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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她心有余悸地叙述不觉笑出了声:“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女子,朕一定不会让她进宫的。”因为宫里有一个芳儿就够了,他不需要任何和她长得相像的人。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巧妙,滚滚红尘中或许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存在,亦或许她一出生即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朱颜笑道:“是啊,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她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她的梦中,那个女子得宠的时候,现在的皇后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不敢把这句话告诉他,因为她明白芳儿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任何人都不能及的,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梦而触犯龙颜。
但是这个梦与她而言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等她改日真正见到皇后时,仿佛是在看一个过世很久很久的人一样。
“皇上,如果我老了,脸上长皱纹了,头发也白了……你还会来看我吗?”她记起来那个梦中的她已不再年轻,眉眼当中已无现在的清新明快,她怕是已经失宠很久了吧?宫中的女子最悲惨的莫过于红颜老、恩断绝,然后一个人孤苦的老死宫中。她想到这儿不自觉地就往他怀里紧紧靠了靠,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的恩宠,抓住她的青春。
他轻笑:“你还这样年轻,不要胡思乱想。”
她在他怀中点点头,心中却异常苦涩,他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承诺也不肯给她,就算今日他对她只是撒了个谎,她听着心里也会觉得开心一点。
曾经也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不同的是答案是提问者自己给出的,她说:“与其等我老了,被你遗忘了。我倒不如早早的死去,给你留下最美好的容颜来得好。”因为这一句话,他曾三天没搭理她。后来,她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就跟他讲了一个故事作为补偿,现在他想讲给怀中的人儿听。
“你知道,朕为什么那么喜欢梅花吗?”
她摇头。
“因为只有她会在冬天开放。当万物都失去生机的时候,只有她能给世人带来希望、带来美的感受。若梅花开放在百花争妍的春天,或许她就不会这样惹人注目惹人心疼了。”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含糊道:“如果冬天能长一点就好了。”
他心中苦笑,问道:“那你愿意做腊月里的一枝梅花,还是想要做春日里的花魁呢?”
“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昙花就行了……”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某一天他就会离她而去,而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不!她不可以让自己变成明日黄花,她必须得做点什么,她像小猫一样在他怀中撒娇道:“皇上,朱颜想要生一个皇上的孩子。”
听到她如此说,他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好。我们马上就会有我们的孩子的。”他将女子压到身下,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在快要完事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看样子并不是谁都想做冬日里的梅花的,因为那太冷太苦了。”
她正沉溺于其中,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听得他说“太苦了”;其实她想说,她不苦,她很快乐很幸福,至少现在如此。
朱颜老,君何在?
第三十二话 心有灵犀
芳儿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推开虚掩的窗户,索性搬把椅子,坐下来赏月了。
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凄凉,如果他还在的话,还有四个月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了。真可惜,他永远都看不见这么美丽的月亮了。
正想着,忽听得有脚步声,渐行渐近,来人踩地声音很轻,要么是练武之人对力道有很好的把握,要么就是有意而为之。第一个跳入芳儿脑海中的想法是此人来者不善。
她轻轻起身,转到书桌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听着那个让人心慌的脚步声。若是图谋不轨,他应该往床边走去才对。可是他偏偏是往窗户,也就是自己的藏身之地而来。莫非此人可以夜视?
她双手握拳,已经做好了防卫的姿势,若他再往前走三步,她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一,二……”芳儿在心中默数着,其实她多么希望他能就此打住啊,她实在是没把握自己能在禁卫军赶来之前把他制住。
芳儿提气,起身,出拳,三个动作连贯而利落,丝毫没有给敌人反映的时间。她在心中估摸着那人的腹部在什么位置,这一拳下去,芳儿几乎使出了全力。怎知那人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攻击他的腹部一般,在她的拳头离他还有半寸的距离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下手也是使出了全力,这一下捏的芳儿的手骨几乎都要粉碎了。芳儿吃痛,但是强忍着不出声,此时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那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嗖的松开了她的手。芳儿心中一阵狐疑,但是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多想,抬脚就往他的命根子处踹去。玄烨曾经告诉过她,万一遇到危险,这招是最后保命用的。
那人见她这一脚来势汹汹,后退怕是来不及了,只好稍微侧身,让这一脚落在了他的大腿处。“芳儿,是我。”
芳儿一愣,道:“玄烨?”其实她还准备再补上一脚的。
“嗯。是我。”他忍痛吸气,这女人下手还真够重的。
芳儿连忙将书桌上的灯点亮,借着灯光,她方才看清楚玄烨脸上一阵白一阵黑还有一阵红的神色。她忍不住笑道:“大晚上的,你吓唬人呢!”
他叹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委屈道:“明明是你吓我的。”
“你鬼鬼祟祟的,所以我才会把你当做歹人……”芳儿忽的想起刚刚自己使出吃奶的劲踹的那一脚,忙问,“那个……你没事吧?”
“嗯?”他想到她所指何事,不免脸上一红,嘴硬道,“没事。”
“真没事?要是出事了,我的罪过可大着了,这后宫里的妹妹们非一层一层的把我的皮给揭了不可。要不我帮你检查看看……”说着她就真的伸出了她的小魔爪。玄烨握住她的手臂顺势将她带入怀中,道:“我教你防别人的东西,你居然用到了我身上,真是活得腻烦了!”他的右手钳制住了她的双臂,左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腋下。
芳儿强忍住笑:“明明是你有错在先,现在倒欺负起我来了。”
“噢?你倒是说来听听,我错在哪儿了?”他的手仍未停止动作,就等着她求饶认输的那一刻。
“我不说。反正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你……”她开始受不住了,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但是实在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窗户是敞开的,万一让别人听见了,那岂不是糗大了。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他停手,将她深深嵌入怀中,“想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芳儿不语。
“为什么你每次睡觉都要开着窗子呢?”他摩挲着她披散的秀发,“半夜吹着冷风,是要着凉的。”
难怪每次醒来她都发现窗户是关着的,问清雨她也说不知情,而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睡前是将窗户打开的呀。原来罪魁祸首是他呢。
“我喜欢。”她赌气道。她很开心他能每夜来为她关窗,但是他对她的好似乎都是在他冷落她时才会出现。
他笑笑,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道:“原来巴图鲁的度量这么小的呢。”
她没接话,半响才低声道:“玄烨,你的气消了吗?”
“嗯?”
“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他反问,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气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气他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不生气的话,你干嘛跟朱颜跑了?”她本来想说,如果不生她的气,为什么这些天来都冷落她,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朱颜,醋意十足啊。
他笑道:“你吃醋了?”
她扭头不理他。
“玄烨,你喜欢小孩子吗?”她靠在他的的肩头,忽然就想起不久前失去的那个小生命。她感觉到他圈着她身体的手微微一紧,说道:“不是很喜欢。”
她稍稍有点释然,又问:“那你希望第一胎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我本来想给你生个小公主,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他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瞎说什么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但是你却希望朱颜给你生个小阿哥。”长春宫的朱颜在前几日一传出怀有龙嗣的喜讯。
玄烨一滞,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明白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个夜晚,他怀中拥着一个像她一般美好的女子,恍惚间想起他们之间的这番对话,心中一片怅然,如果她不是这般玲珑剔透,她是不是还伴在他的身边呢?
他道:“睡吧,马上就要天亮了。”
第三十三话 风不静
初夏,索尼病重,芳儿特准回家照看祖父。
他这次的病可谓来势汹汹,不似以前每次生病都是七分病三分装。等芳儿回到府上,索尼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索尼的意识也已经变得混沌,只有少数时候,才能清醒地跟芳儿说会儿话。家里人心里都清楚这次恐怕不妙了,所以每晚都安排了守夜的小辈。
但是家里长辈有碍于芳儿的身份,也不便给她安排守夜任务。但是芳儿自觉常年在宫中,未曾尽过孝道,所以她提出自己来守前半夜。长辈们见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只是没到换班时间,他们就会早早地劝芳儿去休息了。
每晚,她都会坐在他床边,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人。突然,觉得爷爷好小啊。小到盖着被子,如果旁人不仔细地看的话,都会觉得床上没有躺着人一般。曾几何时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还把她举在肩头,向宾客炫耀:“看啊,这就是我索尼的孙女啊!”
“爷爷,老三在这儿呢。你醒醒好不好?我好想跟你说会儿话啊。”
“好。”一个虚弱但仿佛天籁般的声音微微弱弱地飘进她的耳朵。
“爷爷!”她笑着跪到床前,“爷爷,你醒啦!”
索尼望着一脸疲惫,但是眼中却闪着熠熠光芒的孙女,心中一阵歉意:“老三啊,让你受累了。”
她含着泪拼命摇头,笑着握着他布满皱纹的手在脸颊上摩挲:“爷爷,你醒了就好。”
“爷爷累了,忙碌了大半辈子,总算找到机会休息一下了……”
芳儿心中一惊,爷爷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诀别的话,想着她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慌乱道:“爷爷,你说什么呢?我去叫阿玛三叔他们过来……”
他急忙拉住芳儿,道:“别担心,爷爷的这把老骨头还是能撑一会儿的。不急……不急……”他越这么说,她就越觉得他生命的气息就离她越遥远。
“你不是想要和我说会儿话吗?”他让芳儿往他背下垫了一枕头,继续道,“今晚我们爷孙俩就好好谈谈心。”
“好,好……”她的声音混着哽咽,听着很让人心疼。
“老三啊,别哭……”他颤颤巍巍地替她抹去泪水,“爷爷有事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芳儿使劲点点头,现在莫说是让她据实回答问题了,就算是要她减寿她也是乐意的。
“皇上待你可好?”
“好。”她知道爷爷一直很担心她在宫中会受到冷落,为了让其信服,她还说了玄烨每晚乘她睡着之后来坤宁宫替她关窗子的事情,“爷爷,你可知道,我最喜欢吃鲫鱼了。开春后他就特地找人取道京杭大运河从苏州运来了鲫鱼呢!你说他带我好不好?”她说话时语气中隐隐透着点小幸福,混杂着些许小失落。
“那为何率先怀上孩子的是马佳氏呢?”他不解道。
芳儿脸微微一红,低声道:“这种事情是讲究机缘的……玄烨这么做自有他的考量。”她一直没有把自己小产的事情告知家里人,在她再三的叮嘱下,就连作为三叔小狗腿的清雨对此事也是只字未提。她和清雨都希望那晚的事情,可以像沙子一样,被风吹吹就散了,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有时候沙子偏偏就吹到了别人的眼睛里。
“爷爷,皇上他大婚也已经两年了……”芳儿想起这些日子他处处受到牵制,过得极为痛苦,作为他的发妻,她知道他心中的宏图大业,他太需要一个自由的舞台给他发挥了。常年把一只雄心勃勃的狮子困在牢笼中实在是辛苦。
他摆摆手,制止道:“这个我心里自然有数。”
芳儿还想在说些什么,不知为何,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只想着要为玄烨争取点什么,虽说自私,但是她身心俱已深陷其中,已无法自拔。爷爷,你就原谅老三最后再放肆一次。
但是看到他脸上的倦意已经很浓了,实在不忍心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