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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店街-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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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脸瞧了土财主一眼,似乎在提醒他说话稍微注意一下,土财主不管,继续哼哼着:“若非拉滩打倒退,几乎盖过柏木船;布告沿江船夫子,浪沉兵船要赔钱哼,赔钱货啊,有钱用来乱花,一群败家的孙子”砰的一声,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四哥,”刀疤脸劝道,“你又生这些无名火作甚?他们败不败家自是他们的事情,您老人家只管好好喝茶钓鱼过日子,享你的清福。”

    土财主哼了一声,胖胖的脸上满是不屑:“**现在国不像国、军不像军,日本人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这帮孙子还跟王八蛋似的缩在壳里,只顾闻自己肚子里的屎臭,老子就是看不惯。”

    那书生在一旁听到,深以为然点点头:“重庆的报纸上说那海军其实就是一艘普通小轮船,焊上一些铁板作装甲,再装上两门小钢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土财主嗤嗤一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四川总归有个海军了不是?我们的刘主席厉害啊,不光有海军,连空军也有呢,可见我们巴蜀天府之国,将来必不怕外敌入侵,水里、天上、地上都有了兵。”

    他说到空军,倒有人插嘴,笑道:“这倒是真的,我从温江回来,就亲眼见过刘主席的空军做演习。不过老爷子为了节约,好像没有买炸弹,格老子的,找几个石匠上山,打他几十条大条石,从飞机上丢下去,照样把那些个路障啊、房子啊砸得稀巴烂,到处坑坑洼洼的,有长官抓附近的农民做壮丁,把石头统统又搬走,可哪里搬得完?我一个兄弟和他的乡民们脑筋灵活些,把石头抬回去打成猪槽,硬是要得后来只要有飞机来,不管扔不扔石头,总有人扛着杠子绳子追着飞机喊:总司令送猪槽来了哈哈,哈哈哈”

    他说着,一群茶客都跟着轰然笑起来。

    惟独土财主,却渐渐冷下了脸,过了半晌,方低声吐出几个字来:“老子真想回去端着枪当袍哥。”

    刀疤脸正要说话,忽然眼睛一亮,轻轻推了推土财主,微笑着朝前方努了努嘴:“四哥,瞧,我们的小妹子来了。”

    土财主抬头,见到前方来人,眼睛湛然有光,脸上怒容渐消,露出温和的笑容。

    七七从容走上前,大大方方坐到了他的身边来。

    “四哥。”她轻声道,目光有些清冽,一张芙蓉秀面上却带着微笑。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波诡云谲(2)

    老夏站了起来,赵四爷扬头瞧他一眼,不解道:“做什么?”

    “给妹子弄个干净的茶碗。”老夏微笑道,“这儿太脏了。”

    七七忙道:“夏大哥不用忙,我在你们宅子里喝了水过来的,和嫂子原聊了会儿话,她说你们在这里,我方找了过来。”

    赵四爷不由得一笑,道:“她最近闹着去成都玩,我非不让,你刚从那边回来,她定然冲着你说了我不少好话吧。”

    七七笑道:“嗯,嫂子夸赞四哥得紧,说四哥体恤她久病初愈,要她多将养一段日子。”

    七七说的是反话,赵夫人实则是狠骂了赵四爷一通,什么老不中用挨千刀的词儿用了不少,赵四爷听了哈哈大笑,抖一抖袖子,给老夏做了个眼色,站了起来:“走吧,我们换一处说话去。”

    七七微笑道:“我陪两位大哥在这儿多坐一会儿无妨。”话虽这么说,人却盈盈从座位上跟着站起。

    老夏叫来伙计结账,三个人出了茶铺,沿着乡间小路缓缓行走,身后传来茶铺中嗡嗡的人声,赵四爷回过头看了一眼,眯缝着眼睛对七七笑道:“你瞧瞧,这里头人的眼珠子全盯在你身上,你坐得住?”

    七七雪白的脸颊微微一红,没有接话。

    赵四爷道:“我听说前两日那欧阳松被林先生给救了出来,你过来可是因为这件事?”

    七七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当时只是想给他点苦头吃吃,免得这人日子一好,就又有精力寻思捣乱,但他既然和我夫家是那样的关系,我也能料到我丈夫会把他弄出来。只是因此给四哥添了些麻烦,很是过意不去。”

    赵四爷道:“我和老夏这几年闲的快生锈了,你给我们找了件好玩的事情做,哪算什么麻烦?”

    老夏跟在两人后面接口道:“小幺妹,你上次给我们的钱还没有用完,我和四哥正说什么时候还给你呢。”

    七七忙道:“两位哥哥千万别跟我客气,这钱你们当时用来打通关节,又得置办那些货物,我还怕不够呢。若有剩余,哥哥们便拿来好好招待下兄弟伙们,或是给自己囤点东西备着,以后万一乱起来也有的准备。”

    赵四爷笑道:“我和你夏大哥平日不怕乱子,倒是那些乱子怕我们去找它,自来无牵无挂的,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七七道:“那你把钱给我,我给嫂子买东西。”

    赵四爷呵呵一笑:“真拿你没有办法。”也就不再坚持。

    高桐镇在清河的上游,山色葱茏,遍植翠竹,因地处开阔,土地多用来作为农田,是盐场外少有的耕作之地,河边没有熙熙攘攘的码头,只有三两条渔船悠然停靠,有船家摆着小炉子在岸上洗菜做饭,一派安逸的田园风光。

    他们走到河边一个给路人歇息的竹亭坐下,七七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发了一会儿呆,轻声道:“四哥,夏大哥,有时候我想假如我和宝宝一直留在璧山,说不定日子也能过下去,至少比现在安宁许多。”

    赵四爷摇头道:“你会很辛苦,现在再怎么麻烦,总不愁衣食。你是当娘的,总不能忍心让宝宝跟着你受苦吧。”

    七七点点头,忽然淡淡一笑:“前两日我丈夫的儿子,那个叫文斓的小男娃儿,哭着求我让我把他父亲还给他。”

    老夏听了,哧然一笑:“小孩子撒娇撒痴任性哭闹,不用理他。”

    赵四爷不语,默默看着七七。

    七七道:“我看着他那张小脸蛋、那双哭红的眼睛,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有多难受,我的心痛的跟刀割一样。他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求我,四哥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很要强的,跟我那丈夫一样要强,可那天他哭成了那个样子。我后来问自己,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对自己说,你做得不错了,你对这个孩子很好,你给他缝衣服、给他买吃的,陪着他玩,哄他开心,你做的够多的了。可是背后呢?你让他父亲冷落他的母亲,你让你的朋友去陷害他的舅舅,你把他的父亲圈在你自己的家里,让他失去应有的那一份父爱,你这样又算什么?”

    赵四爷和老夏听了,脸色都变得有些肃然。

    老夏低声道:“你也没有做错,凡天下做母亲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而且这孩子也不算失了父爱,他父亲又没有抛了他不管。小幺妹,你何必给自己心中背上这么个包袱,世上没有完人,凡事亦难两全,想开些吧。”

    赵四爷看着七七:“你打算怎么办?”

    七七微微苦笑道:“怎么办?还不是老样子,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保护自己要保护的,该斗的时候也得斗下去。”她顿了顿,一双清澈的眼眸似沉淀了月影,暗沉中闪着光亮:“若非文斓,只怕我现在不会好好的坐在你们两位面前,四哥,夏大哥,有人想要我肚子里孩子的命呢。”

    赵夏二人均是一惊。

    七七看着河岸边的小船,淡然道:“那日若非那个孩子,若非那天下雨,只怕我还真就着了那帮人的道儿,今日我才发现,原来这世道总是这么险恶,每日都不消停。”

    文斓哭闹那一天,湖心公园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倒是第二日,有游人无意间坐上了一艘游船,还没有划到湖心小岛船中就开始浸水,湖水越涌越多,幸亏船上那两个游人都会水,虽不免紧张,但并不慌乱,只大声呼救,奋力抓紧时间将船往回划。

    公园里游人不算多,多半都在长廊亭子里打麻将喝茶,岸边那船家原本收了船钱去买烟抽,将手中所管的游船交予了跟着他干活儿的一个侄儿,等他回来,方发现竟出了这档子事,连忙裤腿一挽跳入湖中,游向那条船,帮着他们将船拉到岸前,离岸差不多三米处,船底轰然一声散架,船上的人全落入水中,所幸水不深,只没入大腿,船上那两人上了岸,也不管那船家适才费力相救,挥拳就打,打得人鼻青脸肿,那船家自知理亏,不敢反抗也不敢多话,狠挨了一顿。

    假如七七不起疑心,假如她不叫小蛮腰着人去公园细细打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无人会知道那条船原是欧阳家那叫胡云发的司机买通船家,故意弄坏的。七七知晓后,又怒又怕,浑身发凉,对小蛮腰道:“既是故意的,那他们是打算淹死我?兴起这念头也就罢了,他欧阳家怎么不想想文斓跟我在一起,他若跟着我死了,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小蛮腰道:“那船其实也不是一下子就会出事,只会渐渐浸水,船上的人见了一发慌,难免会自己出乱子,而且那天岸边他们原增了些人守着,假如人一旦落水,定会有人马上去救,自然……他们并没有打算闹出人命的,就欧阳家有这胆子,那船家可不敢冒这掉脑袋的险。我那兄弟做事很是细心,跟公园里的人都套了一番话,其他人都没有参与这个事,惟独这船家贪财,便做了这笔勾当。大*奶万幸,避过了这一劫。也怪这船家粗心,没把这条船给挪到一边,被他不经事的侄儿给了那两个游人,因而出了事,但也无非闹一闹挨顿打,谁能想得到这背后这么些事呢?那船家人受了点皮肉之苦,不免委屈,我兄弟原有些江湖朋友,几日里哄着这人喝酒逛窑子,他一晕乎,方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七七震动之余,沉吟半晌,切齿道:“他们原是想让我受到惊吓,害我肚子里的孩儿,只是这一招太过阴损,连文斓也被他们算计到里面,定是他们逼迫这孩子拖我去公园,若那天文斓跟着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不免太得不偿失。”

    小蛮腰人表面上虽然质朴憨愚,但实际上城府极深,听七七这么说,他心中忽然一动,试探道:“大*奶,你说小少爷可知道您若是一去会有危险?”

    七七皱眉思忖,叹了口气:“我估摸着这其中细节他多半不清楚,只是这孩子心思很密,或多或少能预知一些。总归他对我有份情意在,之后我原说带着他去,他却坚决拒绝。毕竟是一个孩子,怎能有大人这般阴险歹毒?”

    七七将这件事的原原本本讲予了赵四爷和老夏,老夏愤然道:“这欧阳松太过阴毒,四哥,我们怕是得想办法把他给灭了才行”

    赵四爷冷睨了他一眼:“杀他?我赵四虽不再是袍哥,也不能沦落到去杀这么个卑劣小人的地步。再说,你还想不想过太平日子?你若不想过,却不想想妹子今后过不过?”

    七七凝视着老夏:“夏大哥,谢谢你这一片心,人命关天,他小人也罢、君子也罢,总归是条命,即便是菩萨鬼神,也没有资格任意拿了人家的性命去。”

    “可若是他们再变着法儿要害你怎么办?”老夏急道。

    七七默然不语,黛眉轻敛,忽然一笑道:“其实我也想了很久。别人害我,是不是我就应该以牙还牙想办法报复?可是这欧阳松和别人不一样,先不说我爹爹和丈夫也许都有把柄在他手中,论情分,他是文斓的舅舅。那天我见文斓那样子央求我,我不是他的亲娘,我的心里都受不了,你想,若是有一天他用这个样子去央求我丈夫,我丈夫心里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对于欧阳家,我损失他们一分,我丈夫自会帮着补上一分。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我又有什么好处?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后来想到了一个最笨、但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赵四爷抬起头来,细长的眼睛闪闪发光。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波诡云谲(3)

    七七朱唇微挑,左颊上的梨涡轻现,那么淡然美好的一个笑容后,紧接着的话却是清冽锋利:“要让贪婪重利的人难受,可能还是得从‘利’这一字着手。欧阳松如今收了我丈夫在雁滩的运盐号,我便要让他这个生意做不下去。再好斗的公鸡,把他的毛给拔掉,我看他还有没有脸皮去斗,还有没有精神琢磨去害人。”

    赵四爷面色微动:“莫非……你也要做运盐的生意?你要开运盐号?”他说完摇了摇头,大不以为然。

    七七道:“四哥,你想错了,我并没有本事开什么运盐号。”

    赵四爷和老夏对看一眼,都有些愕然:“那你要做什么?”

    七七道:“我打听过,欧阳松手里的雁滩主要是用来周转运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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