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襁褓里的小薇薇突然张开了一只小眼睛,调皮的伸出了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一只粉嘟嘟的小手猛地朝小羽航的俊脸上抓了过来,然后狠狠捏了一把。
“哎哟!”
梁羽航吓得直皱眉。
“哈哈,你看吧,薇薇选择了我们家的羽航!”
梁博笑了。
—
童年的记忆都已经淡去了,住在白子昌家的那三天,竺敏和梁羽航玩的很好,虽然两人年纪差了三岁,但是竺敏发现这个弟弟凡事一点都不会落后,跟他在一起,就像和同龄的小朋友在一起玩一样,不会有丝毫的代沟。
再后来,小哥俩哭着分别了。
二十年过去了,谁还记得这些小屁孩时代的事情?
但是,男人与男人之间,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还在——
羽航竟然会死在弑神坡……
竺敏叹了口气,优雅的大手推给了蓝彪一份文件,他要派给他第一个任务:“把这个人找到。”
蓝彪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份女人的资料。
他皱了皱眉,然后低低的念着:“许赤雪?”
竺敏淡笑,点头:“没错,赤雪,许赤雪。”
蓝彪疑惑,看见竺敏的样子,虽然风轻云淡,但是那对似水的温柔眸子里,却又一种志在必得的东西在,遂郑重表态:“三个小时之内,我一定把人给你带来。”
竺敏摆手:“她伸手极佳,你抓她估计要费事些,不管怎样,不能伤了她。”
蓝彪点头,又问道。
“竺少,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他很好奇,竺敏一直是潜伏在商界的,暗中编织了一张很大的竺氏企业的金融网,眼下,他又恢复了军中上将的身份,并且,就连死神这个底牌都亮出来了,那么,他当务之急,应该是想想办法怎么能够将竺氏企业保住,像梁少的梁氏帝国那样独立于军委的掌控之外,不然一旦充公,竺氏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这位年轻的上将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企业似的,第一个任务是让他去找一个女人?
这个叫许赤雪的女人,难道会比竺氏江山还重要不成?还是竺少心中另有乾坤?
竺敏眸光变化了一下,脸颊上突然微微一红,他的这种神情,也许别人会误以为是他害羞了,但是蓝彪很敏感,他分明看出了竺敏的那种猫捉老鼠之后的玩味。
“蓝彪,你问这么隐私的事情,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喜欢我。”
男人很自信,声音很温柔,很清润。
蓝彪额上冒出了三道黑线,补充道:“咳咳……竺少,用词要准确,我们都是男人,不能说得这么暧昧,我早就郑重的告诉过虎澈,本人不搞基!”
搞什么?
竺敏在开玩笑吗?
不过他的这种说话风格和语气,倒是叫他不讨厌,很亲切,自己哥们儿一样的不见外。
竺敏不以为意,他这个人淡定的一塌糊涂,仿佛天地间真的没有让他能够着急的事情,仿佛他这辈子就一直不食人间烟火,一直没有生过气。
笑了笑,他又说了:“阿彪,关于那个许赤雪的事情,我要是说了的话,你要笑的。”
谈笑之间,称呼已经从蓝彪变成了阿彪。
这一点,蓝彪注意到了,心里微暖。
“怎么会?不就是个女人吗?”
蓝彪郁闷,他见过的女人用卡车装也要排成长队了,还会在意竺敏和一个女人的那点小暧昧?
那个许赤雪到底做什么了?会让一个堂堂上将派人去抓她一个小女子?
“我被她摸了。”
竺敏声音淡淡,脸上处惊不变。
噗!
蓝彪一口水喷在地上,明显察觉了自己的失态,他一边擦嘴,一边有些尴尬:“竺少,这……你……这……”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是说这个竺敏太悲催了,还是那个女的太强悍了?
被摸了?
摸哪里了?
红着脸看向纹丝不动的竺敏。
竺敏的眼里温柔更多,一汪清泉波光闪闪:“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是我的手被那个女人给摸了。”
手啊?
这还差不多,蓝彪恢复正常。
没等他喘口气,竺敏好死不活的又来了一个重磅炸弹:“我的手被她的胸给摸了。”
噗!
这回茶水是从蓝彪鼻子里冲出去的,他不可抑制的青着脸看竺敏,这个年轻的上将怎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竺敏幽幽的看着窗外,依旧是那副风清云淡的笑模样。
靠!
女人胸摸了他的手?
不就是他的手摸了人家许赤雪的胸吗?
好可怜的许赤雪,他突然无比同情起了那个女人。
—
竺敏转头看着一脸青红交替的蓝彪,心里突然有一些黯然。
原来羽航一直都是跟这么一群生死兄弟在一起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孤独了寂寞了都会有兄弟撑着,他真幸福。
反观自己,独自漂泊在国外,很小的时候就被军委选中然后进行一系列非人的特训,他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没有了自己的乐趣。
他是死神,一个独行者!
最高纪录,他曾经一夜射杀了三千人……
有时候他也问自己,竺敏,你还有人性吗?你还有情绪吗?除了笑你还有别的表情吗?
答案是:没有。
—
“阿彪,你听过日本一个男明星叫江口洋介的吗?就是演《东京爱情故事》里男配的那个人?”
“听过,他很抓人眼球,是比较少见的长发男星,我一直很讨厌男人留长头发,不过江口洋介的长发造型真当是帅的彻底,我很欣赏。”
《东京爱情故事》,多么经典的日本片子,他看了不止一遍,没想到竺敏竟然也看过。
下意识的,眼光飘向了竺敏一头清爽的短发,他突然提那个长发男做什么?
竺敏轻笑:“嗯,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一直也留长头发,有时候披散,有时候扎起来,很拉风的样子。刚回国的第三天,我在浴室里洗澡,结果许赤雪误打误撞进来了,她以为我是女人,怕我惊慌喊出来,就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了她的胸上,很郑重的安慰我‘别怕,我也是女人’!”
嗤嗤……
竺敏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那个女人是外冷内热,很好玩的。
他的手就按在她的一个饱满上,然后那个傻女人还冰冷的安慰他别怕!
有趣,有趣极了。
呵呵……
蓝彪摇头,他真没想到除了白薇薇,竟然又来了一个能搞大乌龙的女人。
“后来呢?”
话题已经超出了工作范围,涉及到了私生活,两个年轻男人心灵上的距离,拉近了。
“后来呀,我的手都被那个女人强奸了,还能怎么办?我就直接从浴缸里走出来求她负责呗……”
竺敏忍俊不禁,回忆那个美妙的夜晚,他的心突然隐隐的开始期待再次见到那个女人。
这太好玩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
噗!
手被强奸了?
蓝彪笑得直抽抽,这个竺敏真是有够强悍的,他的手竟然还能够被强奸!果真是上将大帅哥的手,就是不一样。
并且,他对付强奸犯的方法也很独特,不是一顿爆锤,而是从浴缸里走出来……那是多么的活色生香的画面,想必那许赤雪应该改名字叫“流鼻血”了吧?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正色,疑惑的看着竺敏:“竺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正如他讲的,这些都是私事,作为一名军中上将,他委实不必解释的这么多。
竺敏转头,温柔的凤眸眨了眨,句子很简单:“因为你是羽航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换句话说,我们是兄弟。
兄弟,是不见外的。
蓝彪一皱眉,心里非常感动。
“并且……”
竺敏声音很温柔。
“我需要一个警卫,我看这个叫许赤雪的,不错。”
—
一小时后,莫旗西瓦尔图镇。
明天就要和妈妈去北京相亲了,白薇薇直皱眉。
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和妈妈谈成了条件,她答应去和竺敏相亲,妈妈不管成果如何,以后绝对不会再逼迫她去和任何人相亲。
其实姜是老的辣,沈可欣心里有谱儿。第一,她相信竺敏的魅力,那个傻薇薇一见着他,必定会魂不守舍;
第二,她好歹是妈妈,就算是薇薇真不喜欢竺敏,她以后还是会逼薇薇相亲,一个当妈的,耍赖就耍赖了,想怎样?
'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了一下自己的双肩包,白薇薇瘪了瘪嘴,相亲是吗?不就是喝杯免费咖啡吗?走走过场而已,如果妈妈以后真的不会骚扰她,她就去应付一下。
反正竺敏哥哥也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他那头江口洋介的长发是不是依旧飘逸?
一想起竺敏,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最受不了长发男人。
—
小手往双肩包里一摸,再次触到了那本《红与黑》,她心里突然就是一惊。
这本书带给了她太大的希望,但是,却又无济于事。
她从夹层里抽出了弑神坡的地图,然后也准确的赶了过去,但是还是没能够救下梁羽航。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就恨自己,如果她再晚到两分钟,等梁羽航把那两个苟延残喘的基诺分子干掉然后再出现,会不会羽航就不会死?
羽航不死,孩子也就不会死。
小手把书抽了出来,然后躺在炕上细细的翻阅,心底一直在否定自己,不,羽航他没死,他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完美,怎么会轻易的就死了呢?
她都还没有好好的爱够他。
下意识的,她把整本书重新检查了一下,既然封面有夹层,那么扉页、封底会不会还有夹层?
仔细的又翻又捏一顿折腾,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算不上是失望,没有什么比失去梁羽航更让她难过和失望的,她鬼使神差的又翻到了那个最诡异的第915页。
还是那三个古怪的词语,看上去毫不相干:卡桑德拉、横七竖八、石桌。
现在,她是一看见卡桑德拉一想起那个染血的卡桥就惊心,如果没有卡桥下她跌入冰河之后的惊恐,如果没有那时快要失去宝宝的心碎,她应该会早早的就原谅了羽航吧?
男人都那么诚挚的要她原谅要她跟他走了,只可惜,当时她护子心切,不想再和他经历分分合合伤伤心心,不想再把自己陷入到那种悲痛欲绝的境地从而害了宝宝,所以,她一直没有原谅他。
后来梁羽航强势的一定要带她走,她心急之下就说了谎话,她狠心的说孩子在冰河摔跤的那次就没了,她就是想逃离他的身侧保住孩子,结果羽航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他内疚自责痛入骨髓,生的希望也没有了。
现在,孩子没了,他也没了。
为了孩子,不和他在一起;为了他,失去了孩子。
心中是浓浓的伤痛,目光还逡巡在那三个词语上,现在,她唯一不理解的就是“横七竖八”,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懊恼的放下了书本,她打算最后一试,穿上了温暖的雪貂,朝老妈大吼:“妈,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去吧,你只要跟我去北京相亲,干啥都行!”沈可欣忙着装包,笑得合不拢嘴。
白薇薇翻了个白眼,然后无奈的叹气出了门。
一路飞雪,漫天都是白的。
混混沌沌之中,她总觉得东北满洲里方向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她,薇薇……
心被死死的抓住了,她痛到不能呼吸,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卡桥下。
回首刚刚走过来的路,她冷冷一笑。
白薇薇,怎么你不矫情了?你不是怕狗吗?这一路走来竟然像个死人似的和邻居家的狗擦身而过都没有反应……
甚至她有一个更冷血的想法,现在,就算是被狗咬上一口,她,也必是不会痛吧?
—
呆呆的重新看向卡桥,她知道桥面上是没什么花头的,再次下到了桥洞下面。
走到了上次接到小利子电话的位置,她已经麻木不仁了,她就是一个罪人,一个不相信自己男人的罪人,她害死了宝宝,害死了老公,她活着干什么……
悲剧变化的源头就在这里,就是那个电话。
“衣丰跟我讲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所以,我不会自杀的,如果我死了,羽航回来了看不到我怎么办?”
冰天雪地的,她每说一个字,都呼出了一口热气,那个小小的嘴唇儿,鲜红鲜红的,娇艳欲滴。
抬起了头,缓缓的摸着桥面底部的水泥板,这里近乎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不知道哪个变态用猩红的颜色画着男女坐爱肉在肉中的苟合图,还有,就是用刀刻着的一直孤单的小蜜蜂……
还是一无所获,她也并没有太大的失望,反正羽航不在了,她本来就对人生没抱什么希望。
脚下突然一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