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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也扑哧一声笑出来,又道:“然后我就不服气啊!哪有这种工作啊?是吧?……我就骗他说:‘我师父说做正式工作之前要和他通个气,我先去告诉我师父吧’!哈哈,实际上我哪有什么师父啊!结果你爸一听急了,就跟你似的一急就瞪大个眼,还有点结巴,说:‘告,告诉什么师父啊?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他那眼跟坏了的灯泡似的一闪一闪的,一看就心虚得很,我就说:‘不告诉不行啊!我身体不好,要是搬出个什么好歹来,最后还不得麻烦我师父啊?’”
“呵呵”,韩晓语听得直乐,“妈你不厚道啊!我爸好不容易才耍了点小心眼你就这么着给拆穿了啊?”
“可不是,他一听就暗自转头龇牙,等看向我的时候有装着很大度的样子挥挥手,道:‘算了!既然你身体不好,我就帮你做吧!你可得记得我帮了你个大忙哈’,结果还是他一个人搬完的”
“爸爸太逗了,他别是一开始就看上你了估计来这招吧?”
“那时候我们哪想得到这些!你以为都很你们现在似的啊?!”,话虽这样说,可王慧嘴角的却笑意渐深,“后来还是他的师来父和我说谈对象的事!……想想那时候,时间可过的真快啊!你都这么大了!”
韩晓语很赞同的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样让王慧忍俊不禁地道:“那时候你妈可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呢!结果最后选了你爸那块榆木疙瘩!……你爸那时候每周都会来帮我洗衣服呢,呵呵”
“妈你很爱爸爸吧?你们有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啊?”
王慧笑着摇摇头,道:“爱情什么的也只有你们这种小孩才天天挂嘴边!要我说啊,这爱情都是有保质期的,亲情却没有。所以与其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质的爱情,还不如找一个合得来的好好过一辈子呢!”
韩晓语几乎是反射性地摇头,反对道:“人生这么短暂,多一点也才8、90年!如果要找个人一起过剩下的6、70年的话肯定要找个喜欢的啊!不然短短的人生就要在忍耐和煎熬里面度过,不是很凄惨吗?!”
“没有任何一对夫妻不是互相忍耐着的!日子也本来就不会一帆风顺,煎熬也是其中很精彩的一部分啊!”,王慧看着激动地抬起头来的女儿,接着说:“难道爱情就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其实,平凡的生活中培养起来的感情也不逊色于你所谓的爱情哦!”
韩晓语嘟嘟嘴,想反对可又觉得自己老妈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毕竟是她在人生道路上磕绊出来的经历!而且,不是还有一句歌词么: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也许这就是王慧所认同的吧!
“那……那怎么才知道什么是合得来的呢?”
“唔~”,王慧被这么突然的问题也问哑言了,又沉吟了半晌,才道:“其实妈妈也说不准啦!嗯……比如我和你爸!那时候我本来也觉得自己和他没可能的,当时厂子里面还有个长得好看的小伙子在追求妈妈,我也左右为难得很!后来……有一天,妈妈正在宿舍里看书呢,有个工友忽然跑来让我去食堂,说你爸和那小伙子打起来了……”
“啊?!”,韩晓语光听也紧张了,就韩原那小身板?额……好危险的感觉!
“结果我跑去一看,没打架,是打嘴仗呢!那长得好看那小伙子就说你爸是癞蛤蟆,我本来以为你爸肯定又得被气个满面通红了呢!结果他回说:‘癞不癞蛤蟆你说了不算,小慧说的才算!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你知道她的生日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最喜欢的书是什么最喜欢的歌是哪首吗?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我每周都要去帮她洗衣服吗?’”
“为什么?”,韩晓语直接把自己代入了,超紧张的问。
“那人也问为什么,你爸回答说:‘因为她的小手指因为初中打篮球被弄骨折了,天气不好都会疼,更不用说用冷水洗衣服了!她心眼又好,别人开玩笑扔给她的衣服她也洗,我心疼!干脆我替她洗好了’”,王慧说着,笑得幸福,“也许,最好的爱就是一个人懂你、也懂得疼你吧”
韩晓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他,小脑袋瞬间又拧巴了,皱皱眉说出了自己的不解:“是这样吗?……可是,这种事不是朋友就能做好的吗?像徐乐一,他就特别的懂我好像,很多事我都不用说出口他也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呢!”
“真的只是朋友?”,王慧难得找到揶揄的机会,也斜着眼看着韩晓语笑道:“说真的!妈很喜欢他哦,绝对是好女婿的人选呢!”
“妈!”,韩晓语气急败坏的打断王慧的逗弄,“真讨厌!人家和你说真的呢!”
“好好好”,王慧又投降了,“妈也是说着玩的!这种事还是等你大些再说吧!到时候也许你现在的疑问困惑自动就能搞明白了!”
韩晓语无奈地点头,时间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它能带走很多东西,同样的,也会带来很多东西!
冷战
韩晓语欲言又止地瞄了瞄正抚摸她头发的王慧,最终还是开不了口。遂乖乖地躺在王慧的腿上,享受着王慧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抚摸。
母女俩坐在白色的宫廷床上,一时无言。只静静地看着久违的和煦阳光透过窗户,拖着金色的尾巴,跳跃在窗台上、挂着白色纱帘的铜质雕花挂钩上、白漆木质小花盆上、小仙人球上……
韩晓语看着看着,一直烦乱的心情慢慢得以沉淀下来。
她最近确实很烦。一是因为陈述;二,则是源自徐乐一!
不可否认,那天陈述的告白确实让她有一丝动摇,可还没等这一丝动摇有何实质xing演变,突然出现的江郁就给了她当头棒喝。再加上自己重生身份的特殊性,不免让韩晓语产生了混乱不提。
而更让她烦心的便是和徐乐一的矛盾了,这也是使她欲言又止的真正元凶。
俩人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吵架了!
准确的说,是冷战!毕竟整个对峙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在激动,可正是徐乐一漫不经心地如同不在意的态度更让她生气,一冲动就挂了电话。
俩人矛盾的源头还得回溯到那混乱的一天。先是和徐乐一一起去给江荃荃过生日,然后再陪沈露见网友,最后和陈述谈心……
韩晓语虽然在感情方面有些不大灵光,可对于其他的事情倒是很能琢磨的。
徐乐一在和她分别的时候,莫名地问了句:“5月4号是什么日子?”
而在她的追问下,陈述道出了短信的内容,说是想让她在明年的5月4号给他答案。
等静下心来后,前后这么一联系,韩晓语很容易就推出一个让她吃惊的结论:徐乐一看过陈述的那条短信!甚至……很可能是被他删掉的!
韩晓语就懵了!
徐乐一这个人,她自认为是很了解的。在某些事情上会有些倔,也就是俗称的认死理!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人或者事,就会被纳入他的世界一直认同下去……
要想成为他的朋友很不容易,因为这个面冷心热的人早早就在自己周围竖起了高高的围墙。可一旦被他认可、成为他的朋友,那么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对这个人好!
韩晓语一直就以徐乐一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朋友自居!
所以,乍一爆出这么个劲爆的猜想,韩晓语首先在潜意识里否定了自己的结论!毕竟那是一个对朋友及其真诚且憎恨谎言的人不是吗?!
她心里存不住事,遂立马就打电话给徐乐一,开口就问:“我问你一个事,你别生气啊!……你今天是不是删掉了我的一条短信?”
那边沉默了没两秒,答道:“……嗯”
“陈述的?”,韩晓语其实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想着或许他删掉的是其他的无关信息呢?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人毫不迟疑地就回答,语调平静如同在谈论天气般,“嗯”
韩晓语一股火就冲上了头顶!
他明明有听到自己几次念叨了短信的问题,却一言不发,是存心戏弄自己吗?!他私自看了她的短信不说,还未经允许删掉了!
如果说一般人遇到这些情况都会生气的话,那徐乐一现在的语气就更让韩晓语怒不可遏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韩晓语想大声地质问他,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为了什么?你到底……无数的话最终汇成了一句心底最最在乎的话,“你把我当什么啦?”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无可替代的存在!我以为我们很了解对方!
难道是想离间她和陈述的关系?!
韩晓语不想这么想,可就是止不住地朝死胡同里面钻!她越想就越生气,在她心里,朋友就是朋友,不会因为一个朋友的关系而疏远另一个朋友,在她心里,这是小孩子的做法!
也许从删短信的事件本身来说,也许并不值得韩晓语这么的生气甚至愤怒!可韩晓语就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电话那头只顿了几秒,传来的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他说:“我……只是做了自己觉得该做的!”
韩晓语紧紧地攥着电话,指尖隐隐泛白,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发紧、鼻子酸酸的……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太过分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接着便扑到床上,把头捂进枕头下,委屈得不得了,只觉得那个老实孩子变了。
可等冲进脑子那股子气逐渐消去后,她又忍不住自己给徐乐一洗白,想着或许他以为是X动的垃圾短信就一顺手删了?又或者,还是因为她的短信满了接收不到,他好心想删除一下,却不小心删错了?……
裹着被子整夜地琢磨,直到天空微微泛白了,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最后还想着,明天看他解释再决定原不原谅他好了!
在学校时天天见面不提。但假期的时候,徐乐一几乎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即使聊来聊去也就一些“你在干什么?”、“我在看电视”之类毫无意义的话题。
等到临近中午,韩晓语才悠悠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可是屏幕上只剩哆小熊而已,再没有了其他。
韩晓语眨巴眨巴眼,想着或许是他知道错了不好意思。那么就再等等吧,等他心理建设做好了,再听他如何解释好了!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韩晓语也从最初的气愤,慢慢变成了忐忑,直到现在的烦躁……
王慧进来的时候,其实她正窝在床上,拿着手机滑开又合拢、合拢又滑开地,重复这无意义的行为不知道多久了。
韩晓语看着窗户,眼皮慢慢地就耷拉了下来。最近都睡不好,这么忽然静下来什么也不想的时候,隐藏着的疲劳感便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小慧,韩洛她妈来了”,正当韩晓语昏昏欲睡之时,韩原忽然出现在门口,喊了这么一嗓子,顷刻又把韩晓语来之不易的瞌睡虫给吓得左奔右突了,“你出来看下”
“知道了”,王慧低头看了眼欲哭无泪看着门外的女儿,有些歉意地摸摸她的头,道:“想睡就好好睡会吧!妈妈出去看看,你也知道你那二嫂特别磨人,你爸肯定对付不了的!”
王慧边说边瘪嘴,把韩晓语给逗乐了。
想来这次方二嫂的目的应该也和前两次一样,让她们家韩洛进哆唻咪的管理层。
韩洛被学校开除后,便进了韩晓语家的货场,倒还是做得挺认真的。可没多久货场就关闭了,方二嫂原本想让韩洛跟着同村人去广州打工,可韩原不同意,执意要他继续读书,到底是长辈,加上他积极的联系,很快就把韩洛送进了本县一个中专。
结果这孩子确实和学校犯冲,刚进去没多久就因为打架被记了个大过,辍学便再一次成为他们家的口头禅了,三五不时就来给韩原洗脑,什么韩洛跟幺公不一样,不是读书的料子,什么与其这么浪费时间浪费金钱,不如早点进入社会的好!
说来说去,不过是眼馋去广州打工的同村人“衣锦还乡”的模样而已。
韩原顶着压力再次反驳了。韩敬国还好说,方二嫂却不安逸了,暗自跟自家男人嘀咕:“我看他们就是自私,不仅不帮忙,还断我们家财路!枉费我还一心尊敬着他幺公读过书,是个文化人,没想到也是个只管自家过上好日子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的人!”
这话被不巧被王慧给听了个正着,气得不行,可又自持长辈的身份不好和她计较,憋着一肚子气回家就埋怨韩原:“你为他们好,结果被人背地里埋汰!我说干脆就不管了,他们爱干嘛干嘛去!”
韩原听了那话也气闷,可沉默了半晌,他还是坚持己见,只道:“像我们韩家这样的人户,读书就是最好的出路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爹妈毁了他的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