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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之后要慢慢滋补,煲了些清淡的海鲜粥,炖在厨房里,香味已经漫溢出来,有居家的味道。备好要吃的菜码,青绿的小菜是从中国商店特意买回来的。一切妥当,才把笔记本拿出来,一边工作一边等她睡醒。
一周以后要回特拉维夫,商贸代表团离开前都没时间过来。然后陪着代表团去黎巴嫩,估计谈完才能绕道回来。把之后的事情赶出来,争取这一周都不用工作。
肩上划过一只不听话的手,探着身子想拿桌上的文件看。没想到已经醒了,轻手轻脚跑到身后。大手回身勾住,推开文件,拉她到身前,坐在腿上。
额头上还有睡出的红印子,惺忪的睡眼,倒在他肩上又闭了眼睛。
“饿吗?”
“嗯。”
“想吃什么?”
“想睡,累。”
耍赖的时候很多,现在是真累了。
“中午吃什么了?”
“火车上的饭,不好吃。”
“那接着睡吧。”抱她回房间放到床上。一沾枕头就舒服的叹口气,迷迷糊糊转过身不说话了。
去厨房端了粥,用托盘盛着回房,加了几样她会喜欢的当地小菜。托盘放在床边,从被子里挖她出来,拿走怀里抱的枕头。
“非非……起来吃东西了。”
马上扭过脸,又要钻回被子里。
“吃了粥再睡,听话,快。”
不情愿的眯开眼睛,蹭着脸攀住他的肩,赖了一会儿才抱坐起来。抵着胸口,好像还在做梦。
什么这么香?皱皱鼻子。
第一勺是他喂过来的,加了微辣的菜码,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尝到嘴里,轻轻的哼,嗯,好吃,太好吃了!
糯软的米香,又有爽滑的海鲜佐料,微辣适中的口味。肚子马上咕噜咕噜回应,第二勺就自动接过勺子,认真吃起来。
赶了一天路,胃口很好,吃得很快。他也盛了一碗陪她,大多数时间却在看她吃。
嘴角还挂着米粒,又去托盘上夹她喜欢的炸小鱼。金黄酥软,味道很地道,算是当地一味特产,久负盛名。
筷子碰到一起,她抢先夹起来,吃吃得笑。小米粒随着嘴角一翘一翘的,炫耀的举高自己的筷子,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小鱼掉了,被他接住。
其实也很体贴的给他夹菜了,总被盯着,会不自在。以前见过那么多次,日日在饭店都会面对面吃饭,可现在,总有点不好意思。
吃饱了,赶快放下碗筷。他收拾了东西回来,见她又躺回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伏下身,盯着嘴角的米粒,手指已经快碰到了,又临时改变主意,搂过来。
胡子弄得好痒,嘴唇又不是肉肉,以为要吻,结果却是啄着嘴角,咬咬又亲亲。分开时,眼神很复杂,莫测高深的,黑眼珠很亮,明明刚吃过饭,看起来却是饿了的样子。
抱过软软的枕头挡着,脑子完全清醒,无措的想着下面该怎么办。
细细簌簌的声音,他退开身子,下了床。从枕头缝里看,推门出去前,回头看了一眼。
在想什么?和她想的一样吗?
摸索着平滑的被单,开始认真考虑今晚睡觉的问题。
怎么住?一起单纯睡觉觉吗?床够大,但只有一张。想起门牌上的图画,很暧昧,脸红了。
读过那么多小说,脑子里停不下会乱想,也许会这样,也许会那样。种种期待,又很紧张。
他选了这样的地方,是不是,是不是就……在饭店的那晚,也一起睡,相安无事。可现在局促不安起来,离开了工作氛围,好像会无所顾忌,就像车站的亲吻那样。
正常说,是情侣,又已经很喜欢他了。是不忍心拒绝的,但是答应下来又该怎么做?
哎呀……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怕他下一刻就回来。
正担忧着,房门开了。腾地坐起来,从被子后面看他。
“非非,给你。”
用卡子把头发别起来了,总有一缕会掉下来。对着镜子吹一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样子。屋里蒸汽弥漫,有些热。抱着大浴袍,盯着整齐摆放的竹编篮子。
第一次洗温泉,样子很丢脸。他进卧室递过来白色的浴袍,吓得钻进被子里。
“干什么!”
“去Spa啊。”他绝对在笑,掀开被子,半强迫的把她带到楼下。
这里不只是简单的公寓,一层原来像个小型会所。他换了便装,样子像去健身房,把她送到Spa的玻璃门前,还挥挥手。
做个Spa要这么紧张吗?可真的心跳加速。玻璃门关上,有种上刑场的感觉。
像个小学生似的把贴身衣物整齐叠好,放进就近的竹篮里还不太放心的拍拍。小公猫笑了,叮叮叮的响。
一扇玻璃拉门后,就是很精致的浴室,马赛克铺成。屋角人造的水源,潺潺的水声,曲线流畅的池沿用蓝绿色的玻璃砖堆砌,房间里萦绕着舒缓的犹太音乐,。
裹着浴袍,脚尖沾到温水,暖暖的。提着下摆扶好池边迈下两三个阶梯。水漫过了膝盖,呼,不会游泳,沾到水会紧张。
脚下一滑,手松了,袍身下摆沁到水里,上不来下不去,想退缩,又被温暖的感觉驱使着,最终脱了坠坠的袍子,下到池底。
刚开始有些不适应,要扶着池壁才能慢慢移动。渐渐找到了感觉,敢松开手让水滑过身体。浮浮沉沉间,又舒服又好玩。
指尖的水像无法约束的热流,身体被蒸腾着,每个毛孔都在呼吸,卷走了一天的疲惫。找到凹陷坐靠的区域,趴在池边,眯上了眼睛。
水流在池中回旋,擦过胸口。穿刺手术留下了小伤痕,在肋骨一侧。住院时也不敢看,最多摸摸。
也许永远不能消退了,虽然已经不疼了,想起当初的感觉,还是会后怕。
玻璃门突然开了,紧张的抱着胸口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公共空间,但在外人面前裸露很不自在。服务员托着托盘,在池边放下一杯透明的饮料很快退了出去。
慢慢凑过去,举着杯子在灯下看,五彩斑斓,如同灯光打在池水中反射的色彩,尝了尝,凉凉的,酸中带甜。
原来是这样享受的,喝干了杯里的水,又放心的趴回去。
以后每天的日子都这样就好了,不用担心害怕,还有孔子在旁边陪着。太陶醉,晚上睡觉的烦恼抛到脑后,兴致来时,还会拍出小水花,好像自己是游泳健将的样子。
也许蒸汽太浓了,越来越热,脸都涨红起来,有点儿想喝水。贴着冰凉的池壁,身上没有力气,晕晕的快睡着了。门开了,又是服务员,连头都没抬。
这里服务真好,真体贴,知道客人什么时候会渴。侧过脸,看着池边换上的新杯子,贴在脸上降了降燥热,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放回杯子,换个方向,音乐变成了熟悉的旋律,闭眼跟着哼了两下,手握成麦克风的样子,拍得水花溅到脸上,满意地咯咯笑。如果在国内,肯定要去KTV,拉着又又和梓牧逍遥一阵。可惜,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只能依靠他了。
唉,又想到他,能一直在一起吗?
“喜欢这儿吗?”
好像是回答自己的问题,突兀的男人声音,错愕的僵在原地,麦克瞬间变成了小爪子,扒在池边不敢动,他怎么来了?
头发盘着,纤细的背部曲线隐没在水里。再近一步,抚上颈侧的肌肤,手指一点点下滑,顺着脊背的线条,消失在水下。
身体在暖流里僵硬,肩上微微的疼,是他的胡子和嘴唇,反复咬弄红透的耳垂。
背后的胸膛很热,蒸腾着侵略的气息,不敢回头,任他的手在水下圈住腰身,只好靠进怀里。
“喜欢这儿吗?”又问了一次,声音沙哑。已经感觉不出他和池水哪个更热烈,胸口滚烫,被大手牢牢保护着。
惨了,要晕了。
靠在他肩上,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呼吸很困难,张着嘴,胸口起伏,感觉出他轻微地撩拨,头更晕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睡死在床上!
感觉太明显,本来就被热气弄得晕眩,嘴唇都发抖了,声音像是小猫叫,违心的说了不喜欢。
没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看着那只傻笑的小猫,握住池边纤细的手腕,瞬间用力,把她带进水里。
失去了依靠,明明不深的池水也会没顶,脚下没有底,腿是软的,本能的去攀附他。太坏了,竟然不救,反而揽着腰把她转过来,往水深的地方带。
紧张得不行,抱着他还是担心沉下去。胡乱的拨水,手又被他圈着。水漫过了脖子,之后是下巴,嘴唇。憋着气,眼睛里有了水雾。
终于看清他的样子,黑透的眼眸,刚毅的唇线,发已经湿透。水漫过了一切,无边的黑暗,窒息般的难受。
下一刻,唇送过空气,探进来慢慢诱着她呼吸。胸口隐隐疼,软软的握在他颈后,害怕真要一起溺毙了。想挣扎,又逃不开他的怀抱。
浮出水面,她闭着眼睛,惨兮兮的倒在他身上,其实没有晕,只是吓到了。带回到池边,放在背靠的凹陷里,把她慢慢举高。
胸房已经露出了水面,遮掩太晚,池水清澈,其实早也看够了,只来得及扶着他的肩稳住自己。没有马上侵上来,他仔细摸索寻找着,手指从身边掠过,很彻底,又好像还不够。
折磨人的身体,夺人心魂的稚嫩白皙,总也无法满足。亲吻,反复的亲吻,像个失了心的人,眷恋着她。
慌乱的呻吟,手指陷在他臂上的肌肉里,干净小巧的指甲像晶莹的贝壳。其实还不懂,被骗来,伤才好,又被欺负。
终于找到了,手指停在肋骨上的伤疤,仔细看着烟头大小的穿刺痕迹。已经过去了,还是会心疼,想着找到她时躲在衣柜里的一幕。
越是此刻,越感觉差点儿失去的可怕。
“还疼吗?”
想抚慰那处伤口,逼近问她。
眼角挂着泪珠,整个人晕眩无力的躺在池边。
等着答案,吻着,沿着颈项滑到锁骨中央。神秘的凹陷里,被他吮出的樱红痕迹。鲜明的掠夺,最终落在那处伤口上。
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会点头摇头,他贴近,被逼到角落里,慌乱的摆头,无措的想拿手遮掩自己。
手腕被吻住,沿着手臂,没放过一个细节,停在肩窝里,他也喘得很急。迷离的热气,已经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胸口疼,慌乱难耐,空空的,被他拿走了什么。
“不疼……”说了一半,又被他急切夺走后面的话。像是抚慰,又胜过折磨,他的手掌很暖,指尖粗糙,唇里,有烟的味道。
爱吗?有多爱?想不明白。
发散了,和他纠缠到水里,被托得好高,又在水雾里坠回怀里,最柔软的心被勾动得乱了方寸,他一次次留恋后,很想哭。
原来这就是相爱,即使轻轻触碰,也会泄露过多的情绪。看不清胸前斑斑的痕迹,抬手,摸到他的发根,听到颈边乱乱的呼吸。
无论和他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已经乏力,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心里想着爱,只能叫他的名字。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池水,躺回铺开的浴袍上。眼前迷朦,只想不和他分开。那处伤口,让两个人想到了过去。
跪在她身边,很想进行下去,又知道她体力已经透支,刚刚出院,身体还应付不了过多的热情。并不介意等,虽然也会很痛苦,但是咬咬牙,披上了浴袍。
脆弱的躺在宽大的浴袍中央,像是初生的小婴儿,他的小女孩,其实是磨人的小妖精。
什么都不知道,天旋地转,朦胧的意识里,好像还没进行,已经累成这样了,自己果然很没用。
“快好起来,知道吗!”抚过柔软,裹上浴袍,把她抱起来。太虚弱了,手就挂在他肩膀上。看着很近的面孔,安心的想睡。
以为只是默默念,其实说出声了。
“孔子……好……强大……”
愣了下,低头看她。
露着颈上红红的痕迹,似乎在考验他的自制,却满足的睡了。
隐忍着走出温泉浴室,走得很慢。
“到时你就知道了……”
海法的第一夜,本就准备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安排,可躺到床上,孔让开始失眠。
手臂贴着她的卡通睡衣,相拥抱了一阵,转过身子背对自己睡熟了。
柔软的身体在怀里舒展,忽视细微的碰触很难,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让身体更密切的纠缠在一起。
隐忍是种艰巨的考验,想了很多事情,公事,家事,琐事,最后注意力又回到她身上。散开的发柔滑卷曲,有一种独特的香,把鬓角的发顺到耳后,露出圆润饱满的耳垂。
抵在单薄的肩上,在黑暗里听着缓缓的呼吸,渐渐平复心里的躁动。也累了,开车一路南下,其实看到了很多忧心的东西。
经历过战火,穿越边境时,还是为凄苦的生活动容。这些年没有安宁过,边境民不聊生,接近埃及的拉法口岸也是,长期的战事,已经掏空了原有的平静生活,局势有恶化的趋势。
而海法,成了避世的后花园,如常丰富自在的生活,像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