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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绯夜魅眸森森,掠过太后的手,浅然抿茶:“奴儿乖顺,本王不讨厌。”
太后眼底刹那一丝狞光射出,随即像听见什么好听的,大笑:“阿夜,你的性子,哀家能不知道吗?你勾搭那贱奴,不过是为了摆给哀家看!”手上红宝石护甲,冰凉的在他发上滑动,艳眸噙笑,“你我都很清楚,你根本就无法行那档子事儿……”
楚绯夜散漫的笑着,倚在椅子上,抬头瞧着太后:“你年纪不算小了,涂这么艳的口脂,不嫌腻得慌?”
太后一怔,接着容色一恼,顿时浮上两分窘色:“阿夜!”
“过了年头,三十九,实在不适合化浓妆,抹重色眼彩。本王怎么瞧着,太后近日发福了?身材也有点走样呢?”
“呵呵,是么?”太后捏着指,笑容僵硬得像是要垮塌的墙粉。
“别笑了,女人年近四十,一笑,就容易长眼尾纹。要么着,本王挑些个自己用的保养方子,给太后送来?裴德生那老东西,必是得了好的,自个留了,没尽心服侍你。”
“咔咔!”太后指骨捏得嚓嚓作响。
楚绯夜越说笑颜越深,讥讽道:“女人最缺不得男人滋养,虽为太后,也该时常找个男人,颠鸾倒凤一番。往往这女人被男人一滋养,脾气也顺了,性子也柔了。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够了!”
太后气恼瞪他。
楚绯夜却像没听见,恹恹把那茶杯一掷:“难喝!”
太后缓缓把气压下,接着一声冷笑:“那奴儿,哀家念她今晚服侍有功,已着人将她打发到军妓营……哀家还特别吩咐,要全天候十二时辰,不间断接纳兵卒的索要,喂她吃下那种药物,必保她爽足。至于她的家人,哼,一个不留。”
楚绯夜听了,却只是闲闲一拂衣袖:“嗯,像是本王作风。只是,太后还不够狠。如果是本王,本王会让人把她扒光,吊于营中,让百千兵卒轮番上阵。”
太后又是一怔,一股子寒气从脊背漫过。
“呵……你不必吓唬哀家,哀家知道,你所有残忍,都只是你伪装的外衣!”
“是么?”楚绯夜眸噙媚笑,却幽幽的像要吞噬人心,“也许这外衣,就是我。”
他是他,外衣也是他,不论伪装与否,又有何区别?
说到底……这,就是他。
楚绯夜起身,忽从宽逸花袖中甩出一样东西,咚地一声掷在地上,那是只锦盒,里面惊悚的滚出一对眼珠:“你拿这东西来要挟本王?诸葛静,记着,没有第二次!”
太后顿觉得如有厉鬼之手掐在她脖子上!
那一丝惊寒爆佞的光芒,从他眸中向她射来!
是,没错,她杀了一个他府中护卫,挖出眼珠,装在盒子里。若他不来,下次这盒子里放着的,也许就是他在乎的……那人的眼珠。
她也分明知道,这是他的忌讳。
楚绯夜瞬间恢复凉薄媚笑,施施然走去,他手微抬,便割断一缕发,飘落于地。
太后望着那缕被她触碰过的黑发,望着消失的背影,突然,耸动着肩膀大笑起来:“阿夜!阿夜!你可真狠啊……”
第四十六章 掐架,暗算楚瑶玉
楚翘回到太医局后,并没有歇息,而是整夜的忙着救治伤患。 朝廷把那些个受伤的臣子和臣子家眷,都抬进了太医局,由朝廷出力出银子医治。
伤患近六十余人,其中小部分人伤势严重,其余的伤势轻缓。
太医局里人满为患,楚翘为第九个伤患缝了伤口,喘了口气,擦了把汗。
“公子,忙了一宿,喝口水吧。”彩安捧了一碗水过来,嘴里还在念叨,“太可怕了,想不到皇宫里,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幸亏你没事!”
楚翘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一包点心,一看,昨晚让璟幽背着时候全压碎了,彩安却一把拿过来,满脸的惊喜,“是给我的吗?没关系!没关系!”
楚翘笑了笑。
这边听见陈洋等几个人也在歇气,那子颜娇里娇气地非说陈洋去过南疆,李梅水、北天福、孙芳几个只是不信,陈洋便冷笑一声,说道:“南疆,不过是拜幽夷人之地。我曾随我父亲去过那菜药,那里多山林瘴雾,居民野蛮粗鄙!他们极其擅长蛊毒,医术也是独门家传,诡异邪僻。传闻……南疆人懂得操控傀儡,其实就是一种恶灵之蛊,此蛊凶残万分,乃以活人的骨血来培育蛊虫!”
“什么,用活人育养!”大家听得毛骨悚然。
“把那蛊种在人骨髓里,活人要遭受七七四十九天惨无人道折磨,蛊虫成熟,再种于死鹰体内,那死鹰便会化成吃人的恶魔!”
见陈洋说得有模有样,大家都信了,李梅水捶墙愤道:“哼!拜幽蛮人,歹毒至极!”
孙芳说:“拜幽和我云溪,本就仇深似海,看这样子,这些亡国之奴还想卷土重来?”
北天福哼唧道:“真该把那些个关押起来的拜幽人,全部杀死,以绝后患!”
陈洋冷笑:“乱有何不好?天下愈乱,机会才愈多……”
大家惊愕:“陈洋!?”
彩安听得气哄哄地:“他怎能说出这种话!”
楚翘哧道:“有野心的人,总是不安现状地。”
听他们这么说,拜幽的南疆和中国苗疆似乎颇为相似,这亡灵蛊她家族人是知道的,但从没人见过,早已失传。
楚翘不想搀和陈洋几个,遂往旁边的院里来,刚进院,就听见那廊下有人争执:“给我闭嘴!”一道尖利的嗓子,伴着响亮的耳光,“我不许你们辱没我仙姐姐!”
只见一群公子小姐当中,那打人的乃是个十六七岁少女,身穿水蓝色云绉纱宫裙,打扮华丽,下巴尖尖细细,颇有几分美貌。一见这脸,楚翘就不自觉撇了撇唇,原来是楚红鸾的庶姐楚瑶玉。
也就是那位采选前,和男人私通,险些闹出丑闻的国公府三小姐。
楚红鸾共有三位庶姐,皆乃继母所生。大姐楚瑶宁年芳二十,两年前嫁给昭贤王府世子为妃;二姐楚瑶仙;三姐楚瑶玉则最是个性子嚣张,目无尊长,蛮横无理之人。
原来昨晚中秋宫宴上,楚瑶仙当众出丑后,不少人抓紧机会讥讽嘲笑,楚瑶玉一听还得了,当下也不管对方是谁,迎面就是一耳光。
被打那位楚翘认得,是和楚家关系甚好户部尚书的庶女,时常到楚家串门子,和楚瑶玉等等一众闺中小姐们来往密丛。
“楚瑶玉!你发什么神经!你敢打我?”那尚书千金捂着脸,气得蹦起来,也是个泼辣的主儿,“你家那位娘娘当庭出洋相,把脸都丢了,难道还不许人说?我呸,别拿自己当回事儿,楚瑶玉,你是个什么样的贱货,当我不知道么,我可偷听我爹说过,你和有妻室的男人私通,没脸没皮的货!”
楚翘冷眼,这些千金小姐,粗俗起来还比不上青楼艺伎。
楚瑶玉怒火三丈,当下抽出鞭子:“找死!”
“你敢辱没当今妃子,又来编排我是非,今儿看我不抽死你!”那鞭子是楚瑶玉惯常带在身上的,抡起来时,下手狠辣。
那尚书小姐也气疯了:“来人啊,杀人啦!楚瑶玉,你个被男人操的贱货!”
楚瑶玉手中鞭子疯狂抽去:“闭嘴!给我闭嘴!你个庶出的贱婢!”只是她小腿似乎受了伤,行动不便,踉踉跄跄地追着,不过三两下打在对方身上,那尚书小姐灵敏躲开了,哈哈大笑:“楚瑶玉,你也不过是个庶女!别以为你娘使坏心眼爬上主母位,你就清高了!我呸!平日里哄着你,不过是想多瞧你笑话罢了!”
身旁的千金们掩嘴偷笑,纷纷退开。
几个公子哥当中,倒是有人阻止:“行了,瑶玉,你还嫌不够丢脸!”是叔伯家的儿子。
“堂兄!你就仗着她们欺负到咱头上来!”
“她们也没说错……你姐姐,昨儿的确……”
“你住嘴!”楚瑶玉怒火三丈。
“哈哈哈!”公子哥们哄堂大笑。
楚瑶玉再下不去手,咬唇愤愤瞪着一干人:“你们,记着!”
其中一人轻薄道:“玉小姐,这张花容月貌,瞪人可就不美了……让哥哥我来哄哄你。”
楚瑶玉又羞又愤,一鞭子拍去:“滚开!本小姐要男人,还轮不到你们!”
那公子不屑讥讽:“玉小姐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本公子宁睡青楼妓,也没心情上你啊。”
“嗤……”彩安没忍住,笑出声来。
在国公府时,楚瑶玉每日明着找茬,没少虐待楚红鸾,彩安早恨得牙痒痒。
“你、笑什么!”楚瑶玉怒眸扫来。
彩安许是没料到会被楚瑶玉盯上,一时怔惊:“我……”
“一个小小药童,也敢嘲笑本小姐,找死么!”楚瑶玉在那群公子小姐跟前一时讨不着便宜,便将怒火嫁接在彩安身上,当即拖着伤腿冲过来,彩安有点手足无措,毕竟知道楚瑶玉的跋扈。
“啊……”眼瞅着那鞭子抽过来,彩安原是个怕疼的,还没打到身上,已捧着头叫开。
楚翘眼疾手快,银针飞射,刺得楚瑶玉双膝一软,摔了个狗啃屎。楚翘慌忙蹲下,伸手抓着:“这位姑娘,当心!”她抓去时,已摁了楚瑶玉麻穴,楚瑶玉:“呃?呃……呃!”惊觉自己舌头发麻,喊不出话来。
“姑娘,你伤到哪了?”楚翘手摸下去,探入裙底,不动声色掐在楚瑶玉小腿伤口上,往死里拧动,瞬间,疼得楚瑶玉额上冒出涔涔冷汗——好痛!
第四十七章 暴打,第九衙门
楚瑶玉疼得半昏过去,楚翘招呼着:“这位小姐昏了,你们还不来搭把手么?还有你们,快传太医!”她冲那群公子哥嚷着,又对着一旁瞧热闹的太医局仆人唤了一声。
“你……你?!”楚瑶玉剧痛难当,昏昏沉沉中,只觉楚翘的脸重重叠叠,却甚有几分熟悉。楚红鸾?楚瑶玉被自己臆想吓到,不可能,姐姐说那贱人被废丢在冷宫,必定早死了!
楚瑶玉素日蛮横,却最是个心虚的,尤忌鬼魂之事。想着之前没少虐待楚红鸾,不禁怀疑是否是楚红鸾魂魄现世,竟是吓出一身的冷汗,当即已厥过去。
待众人忙手忙脚把人抬走,楚翘拿出帕子,擦净手上血迹。
彩安心有余悸:“这血……”
“没有十天半月的,她下不了地。”楚翘把脏帕子丢给彩安。
彩安抓着血帕,想了想,眼里有后怕、意外、惊疑、还有惊喜:“小——公子……”
“哭什么?”楚翘露出一抹微笑,“很少见你当我面哭。”虽然她明知道彩安是被感动了。
在贱民村,彩安受再大委屈,再替楚红鸾心疼,也只会躲在角落偷抹着眼泪。
彩安笑了,眼里晶莹灼热:“没,只是高兴。”
楚翘往前走,彩安跟上来,两人回到房间,推开门,意外的看见李泫坐在桌子前喝茶。
楚翘也只小意外了下,便请着安道:“参见皇上!”并默默看了一眼周九怀身边的璟幽,眼眸沁亮如珠,璟幽的眼神,也随着淡淡一亮。
“皇……皇上?!”彩安惊呆,双膝发软,登时就要跪拜,“不必了,下去吧!”李泫道。
楚翘示意彩安回房,彩安“噢”了声,满怀震惊的诺诺退下。
李泫虽然满面疲倦,但眼里神采奕奕:“乔生,过来坐。”
楚翘意外李泫会要她同坐,她也没推拒,而是先走到柜子前,于抽屉中拿了只小瓷罐,拣了张椅子坐下,翻开一只杯子,李泫见她从瓷罐里夹出一片东西,放在杯中,再倒上水递到他面前:“皇上一宿未睡,喝这茶,可怡神安脑。”
她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李泫忽然笑了:“你是第一个,不怕朕的。”
“皇上也是人,在下问心无愧,实在没什么可怕的。”
“现在起,朕面前不必敬称!”
“是皇上。”
李泫苦笑:“你恐怕不知道,朕说的怕,不是指他们真怕朕。事实上,云溪没有人真的会怕朕的威严,他们在朕面前表露出的惶恐,八分都是装样子。而你……没装。”
“皇上又怎么知道乔生装没装,也许乔生装得高明点。”楚翘深知李泫急需个贴心人,所以她只是帮了他一次,李泫就礼遇待她,也足以可见李泫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李泫慢慢喝茶,眼里的光彩暗了点:“朕宁愿面对你,也不要那些装得太明显的人,他们装的时候,甚至也丝毫不掩饰一下眼底的轻蔑。”
楚翘只是给他倒满茶。
李泫又恢复神采:“乔生!你的方子很管用,朕许久没这么舒畅了!”
“乔生只是尽一份臣子之心。”
李泫很高兴,身边的周九怀笑着道:“皇上,乔生乃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皇上该赏赐才是……”
楚翘见李泫果真有赏的意思,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