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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得了一件宝贝,小鬼心情特别好,不觉地又多说了几句:“我只知道这个故事说的是,只要收集好五灵钥。打开门,就可以见到一个叫什么元始天尊的上神,还能得到他的亲笔签名。”
沉默。
毕方拍案而起,小嘴一张,又是一通狠骂:“大舅你这个吡——(消音)”
陆行衣欲哭无泪:天尊,您老是想帮我还是想耍我啊……
骂了半天,毕方累了。
低下头看看正在玩玉石的小鬼,毕方问:“五灵钥是什么?”
小鬼头也不抬:“猼訑的金玉,东方苟芒的胡须,水伯的唾沫,蛫的指甲,还有烛阴的眼睛。”
毕方眼一瞪:“啥?”
陆行衣也一愣,自言自语道:“猼訑属金,苟芒属木,水伯属水,蛫属火,烛阴属土。金木水火土五行为五灵钥。”嘴角一勾,陆行衣努力不让自己的好心情表现得太明显,“小鬼,要收集完五灵钥,怕是要走不少路吧?”
小鬼点头,断言道:“不吃不喝在五个地方来回赶路,多则十余年,少则七、八年。”
毕方一下蔫了。
挣扎了半晌,毕方从口袋里摸出只看似大肥兔子的凶兽递给小鬼,讨好道:“我把这个给你当定金,你能带我去找五灵钥吗?”
小鬼抬头,露出一个贞烈的表情:“一只吼就想收买我!?本小鬼是那么廉价的人吗?”
毕方面不改色:“以后我的口袋可以借你用。”
小鬼立马化身大尾巴狗的形象,看向毕方的眼神那叫一个热切,就差没扬起尾巴晃两下了。
陆行衣深深凝视着毕方,浅笑不褪。
斗法术斗才智,兴许我比不过宁觉。
但若是比真心实意,比情深意浓……
我不会输。
接单,妖兽的生意(上)
从群英村溜出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粮仓向来处于村子偏僻处的,将他们扔进土窑子以后,村民们就赶着去给那十几个穿着薄纱裙子的壮汉思想教育了。就连那只一开始抱着陆行衣和毕方大喊“美人”的藏妖,也没有出现。
在小鬼的带领下,一众四人鬼鬼祟祟地溜出了群英村,在村口附近躲了起来。待了几个时辰,接应了被放出来的商队,一众人便踏上了狂奔的路上。至于藏妖和其他村民有没有发现粮仓被盗,什么时候发现他们逃走,他们就没有再理会了。
因为出了群英村,就是广阔荒凉的山林路。
山林路,广阔无边,视线之内只有寥寥无几的一些枯黄草木。蜿蜒开去的路道互相扭曲,地面坑坑洼洼,乍眼看去,连落脚处都没有。按照小鬼的说法,这些坑坑洼洼下面遍布着惊人的底下穴道,里面群居着各种凶残的野兽们。只要踏错一步,都有可能陷入毒气沼泽,或者被烂泥陷阱下等着的野兽群拖下去。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流浪商人的出场了。
流浪商人,虽然名义上是商人,但实际更偏向于保镖。在野兽纵横的危险地带,护送行走于各处的百姓,以此牟取利益。而小鬼,虽然贪钱了一点,性格顽劣了一点,但好歹也是有点本事的。
比如说现在。
小鬼凭借着灵敏的身法飞窜在前方。因为她体重极轻,感知力又高,所以往往是一脚塔到陷阱上,还没等下面的野兽反应过来,她就一把将手中的空心竹竿插入地面,同时往里面撒入一把红色的肉屑。
然后原本平静的地面就会冒出一阵阵类似大合唱的嘶吼声……
商队则利用它们“大合唱”的时间尽快通过,继续往前方移动。
陆行衣最近很奇 怪{炫;书;网}。
这是毕方的想法。
因为自从出了群英村,陆行衣看向毕方的眼神,就肉麻得让毕方忍不住以头抢地。
毕方喝水,陆行衣温柔地看着她;毕方走路,陆行衣温柔地看着她;毕方好奇地抓着小鬼装红色肉屑的竹管研究,陆行衣温柔地看着她;就连毕方坐在休息用的马车上睡着了,半夜睁开眼睛,陆行衣还是蹲在面前温柔地看着她!
毕方怒了。
“行衣!你是喝醉酒的大爷吗!?不要用那种慈爱中带着些许关怀的眼神盯着我,有什么话你就说啊!”毕方抓狂。
陆行衣脸上笑眯眯的,心里一阵发苦:我也想说……可问题,我在培养气氛啊……
毕方凶巴巴地看着陆行衣:“你说不说?”
陆行衣一窒,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直接告诉毕儿,我对她爱慕已久?可是那样未免显得突兀,而且在宁觉还占据她内心绝大部分的情况下这么说,战况实在不利。
婉转告诉毕儿,我觉得她这人很不错?可是按照毕儿的思维,她指不定会告诉我“我觉得你也不错”,那我应该怎么回复?
难道要我以诗传意、以歌传情,对着毕儿哼一首之前在人间学过的情歌?可若真要那么做,毕儿指不定会一掌拍死我……
陆行衣认真思索半天,决定以退为进,从小事挖掘自己在毕方心中的重要性。
抬头扫一眼周围,陆行衣伸手指向小鬼:“毕儿,你不是对小鬼身上那个装了红色肉屑的竹管很感兴趣吗?”
毕方一下来了兴趣:“对啊,行衣行衣,那竹管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
陆行衣浅笑:“那是儵鱼的肉。”
“儵鱼是什么?”毕方好奇。
“儵鱼,是一种很特别的鱼。它长得像鸡,身上有红色的羽毛。尾巴有三条,脚有六只,眼睛有四只。它发出的声音和喜鹊的叫声很像,大抵是因为和喜鹊有些渊源吧。”陆行衣小心翼翼看着毕方的表情,试探道,“毕儿,你可知道,为何小鬼将儵鱼的肉洒下以后,地下野兽不会袭上来?”
毕方摇头。
陆行衣抿嘴:“那是因为,儵鱼的肉能够使人忘掉忧虑。野兽,自然也一样。”
“忘掉忧虑?难怪那些野兽没有冲上来,感情它们是忘了饥饿。”毕方一眨眼,咧嘴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地方有趣的飞禽走兽游鱼如此之多。行衣,你懂得可也真多!”
陆行衣心中一喜:入正题了!
陆行衣开口:“毕儿,你我相识,已经快有万年了吧?想必你一定很了解我。”
毕方咧嘴一笑:“那是当然!我连你两百岁的时候尿裤子尿湿了文殊菩萨衣服这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说的不是这种了解……”陆行衣脸上一僵,窘迫地咳嗽了一声,“毕儿,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你说。”毕方很干脆。
“你觉得,我的身手在天庭算是高还是低?”陆行衣开始作铺垫。
“天庭不是有个高手榜吗?你小子一直待在高手榜一百名内,你这功力要还算低,那四大天王他们不得哭死了?”毕方笑骂。
“那你觉得,我的性格如何?”陆行衣继续铺垫。
“恩,虽然你有时候比较古板、固执、倔强、傲气、闷骚、思想不转弯……”毕方扳着手指头一根一根数着。
陆行衣脸黑了。
“但总体来说,你还算是秀外内中、处事精明、文武全才。”毕方总结。
陆行衣脸色缓和了一点:“那你觉得,我在天庭的身份如何?”
毕方笑嘻嘻地一掌拍在陆行衣肩上:“这个你还用问!咱们可都是纵横天庭、名垂千古的上古神兽,身份地位那是高空悬挂,想掉下也难!”
“那我问你。”陆行衣眼神闪烁,定定地看着毕方,“既然我知识渊博、身手高强、性格良好、地位崇高,那为何……”
为何你看到的只有宁觉?
陆行衣老脸一红:问不出口!
毕儿追在宁觉身后跑已有上千个年头,心底那股执念不弱反强。不难看出,宁觉的确是上了她的心。
问一个问题简单,可若是毕儿回答“情人眼里出西施,你陆行衣怎么比得上宁觉”,那他该如何……
咬牙,陆行衣决定还是慢工出细活。
“行衣……”毕方看着陆行衣匪夷所思地自顾自变脸,刚想开口。
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夹杂着风声突兀炸开,狂风呼啸,原本晴朗的天空倏忽蒙上一层灰白,居然变天了。
小鬼连滚带爬从前面窜回来,手一抬,商队停下了脚步。
瞎子都看得出,周围发生了突变。
嘶吼声异常响亮,停在耳边,是数不清的野兽的怒吼。这阵怒吼声是在远处地面传来的,因为是旷野,回音刺耳,刮得人耳朵生疼。地面传来的咆哮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唯有那远处的怒吼一阵阵逼近。
浓雾遮挡住了前方,小鬼只能从位置判断声音的来源。偶尔会有得道的修炼者来山林路捕捉凶兽,如果是那样,他们只需等到前面的声音停息,便可安然度过。可若是野兽暴动,那就另当别论了。
身后的商队是一定要保住的。情况危急的话,那就算会被群英村藏妖抓住,他们也得撤回山林路出口。
小鬼心里忐忑,闭上眼睛耐心听着远处的声音。
陆行衣信手从地上捻起一块碎石,一手护着毕方,柔声道:“别怕,万事有我。”
毕方正兴奋地往远处张望着,闻言点头道:“恩。”
商队一众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此时大都淡定无比。唯有远处的嘶吼咆哮声愈发撕心裂肺。
空气中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红气从远处缓缓蔓延过来,逼近商队……
小鬼猛地睁开眼睛:“有血腥味!快退——”
整个商队轰然转头,黑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商队后方,一路狂奔,手里甩出一道道尖细锐利的药针,直直没入地面。
一路狂奔,地底下的野兽们不知是被黑鬼投出的药针吓着,还是被远处的嘶吼声驱使,竟然也在地道中四处逃窜。
一道红色的身影敏捷地从浓雾密布的山林路深处窜出,抬头望前一看,一声尖叫往小鬼一众的方向飞身而去!
与此同时,它的身后一下涌来无数的野兽,狰狞在黑暗中的一双双赤红的眼睛带着沸腾的杀气。
小鬼好像有感应似的突然回过了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背后一堆黑压压俯冲过来的野兽看得她心里发凉,刚喊了一声“我的妈呀”,就“碰”地绊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红色身影诡异地身形一下飞扑向小鬼!
陆行衣头也不回地一甩手,手中碎石飞出,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刚窜上半空的红色身影。红色身影抖了抖,“啪”一声摔了下来,正好压中下面的小鬼。
商队骤停!
俯冲着的野兽群也骤停!
陆行衣和毕方看着趴在小鬼头上那只巴掌大小的小猫,一时无语。
小鬼平静地伸手,拎起头顶那只猫崽的尾巴,爬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那只动物看起来虽然像是一只猫崽,爪子却像是虎爪。身子红色,头却是白的。
被陆行衣一块碎石打中,虎爪猫崽眼里直冒金星。
小鬼臭着脸抡起猫崽的尾巴就是一顿摇晃。
猫崽晕晕沉沉地睁开眼睛,看向小鬼。
四目对视。
猫崽嘴一扁,“呜哇”一声哭了起来:“小鬼你怎么才来啊?我家娘子又离家出走了……呜呜呜呜……”
空气凝固,一个商队和一群黑压压的野兽冷静地看着小鬼将那只猫崽摔在地上,然后一顿拳脚招呼:“你个没脑子的#@#@……吓死老娘了!”
接单,妖兽的生意(中)
被暴打一顿的猫崽被小鬼捏着脖子,嘤嘤地哭着,嘴里一直嚷嚷“小鬼你打我,我娘子都跑了你还打我,你不是人你呜呜呜呜……”
这种类似撒泼的行为让毕方觉得很有亲切感,简直看到了自己在宁觉面前的形象。于是本着有热闹就要凑的原则,毕方欢腾地溜到了小鬼身旁,语重心长:“小孩,打猫不是一种好的行为。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就干脆点将它放了吧。”
小鬼暴怒:“你才是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你哪只眼睛看见这是只猫了!?它明明就是只梁渠!”
“梁渠?”毕方眼中闪出精光,这么正统的名字,难道是值钱货?
“梁渠,外形与野猫相似,不过长得更像狸,白首虎爪。”陆行衣不动声色地站在毕方身旁,“梁渠出现的地方,该国就会有战乱之灾。可以说,梁渠是带来兵乱战事的凶兽。”
“凶兽”两个字似乎让猫崽很满意,只见它一下止住哭声,得意地摇头晃脑道:“不错!本大爷就是一只凶兽,我叫血蔓延。你们也可以叫我血岛主,嘿嘿……”
“嘿你个头!”小鬼一拳头敲在了血蔓延头上,“娘子都跑了,你还嘿得出口!”
血蔓延头一痛,泪汪汪地又哭了起来:“我的娘子……”
解决一只爱哭的猫崽状梁渠,方法很简单。
用一只手指轻轻拨它肚子 ,给它顺下毛,它立刻就会像只真正的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