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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朕的心意。”李隆基将头凑在她的玉颈旁,温声低语,“雍容,也只有与你在华清宫时,我才觉得能阻一阻世间的尘嚣扰攘。”
雍容倚在李隆基怀中,看着夜空中天河璀璨,牛郎织女星各缀两边,想着如今与李隆基的长相厮守,笑靥似花地喃喃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李隆基低首看看雍容,轻声问:“没头没尾的,说的什么?”
“不觉得这几句,正似说今夕的你我。”雍容仰首笑看着李隆基,伸手刮着他的燕颔。
李隆基沉吟道:“嗯……就这么几句?似还有未竟之意。”
雍容笑意微敛,道“我哪里记得那么多,记着这几句足够了。”
李隆基在雍容耳边笑道:“李杨连枝,并蒂荣华。”说着攥起雍容的手,与她同看斗转星移。
星宇之下,骊山之中,暂放社稷政务,远避后宫争宠,一对璧人惟愿此生此夜,静婉安然。
夏尽秋至,又是李隆基的千秋,他与雍容也早已回宫。八月初五这日,在兴庆宫花萼争辉楼,群臣列宴,雍容坐在李隆基身旁,李隆基将她的手紧扣,乐舞翩翩不绝,酒觞相饮不辍。
梨园子弟几曲欢乐奏罢,武婉仪亲自一舞,身在后宫,即使没有情爱,那份争逐之心却也是难免的,她许久未曾见圣上,正想凭今夜此舞博李隆基欢心。雍容看着武婉仪的婀娜之姿,舞态轻盈,连自己都心生几分艳羡,不知不觉也看得入了神。
一舞初罢,李隆基凑在雍容耳边轻语:“看得如此入迷,也想以舞娱朕?”
雍容微微侧首笑道:“我可没那么好的舞艺。”
李隆基语带魅惑道:“朕的生辰,就没有丝毫心意吗?”
“只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罢了。”雍容眨眨眼看看李隆基,起身跪拜在地道:“臣妾请陛下令今日为千秋节,愿陛下千秋安好,我大唐千秋万代。”
李隆基微微一怔,旋即,笑意朗然,她倒真是会想。
那边李林甫见雍容跪倒在地,忙示意止了乐韵,毕竟他时常去梨园教习,梨园子弟倒也听李林甫的。待乐止了,李林甫只隐隐听得雍容所说的后半句,于是也出席跪倒,大呼:“愿陛下千秋安好,我大唐千秋万代。”其余大臣纷纷效仿,一时跪倒一片,恭贺圣寿。
李隆基哈哈一笑:“千秋万代,好,果然合朕心意。”说着,拉起雍容,又对众人道,“往后每年今日,便定做千秋节,愿我大唐,千秋万代。”
群臣一番敬贺后,乐舞又起,天上月正似钩,雍容望了望席间的李林甫,虽隔得颇远,雍容却也看到,李林甫正眼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千秋节那日,我倒要多谢李司业。”雍容对李林甫说此话时,已是数日之后。龙池畔闲步的雍容,正巧碰上进宫觐见的李林甫。雍容屏退身边人,她知道自己与李林甫之间,博弈是难免的,否则怎么会如此凑巧地相遇。
“谢不敢当,只要娘娘不弃臣下,臣定当为娘娘竭尽全力。”李林甫恭敬道。
雍容略略皱眉,道:“李司业未免太过直白了,当日武婉仪得宠时,你是否也如此说过。”
“呵呵,娘娘,明人不说暗话。”李林甫笑笑道,“我李林甫为国为君的心,是天地可鉴的。”
“只是李司业太过刚愎自用,不能容人。”雍容悠悠道,对于李林甫的性格为人,不论是历史公断,还是雍容亲见,皆是如此。
“臣本以为自己不入娘娘的眼,未想娘娘却深知臣下,真是令李某受宠若惊。”李林甫一笑道,“只是李某的这点心思,不过与娘娘不愿陛下身边美人环绕是一样的。”
“李林甫!”雍容喝道,“选贤任能兴邦为国,怎能与后宫之事混为一谈。”
“皇脉相承与个人恩情,想必娘娘也从未分得清吧。”李林甫笑眯眯地道。
雍容怒视李林甫道:“单凭你这言论,治你罪亦不为过,我怎会愿与你为一丘之貉。”
“怕娘娘还不知道吧,您一向取重的张九龄,如今可是向着三皇子,经他选荐的人,也难免不会倾向于三皇子。”李林甫淡淡道,“而李真远、崔子衿明里暗里哪个不是帮着三皇子的。”
雍容轻笑,道:“那李司业更该识时务地投向三皇子才对。”
“娘娘说识时务之话,真是屈煞微臣了。”李林甫恳切道,“我李林甫一心只为陛下。”
雍容心下沉吟,再有才能的人,若是向着别人,又有何用,于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李林甫,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林甫悠悠道:“娘娘,说句不恭的话,如今三皇子未为储君就已笼络了多少势力,若陛下立他为太子,又要让他在那个位置上磨砺几十载,父子之间将会如何,臣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雍容听罢他的话,不禁佩服他的眼力,李林甫即使再妒才嫉能,却也是有他的政治手腕的,只是自己若与李林甫相交,无异于与虎谋皮。
正在雍容思忖不定之时,一阵微风卷带着阵阵桂香飘过,雍容不知怎地闻到悠悠桂香,却觉恶心难耐,弯下身只是干呕。李林甫忙唤来被雍容打发到远处的□,一路送雍容回容华殿,又嘱咐人去请陛下,传太医。
太医把过脉后,直喜颜悦色贺喜雍容有了身孕,雍容自然欣喜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吩咐青芜打赏太医,李林甫也来至雍容身边,却压着声道:“娘娘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雍容解他所说之意,漠然道:“社稷承袭陛下自会裁度。”
“娘娘即便你不争,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想想武婉仪……”一时只听外面传着皇上驾到,李林甫轻咳一声,道,“李某言尽于此,望娘娘能三思。”雍容闻言神色略沉。
李隆基进殿直奔雍容榻前,兴奋地皱着眉问:“太医说,你有喜了?”
“嗯。”雍容甜甜地应着。
“太好了,太好了。”李隆基欣喜若狂地揽雍容入怀,“雍容,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嗯,我们的、孩子。”雍容轻声重复着,似乎说着这几个字就是一种幸福。
半晌,李隆基才注意到一旁的李林甫,笑道:“原来李爱卿在此,难怪南熏殿里半晌不见你来。”
李林甫面露尴尬,正待请罪,却听雍容道:“方才在龙池畔觉得不适,还多亏李司业送我回殿。”说着雍容看向李林甫,微微一笑,虽然自己心中并不认同李林甫,但也不再视他为敌。
李隆基见雍容似对李林甫态度缓和不少,只笑着微微颔首。
平淡岁月待潮涌,传字警语催人愁
自雍容有了身孕,李隆基对她更是呵护备至,随着月份,雍容越发嗜睡,平素李隆基去上朝,都会嘱咐雍容继续睡着,等他回来,直待他下朝归来,看着雍容还是睡梦沉沉,便在她身边翻看奏折,于是,李隆基每日多数时光消磨在了容华殿,雍容起先还劝着他,别误了国事,李隆基却笑言,雍容不在他身边,他心神不安,反而误事。二人同食同寝,直似平常夫妻。
这日雍容已睡足梦醒,在床榻上赖着半天,也不见李隆基回来,让青芜遣人去问,说是还在南熏殿。雍容心下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今日朝中是有什么大事,李隆基这般刻苦起来。
青芜见雍容在殿内转了又转,将近晌午,她便问:“时候也不早了,娘娘可要用膳了?”
雍容踌躇半晌,冲青芜狡黠一笑,道:“不必了,今日去南熏殿用。”说着就要起身往南熏殿去,青芜宫女忙劝着跟着。
到了南熏殿,雍容特意不让人通报,又让青芜等人在外候着,悄声进了殿去,还未至内殿,就听李隆基在与人言谈:“道长所说,朕亦有所耳闻,这些日子是有不少这样的传言。”
“陛下,这并非传言,在滁州聚集了不少废太子的旧部,他们意欲何为,昭然若揭。”另一个疏淡的声音道。
雍容听这声音觉得耳熟,又听李隆基又称其为道长,应是李真远无疑。雍容心中疑惑这李真远不是三皇子的座上宾客吗,怎么又在南熏殿中与李隆基侃侃而谈?听他二人言语沉肃,雍容也不便打扰,只在外间听着。
过了半晌,李隆基沉着声道:“此事朕自有定夺。”
“陛下圣裁。”李真远亦不再讲下去。
只听李隆基提了提声,问道:“道长难得进宫,不去看看同门师妹吗?”
“贵妃玉体尊贵,鄙人不敢妄自求见。”李真远淡淡道,“不过前几日在下回洛阳,家师倒有几句关于娘娘的话,在下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李隆基微微挑眉,“道长不用这般言语,说便是了。”
“师妹平素虽然温顺,但性格其实执拗得很。”李真远淡淡笑道,“当年家师若直命她助陛下您,她未必愿意……”
“呵呵。”李隆基语意转而悠远,“若非易空道长的激将法,雍容……怕也不会随我,但,这又如何?”
“师妹聪敏善卜,曾为朝中臣子……而今,又贵为贵妃……家师只是担忧……”
李隆基眼光渐渐阴鸷,斜睨着李真远。
李真远犹淡淡地将话说完:“家师只是担忧……她不安于后宫……”
李隆基轻笑一声,片刻后只道:“朕正欲往容华殿,不如道长一同移步,如何?”
“草民敬随陛下。”李真远应道。
雍容听他二人如此说,自己躲也躲不及,只好敛容进到殿中。李隆基见雍容来了,神色一滞,旋即笑问:“何时来的,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刚来,打扰陛下与李道长论事了?”雍容说着看了看一旁的李真远,李真远神色静默。
李隆基摇首笑道:“正说要去看你呢,怎么一个人来了,也不小心自己的身体?”
“怕陛下忙起来忘了用膳,就来看看。”雍容笑言,“有人陪着来,只是都在殿外呢。”
李隆基颔首,笑道:“来了也好,今日天气又好,力士,吩咐人将午膳布在沉香亭吧。”
三人正欲往沉香亭去,忽有人来奏,滁州呈来急报,李隆基闻讯面色微沉。雍容揣测着这急报多少是与废太子李嗣谦有关,只道:“政务要紧,陛下先忙,我与李道长在沉香亭候着您。”说着看了看李真远,李真远眼波微微闪烁。
李隆基颔首道:“如此也好,你师兄妹许久未见,且先叙一叙,朕随后便至。”
雍容与李真远缓缓往沉香亭去,宫女内侍远远缀在后面。
二人沉默走了许久,雍容淡淡问道:“师兄就没有什么话要与师妹我说吗?”想他方才在南熏殿中与李隆基的一番话,分明是要离间自己与李隆基。
李真远停住脚步,淡然一笑,道:“师妹?可娘娘并非我的师妹呐。”
雍容闻言也站定,回首看看李真远,道:“师兄何出此言?”
“不是我如此说,是师父。”李真远平静道:“之前我只觉得娘娘与从前不同了,可前日回洛阳,师父却道你不是师妹……你并非此间人。”
雍容定定看着李真远,他说得如此平静,不容自己又一分否认,雍容强作淡然,笑问:“道长知此,却不禀明陛下?”
“师父说,一切自有天命。”李真远摇摇头,道,“或许娘娘你,亦在其中。”
“师父……?”雍容沉吟,想着易空道长又是什么样的人物,未见过她却知道她并非此间人,还这般不以为意,更让雍容心头增了一分隐忧。
“师父还有几句话让我带与你。”李真远神色微肃,道,“若有一日,娘娘伤心世事,倦怠凡尘,可去洛阳。”
“多谢……”雍容微笑,斩定地道,“这世事凡尘,我爱。”
“谢字鄙人当不起,娘娘他日不要恨我便好。”说着,李真远拱手请雍容继续往沉香亭去。
雍容缓步而行,本以为被知晓了身份,难免有一场风波,不想却是这般,想着李真远与李隆基的谈话,自己无心问政,也无惧他说的那些,只李真远入宫就只为说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吗?
待午膳过后,李真远告退,李隆基在午后暖阳的抚照中安坐着,才显出疲态来。
雍容走至李隆基身侧,将手搭在他的肩头,问:“陛下愁恼什么?”
“还不是今日的急报。”李隆基闭上眼摇着头,按了一按眉心,道,“往日追随嗣谦的人,在滁州聚集。”
“嗣谦再如何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了,陛下倒该注意注意觊觎储位的人。”雍容轻捏着李隆基的肩,悠悠道。
“雍容。”李隆基拍拍肩上雍容的手,道,“朕希望你和腹中的孩子能平安快乐,别费神忧虑这些事了。”
“嗯。”雍容应着,神色微黯,低下身子环住李隆基颈间,轻声道,“我也是想陛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