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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绯夜站起身,伸开双臂,妖艳慵懒地姿态往那儿一站。
楚翘很擅长察言观色,心里冷冷又咒骂了声,手上已经拿起衣袍亲自为他穿戴,他身上那股子媚骨香的气息一丝丝往她鼻子里钻,她麻溜地为他穿好衣物,完了还把腰牌银票东西塞进他的衣兜里,便不动声色退后半步,远离人妖。
“要想本王饶你小命,赐你自由,那就先为本王办成头一件事情。”楚绯夜拂了拂衣襟,撩了撩鬓边一缕流苏绶带,冰墨眸子里忽然透出一股森然的煞气,如幽泉地狱里散发出来的寒冷。
“……本王要你同时取得皇帝的宠爱,和拿下太后的信任。”
早猜到这妖孽开出的条件不会简单,楚翘还是小小吃惊了下!
“只是翘曾经是入选的采女,一旦身份泄露……”
“这件事你无须担心,本王自有安排。”
只见楚绯夜越过那几名婢女,婢女一个个咕咚倒地,他行到彩安跟前,彩安脸色苍白如鬼,紧张得无法开口,楚绯夜对白霜白风淡淡道:“安排她也进太医局,不用再送回刑役局。”
白霜白风点了头,楚绯夜逶迤款步往外行去:“办完事,将小树子这厮带回王府。”
天外彤云似火,夜幕将落。
他的背景映在晚霞中,仿佛一株盛开在子夜的幽泉花,妖异倾国!
“九叔叔,是否要翘拿出解救裴总管的解药?”楚翘见他临走前问道。
楚绯夜回眸一笑,浓密睫毛在晚霞中醉人心魄:“区区一个阉狗的生死,不过蝼蚁。你当本王真的在乎?”
那一笑妩媚至极!
那一笑也阴毒至极!
……
楚绯夜离开太医局后,楚翘便回了自己的睡房。身为医士,她分配到了单独的屋子。
拉下衣裳,楚翘对着铜镜里看了看肩背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两个人的记忆重叠,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和楚红鸾的痛苦。
一个是古代国公府的幼童,当年,楚红鸾还在为母亲戴孝,刚刚孝满一年的时候。庶母不许楚红鸾出门给娘亲上坟,楚红鸾便偷偷在后院点香烛祭拜,不料被庶姐们发现。争执间,不知谁故意踢翻香灰盆子,秋干物燥,火末子吹了一地,马棚一下子着了火,火势汹猛,烧死了几匹马,还险烧到前院。
庶姐们推卸责任,无依无靠的楚红鸾被后母狠狠教训,打了十几个板子,打得皮开肉绽。后母以纵火行凶的罪名欲将她关押起来,奶娘和仆人放走楚红鸾,幼小的楚红鸾受到惊吓,发足奔跑在大街上,孤苦伶仃的楚红鸾深夜游荡在街头,竟不料碰到一只下山的老虎。
当时夜色深沉可怕,幸有队人马路过,将楚红鸾从虎口下救出。
楚红鸾只记得为首那人戴着面纱,给了她一把匕首,告诉楚红鸾:要想不被人欺凌,就要懂得反击。
只是最后,楚红鸾揣着匕首被送回国公府,无意中反伤了楚瑶仙,后母顺势骂她是个祸秧子,是恶鬼附身的灾星,又寻了几个理由,索性儿将楚红鸾打发出府,丢弃贱民村。
而另外一个,则是她楚翘,一个现代古老苗疆后人,年仅七岁的小女孩被家族人残忍关进老虎笼里,她唯一活下来的机会,就是用自己的本事,不管是毒,是银针,还是蛊,只有杀死老虎,她才能活命。所以她杀死了老虎,但也被老虎险些夺走性命,之所以留下这道伤疤,为的是记住年幼的痛。
谁能晓得,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容貌一样,胎记一样,连伤疤都是一样的呢?
即便楚绯夜再如何心思缜密,连她受过的伤也查得一清二楚,也猜不到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
白霜白风处理完太医局的事情,回到千岁王府已是深夜。
隔着几层软烟罗挂碧珠的帘子,楚绯夜枕在一张雕着鹊上梅梢,嵌着象牙的楠木小凤榻上小寐。
“你们有话要说?”楚绯夜淡淡的嗓音穿过来,没有睁开眼。
白霜道:“我们并没有查到红鸾小姐背上有伤,王爷您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么,”楚绯夜缓缓睁开眸子,幽幽透过窗扇,觑着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因为救了那丫头的,就是本王。”
第二十六章 佞臣,阴毒太后
白霜白风都有点意外:“当年是怎么个情形?”
楚绯夜目光淡淡望着窗外月光,小凤榻旁边摆满了秋睡的海棠花,簇拥着他红衣黑发,那景致雍容而奢华:“当年你二人不在京中,是青南青北、紫溟紫河他们四人陪着本王,恰从军中回来,途径街道遇上下山的猛虎伤人,顺手救下那娃儿。 当时那么小的人,头上还戴着一条孝麻……”
正是因为当年楚红鸾绑着一条戴孝的麻布,他才没注意到她眉梢的胎记。
“原来如此。”白霜白风同时道:“主子偶然救下红鸾小姐,也算是还了许晚心当年一饭之恩。”
楚绯夜陷入片刻的沉思,当年那小娃儿求着他救奶娘和丫鬟,他才知道那娃娃是他大哥的女儿,许晚心之女。他遣人给娃娃疗伤,之后便将其送返回家。后来也的确思忖着许晚心一饭之恩,命青南去接那娃儿回来,过继给他来领养,但青南回来禀报他说女娃娃已经被送走。
他向来生性凉薄,当时救下那女娃,也算是还了许晚心的恩情,想着自己无须再多此一举,便作了罢。
“你们到国公府查的时候,可曾见到国公爷?”楚绯夜从回忆里抽回心绪,淡淡问道。
“国公不在府上,听说陪同昭贤王李照去了大乘寺听大师讲经。”
“我这兄长还是这么的没有远见,他拉拢李照,能翻出个什么浪花来?”楚绯夜殷红如粟的唇瓣,勾起一道讥蔑弧度,“去大乘寺不是听讲经,怕是要联合大师们口诛笔伐我这个楚家生出来的奸佞呢?”
白霜冷冷道:“国公一定翻不出什么浪!”因为他们不会让国公翻出一点浪花!
楚绯夜悠悠摘下一朵海棠,轻嗅花香:“可我这位大哥,满心眼里想着的,就是如何扳倒我这个摄政弄权,惑乱朝纲,卑鄙无耻的千岁小人。他可是满腔报复,指望着能够澄清天下,正国安邦。”
白风亦冷绝道:“那国公此生,注定要含恨而亡!”
楚绯夜低笑:“难道你们不赞同?本王……的确就是个奸佞。”
白霜白风异口同声:“主子声振寰宇、冠绝天下,万民敬仰、群臣膜拜!”
楚绯夜肆意地大笑了几声:“本王还以为,只有木小树那狗东西,才有本事把黑的说成白的。”他看似心情很愉悦,但转眼将手中海棠花掷出窗外,花瓣如雨,片片纷飞。
“又是个月满银辉的夜晚,本王真是厌恶极了这月光。”白霜白风之见楚绯夜神态慵懒,软软地枕进小榻里,满是厌恶地挥袖挡去那窗外月光,那姿态极尽妖娆,如同一个昏睡在花海中受君王万千宠爱的妃子,一睁眸,一颦眉,都是倾城倾国的一笔!
他们的目光,同时飘向窗户。
往常这种时候,一旦千岁爷表露出对月光的厌恶,木小树必定会变戏法般弄出一挂挂画着春宫御女图的挂屏,为千岁爷挡住月色,遮蔽得一丝不漏,将主子伺候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
楚绯夜小眯了下眸,再睁开眼时,便看见白霜白风已经站在了窗户下,为他们美绝人寰的主子挡去窗户外照进来的缕缕月光。
之所以不关窗户,是因为主子——嫌闷。
主子向来不喜封闭的屋子。
“小树子如何了?”
“回王爷,红鸾小姐为他解了蛊,现已安睡。”
楚绯夜懒懒地睡下去,橘色灯火下,即使是一张倦容,也美得动人心魄:“这狗东西胆敢宵小本王,是该给他点教训……”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却并没有恼火的意思。
秋夜静好,窗子下,白霜白风化为石雕,默默为千岁爷挡了一宿的月光。
万寿宫。
千岁府有人厌恶月色,太后宫中诸葛静则怀抱那只爱猫,于凉亭里欣赏夜景:“近日月色极好,眼瞧着又到中秋佳节了,每年这个时节月亮总是最皎洁,也是阿夜心情最不愉快的时候。”
太医郭淮通垂衣恭敬地站在身后,年轻太后口中的‘阿夜’唤得如此亲昵,郭淮通用脚趾头也能明白,太后这是在叫千岁王。敢明目张胆在后宫睹月思人,叫着千岁王名讳的,怕也只有太后一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后举办一场盛宴,邀群臣参加,必定满朝皆喜。”郭淮通打着太极,拍着马屁。
只见穿戴朝珠华衣的太后朝他赞许地点了点头:“爱卿提议甚好。”
“群臣皆托太后的福!”
“跟哀家说吧,荫姬的事。”
“太后——”郭淮通当即跪下去,“微臣奉太后之命,以骡子肉混淆在荫姬娘娘补汤中长期服用,致使荫姬难产,原是万无一失的法子。却没想到临场冒出个小小医士,搅乱了微臣的计划,救下荫姬和孩子。微臣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太后戴着珐琅护甲的手,在鬓发上捋了捋,眼里射出轻蔑的冷光:“你这意思,是说哀家授命于你,让你暗中陷害皇帝的妃子?”
郭淮通身躯一震,当即叩头:“微臣该死,微臣失言!”
太后轻蔑冷笑:“万无一失,哀家看未必吧。你可是一直都没查出来,那荫姬肚子里怀的是两个龙种。连个小小的医士就能难倒你,哀家看你这太医之位徒有虚名。”
“太后降罪!”郭淮通满头大汗,“恳请太后给微臣一次机会!”
太后在亭子里踱了几步:“你起来吧。要不是看在荫姬生下的只是个公主,哀家早已拿了你的命。念你尚算忠心的份上,姑且饶你这次。”
郭淮通擦了汗,软着膝盖站起来:“谢太后不杀之恩!”
太后冷然:“你方才说,那医士是周九怀提拔的人?”
“正是!”
“周九怀是皇帝心腹,他提携的人,也就等于是皇帝提携的人……”太后美艳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寒光,“既然如此,先把人留下,不必出手。”
“微臣明白。”郭淮通悄然握拳,要不是那小子捣乱,何至于惹怒太后。气死他也!
忽然间,凉亭外多了道身影。
太后的目光一沉,道:“郭淮通,退下吧。”
郭淮通连身子都不敢直起,弓着腰打着揖,便急忙告辞退下。
“你回来了。”
郭淮通走远,太后怀抱猫儿,朝夜色中轻声唤了声。
第二十七章 鞭尸,驱散阴魂
“都退下吧。 ”太后徐徐转身,凉亭内外一群宫女和太监立即躬身告退,她眼风扫去,看着走进凉亭的人,“人还没死,看来这云家的医术的确了得。”冷淡的语气,难辨喜怒。
裴德生站在那,穿着海青蓝绣莲花打仙鹤补子的朝服,戴着纱帽,脸白如面粉,阴森森的看不出一点儿血气,便衬得那染了胭脂的眼睛愈发冷佞,垂顺道:“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打了个千随即便起了身,“那云家之子确是医术精绝,只是奴才所中之毒非同一般,还需接着疗伤,十天半月才可复原。”
太后冷声嗤道:“这未央皇宫,倒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进了,连你这司礼监总管也着了贼子的道,哀家在这万寿宫,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太后莫忧,奴才定加紧整治禁卫。只是那贼子,奴才瞧着却不像是打宫外头来。”
“哦,你的意思,贼子是宫内人?”
“甚有可能。”
裴德生与太后讲话,虽语气恭顺,但背脊挺直,神态端庄,足以可见他地位非同一般。
“行了。”太后冷道,“一个贼子,还翻不出什么花样,你着紧着找便是。”说完艳丽雍容的眼眸扫着裴德生,淡淡施笑:“那晚若不是千岁王在,裴德生,你已经是具死尸。改天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裴德生阴森森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毒光:“承蒙千岁搭救,德生自当感激。”
太后在凉亭里踱了几步:“这些事搁在一旁,祭祀那晚哀家让你司礼监办的事,看来也没办妥?”
“那晚奴才派了司礼监暗卫,进冷宫带走那云家娘子,果然有不少人进宫来找人,当中一伙想必是云家人,另有几伙人不足为惧,还有一伙人……”
语气突然顿住,裴德生望了眼太后。
太后莫测地笑了声:“还有伙人,是阿夜的属下,你不说哀家也知道。”
裴德生接着道:“那云家娘子已疯,各伙人打斗时,有人出手杀死了云家娘子。”
太后莫测的笑容更深了:“云家娘子?她可是昭贤王李照的已废王妃,是哀家弟妹。是先皇的初恋情人。”太后手抚着爱猫的力道加重了些,眼里射出毒艳的精光,“云家自幼收留了她,拿她当女儿养,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