上去,中年人都给拍坏掉。
  
  “兄弟,你拿着,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义不容辞。”司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看到中年人收下了,才真正的露出笑容,顺便摸了摸那小孩,换来的却是一阵白眼,窘的汉子直搔头说没事,没事。
  
  中年人领着孩子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麦海之中。
  
  那样朴实的面貌,黑瘦的背景,却来的那么清晰,像是朱自清散文《背影》中描写父亲的片段。
  
  我突然想起了沈洛,那个我从未见过却让何童可以随之离去且在名义上是我生父的男子,如果现在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像刚才那位父亲一样拉着我的手,不论什么状况都不放开,给我讲好听的故事,教会我做人的道理,在他悠闲的时候带我去野外写生,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量身体温度。
  
  十点钟的阳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我仰头,很是温暖。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幻境,那些没由来的幸福,也仅仅只是别人的幸福而已。
  




四(1)

  巴士沿着绿绿葱葱的林荫道继续前行,偶尔从树荫处传来几声鸟叫,被嗡嗡的车鸣声盖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车厢里,同学们一个个都心有余悸的,直呼司机开快点,还真怕那家长不知什么时候脑袋一顿明白过来,骑上个摩的杀将回来。
  
  司机倒是面色如常,照样开得缓缓悠悠,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他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不自觉的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根白沙烟放在嘴边,接着变出个打火机,火苗“嘭”一声上来,刹那间,烟雾缭绕,呛得前面的叶阑老师咳声不断、直流眼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档子事,叶阑老师不想再节外生枝,或是害怕自己一声吼叫过去,司机给吓得魂不附体,然后,整个巴车真正陷入绝境。
  
  离叶阑老师不远的座位里,我拿着酒精棉帮陈颖擦脸上的伤,这还没挨上,她就龇牙咧嘴的一阵唏嘘,双手胡乱动弹,就差一个不小心,直接将我扼死。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刘大姐的革命精神,脑袋掉落,也才碗大一个疤。
  
  陈颖眼泪汪汪的,说我这是给她伤口上撒盐巴,人家刘大姐是烈士,是□员,本着解放全中国的先进思想,自己就一小人物,哪敢跟人家相提并论。看着她委屈的好像掉了一百块钱的样子,我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石楠这个时候还坐在原位,单手拿着画夹,铅笔在画纸上龙飞凤舞,不知在涂抹些什么。他鼻孔里塞了一节白花花的卫生纸,卫生纸靠近鼻孔的地方还鲜红鲜红的,那样子真像是日本的军司特务被中国人民一拳打断鼻梁时的壮观景象,看的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
  
  一段陕北民谣从车头的音箱里传来,然后是司机大叔高亮的嗓音:“一道道的(那个)山(呦)一道道水,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一杆杆的那红旗呦一杆杆枪,咱们的队伍势力壮………。。山丹丹(的那个)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们打江山……。。”
  
  歌声荡气回肠、嘹亮饱满,很有空灵之感,绵延悠长的曲调响彻整个林荫道,细听下来,像是回到了红色的革命之地——陕北延安,而曾在那些革命之旅的电视节目看到过的陕北窑洞突然从我的脑海一个接一个的闪现,如此的温馨与熟识。
  
  【炫】恍【书】然【网】间,一张满脸皱纹皮肤粗糙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佝偻着脊背站在窑洞前抓着一棵拳头粗细的树苗子挥舞着干瘪的手臂,长声唱喝着:“小景景——回家吃饭喽——凉拌荠菜白面馍馍喽——”声音在整个山道上来回响彻,说不出的绵长。
  
  这时,从山道的树丛边闪出一个小巧的身影,背着小箩筐,嘻嘻哈哈的追在小伙伴们的身后,望见自家门前那张模糊却熟悉的面容,乍起小手,在头顶上方来回挥动,童声唱到:“听到了——景娃回来喽——奶奶门前候着喽——”
  
  回音在山谷中不断的盘旋,惊起一只只的飞鸟,树叶摇晃,哗哗直响。
  
  窑洞以及窑洞前那张刻满皱纹的脸庞突然变得昏黄起来,火红色的夕阳撒满这一方土地,人洞定格,只有那声音,还一直不断的响着,响着,永无止境的样子。
  
  刹车声突然响起,身子前后一阵摇晃,渐渐的停了下来,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向叶阑老师说了些什么就急忙下车去了。
  
  陈颖这时从睡梦中清醒,揉了揉眼睛说:“到了?”
  
  “早着呢。”
  
  “哦。”她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像是清醒过来,“什么意思?没到干嘛停车?别不是又出什么事吧?”说着她向车窗外看了看,依然是绿树小草,荒凉的连几栋房子都没有。别的学生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嘀咕声渐渐多了起来,越发的吵闹。
  
  叶阑老师这个时候在车前喊道,说给十分钟的时间让大家下车去解决生理问题。
  
  听到这个话,女生到还没怎么,男生就先叫嚣起来,说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去上厕所?还有没有人权?
  
  陈颖听到这话一下子逗得笑了起来,笑得那是泪眼不断,边笑边用手抓着我的胳膊,仿佛我一放手,她就会笑翻在地一样。她边笑边指着那群男生说:“他们什么时候也知道讲人权了?”
  
  我白了她阳光灿烂的笑脸一眼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好不好,大家过惯了高科技生活,要是让你一个人回到原始社会,用树叶、土疙瘩擦屁股,你愿不愿意?”
  
  陈颖大概没想到我一个女孩子家竟说的这么粗俗,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对着我大吐口水,像是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我自然不会如她所愿,不但不住嘴,继续雅俗共赏,直说的陈颖在底下对着我使黑手,虽然我奋力布局,坚决阻挡,还是被人家袭击了三次,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车上陆陆续续有人下去,估计也是憋坏了,顾不得现代还是原始,先释放了再说。
  
  天窗外几根树枝挡住了视线,树叶绿意盎然,浓郁而深沉,散发着旺盛的生命气息,很像是北方戈壁滩上的白杨树。
  
  这时,裤兜里手机一阵震动,打开一看,是萧齐的一条短信。
  
  他说:“许景宇,你丫到了没?简阿姨让我问你星期天什么时候回学校,说她去看你,顺便给你带点生活用品。”
  
  我想了想编辑到:“不用,我明天下午三点回家。”摁了OK键发送过去,不一会儿消息报告回来说发送成功。
  
  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表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陈颖这时推了推我的胳膊,十足一张苦瓜脸,她对着我打着口型说:“我要去上厕所。”那样子憋屈的似乎脸都成酱紫色的了。
  
  我指着车旁的树丛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去啊,那,底下不就是。”
  
  陈颖咬着牙,恨恨的,她瞅了瞅绿油油的草地,表情却来得很痛苦,“你陪我。”她哭腔道。
  




四(2)

  我的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凶,直说不行不行,说出来的话就跟那打机关枪似地。
  
  “你去不去?”陈颖眯着眼睛靠近我,那浑身散发的血腥气息倒真一下子把我给弄的晕头转向了,声音有些结巴,隔一会打一个嗝,直弄得浑身上下不'炫'舒'书'服'网',最终被陈颖拽着胳膊走下车来。
  
  我和陈颖在车旁的草丛边站了一小会,东瞅瞅,西看看,希望找到一方隐秘的桃园之地。秋天麦田里的荒草疯长,一长一短,一黄一绿,直接掩盖了底下黄色的土地。刚才从车上下去的几个男生这个时候晃晃悠悠的从东南方向一堵倒塌的围墙处走了过来,一脸爽快的样子,真看得陈颖叱鼻鄙夷。
  
  半天的功夫过去了,司机大叔从车后面走了回来,陈颖依然选不出什么好地去,我说:“陈颖,你怎么说也该急了吧,赶紧决定,不然我上车去留你一人在这野外沉思。”
  
  她这个时候倒是像只绵羊,什么脾气也没见发,并且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直看得我脑袋发麻,失去知觉,突然就想这么一下子倒在地上再也不起来,免得被她的媚眼电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司机走到我俩跟前问道:“还没上厕所?这车都要开了。”嗓门提得老大,像是恨不得全车人都给听到。
  
  我和陈颖当时的那个窘样,脸红到了脖子,低着头一副谁都不认识的样子,就差一步跳上天再也不回来了。
  
  这时刚好看到正北方向一大片类似于芦苇荡的植物在风的吹拂下振臂欢吟,我匆匆忙忙拉起陈颖的手就朝那边奔去,白色的裙角擦过绿油油的麦苗,如同一阵风疾驰而过,就像是我们飞扬跋扈的青春时光。
  
  当我和陈颖的身子全部被成片成片的苇子叶遮挡完全的时候,她惊跳的一颗心才总算是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车停靠的地方,陆陆续续有同学从各个角落走回来,边走边聊着什么,喜气洋洋的。
  
  生长旺盛的苇子叶在秋风的吹拂下,不断的来回摇摆,带起白色柔软的棉絮,花絮飞舞,如同蒲公英一样的飘飞而去,天空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陈颖右手挽起裙角,左手拨开苇叶,抬脚踩在黄绿色的叶子上“哗哗”作响,不到十秒钟就消失在眼前这近似一人高低的芦苇荡里。
  
  我环顾四周,除了绵延不绝的苇子,还是苇子,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种苇子的清香全然覆盖,沁人心脾。
  
  苇子荡里不远的地方依稀传来陈颖的一声“尖叫”,然后是一只叫鹌鹑的小鸟扑嗒着翅膀从苇子荡里飞了出来,接着,两只,三只,好家伙,整整一大群,天空中黑压压一片,全是翅膀扇动以及鸟儿鸣叫的声音。
  
  好些灰白的羽毛从半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我的脸上,肩膀上,衣服上,全是一片片鸟毛,那样子像是刚从一个大型养鸡场的鸡笼子里面钻出来的一样,狼狈的都没脸见那边车上的兄弟姐妹们。
  
  这时,陈颖踩着湿哒哒的鞋子从苇子叶里游荡过来,一脸的苦相,边走边用手挥着叶子,直嚷着刚才那一群死鸟,说什么不声不响的藏在苇子底下,害的她差点掉进水池子里,一命呜呼了。
  
  她边走边抱怨,不一会就到了我的跟前,估计苦水也吐得差不多了,抬眼一瞧我,嘿,刚才还苦瓜似的脸一下子成了开心果,并且眼睫毛一闪一闪的,像是给上面涂了一层黑油漆,倍亮。
  
  陈颖笑呵呵的从我的头发上、肩膀上、衣服上捡起一根根灰白相间的鸟毛,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我耀武扬威,趾高气昂,那样子气死好几头大象的威力估计也该有了。我说陈颖,没事像只山鸡一样乱喊什么,搞得整个芦苇荡的鹌鹑还以为是日本鬼子大扫荡呢,一个个飞的比老鹰还要来的快。
  
  陈颖抿着嘴不说话,可是笑声却时不时的从她那传到我的耳朵里,搞得人以为她是神经病似地。我现在是多么希望自己拥有玄幻中超乎常人的幻术,一个蓝光或者红光过去,所有的一切夷为平地,她陈颖就是再笑,再自比功夫上那个包租婆的“河东狮吼”,本姑娘我也不怕。
  
  总算陈颖在笑了一段时间后恢复了正常,整了整自己的裙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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