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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球呆愣愣地回头,险些和几乎是滚过来的陆行衣撞成一团。
宁觉及时停住脚步,抬眼向前看去,一愣。
巨蛋已然放在了锅里,被烧得滚烫。蛋壳表面流光溢彩,红色光晕时不时闪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蛋壳上方破了一个大洞。从里面伸出来一只鸟爪子,就那么笔挺笔挺地竖着,如同一个迎风招展的竹竿……
毕方的第二次蜕壳,正式开始了……
醉林有鬼(上)
“毕方鸟在其东,青水面,火光萦翼,缭绕间炽热熏人,堪比洪荒十日聚天。”
陆行衣稳住身形,将目光投到锅里时,脑海中莫名地就冒出了那么一句话。
之前跳到嗓间直往外蹦的心肝总算安定了几分,忍不住就苦笑了起来:真是担心则乱,糊里糊涂地居然忘了……毕儿是火鸟,孵化过程少不得高温。刚才她这么胡冲乱撞,估计也是受了两条蛟龙的影响。水火之不容,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了呢?
也亏得毕方是遇到了小鬼她们,要是落入了别的妖兽手里……
陆行衣不敢想,摇摇脑袋,将震惊的小胖球拉到边上,小声地解释起了“毕方等于水煮蛋”的原因。
小胖球的接受能力不可与常人相比,听了解释居然还没把重点放对,只抖着翅膀委屈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呀,原来那是毕方……还以为这次能吃顿好的呢……”
陆行衣和宁觉听得一头黑线,视线停在锅中那只不断发出脆响的红色巨蛋上。
光华突绽……
“啪啦”一声,蛋裂了开来。宁觉只觉得眼前一红,扑面而至的热浪似乎要将人的毛发都烤焦,连他这个本是属火的妖兽也有点承受不了。
陆行衣用手挡着脸,眯起眼睛向蛋的方向望去,还没看上几眼就感觉瞳孔被火烧一般,生疼生疼的。好不容易看出一个轮廓,还没来得及高兴毕儿终于蜕壳成功,突然发现……那轮廓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没穿衣服……呢?
……我是陆行衣轰一声满脸通红气血上升一不小心流着鼻血晕倒的分割线……
知秋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花草,抬眼看向蹲在门口引首张望的风林,淡淡开口道:“要是追回蛋,他们自己懂得回来。你别老蹲在那一副盼着游子回家的老母相,看着就晦气。”
风林气急,刚想开口反驳,眼角忽然瞥见远处疾驰而来的一团火光,顿时惊叫:“那是什么!?”
知秋稍稍抬了下眉头。
灼热的气息铺天盖而来,轰一声落在了花海边缘,被卷起的风带着股烤焦木头的味道,熏得风林咳嗽连连。知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前,手掌一翻,将呼啸着冲来的火光压下去。水火相碰,破空之声咋响,慢慢平伏了。
“咋回事咋回事咋回事!?”风林从知秋身后探出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住打量着面前那团火光。
不断吞吞吐吐的火舌像被人吸回去一般渐渐消隐,露出来人的真面目。
一卷红衣,虽说还是平凡无奇顶多称得上秀气的面容,但眼底那抹狡黠的神色却更是明亮。略微仰着头,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容,光是那么站着,就能让人感觉出凌然的气场。
第二次蜕壳的毕方,在气场上和她舅倒是接近了不少。
“呀!是你!”风林又惊又喜又郁闷地叫了起来,“你出壳啦?”
惊是这丫头出壳的速度这 么 快‘炫’‘书’‘网’,才没几天就完成了那“一般而言少则需要三五七年功夫的”第二次蜕壳。喜的是毕方成功出壳等于他又找到吵架撒野的好对象。至于郁闷……话说她不过出了个壳,看起来怎么好像比之前厉害了呢?
“对,我出壳了。”毕方诡异地咧咧嘴,忽然双手叉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大舅老说什么第二次蜕壳相当于天劫,长则需要花费万年短则需要三五七载,结果我才几天就……”
话音未落,一条火舌从毕方口中喷出,幸亏知秋眼明脚快,身子一侧脚一挑,将他身后的风林绊倒在地。不然火舌缠身,肯定会将风林烧成黑炭头。
“你干什么!?谋杀呢?”风林摔了一跤又被吓了一跳,拉着嗓子就吼,视线在知秋和毕方间来回打转,大有一句话怪全两个人的意思。
知秋坦然地摊手:“我那是为了救你。”
毕方则有点发愣:“咦?我……我也不知道会突然这样……”
……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风林遇上这么厚脸皮的知秋,也是懒得开口。干脆地将苗头指向刚蜕壳成功的某火鸟:“火是从你身上喷出来的,你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刚蜕壳成功,也就是将灵力和血肉再次分开而已,法术什么的都还没施展过呢!”毕方瞪眼,“照你这么说,那你晚上睡着了,你磨牙打呼噜的事情你又知道不知道?”
“你强词夺理。”风林叉腰。
“我无须寻理。”毕方挑眉。
“你推卸责任!”风林怒视。
“我没有责任!”毕方反瞪。
“你喷火杀人……”风林直跳脚。
“我懒得碰你……”毕方拔高音调。
“你你你你你……”风林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圆锥状的牙齿磨得嘎吱作响,一转头就给自己拉帮手,“你!你倒是帮句口啊!”
知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思索半晌,严肃地开口:“风林晚上睡觉从来不磨牙打呼,就是偶尔会尿床,这个习惯他改了好多年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唔!”
捂住知秋嘴巴的风林黑着脸低头。
……
半晌,东方勾芒的坟冢爆发出一阵狂笑……
速度要慢上一拍的陆行衣和宁觉几个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被强行带回的小鬼和小胖球。
可能因为到嘴的蛋变成毕方飞走了,小鬼的脸色很不好看,从远处跑过来的时候额头上就差没贴着“阴沉”两个字了。毕方还以为她准备冲过来和自己对打,不想阴沉的脸瞬间烟消云散……原本气呼呼的小鬼对上了两条蛟龙,阴郁的表情一个呼吸间充满了对人生的希望。
……当然,只要听听她嘴里一直念叨着的“一颗蛟龙牙齿能卖三个铜板半瓶蛟龙指甲粉能值五个铜板”之类的话,就知道不管什么希望,在她脑子里都长成孔方兄的圆脸样。
毕方的第二次蜕壳刚完成,灵力的控制尚未纯熟。陆行衣原打算继续在东方勾芒的坟冢里暂住,好歹让她先熟练了如何控制灵力再另做打算。可惜小鬼的磨人能耐实在高超,连着几天追在风林身后讨要头发指甲鳞片,惹得他不厌其烦。
知秋倒是没被骚扰,可总看着风林吃瘪也挺不爽的。于是乎悄悄找上了宁觉,婉转地表达了希望他们尽早出发的愿望。
两日后。
东方勾芒的坟冢里。
宁觉坐在对面表情冷淡:“你也知道,我们几个来到此地,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寻得东方勾芒的根须。先前毕儿出了点小意外,所以耽误了行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那么我们也该继续出发了。”
“要走了?”风林有点不舍,眼珠子转了转,“不对吧?你们还没将我家主上的根须弄到手,怎么可能现在就走。”
“打算要走和要走是两码事,你都不听别人说话的吗?”毕方翻了个白眼,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陆行衣手中的鲜果。
陆行衣抿嘴一笑,抬手将一枚果子喂到她嘴里。毕方自从第二次蜕壳成功后,心性就变得比之前更坦率。
咳……说是坦率,更准确说来,应该是爱撒娇。只是这种变化对陆行衣而言,除了顺眼就是顺眼。几天下来相处融洽,连带着他给毕方喂果子的动作也自然娴熟了不少……用小鬼的话说,就是“乍眼看去,还挺像普通人家里爷爷在给孙女喂糖”。
陆行衣毫不介意她的鄙视,照喂不误。倒是宁觉看了他们的动作有点发愣,干咳一声,险些忘记自己要说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想取得东方勾芒的根须,但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之事。东方勾芒怎么说也是木神,虽是已逝之身,但根须什么的始终是它的遗物。贸贸然让你们拱手相送,就是我们的不对了。”宁觉重新把注意力移到风林身上,用词婉转态度诚恳,力求做到知秋说的“劝服他的同时也别让他看出是我让你们这么做的”。
风林一脸莫名其妙:“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我听着怎么那么像知秋说的话呢?”
一直坐在旁边保持缄默的知秋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风林突然就心虚了起来,眼神忽闪着移到宁觉身上:“那你们到底是打算做什么?莫不是打算用钱买根须吧?”
“用钱!?不准!”隔得老远的小鬼一声咆哮。
宁觉斟酌了一下词汇,道:“听闻绕泉乡深处有一个叫醉林的地方……”
风林一愣,脸色凝重了不少:“你怎么知道那里的?”
宁觉顾左右而言他:“醉林之中长满醉木,看似植物,实际却是由成千上万幽魂的记忆组成的魂树。据说只要将逝去妖兽的坟冢埋入醉林,那个妖兽便能得以安眠,洗去罪孽重投尘世。”
风林抿嘴,向来张扬嚣张的脸此刻微微青白。
“我们的想法是,将东方勾芒的坟冢送到醉林之中,让他安眠,长归于净。”陆行衣道。
“不行……”风林脸上一片苍白。
宁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毫不意外他会拒绝:“为何?”
风林嘴巴瓮动了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奇 怪{炫;书;网},嘴一咧又露出了无所谓的傻笑:“哎呀,我这不是担心我们的事情麻烦到你们几个嘛!怎么说东方勾芒也是我们主上,守着他的尸首是我们该做的……”
“再怎么该做,你们也在这守了几百年。”毕方眨眨眼,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做人,啊呸,做妖兽,要懂得为自己打算一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逝者已逝,留者犹存,生若行云一场空,何不惜取身边人。”
风林惊悚地瞪着她,好像她头上长了一只脚。
毕方努力板着脸:“你那是什么眼神?”
风林余惊未止:“我在震惊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怎么看你也不像有这种知识水平的妖兽啊!”
毕方撇嘴:“少见多怪,我头脑其实很好,只是平常处事低调。”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更~各位亲们端午节快乐~都吃粽子了么话说这几天俺要考期末考= =、内牛满面狂奔不已……真是让人不想直面的惨淡人生……PS一句~相册貌似出了问题~俺将所有的图片地址都转了~各位亲看看现在封面的能不能正常显示?
醉林有鬼(中)
风林还在迟疑。他向来藏不住情绪,这么迟疑下来,众妖只看见他时喜时忧,时而咧嘴笑时而八字眉,脸上阴晴圆缺悲欢离合转了十几个来回还没回过神来,一看就知道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知秋平静地看着他,眼中光芒微闪,像是在等一个答案,好让他微笑或者死心。
风林眉头皱得紧巴巴的,咬了咬下嘴唇,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
知秋的心忽然揪了起来,拳头一紧,“碰”地一声拍案而起。
包括风林在内的众妖都吃惊地看着他。
风林夸张地瞪眼:“你做什么?突然站起来,活脱脱诈尸一样!”
知秋的拳头捏得青白,像是想说什么,斜眼看见风林埋怨的表情,终是苦笑了一声:“……算了。”
风林一头雾水。
宁觉皱眉,向他投去质疑的眼神。
知秋只当没看到,一个转身,边往里屋走边若无其事地道:“虽说妖兽都是利益为上,按常理说,你们没付出什么代价就帮忙,不是我的风格……”
声音消停了一会儿,风林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喂!”
“但凡人尚且可以变,妖兽也可以。”知秋的声音再度响起,人也慢慢地从里屋走出,闲庭信步的样子看不出任何不妥,只是他的手上捏了一条晶莹剔透的根须状物体,看那质地和色泽,要不是知道那曾经是一只妖兽的胡须,毕方一定会将它认错为艺术品。
“你们这几天借住的日子也够长了,拿了东西就快走吧。”知秋手一挥,根须脱手而出,稳稳地落到毕方手中。
风林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样子比起第一次见到毕方还要幽怨几分:“主上的东西,你凭什么一个人自作主张!?”
……
来了!来了!
这气势,这腔调,这气场,一看就知道下面即将迎来百年难得一见的质问戏场。
毕方扬起了极大的学习兴趣,边和同样八卦的小鬼勾肩搭背,边找好了最佳视野的位置蹲下,准备围观。
陆行衣哭笑不得,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愣是拉着她离开了。
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家务事。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