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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越加发狠地拨电话,一路开车,一路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就在家里边充电边打,左右是无眠的,总要先找到田园。
拨到手都酸,坐在床沿上,心里无端发冷,仿佛沉入海底一样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还偏偏脸皮绷得很紧,眼睛干干的,眼泪滴不出来,有点无奈,更多气愤!气他不知好歹,消失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逃避更不是!恨恨地把电话扔在床头柜上,反身趴在床上,抬头长长叹气,可是,电话却来了。
她跳起来去接,压根没看名字,直接喊:“你到哪里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人,轻咳一声:“周月,方便现在见个面吗?”
是严锋,她就知道了,这事儿一定闹大了。
后半夜,酒吧人声鼎沸,茶座几乎结业,只有小酒店照旧亮着灯等着人,像热带雨林里漂亮的猪笼草,愿者上钩。
周月就是愿者,不愿不行,她要知道真相!
严锋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地看着她走进来,坐在自己对面,脸上有遮掩不住的慌张,可是眼神很倔强,仿佛自己不开口她是不会先开口,所以他就说了:“先别急,我大概知道点了。”
周月笑一下,短暂:“我不相信他抄袭,他的能力我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公司?”
严锋把手压一下,做个姿势,示意她先听自己说:“这次的事情主办方请的专家组组长你认识,许仁初,许教授。他给我打的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田园的。”
“然后呢?”
“田园上午去找他了,一再说这设计肯定是自己做的,但是说不出来为什么会和对方的一样,你完全不知情吗?”
“你什么意思?我怂恿他剽窃还是我知道他剽窃!!这不可能!田园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我还提过建议,这设计他一个人就做得出来,你想想看,这些年,我们这里交给你们审核的设计你也见多了,多少是他签名带头的?他的水平,你就算不认识这个人你也该相信这个名字啊!”
“呵呵。”严锋看着周月笑,“才发现你也有关己则乱的时候。我从老费那里听说,你俩在恋爱,周月,摒除爱情的立场,你想他有没有可能……”
“绝不可能!”
严锋很分明的看见,周月的眼睛有点发亮,有液体在转动但是她没有容许它们掉下来。这样的情景,从前也有过一次,很多年前,十年多吧,在学校里,也是如此,她没让眼泪掉下来,口气很强硬:“别以为你使绊儿不让我进研究所我就找不着工作了!”
他觉得那景象这样的近,好像就是昨天,自己还是毛头小青年,带着笨拙和小小的私心,指望能有些进展,可是被十年的时光击得粉碎,最终连追求的劲都提不起来,只是留着那些好感,绵延的,护着她。
所以他也就是那么一分神,笑了:“别着急,你得先跟费亚青说说,这事情搞得不好影响到你们公司,老狐狸的心思,你应该是清楚的,指定他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先想这招,我呢,正好也被邀请去参加后面的会议,我去帮你查查。今天就是想跟你碰个头,你那么信任的人,我也相信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中间可能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状况,对了,周月,田园做这个设计,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周月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应该没有,除了李工。”
37
田园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林亚男。
他想:她可真狠!又想:自己真笨!
这事儿早有预谋,他该想到的,如果当时林亚男真如后来表现的那样已经对自己许有芳心,怎么可能不把电脑里的东西翻个遍?!可是他却压根没往这处想,那阵子只是觉得幸福,可是幸福常常伴有阴影,他今天才知道,阴影来得这样快!
只是这法子太狠了,那女人太阴了,会把自己的设计档案拷贝走了。田园看到对方出示的专利申请报告,那一眼,就明白了,完完全全,活脱脱的,自己的初稿。
可是就这么空折腾找一人还真不容易,他想:满世界的。
手机打了,停机。就去网络上,QQ一直暗着,田园就等,到晚上,其间自己的手机无数次响起他都不敢接,他就怕面对周月的一句问话,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好,明明是一绝好的机会,他就会捅娄子。
他想先躲着,至少,等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到底什么时候给的再对周月说声抱歉,终究,自己还是要给她添麻烦,非但不能做她头上的天,还把雨招来了。
懊悔,很懊悔。
等到很晚才回酒店,田园在过道里抽了好几根烟,用卡开门,经理依旧坐在沙发上,看见他,站起来:“周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你还是回一个过去吧。”
他“哦”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许久,舔舔嘴唇:“我,今天的事儿,李经理,我……”
“先给周月打个电话吧,我看她急疯了。”别过头去看电视,随手换台,因为太晚,都是广告,干脆关了,说,“我先洗个澡。”
田园头一次觉得这个头发少的可怜的老头子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不近人情,苦笑一记,看了看已经关掉的手机,从旅行包里拿出充电器,充电,开机,满满的短消息,一条一条看去,都是心爱的女人,忍不住一阵阵头晕,不知道到底要怎样面对。
沉思着,电话忽然响了,去接,她的声音都有点哑,听见电话通了,反而有点愣着,过一会才说:“开机了?”
他的嗓子忽然有点紧:“对不起,我……”
一声长长的叹息:“对不起什么呢?是稿子被人偷了还是一整天不联系我害我像个傻子满世界找你?!”
“都是。”
“还不睡觉?”
“刚回来。”
“去干吗了?找个角落哭了吗?”
“周月。”他忽然叫她,低低的,“我的电脑春节之后给人用过,我没想到会有这事情,当时根本没想这些,你知道吧?女人真狠!”
周月沉默许久:“光说电脑被人用过是不能算证据的,这事儿以后再说吧,你那边照旧参会,这里我来想想办法,明天严锋会过来,下午吧,和他碰个面儿,跟他说说吧,还有,我在网络硬盘放了一个去年下半年我做的设计初稿,你明天有时间调出来看看,能改能用的话至少我们不至于白白浪费一次机会,用户名和密码就是我的名字和生日。对了,你记牢了,除了严锋,别跟任何人说电脑的事儿,早点睡觉,还有,不许再关机了。”
她越是轻描淡写,他就越是难受,那些不安笼罩着仿佛愁云惨雾,是挥之不去的低气压,哪里还有心情睡觉?直接开了电脑上网,去周月的网络硬盘下载她的那套设计,不如自己做的花哨前卫,但是实用性很好,中规中矩但不出彩,此刻也只能用来救急了。
正看着,老李走出来,拿毛巾擦头发,问他:“电话打完了?”
“恩。”
“下午去哪儿了?”
“逛了逛。”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情绪化要给公司什么样的负面影响?”
“对不起,我确实……”
“别跟我解释,不管事情真相怎样,你都有错,这事情回去总是要算账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要想的是怎么补救。周月跟我说她做过一个东西,说你知道在哪里,你晚上看看,明天早上一起去找那几个专家说说。”
田园吁口气:“好。”
一整夜没睡觉,去吃早点的时候头有点晕,看见拐角一个身影颇眼熟,一晃不见了,到底没看清,甩甩头,不去想了。
严锋是午饭后到的,在机场就给田园打了电话,问他:“下午的议程你不参加也可以吧?”
“对。”
“那么,到我这里来吧,我现在机场,半个小时后到华茂大厦,你在大堂等我。”
如约到了,刚进去就看见门口一个出租停下来,那个人走出来,不快不慢的步子,田园面向他站着,忽然想: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呢?周月的同学?这一行的专家?还是自己的救世主?
却觉得哪个身份都不让自己乐意,明明是一样的男人,无端矮了一截。
严锋走到田园跟前才停下,抬起眼睛冲他笑笑:“走吧,我住15层。”
行李是门童帮着拿的,一起坐了电梯,并没有人先开口,跟着穿一身红色的门童走到房门前,看着门打开,进去,又关上。
严锋先去看了冰箱,只有矿泉水,扔了一瓶给田园,坐在床沿上,打开水喝,爽快了,才说:“怎么?搞砸事儿不爽快了?!”
田园撇撇嘴,不打算回答这句话,事儿这么明摆着,谁能爽快?!不但是自己面子和人品的问题,要紧的是公司的信誉、研发能力和接下来的订货会。眼皮耷拉着,没正眼看严锋。
严锋“哼”一声轻笑:“你这性子怎么周月就能看上呢?怪了,真怪了。不过她开口求我帮忙,我是要帮的,组委会我打了电话,专家组组长是我的导师,加上周月的面子,不至于把事情闹大,紧要的是弥补,还有,你说说,到底谁最可能拿了你的设计?”
田园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吵嘴,一个说:“告诉他,他能帮你。”另一个说:“何必让这个外人知道太多?”因为吵得厉害,他就一直缄默,没说个字儿。
“怎么?想不出来?你总能想起来谁最有可能碰到你的东西吧,周月总不会吧?”
“不是她。”他熬不住,“确实我的电脑被人用过,在我的初稿做出来的时候,是我们公司做客服的。”
“客服?”严锋的眉毛挑很高,“一个女人?”
田园点头:“小丫头,我压根没往这里想。”
“她现在人呢?”
“辞职了。”
严锋站起来,双手叉腰,有点激动:“你啊你啊,说你什么好?!要是这样的话你基本就没机会翻身了,你根本找不到证据说她拿了你的东西又给了那个小破公司!”
田园苦笑,低着头,寻思自己何尝不知道?只是想不明白怎么她就会知道这是新设计,客服虽然不少是机械毕业的学生,但未必能看明白新设计和在产品?更想不明白凭什么她就可以把自己坑了,因为不爱?这世界真奇怪!!
严锋坐下来看田园的怪异表情,搓搓手:“我看这样吧,你能不能做个新方案,未必是成品设计,哪怕思路或者将来的产业方向也成,我给你找人总要安排时间做个演讲。”顿一下,继续说,“周月说要来,我没让她来,她昨晚看上去很六神无主,难得见她这样,你自己知道点儿,男人,别一点事儿就蔫了。”
这一次,田园诚恳地点了头,不过心里很疼。
38
周月料不到费亚青听到消息之后是那样的反应,“哦”一声,并无下文,她看着他,重申:“费总,很可能是我们的设计被剽窃了。”
费亚青在看手上的杂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有证据吗?”
“会有的,总会有的。”
“那就是没有了,周月。”他把书放在一边,站起来,“袒护太明显并不好,你怎么猜测都是猜测。”
看她没什么反应,把杂志递给她:“看看,这一期的《儒商》,写宋新初,觉得怎样?和他像吗?”
周月摇摇头:“我不了解他们,无论大的还是小的。”
“你就了解你的小男友田园吧?没出息!”冷哼一声,“上次你护着他一次我算了,这次你保不住他,就算真是那个什么客服拿走的,也是他的错,周月啊,动动脑子,那个小丫头说不定还帮了我们一个忙!”
她抬眼带几分疑惑,眯着眼睛,表情复杂,过一会儿,说:“我先出去了。”
严锋的斡旋并没有给田园带来单独讲演的机会,只是新设计被和其他的一些设计一起做了一个合集,由组委会选择人选统一讲解,这是虽不够好相对出这样的状况来说已经最好的结果,周月在电话里再三感谢老同学,老同学说的不痛不痒:“你要谢谢老师,还有你自己。”
匆匆几日,行业会议就结束了,告别晚宴,田园心里郁闷,喝高了点儿,走路有点踉跄,看周围人群都兴奋,心里的苦闷更加无处排解,就独个儿走出去。
花园酒店,出去是漂亮的庭院,空气有些潮湿,可能是下午下过雨的缘故,他吹吹风,觉得脑子清醒了点儿,走过一丛五角槭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打电话,是南方的口音,软软的调子,大致说:“姆妈,我晓得了,我就回来,恩,这次成了!”
他越听越不对,从鹅卵石的小路上绕过去,看见并不甚清晰的人影,全身的酒精忽然都蒸发了,闭着眼睛,又睁开,站在离那人不远的地方,拳头捏的紧紧地。那人抬起头来看见路灯下的田园,先是一愣,继而拔腿就跑,田园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林亚男,你是不是太狠了点?!”
林亚男笑,声音倒是依旧动人:“我哪里狠了?田园,你这样拉着我可不好看啊!”
田园闻言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