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鬼咬着草根发闷:“他们怎么一直站着?要打就打嘛!扭扭捏捏地盯着看,真是!”
月迦撇了撇嘴:“你懂什么,这叫酝酿气势。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现在他们是情敌见面,待会儿就血红了!”
……
毕方凄凄然地抬头:“他们会血红吗?”
月迦用爪子撑着脸:“不会吗?”
眼神放空了几秒,毕方很忧伤地开了口:“我只是想不明白……”
毕方的声音不算大,但当时她们正处于空旷的平地。忽略掉一旁潺潺的流水和随风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树叶,陆行衣和宁觉的耳朵,还是蛮给力的。
当下竖起了耳朵洗耳偷听,一双眼睛还死死地凝视着对方。
毕方的第一句话是:“行衣说他喜 欢'炫。书。网'我。”
小鬼应道:“嗯,的确的确。”
……
宁觉脸色一沉,凝视陆行衣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考究变成了确认,隐隐还带着几分敌意。
毕方的第二句话是:“虽然之前我没有察觉,但这些日子来相处,再回想起他一直对我的好,我也看出来了,是真的。”
小鬼点头:“嗯,的确的确。”
……
陆行衣脸上飞快地闪过喜色,眼角眉梢都绽放出炫目的笑容。
“所以他会如此动气,我多少也能理解。可是宁觉这种态度,我就想不通了……”毕方颇为纠结地开口,“我追在他身后九千多年了,他都懒得回头看我一眼。要说他喜 欢'炫。书。网'我吧?怎么可能!”
小鬼同意:“嗯,的确的确。”
宁觉脸上飞快地闪过苦笑,旋即抿起了嘴巴。
陆行衣眼尖,正好捕捉到那抹淡淡的苦涩。当下一怔,看向宁觉的眼神更警惕了几分。
想了想,毕方郁闷无比地总结:“难道他喜 欢'炫。书。网'行衣?”
“嗯,的确的……”
死一般的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于是毕方又大声说了一遍:“难道他喜 欢'炫。书。网'行衣?”
天雷动地火!晴天霹雳!
包括宁觉在内的所有妖兽眼睛同时睁大,看怪物一样瞪着毕方。
有着经验之谈的陆行衣淡定无比地笑了,对着面前瞠目结舌不知道是该张嘴还是闭嘴的宁觉,开口就道:“毕儿闲来无事,就是喜 欢'炫。书。网'胡思乱想。有些人容不下,视之为陋习。我却觉得,脑子里想着这般古怪想法的毕儿,真真正正地惹人怜爱。”
平平时时一句话,没有多少华丽的修饰,却让人有种气吞万里如虎的错觉。
宁觉被毕方一句话震惊出的错愕感少了几分,脸色沉下,凝视着陆行衣的眼神变得深邃。一直放在身后的双手动了动,倏忽抬起!
“要打了!”
小鬼一声尖叫,满怀兴奋激动之情地往毕方背上一拍!
只听到震聋发聩的“啪”一声,毕方痛呼着往前跌跌撞撞俯冲了几步,稳稳地跌坐在地上。
“毕儿!”陆行衣吓得花容失色。
宁觉也一怔,夹在指间准备弹出的长针擦指而过,落在了地上。
两道身影同时掠向毕方,冷风呼啸而过。
面前摊开两只大手,努力地往前伸着。
毕方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两个快要将手凑到她脸上的男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空气微微凝滞,陆行衣一脸期待地凝视着毕方,宁觉眼中则满满的深沉。
两秒钟后,毕方自己爬了起来。
陆行衣和宁觉都有点失望,同时也诡异地松了一口气。
一众人继续走着了前行的路上。
不间断地行走,身边的景致已经变幻了许多。此时他们正在一个美丽的草原里。草原上一望无际的绿草,偶尔有些野花生长成一大片,那清新的空气也让众人心中舒坦。
……确切来说,舒坦的人里不包括陆行衣。
早在他听月迦说“宁觉来了”的时候,就觉得应该找个道士给自己卜卜卦。拉着毕方狂奔的时候他一直在心底默念着宁觉退散宁觉退散,可刚从陷入的阵法里出来,就看见了宁觉嚣张的脸——当下萦绕在心窝那股不爽与委屈,愣是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赤襦水沟被歌声迷惑的场景。
当时赤襦的歌声回荡天地,音调高亢,撩人心扉般从耳边直入灵魂。
他身为天庭文功武斗皆在前者的天神,本不会那么简单就被迷惑。
可就在他听到歌声的一瞬间,眼前模糊着出现了毕方的身影。她穿着火红的嫁衣,掀起花盖头笑嘻嘻地看着他,顽劣地吐着舌头,冲他喊道:“行衣行衣,我穿着这身嫁衣可好看?”
……心,蓦地软了。
一时间,以后的人生会如何,自己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只想继续沉在那让人舍弃不得的歌声中,看着假象笑出声来。明知并非实物,却还是舍不得那虚假的幸福。就像萤火虫追逐月光一样,虽然明知道这看似温暖的光其实并没有任何温度,但依然会被趋光的本能所吸引。
陆行衣当时就是这么懦弱地浸入歌声里的。
毕方是他的软肋,上千年来一直都是。
最初只打算看上几眼,然后就出不来了。
歌声的音调疏忽转换,先是高入云端,而后低若尘埃。穿着嫁衣的毕儿身影淡去,现出了他迎娶毕方的场景。唢呐声声响,红色的鞭炮在门口炸开,云雾缭绕间,天庭的众仙神齐来庆贺。毕儿的爹娘亲自将毕儿送到他掌心,慈眉善目地叮嘱道:“日后小女便交给你了。”
那个时候,陆行衣感动得想哭。
然而视线一黑,场景疏忽变幻!
白衣的宁觉衣袂飘飘,一把长剑从远处刺来。仙术阵法此起彼伏,霎时间,人声喧哗,比肩接踵。慌乱间,拉着毕方的手被人流来回冲刷。陆行衣努力推开众人,护住毕方,正待将她拥入怀里的时候——
破风声袭来,陆行衣只来得及将毕方推开,手臂上便是撕心裂肺的一痛!
一手断,佳人失。
宁觉抢过毕方,双双掠过半空。陆行衣血丝布满双眼,嘶吼着不顾流血的手臂便想向前追去!
毕方抱住宁觉笑得幸福,回头看了看他,淡然地转过了视线。
那眼底明显的厌恶惊骇让陆行衣呼吸一窒,好像最柔软的心尖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
……
噩梦就是噩梦,一旦陷进去,就难出来。
陆行衣当时一口血都喷出了,整个世界都晃晃荡荡的。唯有心底那股苍凉一阵接一阵,剜骨割肉般的痛。
这种痛楚他现在还记得,有时候沉沉睡着,在梦里也会惊醒。
若非曾经登上虚幻的八宝楼阁,后来的落空也不会那么彻底了。
陆行衣感受过曾经失去所爱的痛苦,所以他不想伤害毕方,也不想被毕方伤害。
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败宁觉,彻底断了他对毕方的念想。
……确切来说,舒坦的人里也不包括宁觉。
早在他听元始天尊说“行衣和毕儿感情发展甚快”的时候,就觉得应该找下月老给自己卜卜卦。在茶仙馆里借茶消愁的时候他一直在心底默念着不想毕方不想毕方,可一闭上眼睛,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毕方狡黠的表情——当下萦绕在心窝那股郁闷与压抑,愣是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莲池看到昙莲开花时的场景。
当时昙莲盛开,淡蓝色的光晕笼罩其上。毕方的身影突兀就出现在了面前,还是那样笑着叫着,嘴里一声声念到:“宁觉宁觉,宁觉宁觉……”
他身为天庭实力彪悍性情冷淡的天神,本不会那么简单就被迷惑。
可就在他看到影像的一瞬间,脑中闪过了之前毕方被他推入莲池的样子。微微震惊,微微诧异,甚至能从那一向笑着的眼睛里看见一闪而过的伤痛。
……
当时毕方是背对他的。
毕方的表情神色他本看不到。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事后偷偷溜到天池旁开了时镜,一次次回看当初的场景。然后深深凝视着毕方脸上闪得飞快的悲伤,心底一阵阵空落落的难受。
有句话说,自作孽,不可活。
从他察觉自己心情有那么一点点改变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其实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 欢'炫。书。网'毕方。他的红线,上千年毕方火烧月老庙的时候,很不幸地也放在了阵亡名单上。所以他的问题月老回答不了,他自己也回答不了。是与不是,在他这么一个情爱上的雏儿面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所以追了下来,带着些许期待,还有更多的是被陆一生颓靡一世的经历的震慑、被不明女子扔出上古山河的不甘、甚至还夹杂着对手是陆行衣的不屑……
种种感情缠绕纠结,在见到毕方的那一刻,他懵了。
陆行衣和毕方之间明显有了不同。肉眼虽然看不出来,但他有感觉,而他的感觉一向灵验。
心底很不舒服,像是一样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抢走似的。
宁觉咬牙,切齿,暗地里将拳头握得很紧。两人对峙的时候,他指间夹着的长针每一根都是朝着陆行衣的死地瞄准的,连他自己也解释不了那诡异的怒气从何而来。
只是,在毕方跌倒,他和陆行衣同时伸手意图扶她起来之后,宁觉突然冷静了。
若是以往的毕方,定然会笑得一脸猥琐地拍上他的手,然后顺势粘到他身上诉说两个时辰未见的哀肠。
然后现在……毕方自己爬了起来。
若不是对陆行衣上了心,若不是害怕陆行衣会受伤,向来没心没肺的毕方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
宁觉嘴唇抿着,脸色绷得更紧了。
陆行衣上位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快,没猜错的话,定是谋划已久。
他还不清楚自己对毕方的想法,所以暂且不能轻举妄动。
敌进我进,敌退我退;静观其变,不动声色!
宁觉下定了主意。
三人成喵(下)
就在陆行衣和宁觉心怀鬼胎地各自思考着作战策略的时候,毕方也没有闲着。
她正在努力地眼观鼻子、鼻观嘴巴,默默心算着宁觉为爱追下天庭寻找自己的概率。
……计算未遂。
怎么想毕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从出现在他们身边那一天开始,宁觉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似近非近,似远非远,似乎是在隔着合适距离审时度势。尽管从以前开始宁觉便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靠得很近也给人一种被隔阂开的感觉,但毕方总觉得现在的宁觉和过去有点不同。
虽然,她也说不出那所谓的不同是不同在哪里。
一众人保持着匀速向前移动,因为月迦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妖兽,行走的旅途平淡了许多。
陆行衣和宁觉自从之前一次对峙后,莫名地两个人都沉寂了下来。只是,陆行衣对毕方更好了几分,平日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宁觉也跟着对毕方温和了起来,没有再明显地和陆行衣对着干,可是有时毕方和陆行衣说着笑着,不经意间抬头,会看见定定凝视着自己的宁觉。那眼神沉静如冰,深邃得恍惚间让人有点慌张。
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情绪一样,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凝滞了下来。
刚开始小鬼和小胖球还会嬉笑打闹一番,但随着宁觉的态度越来越冷,一众人也越来越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会激起怒火滔天,虽然小鬼曾经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担心这么一个半途出现的妖兽,它们和宁觉根本就不熟。
毕方心底很慌。
诚然如小鬼所说,除了她和陆行衣,这里谁都对宁觉不熟悉。没有先前一起上路一起冒险的磨合,自然也不会有感情。别的不说,就是月迦,对陆行衣和宁觉的态度也有着明显的不同。
宁觉什么都没说,还是维持着淡漠的态度,像一盏陈年老灯,冷眼看着身边的景致。因为天性气场太强,再加上冷言寡语,无形中,似乎造成了一种他被孤立的感觉。
毕方看着眼里,急在心底。
于是不自觉地,毕方开始有事没事就和宁觉说两句话。宁觉态度冷然,但看见毕方凑过来,脸上总会浮现一抹淡淡的浅笑。这种温柔的态度是毕方追逐了他上千年,从来没有见过的。突兀地出现在面前,会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只是,忽略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喜悦还是会从心底不可避免地涌来。
毕方追着宁觉,实在太久了。久得在潜意识里,她被宁觉拒绝已经成为习惯。习惯成自然,忽如其来的温柔反倒让她不知所措,有种守得云开见日明的舒畅,还有一点点萦绕在心间不明不白的惆怅。
毕方开始对宁觉越来越好,开始像在天庭一样缠着他。陆行衣拳头握了又握,有意无意地在两人中间插一脚,脸上的笑容越发惨淡。
……
月迦和小胖球看得大摇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