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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阴冷的眸转向陌白:“既然你已经习惯,那就老实的待着,继续过你现在这样的生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陌白不明白。
许鸣飞的目光厌恶的从陌白身上移开,然后又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盏,薄唇轻启:“意思就是,凤凰变成麻雀很容易,但是麻雀想再变成凤凰,那就是个笑话。”
“用不着你提醒。”对于许鸣飞的讽刺,陌白心里依然带着怨。
她并不在乎以前的身份,只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既然不用我提醒,那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许鸣飞压抑着自己心底的火气,努力让自己用正常的语气和陌白交流。
陌白一愣,看着许鸣飞问道:“做什么?麻烦你讲清楚。”
她做事没有许鸣飞这样一步三思的作派,更没有办法达到他思维的那种深度。
“子郁,你嫁不起。”许鸣飞一语点破。
“然后呢?”陌白知道,这不是关键。
许鸣飞轻笑,然后继续说道:“想办法让他对你死心。”
“凭什么?”虽然昨天晚上的问题,她没有想明白,但不代表着她的感情要听从别人的安排。
许鸣飞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然后重重往桌上一放,继而冷笑道:“凭你父亲陌然庆的性命、你堂哥陌青的前程、还有你最好的朋友孙静肚子里的孩子,够吗?”
也许前面两条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在听到最后一句时,陌白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你……你把孙静怎么了?”陌白嘴唇打着抖。
“现在正在安心养胎,不过如果你不听话,流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许鸣飞的语气中尽是威胁与恐吓。
往事如歌。昔爱成仇
如果不是孙静当时一时的口误,许鸣飞不会发现这个女人的父亲竟然是残害自己弟弟的凶手。睍莼璩晓
同时,如果不是孙静,他也不会知道那么多关于陌白和寒子郁的事情。
而对付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内心仅存的那么一点责任感,他一定会让她活得比现在更难堪。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他还得谢谢陌白。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再去和那个叫孙静的女人联系。
更不会知道,她竟然还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他许鸣飞这一生,如果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任何一个女人都别想偷取他许家的血脉。
那天,他差点就把孙静送进了医院,只是想到寒子郁,他终归还是手下留了情。
“许鸣飞,你这样会遭报应的。”陌白怨愤的眸看着许鸣飞阴戾的脸,心里却是千回百转。
想起还躺在沈奕阳别墅里的楚悦,再回忆那天孙静幽怨中带着期盼的目光。
她就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五马分尸。
许鸣飞仰头一笑,笑里面带着几分沧桑,又夹着几许自傲:“报应?如果我许鸣飞会得到报应的话。那你们陌家的人就应该下地狱了。”
“你今天在这里颐指气使,不过是仗着你父亲那点地位和背景。你觉得就凭你,有什么资格骂陌家?”
“廷飞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的刁蛮,我的任性。可是我不也付出代价了吗?”
“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心里没有怨,没有悔吗?”
“可是最起码我还知道反省,而你呢?”
“如果我陌家的人该下地狱,那像你这种仗势欺人,玩弄权术,侮女杀子的人是不是应当永世不得超生?”
陌白彻底怒了,积压已久的小火苗终滚成了大火球,然后爆发了。
她不在乎许鸣飞怎么对她,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侮辱和诅咒自己的父亲。
“啪……”的一声,许鸣飞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顿时跳了两跳。
许鸣飞两眼含怒,两脸愤红,额头上跳动着青筋,两手由掌握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与正在冉冉而升的火焰,然后铬着银牙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断。”看着许鸣飞隐忍得痛苦的脸,陌白反而故意叫嚣。
“我嫌脏了我的手。”然后两束锐利的光打向陌白:“我对你的耐性很有限,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是不代表我不会突然丧心病狂。”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的人,难道还不够丧心病狂吗?”陌白一点也不避许鸣飞的锋头。
先前她一直不愿意与许鸣飞正面交锋,所以才避让,但是既然有些事情躲不过,她也就只能直面。
而有些话最好当面说清楚。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会让她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许鸣飞自然认为陌白说的是孙静的事。
陌白惨然一笑,轻哼一声回道:“我是应该感谢你的宅心仁厚,还是表扬你的大度能容呢?”
陌白语气里的讽刺再明显不过,许鸣飞双眼眯成一条线轻问:“你什么意思?”
陌白嘴角划过一道冷笑,然后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许鸣飞:“意思就是这不是你第一次作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早已经信手拈来了,不是吗?”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许鸣飞再一次怒了。
他许鸣飞玩过的女人不少,但是他一向保护措施都做得不错,所以像孙静这种情况那是极少数的。
即便有,也都用钱摆平了,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手。
如果不是那天孙静在安全用品上做上手脚,他又岂会把自己的种子种在不该种的地里。
所以说,有些女人,是自己一开始就包藏了祸心,打了不应该打的主意。
“信口雌黄?哈哈。”陌白的冷笑顿时变成了大笑,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抽搐扭曲的。
笑完后,陌白立刻严肃了许多,然后盯着许鸣飞问道:“楚悦的事情,许大少爷要怎么解释呢?我可是听说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亲自杀死的。”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陌白的眼睛瞪得异常大,从里面折射出来的光似乎都带着仇恨。
听到楚悦两个字的时候,许鸣飞的神情有些恍惚,目光也有些呆滞,像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时候她才十几岁的年轻,你不仅害死了她的孩子,还毁了她一辈子,你说,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遭到报应?”陌白没有去观察许鸣飞情感的变化,依然歇斯底里的泄着愤。
这些话,她一直藏在心里,一直想当着许鸣飞的面问清楚,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自从上次看到楚悦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沈奕阳家。
因为她害怕,害怕看到那张被时光折碎的脸,害怕回忆起那些已经逝去的美好。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想起以前种种的好,然后对比现在的惨不忍睹,才会更伤心,更难过。
“我没有。”许鸣飞两手用力的捶打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十分伤心而痛苦。
“没有,那么请你告诉我,是谁糟蹋了她,是谁害死了她的孩子,是谁把她逼疯,然后又弃之不顾?”陌白眼睛含泪,泪中带火,一口气问出了几个问题。
许鸣飞脑袋嗡的一声,然后木然的看着陌白,痴痴的问道:“你说什么,悦儿她疯了?”
陌白看着许鸣飞不正常的反应,没有作声。
“不,不会的。”许鸣飞说完整个人像失了魂的躯壳,然后两手的五指不由自主的揪着自己的短发。
“不会什么?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这六年来会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问?”
“你在和别的女人缠绵悱恻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个女人为你献出过她最美的年华,青涩的身体?”
“你在灯红酒绿中逍遥快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你怀过孕,然后发了疯?”
……陌白大声质问着许鸣飞,句句如针,针针见血。
“你闭嘴。”许鸣飞受不了,冲着陌白就是一声大吼。
“有胆做就没胆承认吗?”陌白没有被许鸣飞的气焰吓到,气势上更胜了一筹。
“不懂就少他妈给我放屁?”许鸣飞眼睛血红,整个人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没有人知道,他和楚悦当年发生的一切。
那段年少的风花雪月,又岂是别人能明白的。
他的痛,他的伤,其实,不比任何人少。
再次毁灭。艰难选择
看着许鸣飞眼里的赤红,还有在听到楚悦疯了的消息后的反应后,陌白才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睍莼璩晓
那样的彷徨,那样的内疚,是陌白在许鸣飞的脸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她一直以为,许鸣飞的世界里只有不同的女人,不同的风骚,不一样的性感。
而现在她才发现,其实他的心底也是有爱的,只是那份爱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里被埋葬了,在岁月的流逝里被消磨了。
每个人在自己幸福快乐的时候都会将身边的人忽略,比如陌白。
当年她和许廷飞恋爱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楚悦和许鸣飞的关系不正常。
所以作为闺蜜,她是失职的。
许鸣飞说她不懂是对的,对于他和楚悦的爱情,她连个旁观者都不是,所以没有资格发表言论。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好朋友的立场对许鸣飞发出控诉,正如他对自己一样。
“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许鸣飞,对于廷飞的死,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但你却是最没有资格向我讨要代价的人。”
一个自己屁股都没有擦干净的人,凭什么对别人上厕所没穿裤子提出质疑?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许鸣飞终于从失态中恢复。
他如鹰般的利眼扫过陌白大无畏的表情,然后发出一声冷戾的笑:“有没有资格无所谓,关键是得有这个本事。”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给的,所以只能怪你没有一个好父亲。”
“你心里有怨有悔,那都是你自找的,是你咎由自取。”
“你懂得反省,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反省的结果是什么?”
“是一边高挂着自己对廷飞的专情,又一边用你恶心的手段来勾引子郁吗?”
“你这样说得好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不好听就叫当了XX(和谐)还想立牌坊。”
“还有,别老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我讲道理,说责任。”
“第一,你没这个能耐,第二,你不配。”
“身为女朋友,你傲骄自大,飞扬跋扈,对自己的男朋友颐指气使,所以你不算个好女人。”
“身为闺蜜,你居高临下,目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故而,你算不上称职的朋友。”
“身为女儿,你自私自利,刁蛮任性,挥霍无度,因此,你不配给你的父亲养老送终。”
许鸣飞唾沫横飞,妙语连珠,一口气说了一堆听上去恶毒,却句句在理的话。
陌白任由许鸣飞的小数点喷溅,来不及插一句话。
其实,她也不想插话,因为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这么直接的骂她,这么犀利,这么尖锐。
她知道,父亲宠她,所以舍不得骂她。‘
而别人,没有理由骂她。
当然,自许廷飞死后,她也没有给过任何人骂她的机会。
她可以接受许鸣飞的谩骂,却并不认同他的手段与做法。
“我是对不起廷飞,对不起你们许家,可是我父亲,他有什么错?你用那么多非正常的手段对付他那样一个几近风烛残年的老人就不觉得可耻吗?”
说到陌然庆,许鸣飞的眸子再一次活了,然后那眼里的火红瞬间变成了赤红,只差没能喷出血来。
“可耻?这个词用为你父亲陌然庆身上才合适吧!陌氏集团,在F市才成立几年,没有足够的资金,没有广阔的人脉,它凭什么能扶摇直上?”
“那都是我爸善于经营的结果,你看到的只是它光鲜的一面,你可知我父亲为了陌氏花了多少心血?”
当别人在喝酒聊天的时候,他的父亲却在低头哈腰,委曲求全。
当别人在与周公相会的时候,他的父亲却依然在想着经营方向,管理方案。
所以,她相信当年的陌氏是自己父亲辛劳的结果。
“我应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呢?”
“是的,我是看到了陌氏表面的光鲜,可我还看到了它的丑陋与不堪。”
“没错,你父亲是很辛苦,很努力,很上进,但是光有这些够吗?”
“这个世界上努力上进的人很多,可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成功?”
许鸣飞显然不接受陌白这种自我辩诉,又是一口气做了强势的反驳。
陌白自然不允许许鸣飞这样玷污父亲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于是大声吼道:“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够坚持,不够变通,没有用正确的方法。”
听到这句许鸣飞轻然一笑,笑里带着十足的鄙夷:“没错,他们没用到正确的方法,正确的方法就是靠卖身走捷径,正确的方法就是靠肉体来换得事业成功。”
“你胡说,你他妈再胡说,我就和你拼命。”陌白站了起来,满脸怒意,右手的食指颤抖的指着许鸣飞。
他的父亲陌然庆,在她的心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被社会的污气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