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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隐入W镇的夜幕里,繁星点点,煞是好看。
“去哪里?”
“带了护照吗?”
“干嘛?”
……
“对了,我后妈是中国人,我中文比你好太多。”
“你基因不对,后天再努力也比不上我这纯种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是借酒消愁
甄瑜站在子牛酒吧前吸着鼻子,里面整天价响,有人唱歌,有人尖着嗓子叫,有人给电视里的篮球比赛拍手叫好,颇有群魔乱舞的感觉。她略有点退缩,瘦小的脖颈已往围巾里缩了好几寸。
她一直是个好孩子,连大学毕业聚餐都喝果汁,来美国大半年,像酒吧这种地方,是坚决止步的——虽说W镇居民过少,里面大多是本科高年级学生。
甄瑜转身想逃:“回去吧,都是本科生,我不跟孩子瞎混。”
汤姆鄙视地看她一眼,用手往里面一指:“哪个比你更像孩子?”说着,已把她像小鸡一样拎起来,然后轻轻一拨,她就转了一圈,被推到了门口。
门口立着一个高大的黑人大叔,因为身材上的差距,甄瑜觉得压力陡大。
“证件?”大叔略过汤姆,看着甄瑜说。
甄瑜小心肝一抖,像做错事一样哆嗦着把护照拿出来。汤姆在一旁掩着嘴笑。大叔很认真地翻看了护照,然后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把甄瑜打量。
甄瑜心里忐忑不已,大叔终于放行。她站在酒吧内生起气来——我没做什么坏事吧!要说做坏事,明明是身边这个人更像!
她恶狠狠地看向汤姆:“你说,他是不是种族歧视?!”
汤姆一听,正色道:“绝对没有!顶多是觉得我拐带未成年少女!”
“怎的?”
汤姆拉拉她的衣服,指指她的头发:“你这穿的什么衣服?高中买的吧?还有这头发?”
“你懂什么!这是樱桃小丸子发型!可流行了!衣服……”其实衣服是大学买的,谁让她这几年不长个子,就一直穿着,现在低头一看,呃,毛衣好像起球了。
她愤怒地把他的手拍落。
汤姆也不恼,悠悠地说:“咱们学校的新生可不老实,年龄没到,总是溜到酒吧鬼混,所以也带累了你……”
甄瑜怒意稍平:“既然是夸我年轻,就算了。”
汤姆神色古怪,呵呵一笑。
甄瑜挑一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桌子是圆形的,非常小,却很高,凳子也是高高的,坐到上面,脚就得悬空。甄瑜坐着不怎么舒服,皱眉咒骂一声。
汤姆已经拿着两大杯酒过来了。酒的品种未明,但看那杯子的容量——“你想干嘛?本姑娘虽被迫到这儿……可乐有嘛?”
汤姆俊眉一挑,甄瑜看到了吧台墙上的价格,于是语气减弱:“这儿喝水要钱嘛?”
他翻翻白眼,把一杯酒移到她面前:“喝酒我请,喝水自己去要,被鄙视别来找我!”
甄瑜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那杯硕大无比的液体,犹豫再三,想到今日总算也有借酒消愁的因由,便鼓起了壮士断腕的勇气。她伸手去拿,但是……这个杯子也忒重了点,她的小胳膊根本提不起来!她讪讪地把嘴巴凑到杯沿,抿了一口。呲!苦涩刺激的味道立马充满口腔,她蹙起眉头,苦下脸来。
汤姆大笑:“看来真喝不惯!多喝喝就好了。”
甄瑜自言自语:“居然有人喜欢比马尿还难喝的东西……”
汤姆正含着酒,一口呛到了:“其实,比马尿好喝太多!”
甄瑜不再碰那杯酒,轻轻喉咙打算开始讲自己的悲情史,这是今天的正事嘛:“那个,我和万晖是在大学认识的,那天是在图书馆——咦,你在听吗!”
汤姆玩味地轻敲酒杯,眼光飘忽。见问,便回过头来盯着甄瑜看,好半天,才懒懒地说:“嗯?”
甄瑜倒苦水的劲头受挫,心里郁闷起来。
汤姆见她不说话,便凑近了说:“你说什么?大声点。”温热的气息在耳旁呼哧呼哧的,甄瑜不喜,把脸撇到一边。她已经明白了他的诡计,他根本不是诚心安慰她,这种震天响的酒吧,根本不适合聊天。说上两句话,就得扯着嗓子喊;要不,只能耳鬓厮磨了!
一想到这里,甄瑜悲从心来,今日真是倒霉,不光被抛弃,还要被落井下石,唉……她突然生出了一股某名的力气——她居然提起那杯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汤姆的蓝眼睛笑眯眯的,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中像宝石一样闪着光。他的高脚凳不知何时挪到了甄瑜身边,他把酒杯和她的一碰,极为潇洒地喝起酒来。然后,贴着她的耳朵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是看开点。”
甄瑜酒力极薄,大屏幕电视上在播球赛,绿色草皮晃来晃去,让她觉得头疼。她看着电视里的草皮道:“美国的草啊……姑娘我水土不服,消受不起。”正嘟嘟囔囔说着,她眼里突然迸出光彩,双颊红红,遥指着电视里奔跑的一个身影:“咦,那是不是贝克汉姆?啊呀,就是他!”
汤姆无语,半天才艰难地开口:“不是。真的不是。绝对不是。”
“明明就是,那是个7号吧,贝克汉姆就是7号!那时他还在英格兰队,万晖喜欢他,我也喜欢……”她说得兴起,突然眼神就黯了,“后来小贝来美国联盟了,我们也来了……”
汤姆又瞟一眼电视屏幕,无比同情地看了看她,终于把喉口的那句话伴着酒咽下去了:“这是橄榄球赛,不是足球。”
甄瑜犹在絮絮说着,说渴了,就猛喝一口酒,话语中的逻辑居然还很顺畅。汤姆目露赞赏之色,看来小鱼酒量不错,而且很在状态,越说越兴奋。
今日带她来这儿,汤姆是存了私心的,他出发点的确是为了宽慰甄瑜,但后来看她有欲说还休的态势,那一点好心就兜不住了。他知道中国女人(比如他继母)唠叨起来会让人发狂,特别是情史这种东西,每个女人都恨不得把一个小短片当上百集的连续剧播放,还会写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却不知次次巧合,篇篇雷同。看着身边的同伴,他暗叹自己的先见之明,看来挑酒吧真是合适,喝醉了,她可以照样自言自语,而他嘛,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爱听就听点,不爱听,溜到一边喝小酒也不错——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比如对面一个美女正向他抛媚眼。
那个美女一头棕色卷发,高鼻深目,身材火辣。汤姆在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斜瞟一眼说得忘乎所以自我陶醉的甄瑜,便果断下了决心。
他向那个美女举了举酒杯,右眼眉梢微微一挑,唇角便漏出一丝笑来。这种邪性的无敌电眼据说杀人无数,被汤姆自诩为绝技。果然,那美女毫不犹豫坐在了汤姆对面,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于是,虽然一张桌子边坐了三个人,但只有两个人开始了酒吧里的正常交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甄瑜的连续剧片场休息时,她终于发现身边的气场不对。她醉眼朦胧中觉得奇怪,怎么对面出现一张陌生面孔,而且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那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她晃晃脑袋,难道喝了酒,脑袋里的英语乱码了?再听得片刻,她惊恐地发现,那陌生女子正与汤姆交谈,两人眼神相胶着,隔空电光闪闪,她只觉得脑中雷鸣轰轰。她羞怒交加,自己独家播放的电视剧居然没有观众!
她“啪”地把酒杯在桌上一拍,那对狗男女立马看向她。那女子好像此刻才发现桌边还有一个大活人。汤姆嘛,则眨巴着无辜清纯的大眼睛呵呵笑着。
甄瑜很生气,非常生气,但因为他们使用的语言超乎了她能把握的范围,她暂时难以决定如何爆发。汤姆抓住这个空当,轻轻按住了她的酒杯,向那女子说了一句什么,那人点点头,意味深长地抿了一口酒。甄瑜觉得汤姆在向她介绍自己,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当然是夹杂在一溜不明字符中)。然后,汤姆回头望向她,说:“她叫@#%&”
“啥?”甄瑜脱口而出。
汤姆又重复一遍:“@#%&……她是意大利人,在本国上英语专业的研一,现在来W校交流一年年,在意大利语系当助教。”
甄瑜完全忽略那一串记不住的名字,立马换上了对大神顶礼膜拜的目光:“汤姆,原来你会意大利语?”
汤姆被她的目光所摄,缩了缩脖子,尴尬地笑:“不会……但我学过两年西班牙语。”
甄瑜“哦”了一声,同时更加钦佩地看着汤姆——这小子居然能用西班牙语和意大利人调情,不得不服!
汤姆心有戚戚,马上说:“这两种语言比较像,呵呵,比较像,所以我们刚刚在交流学习呢呵呵呵……”
干嘛要解释呢!我又不会自己失意,便看不得别人情场得意!甄瑜在心里鄙视。
正想着,那个意大利美女向甄瑜伸出白嫩白嫩的手来,指甲上涂了惊心动魄的血红色甲油。她说:“很高兴认识你,Then You。”
这次,她没讲意大利语,说的是英语,只是甄瑜(Zhen Yu)的名字被读得惨不忍睹。甄瑜哀叹一声,她知道怪不了别人,这Z和Y放到名字开头,对外国人来说就是一种酷刑。虽然她一向认为天神的名字难读,但她的名字才是班内公认的拗口。
甄瑜也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了捏美女的手,张嘴想来句大气点的开场白,却发现——呃,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甄瑜求救地望向汤姆,汤姆低头喝酒,嘴角是那种看你怎么办的欠扁表情。
于是,甄瑜打算用对付天神的那招:她记得天神的名字T打头,所以每次叫他,都用含混不轻的一句“T……天神”带过,后来天神慢慢习惯了甄瑜的发音,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封号。
此刻,面前的这个美女该赐个什么号呢?甄瑜飞快地瞟了一眼,然后盯着她的鼻子看了两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真漂亮,雀——姐。”
“噗——”一声,汤姆的酒喷到了对面美女的裙上。
甄瑜和美女都傻眼了,汤姆连忙替她擦裙子,一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雀姐。”
……
后来,汤姆和甄瑜一起回宿舍。
甄瑜斜睨着汤姆问道:“你为什么不送雀姐回去?看她依依不舍的样子……你这样不是前功尽弃?”
“可她是雀姐。”
“你是在怪我?”
“不怪你怪谁!好好的美女我都没法欣赏了,后面一小时只有那片雀斑在我眼前晃,本来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唉,别走那么快,我要吐了,真要吐了,哇……”
作者有话要说:
☆、夜谈初相识
因为心疼酒钱(虽然不用自己付)把一整杯酒喝完,导致现在把鸡翅吐了出来,甄瑜心里大叹可惜。她眼睛红肿,脚步虚浮地爬楼梯回房,老房子的楼梯咯吱作响,又让她一阵反胃。汤姆恨铁不成钢地跟在她后头上楼。
汤姆的房间在左侧,甄瑜的在右侧。汤姆抬脚往左,迟疑片刻,又转过身来。他叹了口气,拾起甄瑜掉在地上的围巾,那是一条白色的毛绒围巾,两头织成兔耳朵形状。啧啧,这样耷拉着的可怜样,倒和主人很配。他摇着头苦笑。
甄瑜从口袋里掏了很久,终于掏出钥匙,然而定睛一看,门把手都晃成了三个影子,哪里还能找准钥匙孔啊!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突然出现在面前,甄瑜疑惑地回头,两个兔耳朵兜头扑来,抱住了她的脖子。她嘿嘿傻笑。汤姆接过钥匙,打开了门。甄瑜讪讪地解释:“时间有点晚,天黑了就看不清锁孔……”
汤姆抬头翻白眼,走道里的照明灯就在甄瑜门口。他把钥匙丢给她,讥讽道:“你房里藏了什么,居然真的锁门,也不怕累。”
甄瑜当然知道其他同学基本不锁门,房子虽老,但这个宿舍楼安全系数非常高,进出大门都刷卡——但是,好歹是男女混宿啊!记得在国内上大学那会,男生进出女生宿舍,哪次不得受楼长阿姨的注目礼啊!盘查之严谨,就像查户口似的。习惯使然,甄瑜对男女之防非常介意。
一到美国,这下可好,每次都被神出鬼没的男生室友(兼同学)吓到。喏,特别是卫生间兼浴室,开放式公用,洗澡的地方只有塑料帘子隔开——这得多么信赖男生的品行、女生的勇气啊!以前洗澡,甄瑜喜欢慢慢地涂肥皂沉思,顺便把花洒关了,现在可不敢了,每次都飞快地涂肥皂,并把水开得哗哗响,虽然浪费水,但为了不让男生误掀帘子,只能这般了。后来甄瑜发现,其他同学另有对策,他们会在洗澡时唱歌,以表明浴室已占。
甄瑜已经打开了门,汤姆正想走,突然一阵冷风刮来,灌到了他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