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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我管不着。”她挥了挥手,没停下脚步。
和酒吧里沸腾的人气不一样,迎面而来的冷风就刺得她抖了一下。
她轻轻呼了口气,空气中就滞留下白雾的痕迹。
她从袋中摸出烟,低头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
对面就是欢场。
八点多,依然还有不少顾客。
透过透明的橱窗,可以看见欢场里暖暖的橘色灯光,暖暖的饭菜,人们脸上热气腾腾的笑容。
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其他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如果你驯养了我……
如果你驯养了我……我就会认得出一个人的脚步声,别人的都不一样……
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也没什么用,麦田跟我也没什么好说,这很叫人遗憾。可是如果你驯养了我,你有金色的头发,同样是金色的麦穗就会让我想起你,我也会爱上风拂过麦田的声音……
如果你驯养了我……
多么具有魔法的句子,比“芝麻开门”更加神奇。
她是被驯养了吗?才会在之前看过千百回也毫无感觉的冰冷窗前觉得温暖?
她笑笑,扔掉了烟。
一旦被驯养,世界就会不一样,即便只是麦子的颜色,即便只是饭店的灯光。
可惜她不打算告诉那个人,而且那个人现在也并不在这里。
他去南京,似乎是和人商谈开分店的事宜,他有提过。
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恩,打个电话骚扰下好了。
等待的嘟声总是让人难熬,她用一只脚打着拍子。
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
她一楞,将手机拿离耳朵确认了下号码,才重新放回耳边:“不好意思,这个电话是雷煦明房间的吧?”
“明啊”那个悦耳的女音拖的长长嗲嗲,“他在洗澡哦”
陆繁星皱了下眉。
洗澡,什么状况下会要洗澡?
一般来说,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她是女主角,她应该是立刻挂了电话,一个人随便跑到个地方生赌气扔东西怎么激烈怎么来,然后要男主角跑来哄着道歉什么“小宝贝,你误会我了”边哄边亲边摸然后就直接来段香艳的床戏。
可惜她不是女主角。
而且欧阳东西就是写这种三流小言情的,所以她相当知道这是什么桥段。
再来,她深信以雷煦明的人品还不至于在杭州请心寡欲,跑到南京就立马招鸡。
最后,这个女人刻意要引人误会的说话方式真的是让她很不爽。
“啊?他在洗澡哦~”她也学她嗲嗲的,“这个人就是这么死相啦,每次中场休息都要去洗澡的,而且哦,他就喜欢把那些东西藏在浴室,然后拿出来给人惊喜”
“什么东西?”
“哎呀~”她好娇羞的叫一声,“还不是蜡烛皮鞭女王装之类的~讨厌啦,呆回你就知道了啦~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喜欢重口味的。如果你不喜欢哦,一定要直接告诉他,但是不要现在冲进去哦,他会直接在浴室就用道具的”
“还有哦,你告诉他不要忘了用套套哦,上回他和我还有个姐姐玩双飞燕的时候不小心沾的病还没好呢”
“什么病?”醇醇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陆繁星吐了吐舌头,真是时运不佳,现场被抓包:“啊!怎么是你!刚才那个姐姐呢?”
“跑了。”他看了眼被狠狠摔上的门,若不是他自己正好从隔壁房间拿了资料回来正好接听到,恐怕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刚才过来问他拿资料又穿的少少的女人会资料还没拿就跑的比兔子还快,“重口味?”
“嘿嘿。”
“蜡烛?”
“嘿嘿。”
“皮鞭?”
“嘿嘿。”
“还双飞燕?”她真说的出口。
“好玩嘛~”她干笑。
“现在在哪里?”他半靠在床头,将话筒搭在肩上
“当归门口啊。”她拿手指一个个划过排成当归二字的霓虹灯。
“抽烟?”他知道她抽烟一定会避开人的习惯。
“真聪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漾开痞痞的笑颜。
她现在一定笑得很讨好又无赖。他想。
知道自己在做了对方不大赞同的事情的时候,她就会拿无赖的笑脸来打混。
“南京好玩吗?”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小姐,我是来工作的。”他捏了下脖子,酸楚让他低吟了一声。
她听见了:“哎?很累吗?那不如我先挂了,回来再聊。”
“不用。”是很累,可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她挂了这个电话,“要不要我带什么回去给你?”
“南京有的这边都吧。难道你准备打包中山陵给我?”她哈哈一笑。
“你”他正想说什么,通讯突兀的断了。他看着话筒摇了摇头,早跟她说该换只手机了。
呃,断了呢。的d8
陆繁星望着手机出了回神。再打过去吗?会不会太明显?他会不会看出什么?他向来是对对他有企图的女人不假辞色的呀……
好半晌,她才默默收了手机。
算了。断了就断了。
小王子终有一天会离开狐狸,但是至少她还有麦子的颜色,还有饭店明亮的窗。
当归处在低气压中。
吸引人气的帅哥酒保连连加班,捧他场的客人少了不少。
而向来热情的幽灵老板娘居然不装鬼趴在门上接客了,实在是少了些当归特色。
“你怎么了?”陆繁星托着下巴观察了欧阳杀杀好长一段时间了。诡异,真的诡异。向来苍白的脸上居然有微微的彤色,眼下的黑影也消退了不少。
欧阳杀杀掠了下脑后的长发,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在长发扬起的那个瞬间陆繁星又看见了她脖子后狰狞的烫痕,眼神黯了黯。
“我遇见可以让我睡觉的人了。”欧阳杀杀清晰缓慢的说。
欧阳杀杀体质与常人有异,能见到一些普通人不能见的东西,而且被纠缠了很久,所以总是不能安心睡着。
“那太好了。”陆繁星帮她理了理长发,将疤痕盖的更严,替她开心,“男的女的?”
“一头熊。”想起那个一说话就容易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欧阳杀杀不禁笑出了声。
“那就是男的了。”陆繁星状似不在意的下个结论,“怎么让你睡的?运动前还是运动后?”
听出她言下的调侃之意,欧阳杀杀啐了她一口,不过方才难为情的感觉也因为她的平常看待而消退了:“你以为我是你啊。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幸而是和星星说,如果是和暴力女说,大概她会敲破几张桌子以示庆祝吧。
“恩恩。”她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没办法,黄种人嘛,从头到里都黄才算纯种,“然后呢?”
“我和你们不同。”欧阳杀杀对上了她的眼,目光坚定,“西西是逃,你是装傻,我要去追。”即便被讨厌,也一定要表达自己的感情。
她避开了杀杀的眼,但是没有说,只给了她鼓励:“加油啊。”
“星星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的。”
“也去追你的那只熊吗?”她嬉皮笑脸。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欧阳杀杀冷眼杀了过来。
“晓得晓得啦。”她敷衍的应着,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尿遁了,刘三儿都能成功,没道理她不行的。
一个疾跑进当归的人让她打消了仿效刘邦的计划。
“我弟在不在这?”雷煦阳气喘吁吁,额头上微微出汗,明显是方才跑了趟欢场又跑过来的。
“好象还没到杭州。”陆繁星摇了摇头,看他心急的样子,“雷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听到雷煦明不在便想直接奔出去的人在听见后一句时脚步顿了一下,眼光扫过陆繁星,心里想起老二似乎曾经提过这女人会说服人,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到车上我跟你解释。”
上了车才知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某个女孩子向雷老大示爱,被拒绝了,以死明志,被人发现送到了医院,然后强烈要求见见雷老大。
唉,又是一个以死表白的女人。
陆繁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命里带衰,老是碰到这样的女人。
“那你喜欢她吗,雷大哥?”
“怎么可能?!”雷煦阳皱起眉吼,要是喜欢怎么可能那么烦。他这辈子只喜欢他老婆一个好不好!
“有好感?”陆繁星继续问。
“她是我最优秀的学生。”雷煦阳深吸口气,不明白怎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好感是肯定有的,只限于老师对优秀学生好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想歪,一口咬定他是爱她的,只是由于家里有个责任,所以不敢接受。拜托,他以前也在没认清自己的感情的时候风流过,可是都是玩的起的主,哪有象这样的,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她还死缠上不放。他都头疼死了,所以才去找雷煦明,老二在和女人划清界限方面很有经验。
“对她很好?”
是他听错了吗,她的问句里掺杂了些些嘲讽。
“她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他吼着,再度强调!
哦,那就是肯定的意思了。陆繁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雷大哥,既然你有好感不如就接收了算了。”她打了个呵欠,多简单的事呀。
他手下一滑,差点撞车:“拜托,我是劝你说服她的。你说服我干吗?”
“接收不是很好吗?事情很简单就解决了啊,就如了她的意,你又没什么损失。”
“我有老婆!”他要被气疯了。不,他早就疯了,不然怎么会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正常还找上她帮忙?
“那也很好啊,齐人之美。”她很轻巧的接口,“这不是你们男人都想犯的错误吗?”当年某位功夫老大一句“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可是经典名句啊。
“我不想。”他断然拒绝。
“如果她说服不了呢?你不介意和大嫂之间背负上了一条人命吗?”
“如果说服不了也没办法,我是不会对不起宝宝的。”他很坚决的回答。最坏的打算,就算背上说他怎样冷血的骂名,他也不会任什么破坏他的家庭,伤害他的老婆。
“我知道怎么做了。”上车后,陆繁星第一次笑开。
她知道怎么做了?
雷煦阳被陆繁星推出病房后还在发愣,她真的知道怎么做吗?真的可以做到吗?
在车上,她笑过之后,又教训了他一番什么没意思就不要乱招惹人,有家室就不要乱对其他女人好,风度是孔雀拿来招摇的尾巴,对女人适当尊重就好,不必要捧在手上当她们太会碎之类的道理。
他差点以为是他弟弟上她身来教训他了。即便现在依然心乱如麻,他还是忍不住笑了,或许,她和他弟弟真的会是绝配。
笑过之后,担忧的眼忍不住又爬上病房的门,眼前这关,究竟能不能顺利度过?
病房内。
面色苍白的女子警惕的看着瞅着她笑得很欢的女人,这女人是谁?说客吗?
“如果不能和雷老师在一起,我就去死。”她率先开口,右手也摸上左手的点滴,大有你一劝我我就把这些都拔了的架势。姿势非常标准,看来有跟着电视练过。
“我知道啊。”陆繁星皮皮笑着,踱到她的病床边坐下。
“你、你干什么?”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居然在拔她身上插着的管子,而且动作十分野蛮,拔起针头的时候还带出了许多血。
“帮你啊。”陆繁星递给她一个“你放心,我全部帮你搞定”的笑容,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拔了点滴之后,又去拆她腕上的纱布。
“我不要你帮!”女子尖叫着,把手抢了回来。
陆繁星无所谓的放开她的手:“我刚才来的路上问过你雷老师了,他说他管你去死啊,你爱死就去死好了。”
“不、不可能。”女子摇着头,拒绝相信她的话。不可能,不会的,他对她那么好,不会对她那么残忍的,他只是暂时不知道他真正爱的人是她而已。只要她做过这次,他就会知道她对他来说多么重要的。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见刚才我让他不用在这,他表情多开心?”陆繁星挑了挑眉。
“你胡说!”
“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陆繁星觉得好玩的按了按她的伤口,听到她的呼疼声还开心的笑了起来,“说真的,我也觉得你不如死了算了。刚才死干净多好,也不用现在在这受这种苦了。为什么刚才没死干净呢,原因我帮你分析了下,因为你割的是静脉,这个死起来太慢了”她拿了床旁桌几上的水果刀,放到她手上,又拉她把水果刀比在腕上,“呶,就这里,割吧,相信我,会死的很爽的,死前还可以看见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