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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栖枝-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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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刘氏带着一帮人找到他们时,两人正缠在了一起,周嬅的叫声听得陈刘氏身后的几名小厮都浑身发热了。
  
  沈二爷正啃着新姨娘的那口嫩肉,听了话后,也火燎燎地赶了过来。
  
  地上的马夫已经被抽得只剩一口气,身上血肉模糊,那张长得并不好的脸上,鼻梁歪在了一边。
  
  “你个骚娘们,”沈二爷看着周嬅露在了外头,冻得没了颜色的皮肉,用脚在她胸口踹了几脚,被他呵在了手里的那团柔软掺进了雪里,“你。。。竟然选了这样的下贱货色。”
  
  马夫是沈府最下贱的工作,干些切草清理马厩,远远闻着身上都有一股屎尿的气味。
  
  陈刘氏更是绘声绘色的将先前周嬅的那阵淫荡都说了一通。沈二爷一想到,昨夜他还压着周嬅那具香喷喷的柔软身子,颠云倒雨,这会儿她就和脏兮兮的马夫滚成了一堆,又忍不住取过了小厮手中的马鞭,死命地抽打起了马夫来。
  
  那名看着精壮的马夫在寒冷刺骨的地上躺了大半夜,吃透了些寒气,直被抽掉了最后一口气,连哼唧声都不会喘了,几口白气出来后,就呼不进气了。
  
  周嬅感觉绑在了身后的背影僵硬了,男子的尸身直挺挺地贴着她的脊梁,尖叫了起来。
  
  对于马夫的死,她并没多少伤心,若不是今晚,去找沈查子时,他不在屋中,她又是耐不住,又怎么会找上马夫,院中的人在大冷夜里都睡下了。她早了一圈,才找到了这名还在切草下料的汉子。
  
  他虽是闻着让人作呕,但却比沈二爷好上千倍万倍,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来的肥肉,也不会一味的要她使着伎俩,在了马夫的怀里,她才是一个高高上上的主子。
  
  “贱人,”沈二爷扯住了她的发,“当真是个贱人,欠了教训,”他的手捏上了周嬅的下身,感觉到了那一阵黏答答,呸了一口。手指又往了她柔嫩的腿上,戳了戳,小骚蹄子虽然是水性杨花,那一身床上功夫,却是比一般女子强上不少。将她杀了,不解气不说,还少了口乐趣。
  
  “老爷,您可不要动气,”陈刘氏看着沈二爷还是不定地神色,知道他心里怕是舍不得周嬅。新小姨娘才入了门,又带了个子嗣,她的地位也会受了动摇,这时周嬅可还丢不得。
  
  “小贱人,没准还能有些用处,”陈刘氏朝了院外指了指,正指向了“落鹜院”的方向。
  
  周嬅还是尖声叫着,她的嗓子有些发哑,夜风凉人,她哭喊着,直到叫不出声来,她朝着“宾院”的方向,一直无声地叫着,前方跑来了个身影。
  
  “天哪,”张妈见了院中的那具已经断了气的尸体和已经疯癫状的周嬅。忙是解开了缚住了周嬅的身子,取过备好的斗篷,盖在了周嬅的身上。
  
  她原本粉嫩的肌肤呈了青紫色,身子感受到了那阵暖意,止不住痉挛了起来。
  
  “二爷,你惹出了人命,”胡雅见着前头那根带着血迹的马鞭。
  
  “呦呦,”陈刘氏怪声怪气地说着:“小夫人。。。现在该改口叫沈大小姐了,您是哪只眼看到是二爷闹出了人命,张泉,你说说,人是不是你打死的。”
  
  一名护院走了出来,忙跪在了地上,“是小的不好,今晚出来巡夜时,撞见了周小姨娘和马夫正在行苟且之事,小人本想去叫老爷,哪知这马夫也是色心大过了天,追打起了小人。小人一慌,就失手将他打死了。”
  
  “周嬅,”胡雅走近了周嬅,在她耳边说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你倒是说说,”
  
  周嬅受了惊吓,哪还能听清胡雅的话,一个劲地躲避着。
  
  “奸夫淫妇,又有什么好说的,”陈刘氏很是嫌恶地瞅着一身紫色的周嬅,“照了离国的风俗,这样的狗男女是该受水刑的。”
  
  离国的水刑近似于浸猪笼,用了石块压在了猪笼里,一起沉到了江里。这可是活活要了周嬅的命。
  
  “我倒不是那般不近人意的人,”沈二爷说道。
  
  胡雅听了他这声话,才松了口气,“二爷当真是大肚。”
  
  “呸,”沈二爷吐了口浓痰,“这□还有几分姿色,还不如买到了窑子里。”
  
  “不,”周嬅突地醒了过来,攀到了沈二爷的腿上。沈二爷的腿肚足足有她的腰身那般粗,她的手已经僵了,却依旧死命地抱住沈二爷。
  
  “二爷,嬅儿不敢了,”她被沈二爷一脚踹开,又忙是爬到了一旁的陈刘氏身旁,“夫人,夫人,周嬅求您了。”
  
  陈刘氏掩住了嘴,窃笑道:“周小姨娘,你不就是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男人么那股卖力么,窑子里的男人,可都是如狼似虎,正和了你的胃口。”
  
  “够了,”胡雅喝道,已经是气得变了音调:“请了我过来,就是看这出戏的不成,二爷,您将话挑白了说罢,也让胡雅得个醒。”
  
  沈二爷止住了笑,重新掂量起了胡雅的重量来,他原本的打算是威胁着胡雅将沈少恬的那份产业划归做由他来看管,这会儿一看,倒是要变了个法子了。
  
  十五岁的沈胡雅比他想象的要聪慧很多,和院子里的这一众妇人都有些不同。
  
  他就不信了,大哥的眼光,能比他强多少,沈二爷很是不服气地看了眼胡雅,再看了看地上的周嬅。女人只用生了副好皮囊就够了。
  
  沈胡雅,你还当真以为冠了沈姓,就能对了沈府的家务指手画脚,沈二爷那一副肥肠也不是白生的,他定了主意,更要赶在沈少恬能掌事前,将主事权扼在了手里,“我只是想跟小夫人商量件事,大哥生前,曾去北边的一座寺庙还了愿,说是灵验的话,归老后,会去那里吃上一年的素斋。”




☆、得君一诺

  北边的寺庙,胡雅听在耳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沈府所在的省城已经是偏北的位置,再往北边去,岂不是要近了边塞。
  
  沈二爷的那张香肠嘴说得正是起劲,唾沫星子看着让人很是反胃。
  
  “沈府的昌盛,靠得也都是那处香火的庇佑,大哥虽然是去了,沈府的家业却怠慢不得,所以,我想将少恬送过去,替父还愿。少恬年纪又还小,身边要陪了个人去,才妥当些,小夫人您的意思是。。。,”沈二爷朝着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群恶奴推开了张妈,就要将周嬅拖了出去。
  
  张妈听着,已经是没了主意,嘴皮都吓成了青色,哆嗦着说:“二爷,您这是。。。”
  
  天空黑漆漆的,没有月色,唯独孤风,吹得凄惨。“好,”胡雅闷声答应了下来,那几名小厮这才收了手,周嬅已经昏死过去了,身上的红色鸳鸯肚兜格外刺目。
  
  沈二爷听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天冷,还是去房里捂着舒坦,”他颤着那身肥肉,往了新姨娘的房中摸去。
  
  陈刘氏叹着说了句:“小夫人可是要好生保重了,听说北边豹啊虎啊的时常出没,还专爱叼人。。。”她作势比了个吃人的动作,手上已经换了副更见精致的镶玉石的璃金甲。
  
  “二夫人还请放心,我是从打虎村里回来的,”胡雅头也不回,和着张妈搀着周嬅走了出去。
  
  周嬅的身上,冰得惊人,胡雅和张妈烧热了水,让她泡了姜汤浴。
  
  “张妈,”胡雅往木盆里加了几块姜,“我先出去一会儿。”
  
  “小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张妈整晚下来,也是有些茬不过神来,北边,二爷分明是想将小夫人和小少爷送了出去,这一去,人还能回来么。
  
  “既然要外出一年,院里的东西,总要有人看管的,”胡雅闻着手上辛辣的姜味,北厢房,不去也得去了。
  
  子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不知道沈卿源是否还等着。北厢房中,两根蜡烛烧的正旺。案上,还摆着赵迢的牌位,她的牌位是进不得祠堂的。
  
  “沈。。。四爷”胡雅的声音在厢房中回荡着,一直透到了香火台后的帷幔间。
  
  那一夜的回忆又涌了回来,烛火跳动着,胡雅的心也跟着火苗跳了起来,这算什么,幽会么。
  
  “你回来了,”帘幔后多了个人影,沈卿源手中提着壶酒,身后一扇敞开的阁门。
  
  眼前的胡雅的身影在了烛光中摇曳着,亮闪闪的眸却不敢正脸看沈卿源,房中熄了根蜡烛,弥漫起了一股烟火味。
  
  醉色在沈卿源的眼中游移着,而他的眼光则是打量着那幅画,从画中搜寻着。
  
  “小迢,”胡雅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沈四爷,他眼底载着欢色,喃喃叫着,很是动情。
  
  “四爷”,胡雅心中苦涩,那一夜,他是否也是将她当作了赵迢。
  
  “小迢,”沈卿源转过身来,又用着那种眼神看着她。他的眼里还是一片蓝色,头一次,胡雅知道了忧郁之蓝的意味。
  
  依旧是酒味,沈卿源的臂膀和那日有些不同,他似是忌讳着,又似控制不住般,颤着将胡雅抱紧在怀中。
  
  他的唇先是在她的发间,冰冷冷的,又带着怜惜和忏悔,一点点往下,最后停在了她的唇上。
  
  嘴间只剩下了苦涩,胡雅撇开头去,挣脱了他的怀抱,没有愤恨,也没有不平,“沈四爷,我不是赵迢。”
  
  沈卿源的脸色变化着,刹那间就清醒了,他的眼底再也没了那阵流连痴迷,眼中余下的,是一片清明。他还以为,胡雅也会委身求全,和他院中的那些女人一般。
  
  眼前的沈胡雅,可是沈老爷在世上第二个真心待过的女人。她凭得又是什么。沈卿源的眼落在了那幅画上。
  
  画中的女子,明眸辗转,眉若月颦,赵迢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她本该得了世上最好的,也是这个女子曾在了他的怀中,哀怨低诉。新婚之夜,沈沐口中唤得是她人的名字,那一刻,她肝肠寸断。
  
  今夜,沈卿源约了胡雅前来,正是要替赵迢雪耻,一计不成,倒也不碍事,方正来日方长。沈府的院中是个四四方方的死井,进了笼的雀,就得去了飞羽,乖乖地圈在了其中。
  
  “我只道你是没空来了,”沈卿源话虽如此说,对于今夜外头发生的事却都是知道的。沈家的四爷,并不仅仅是个简单的纨绔子。
  
  “北边的事,您也是听说了,”和沈卿源的席地而坐不同,胡雅找了个蒲团坐下,腿正腰直,没失了半分仪态。比起那日黑暗中的“沈卿源,”此时的沈家四爷并没有那般可怕。
  
  “四爷的主意是?”沈卿源看着胡雅不算小巧的唇抿着,拖拖拉拉地问出了这句话。此番北去,沈少恬亦要前往,她这个外人自作主张,似乎有些不妥。
  
  沈卿源的沉默,等得人分外煎熬,烛火晃动,将两人的身影叠在一起。男影静止不动,女影微微颤动,仿若两人的此时的心。
  
  “那就有劳小夫人了,”沈卿源从了入定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的眼又成了往日那般的颜色,黑中泛着蓝。
  
  努力着不让心底的失望浮在了脸上,胡雅心中的最后一丝期许,也落空了。她希望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答复,是他如那日碎冰池面上的那一温热的怀抱,抑或是刚刚酒后的爱语。
  
  “沈府的男儿,在了成年之前,都该是四处游历一番的,当年,我亦是如此,”沈卿源的酒醒得很是彻底。也是那一年,他失去了赵迢,“沈府的一切,有我,一年之后,我会去接你们,迎娶你过门。”
  
  这算是交待么,胡雅颚了颚首,不知是同意了上半句,还是答应了下半句。




☆、变 天

  何谓北山?
  
  北山应该就是一座山。这句话是胡雅照字面理解的,她也如此回了沈少恬好几次了,可惜他总是不明白。连胡雅也不明白,因为这座所谓的北山,在“列国志”上并无标注,更不用说名气了,沈老爷身前又怎么会想着去北山还愿。
  
  但据沈二爷说沈府确实是在北山求香火后兴旺起来的,开春后,沈府的车队出发的那一日,刚巧赶上了春樱开放,无数的枝头,昨夜还是粉盏花骨,今晨已经开得琳琅满目。
  
  没有了绿叶陪衬,唯独只有粉色。花锦中,只见“落鹜院”中的奴仆婢女搬着大小物什,上上下下。沈二爷供了几口结实的柳木箱子,沈三爷则选了几个得力的护院。
  
  张妈和周嬅也跟着北上,张妈是因为搁不下主子,而周嬅则是不想留在了“落鹜院。”她身上的皮肉已经好了不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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