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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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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非非……”

爱的最疼最乐的时候,她都喜欢听他那么叫。混乱到癫狂的一刻,他也一直叫她,带着她在最深的欲望里,不离不弃。

还是留她在这儿,耶路撒冷太危险了。

猛地蹿出来,爬到他身上,满是一副要驾驭的表情,泪珠还没干,已经假装凶悍起来。

“你……要是……要是到时候没……没回来呢?”吸吸鼻子,揉乱他领口的衬衫。

臂上揽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亲掉睫毛上的眼泪,像是占有时一样专注沉迷。爱上了,多了牵绊,是幸福的负担,要战胜的只是距离。不管是她,还是自己。

清清嗓子,拿出谈判的口气。

“我亲自打电话,告诉你爸爸妈妈,告诉你两个弟弟,告诉英明的驻以特命全权大使,公使和参赞,告诉我大哥,我父母,当然,还有驻中东所有使馆的工作人员,向大家承认错误,向大家坦白,我和庄非已经……”

后面的话被她及时捂住,瞪圆了眼睛,一顿好打,又掐又咬,可逃不出他的手腕。告状,他已经告过了,禀告了父母和兄长,之后的决定,无论什么也不算草率,只是现在不让她知道。

哈她痒,终于咯咯的笑起来,被单都掉了,又开始折磨他的自制,两个人在床上纠缠打闹,玩儿了好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趴在他怀里,拍着后背,还会喘粗气。

“以后都不许你吃梨!”

“为什么?”看她晶亮的眼睛里有文章。

“你说呢?”

“是因为梨代表离别吗?我们不分着吃就行了。”

胡子被揪,明显答案不对。

“再猜!”

“真不知道了,你说。”

“你叫孔让,肯定是孔融让梨的意思。你已经把梨给我了,就不能给别人了!”

又拿名字做文章,笑着画她的唇线,听着她的理论。

“孔融肯定是滥情的代表,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让一个。没有原则,花心的大萝卜,所以以后你不能吃梨,也不能买,嗯,也不能看,不能闻,不能想!”听了皱眉,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好,那你说,我都把梨给谁了?”

明知故问,坐起来,指着自己胸口肩上的大罪证,“都是你给的,都给我了,给了好多呢,看,这儿也有,还有这儿!”

一看她又去拉扯被单,投降了,不能再闹,欲望要有深浅,她会累坏,那些梨,自然是只给她,谁也不给。

抱着她坐在身上,任凭驾驭,躺在一起说说话感觉很亲,像是时间就一点点凝住,再不会有分离。

“你喜欢我给的梨吗?”

狭促的打趣,看她大窘,埋在胸口悄悄点头。他也跟着笑了,又给她肩上种了颗香甜的小梨子。谁不让,也会让她,谁不给,都会把最好的留给她,细腻柔软,仿佛要缠绕在她指尖,男人也禁不住情感,现在信了。

她又睡了会儿,抱着她的“大梨”,摆出不许别人觊觎的姿态,睡在他身上。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好。睡吧,我回来,一定早早就回来。”

“拉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要!”

“不许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睡吧。”吻住,拉着被子一起躲起来,屋里很安静,一会儿就睡着了,他醒着,保护她。

……一直没忘她最初提的要求,要把以前没做过的事都做了。他做了很多,得到了很多,给她的却有限。

傍晚时,带着她去完成一个小心愿。

走进海法一间普通的小剧院,看的是一部怀旧的以色列电影。很美的名字,《向日葵》。向着希望的花朵,再分离,有阳光,总会团聚的。

黑暗的放映厅里,她一直靠在他肩上,看着看着流泪了,深深的吻着,不让他们的向阳花凋零,回到家,亲手教她刮胡子。

离开海法前的最后一夜,在雾气弥漫的浴室里,小心的,温存的,呵护的爱着她。

那一夜,睡得很沉,醒来时,枕畔空了。

没有起身,就静静躺着,柔软的枕心上,躺着一朵很小很美的向日葵,花茎的彩带一直拴到她手腕上。

打开小小的信笺,看着熟悉的字迹,幸福的掉眼泪了。

藏到被子里,把心笺贴在胸口。

“睡吧宝贝,睡醒了,我就回来了!爱你,只爱你!让”

海法的风景很美,他走了以后,总是在海边看看风景,捡捡贝壳,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却也比不得两个人的快乐。很快从耶路撒冷寄来了小说和CD,赖在阳台上一整天,听他们都喜欢的Ofra Haza,小说却看不下去了。

自己在感情里,不管别人在书中穿越到哪里,爱得如何死去活来,都觉得不真实,也无法分心。更重要,一直都很惦记他。两个星期虽然不长,还是挺煎熬的。

这期间,把发生的事情电话里隐晦的告诉了又又,没有骂,也没有八卦,那一端微微感叹,有点不像平日没心没肺的又又。

“傻丫头,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非非,以后一切都要更小心,你们俩都是!”

他的好也都说了,但是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先不让爸爸妈妈知道。伦理道德,礼仪廉耻,势必会被骂死。梓牧建议以后慢慢渗透,不用操之过急。

于是按照他的嘱咐,自己好好过,每顿认真吃,让自己胖起来,从公寓走到海边锻炼身体,也去了几个周围的景点。

但周围的一切,总和他在身边的感觉不同,还是喜欢在家里,看着他留下的向日葵,听一会儿老歌。

第三天,照例背着书包去海滩,在一楼却被前台叫住。

“您的快递。”厚厚的,不知道包裹里是什么,以为还是让她娱乐消遣的东西。谢过出门,没有着急打开。想一个人安静的看他给的东西,不和别人分享。

坐在沙滩上,望着碧蓝的大海,拆开包装严密的外壳,竟然是文件袋。密密麻麻的英文、希伯来文,像是某个会议的文件。除此以外,只有一张便签,是他的笔迹。

“代表团的洽商文件,中、英、希对译,翻完了寄回使馆。让”

冷冰冰的口气,看了不高兴。几天没有消息,说好的电话邮件都没来,竟然还是这样的下达命令。生气了,把文件袋扔在一边,捡起贝壳扔向大海。

海风吹来,纸页沙沙的响,怕散架了,赶紧抱住。刚要放进袋里,看到被风折起的信签背后,有几行小字。

定睛看完,快乐的躺倒在沙滩上,柔软温暖的细沙从指尖溜走,抱着那张纸看了又看,亲了又亲,夹到钱夹里,跑回家,开始翻译。

那夜,三楼的灯亮到天明。

黎明时分,阳台的拉门打开,跑道吊床上卷起身子,才入睡。

小纸条贴在床边的墙上,旁边是他离开时留下的那张。

“我已经查阅了相关资料,爱尔兰共和军、哈马斯、埃塔的组织架构各有不同,你如果有问题,可请教使馆办公室陈老,非常抱歉。”

……两天后,同一份文件放到了让的办公桌上,又和他一起飞去了贝鲁特。飞机上,看着娟秀的字迹,旁边秘书的话都没有听清。

翻译文件的最后,有一张便条,用的是公寓的便签,简短的几行。

到了贝鲁特,虽然很忙,还是记得把那张便签收在皮夹里,安息日到来之前,给她寄去了后续几批翻译的资料。

“我已联系了使馆的老陈,爱尔兰共和军等资料俱查实。

让您费心了,谢谢。另,亲属可否来以探望?”

那问题,他没有请教任何人,只是望着遮光板外的云层,笑了。

代表团和黎方的谈判刚刚开始,总是有僵持,有计较,也有妥协。达成协议前,往往不休会,因此谈判整整持续了十天。

落笔在文件上,举行酒会,已经是十二天了。送商务代表团离境,简单收拾了回特拉维夫的资料,本来要马上出发,却被大使叫到办公室。

还是父母的老战友,亲切的长辈,没有太拘泥形式。

“宋伯伯,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谢谢你过来帮忙。再有,看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身边该有个信得过的助手,不能换来换去的。工作是要培养默契的。”

“您太客气,商务团是工作。至于助手,有一个,在新城待命。”

“身边总该跟着一个,到时候我和大使帮你要人。这次回哪?”

“先回使馆吧,耶路撒冷的工作推迟,但是还是会进行,每年都是从赎罪日之后开始谈,之后的一个月,应该都在耶路撒冷。”

“自己小心,前些日子你父母来也没见到,怪可惜的。”

“下次吧,我哥轮休的时候可能把他们接过去,找个机会见吧。”

“唉,这个烂摊子扔不下,我是休息不了啊……”大使笑笑,亲自把他送出来,算是暂时的告别。

望着让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叹。孔家的两个儿子,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他们这一代,是真的老了,快干不动了。

回到办公室,看着他留下来的几份文件,译得很好,翻回封页文件记录一栏,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部分工作人员已经先期返回了,也有些会留在贝鲁特,车在特拉维夫,只好飞去,把工作交接完毕,下一项还是回耶路撒冷。

在会议室里开了一天会,大使、公使、主要的几位参赞都在。

商务会谈结束后,又设计到军用物资的谈判,停滞不是办法,现在拿不到以方的合同,美方不断施压,还得想别的办法。

离赎罪日还有一段时间,计划重新讨论过,安全局介入,严密观察Nahum一家,但不宜盲目接近。

散会出来,在走廊里,被公使叫到办公室说话。心里有些急,还是拉不下面子拒绝。

“让,那个送去疗养的翻译,以后领事部有什么安排?”

话来得突然,想说留她在海法,又知道草率了。

“还是看工作需要吧,如果可以的,先让她把伤养好再做打算。”

“话是这么说,但不能总把人放在海法。”

“您的意思呢?”

“驻黎的宋大使一直说给你再配个助手,使馆就这些人,你自己挑吧,秦牧一个终归不够,他现在又留在耶路撒冷,你身边得有个人,雅丽怎么样?”

“她是安全局的人,不合规定。”

公使又提了几个人,都不合适,一一都推拒了。如果可能,自然想把她带在身边,但是想到以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说吧,等手头的事情忙完,也不是很着急,我先物色着。”

从公使的办公室出来,天色已经很晚,怕赶不急去海法的车,没有回宿舍,拿了东西直接走。

人很乏,选了火车。因为是安息日,北上的客人比平时少。

到了海法,已经接近午夜,车站和街市寂静无声,街灯从路头一直亮到远处,出站客人很快散了,没什么行人,看着山顶的神殿,海滨清爽的风拂过,比两周前凉了些,不知道她衣服够不够。

在车站拐角买了包烟,站在风里点起来,头脑清醒了些,累了,想赶快见她。

往广场的方向走,没几步又停下,再往前,仔细辨别,警觉马上提起来,后面有人。

往主道方向走,听着尾随的脚步也快起来,刚要佯装招手打车,身后果然有动静。

公文包砸过去的时候,听见低沉模仿的男人声音。

“别动!”

反身,本能的擒向对方要害,反扭的同时,公文包直奔面门。

一切发生太快,撕心的尖叫。

心里咯噔一下,察觉细瘦的手腕,收力已经迟了,胳膊没有拉脱臼,公文包却砸了个结实。

直直往地上摔,好在接住了,黑暗里,终于看清她的脸,眉毛眼睛鼻子都皱着,来不及说话,已经听见呻吟。

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好玩,开心得想扑到他背上,下一瞬手臂被折在身后,拽托得离了地。又没学过防身,公文包堂堂正正砸在额头上。

比窦娥还要冤屈,来接他,等了那么久,竟然……天旋地转,六月飞雪。

出租车上,顶个锅盖一样抱着头,明明靠在一起,就是不说话。眼圈还是红的,刚刚从地上抱起来就哭了。

扔了公文包,心里后悔,手臂擦到肩头,扭过身子不看他,抱着头哇的哭得好大声。像是小婴儿窝在怀里,眼泪啪啪掉到手背上,比自己被砸还要疼。

怎么道歉也是晚了,就着车里的灯想看清楚,她偏偏不让,死命挡着。司机在后视镜里边开车边笑,都笑出了声。

自知很没面子,在广场哭那么大声,拦下车司机还跑下来问要不要报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不知道和人家说了什么,司机笑了,爽快地答应送他们,一路开的飞快。

车突然停住,他带她下车,往药店走。

挣不开,被箍在怀里,摸到额头上肿起的包,心里酸酸的。回家的一路,都要自己走,又恨自己势单力薄。

眼看着她闹脾气,夜深人静,不便在大街上争,拉着她停下,推到身后弯下身。

“干……干什么?”说话还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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