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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看也不远了。我们都认识的人里,可没有不喜 欢'炫。书。网'你的。”周承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颇像是胜券在握的猎人。
林惜南看着不太好笑,渐渐收起神色,声音也冷上了几分:
“周总,你想问什么,就直接点吧。”
一看她面色不豫,周承曦也没了兴致,终于不再绕下去:
“她没告诉你目的地么?”
林惜南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了,陈乾父母的永和律师事务所出了点状况,动静不算小,连带陈乾也受了点影响。她打过几次电话,总算陈乾父母多年来积攒的势力不弱,才险险地过了一关。她记得最近那一次通话结束时,陈乾说过,如果不是知道他能对付过去,严西茗是不会找他帮忙的。
略一思量,林惜南答道:
“周总,如果我想离开,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周承曦脸色瞬息万变,盯着她的目光如同X光。但是她实在和这个事没有任何关系,没什么好怕的。大概,严西茗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从头到尾没有和她联系过吧。
这样胶着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三分钟,周承曦终于相信她的镇定自若和一无所知不是装出来的,颓然地收回目光,肩膀忽然有些塌下去。林惜南心头一颤,忍不住多嘴道:
“周总,恕我多言,登山者只有风餐露宿中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庭园里的小路再怎么迷人,都不是他们情之所钟。”
周承曦垂着头,半晌,方黯然道:
“我没想过要阻止她去做什么,只是……希望她留在我身边而已。”
“那么,你当真知道她喜 欢'炫。书。网'什么吗?”
话一出口,林惜南便自觉有些过了,正想该怎么收场,却听周承曦苦笑道:
“她喜 欢'炫。书。网'吃辣,尤其是学校后面那家川菜馆的东西,每次都吃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喜 欢'炫。书。网'喝酒,喝度数很高的白酒,不到一杯就醉。夏天怕热,喜 欢'炫。书。网'穿很少;冬天怕冷,喜 欢'炫。书。网'把自己裹成粽子。喜 欢'炫。书。网'逞强,喜 欢'炫。书。网'出头,喜 欢'炫。书。网'刺激……”
林惜南想起那日严西茗苦涩的笑容,突然觉得周承曦异常可恶,于是笑了:
“是吗?所以你找了个大笼子把她圈起来,由着她折腾?周总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男子之一,怎么如此不自信,非得要把人捆在手里才安心?你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她心系何人,你难道会没知觉吗?若是她当真一分情意也无,怎么会走得这样不干不脆?”
周承曦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颇为凌厉,不知是因为她看得比他自己还要清楚,还是因为她稍嫌轻慢的态度。
他忽然冷笑了出来:
“林老师还真是看得透彻啊。不知道你的不干不脆是为了什么呢?”
林惜南从一开始就觉得周承曦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没想到还会恩将仇报。可转念一想,有些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即便她再怎么认为周承曦没有立场,也无可反驳。
唯有落荒而逃。
林惜南第一次得知周承曦的存在是在谭进的信里。
大二快结束时,室友庆生选在了酒吧里,然后她很不幸地在一群红男绿女里发现谭进的身影。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全身倚在他的身上。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这边的欢闹,偶尔也注意那边的热烈。直到后来,他们这边出了点状况,吸引了那边的目光。
为了避开谭进,给她自己腾出个空间好好想想,那个暑假她加入了公益社团去内蒙古的支教队伍。人在通讯极度不畅的边陲村庄待了两个月,再回来的时候,颇有点脱胎换骨的感觉。于是按谭进的留言找到他的住处,想着与他言归于好,却不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与旁人拥吻的场面。
这个谭进,和她认识的谭进好像完全不一样呢。回头翻看两人的合照,那些温柔宠溺的眼神忽然有些刺眼,把她和伤害隔离开的同时,也在嘲笑着她是个白痴,一个天真的白痴。
很快,她收到了谭进的解释信。那是一个很狗血很滥俗,却偏偏揭示着这个世界某个颠扑不破的真理的故事。谭进的母亲是周永盛的前妻,当然,两人是友好地结束了婚姻关系的,而周永盛对儿子,也是尽职尽责的。那一段时间,周永盛潜藏的事业出了不小的岔子,人命关天。那时候,周承曦尚在国外打混,对于他老子的麻烦,只说,倒不如没有那些所谓的事业,不知省去多少人的伤心。唯一肯出手的那家,他千金却一张口要谭进三个月的时间。谭进不过是一个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办法?林惜南得知实情的时候,想着以谭进的骄傲,要用何种心境去与那位学姐“逢场作戏”,一度夜不能寐。
景晓阳看着她的挣扎,劝她别执拗下去了,谭进依然是那个爱她的谭进。可她怎么回答来着?她忽略掉自己的胆小懦弱,残忍地说,有了逢场作戏,就有可能假戏真做;有了一次隐瞒欺骗,就有可能一辈子偷偷摸摸。她不愿到时候再追悔莫及,倒不如及早各唱各戏,也许还能做个朋友,不必弄得老死不相往来。
除却老林两口子,谭进是第一个让她全心信赖的人,景晓阳是第二个。可是如今,一个几成陌路;另一个,远隔重洋,杳无音信。这两人,都曾许过她一生一世啊,怎么到如今,连回忆起来都觉得无力呢?
终究,还是要她一个人坐等天荒地老。
第十八章(上)
看着月考英语成绩分析结果,林惜南觉得A班和B班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当然,这也确实是按照基础分班的恶果。把学生按成绩分出个等级式的班别来,在从优到劣分配老师,实在是一个恶性循环。
谈潇虽不是其中最出色的,也算是很突出的了。林惜南会特别注意她,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抛去第一天课上课后的直接挑衅不说,这一个月的针锋相对实在让林惜南无奈又好笑。谈潇明里暗里那些义正词严煞有介事的批评和指摘,于她来讲,真的太幼稚,无聊到她连辩解都不屑,更不必说回击了。
为了在专业能力和水准这方面打击到她的自信和淡定,谈潇很少听她讲课,通常都是自己看教参翻字典。对于她的课堂游戏之类的活动,嗤之以鼻,均报以不屑的态度。有时候,上课也会发言,但是,内容都是质疑她的讲解的。很多时候,林惜南都不得不告诉她,这个问题,参考书上讲得不太清楚,或者,一本字典并不能囊括一个单词的所有用法。出于一名教师的责任心,末了,林惜南还会就问题类型推荐一些相关书籍,方便谈潇更好地无视她的课堂。
一般来讲,人最怕的莫过于被孤立和群起而攻。谈潇显然很理解并且很善于运用这一弱点。而让这个弱点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得以发挥其攻击力的触发点,最常见的,莫过于挑拨与流言。这种方式,在学生时代——判断力不足又爱多管闲事,不留余地又不必、不懂负责任——顶顶有威力。女生,尤其是心怀怨愤的女生,似乎天生懂得这一手段。林惜南不止一次在洗手间里听到她在过去那一年里各种事迹的各种版本,对此,她只能摆摆手耸耸肩,自言自语,原来她也有八卦娱民的价值。
当然,情敌,尤其是女性之间——虽然林惜南实在很不想用这个词来概括她和谈潇的关系——少不得会诋毁嘲笑对方的长相气质穿着打扮,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优雅美丽。林惜南也逃不开这个规律。这一个月里听到的,比过去二十多年都多。比如说,成天一副温和笑脸,像是戴了面具,又假又作。比如说,又没前又没后,像是两块门板夹在一起。比如说,那条牛仔裤都发白了,得穿过多少年了啊,还什么牌子都不是。再比如说,连淡妆都不化一个,到底是不是女人,懂不懂基本礼貌?……于是乎,林惜南终于见识到女生的八卦能力,上一届补习班那些姑娘,可真是……不及格啊!
来来回回想了一番,林惜南意识到她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不是为了她自己的清净,而是,为了谈潇的平静。
思及此,眼前已有人站定。林惜南从成绩单上移开视线,来者,可不正是她要找的人么?
其实谈潇很漂亮,秀发如瀑,眉目如画,皓齿红唇,而且总是打扮得光鲜夺目,很有现代都市妙龄女郎的感觉,就连一向不该出现在美女脸上,诸如嫉妒、鄙视、嘲讽这一类的表情,呈现在她的面孔上也是不讨人嫌的。
林惜南看着她那双明眸,为那里面的愤恨而扼腕不已。
谈潇将一个信封重重地扔在她桌上,胸口还剧烈地起伏着,大概,是受到刺激了。
林惜南瞟了眼信封上的字,就明白过来了。微微一笑,道:
“谢谢你替我拿过来。”
说罢,想起点什么,撕下张便签纸在手机和电脑上抄下两串数字递到她面前:
“想必这个地址你已经记下来了吧?这是他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自己决定怎么做。另外,我多嘴一句,贬低别人,并不能抬高自己。我很欣赏你的勇气、真心和执着,但是,该看到它们的人,并不是我呀。”
一刹那间,谈潇脸上闪过不可置信、惊讶、恼恨等诸多神情,最终,她还是接过便签,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林惜南松了口气,低头看见寄件人位置上遒劲挺拔的“萧文翰”三个字,感到头疼无比。
隔日林惜南便回了小河镇。因为正好教师节就在假期间,想起上次回家的时候,老林正在听人讲《史记》,咕哝着老年痴呆,以前看过的书都忘光了,就特意去寻了一套二十四史。结果回了家她这两天也不大清闲,慰问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被封闭掉的那些大学新鲜人们也都一早设置了定时邮件,她一上QQ,邮件提醒就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一封封点开来,除了感谢语和问候语,大多都还絮絮地讲了初入大学的所见所闻所感,那些似曾相识的糗事看得林惜南几乎笑出眼泪来。
叶小胖子变化很大,林惜南乍一看照片,几乎认不出来。原来白白嫩嫩胖胖的脸完全瘦了下去,整个晒成了古铜色。而且人一点不胖啦,那些脂肪都转化成肌肉,把贴身短袖的衣袖撑起两块令人遐想的小隆起。邮件里,叶小胖子笑称他去军校就是为了减肥来着。
陈静溪那封倒是吓了她一跳。里面赫然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拍的是她贴在英语系专用展示橱窗里的毕业论文,另一张,则是那本很久以前的色女郎杂志——有她照片那本。看完她的整个挖掘经历,林惜南不禁扼腕叹息:陈静溪怎么没去学新闻或者情报?中国的通讯事业又少了一枚大好青年啊!
如果你不想和一个人有接触,却偏偏怎么也躲不开,你会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对于萧文翰,林惜南只想说,阴魂不散。
她一时点顺手了,没注意发件人是谁就直接点开了,一眼看到萧文翰大大的笑脸几乎吓得心脏脱落。惊魂未定地回眼看了看,发件人一栏上,四个字清晰到刺眼:“借我一生”。然后,她想起他的签名里似乎写着:有人说,一个男人愿意给女人多少时间,就是他有多爱她;如果,我愿意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你肯不肯相信我一次,把你一生的时光借给我,由我来还你一世的幸福?
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林惜南回头继续看下去,照片下紧跟着一句话:
林惜南,我打赌那封信到现在你都没看!
没错,那封信一直原封不动地躺在她包里呢。
再下面是一张寝室实拍,满室凌乱,林惜南几乎以为她闻到了臭袜子的气味。照片下写着:我们宿舍的正常状态,你看,那个最整洁的,唯一叠了被子的床位是我的。林惜南不自觉地找了一下,靠窗的那个,果然是唯一还算能看的。这小子!
再来是一张四人合照,这几个还真是……参差不齐,高的比萧文翰还高出小半个头,矮的,只及他肩膀;胖的比过去的叶小胖子还宽出一小半,瘦的,就和竹竿差不离;黑的堪比日出前的天空,白的,也能和电视上的神仙姐姐较劲,四个充分体现了中国人长相多样性的大男生一股脑儿齐整整地站了一排,敬着标准的军礼,表情严肃得极具喜剧效果。林惜南忍俊不禁。目光下移,照片下写着:对着信里的描述猜猜看!
后面一张是一个女生的独照。披肩发,蓝边眼镜,海蓝色束腰连衣裙,亭亭地站在樱花树下,笑容里的和煦几乎透过屏幕渗透到她心里。林惜南想着他要干什么,继续往下看,气得要跳起来:
不看信的后果知道了吧?心里泛酸可不能怪我。还是再解释一遍好了,她是袁悦,高珵的女朋友,都上过门了。
再往下,又是一张女生独照。这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