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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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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琐碎而磨人的细节,需要全神贯注地投入,一直是镇痛的良方。

方芳要离职了,秘书惴惴地征求谭斌的意思,是否私下给方芳办个告别Party。

谭斌坚定地否决,让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当众强颜做笑,是件太残忍的事。

方芳最后一次来办公室,谭斌和她约在在楼下的星巴克,问她今后的打算。

她没有把程睿敏公司的网址交给方芳。事关他身前身后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得不小心,为他也为自己。

只是不经意地向方芳提起,有一家这样的公司在招人。

方芳却低头笑笑:“谢谢你,不用了。我不想呆在这个行业了,想去试试别的工作,或者再去考个学位,回学校做老师。”

谭斌叹口气,“有句最俗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校里环境就一定单纯吗?未必。有利益就有人事纠葛。”

“我明白,只是给自己留个做梦的地方罢了,Cherie,我打算去友邦了。”

“你去做保险?”谭斌大吃一惊。

“对啊。我一毕业就来了公司,除了MPL,都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这几天面试了几个地方,我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所以我才想试试,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上,看看能不能扛过去,抗过去了,也许将来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谭斌拍拍她年轻饱满的脸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现在看来栽跟头一样要趁早,至少摔倒了爬起来,还有从头开始的勇气和资本。

“我走了。”方芳起身,“有什么临别赠言吗?”

“有。”谭斌看着她,“方芳,记着一句话,无论职场还是感情,要替别人着想,但为自己活着。还有,一时失败,只代表暂时不成功,不要轻易丧失信心。”

大公司里一个人的离去,就象投进水面的石头,溅起几点水花,很快归于平静。

方芳空出的位置,马上被新晋的员工填补。

王奕也从楼上搬下来,就坐在谭斌的正前方。有时候谭斌会失口把她叫做方芳。

普达集团的集采,还在按计划进行。

MPL各省的销售经理,把从普达省公司挖来的情报,陆陆续续报了上来。经过汇总,整个集采的框架规模及合同总额已初现雏形。

但是传说中这一周就要下来的普达标书,依然不见踪影,严阵以待的各家公司,士气几乎被拖至最低点。

午休时分谭斌没有随同事出去午餐,趁着办公室无人,她搁起双腿靠在椅子上假寐。

身侧是空闲了将近五个月的总监办公室。

门关着,里面黑漆漆的,透过玻璃幕墙外的光线,映出家具的模糊轮廓。

没有窗户,一张大班台,四把椅子,两列书柜,就是十五平方房间内的全部。

谭斌怔怔看着,在心里计算着,那个位置的价值,是否值得所付出的代价。

因为忙,所有的痛觉神经都似完全麻木,就这样浑浑噩噩混到周末,她忽然接到黄槿的电话,请她到沈培的住处去一趟。

这个电话非常不合常理,不过谭斌没有多问,放下电话就过去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沈母和黄槿在等她。

大部分软装饰都已经撤掉,只剩下孤零零几件家具。

“谭小姐,”沈培母亲说话时嘴里象含着一块冰,“沈培搬回家了,这房子马上要借给别人,请你查收一下自己的东西。”

谭斌“哦”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心口却有一小片地方变得冰凉。

近房门处放着两只纸箱子。

“你的东西,都是沈培自己亲手收拾的,没有任何人动过。你最好仔细点点,别拉下什么,以后就不好说了。”

一股辛辣之气直涌上来,谭斌转身,借着低头开箱的机会,死死咬住嘴唇。

箱子里的东西归置得很整齐。所有的衣物都用软纸包着,化妆品收集在一只藤篮中。

井井有条一向是沈培的习惯。

倒是黄槿看不过去,走过来说:“谭斌,我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帮你搬下去。”

沈母冷笑一声,“黄槿你算了吧,愿意讨谭小姐欢心的人多的是,哪儿轮得到你献殷勤?”

黄槿只好站住,看着她抱歉地笑一笑。

谭斌要深呼吸几次,才能勉强压下胸口的起伏。

她并不怪沈母,这是她应该得到的,一脚踏两船的报应。

临出门时,她依然恭敬地向她告别,“阿姨,我走了,您多保重。”

沈母微微一笑,“谭小姐,不敢当,走好。”

把纸箱在后备箱安置好,她已完全脱力,心神恍惚之中,手指不小心被车门挤住。

她怔怔握着受伤的中指,眼看着指甲慢慢变成紫黑色,钻心的疼痛终于传递到大脑。

空荡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她象受到冤屈有口难辩的孩子一样,伏在方向盘上嚎啕痛哭,哭得声嘶力竭,却不知道为谁而哭。

有人敲玻璃,急急叫着她的名字,“谭斌,谭斌……”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匆匆抹掉眼泪抬头,是黄槿站在外面。

推开车门,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黄姐。”

黄槿坐她旁边,言语间充满了歉意,“谭斌,师母的脾气一向这样,说话做事不大考虑别人的感受,你甭往心里去。”

“我没有介意。“谭斌扯过纸巾擦净脸上的狼籍,“只是想不通,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她为什么从开始就讨厌我?”

黄槿有些奇怪,“沈培以前没跟你说过?因为你们的事,他和师母吵了好几回了,其实……其实……你知道沈培是独子,师母一直想让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圈内人。”

谭斌脸上的表情定住,好久点点头,居然露出一丝微笑,虽然笑得很艰涩。

原来沈培不愿提结婚的真正心结,是在这里。

她一直自视甚高,更是父母心中的骄傲,原来在别人父母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个觊觎高门槛的蓬门贫女。

她下意识地把纸巾在手里团成一个球,又用力捏扁,然后问:“沈培现在好吗?”

“还好。他肯按时去见心理医生了,前几天刚录完口供结了案。”

谭斌一愣,“结案了?”

“对。”

“他都说了?”

“基本上都说了。”

“他……他有没有提起,在甘南到底怎么回事?”

黄槿转过头,“谭斌,你真想知道?”

谭斌只觉心口怦怦乱跳,“是。”

黄槿叹口气,“其实经过很简单,出人意料地简单。”

每个人的刻骨铭心,在其他人的眼里,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段寻常八卦,三言两语即可道尽人的一生。

沈培的遭遇确实很简单。

第59章

作者有话要说:在群里贴的时候,就被群pia了,屏刷得我什么也看不见。

啥也不敢说了,顶着锅盖遁走。。。铺天盖地的暴雨中他和同伴迷失了方向,离开国道误入草原深处的无人区,车轮不小心陷入塌方之处,不幸翻车。

沈培只受了点轻伤,同伴李罡却在翻车时被甩出来,压在车身下动弹不得。

因为车体严重变形,随车携带的工具箱被死死卡住,千斤顶和其他工具都取不出来。

沈培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从李罡的眼睛里一点点消逝。

他从未见识过生离死别,深受刺激,迷乱中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无恙。带着无法承受的自责,他没有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是选择逃离了车祸现场。

向南只走了几公里,便迎头遭遇到两个逃狱的毒贩。

对方的衣物虽然破烂,但上面模糊不清的某某看守所的名字,让沈培意识到危险的信号。

他主动把食物和随身的现金相机都取出来。对方索要腕表时,他犹豫了片刻。

这只表的表盘上带有指南针,靠着它才有可能走出这片无人区。不过挨了两拳之后,他还是乖乖解下腕表递过去。

当对方开始觊觎他的皮夹克和冲锋裤时,沈培反抗了。

八月底的草原,夜晚的温度已经相当地低,没有水没有食物,再没有御寒的衣物,他在草原上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一个人终难对付两个亡命之徒,他被按在地上,强行脱去外衣,挣扎中他清秀的五官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

这一刻的羞辱,成为他后来睡梦中不间断的噩梦,难以摆脱。

他的嘴被强行捏开,呼吸随即被一股腥臭的味道所包围。

他不断地干呕,挣扎中摸到扔在一边的三脚架。那是他用来探路和自卫的工具。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对方惨叫一声跳开,他的头顶因此遭到沉重的一击。

沈培倒在地上,眼前的视线渐渐被浓稠的血浆遮盖。

决意灭口的毒贩下了重手,钝器击打在肉体上,鲜血飞溅,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淹没了一切。

他的记忆就从此时开始混乱,以后的日子,一旦重复脱衣服的动作,就如一柄利刃,刹那划开黑色的记忆,令他清晰记起每一寸肌肤上灼热剧烈的痛苦。

他蜷起身体,意识渐渐模糊,一片混沌中只剩下唯一的一点清明,他想起昨天他才向谭斌求过婚,他不能做食言的人。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让他举起双臂,死死护住头脸,他要好好地回去见她,不能伤了脸让她担心。

他就这样失去了一切知觉。

两个逃犯以为他死了,随即卷起所有的东西继续向西逃亡。

半夜的时候再次下起大雨,昏迷的沈培被雨水浇醒,雨停后他看到满天的星光,也看到了北斗七星。

他想起了北京,北京有他的父母,还有他的谭斌。

他终于辨清方向,朝着南方爬过去。南边就是拉朴楞寺,车队约定的集合地。他要去那里,他要回北京……

沈培的故事到此结束,车厢里是无声的寂静。

过了很久,谭斌摸出烟盒询问,“可以吗?”

黄槿点点头。

谭斌低头点烟,嘴唇却哆嗦得凑不到打火机上。

“你也别想太多,沈培只是运气不好。”黄槿接过火机替她点着,“那位心理教授说,只要有一点希望,人就会本能选择逃避,只有拿走他的一切,他才会有勇气面对现实。你们分手,对沈培,也算是休克疗法吧。”

谭斌用力吸口烟,“黄姐,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那种特没品的女人?为更好的选择不吝伤害别人?”

黄槿许久没有开口,象在考虑如何措词,最后她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沈培就是运气不太好。”她看着谭斌,有些疑惑,“不过你真的在乎别人的想法吗?你们白领不是特自我的一个人群吗?”

谭斌脸上浮起一个笑容,比哭更难看。

“谭斌,”黄槿望着窗外,轻声说,“其实你并不了解沈培。他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特别脆弱。十九岁刚出道的时候,有个画评家把他的技巧批评得一钱不值,他赌气之下,一把火把所有的作品烧了个干净,发誓再不做画。直到先生送他去法国呆了半年,他才肯重拾画笔。”

谭斌闷头一口一口地抽烟,并不出声。

黄槿看着她泛青的脸色,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谭斌用力把烟掐灭,“黄姐,谢谢你,我走了。”

黄槿把一件东西放在她的膝盖上,“沈培的车和东西,公安局都发还了。这是他让交给你的,说如果你愿意看就看一眼,不想看就扔了算了。”

那是一张自己刻录的光盘。

黄槿推开车门准备离开,又回头笑一笑,“对了,他还说,谢谢你把小蝴蝶带给他。”

光盘里的内容,完全出乎谭斌的意料。

一段数字摄像,开始是一望无际的桑科草原,起伏叠宕的黛色远山,红墙白顶的藏式建筑零星散落在碧草之上。

沈培的画外音:“你这小妞儿总是忽悠我,自己说说放我多少回鸽子?你不肯来是吧?我拍给你,回家我馋死你……”

镜头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

接着有人阴阳怪气地笑:“沈培,你丫真肉麻,把女朋友宠成这样。将来娶了媳妇儿,也是一结结实实的气管炎。”

沈培:“滚一边去,甭挡着我!”

“你们看,沈公子居然气得噘嘴,来来来,牵头驴来!”那人大笑,画面外随即传来嘻嘻、哈哈、呵呵各种笑声。

沈培:“李罡你让开,不然我踹你了啊!”

镜头被切断了,屏幕黑了一下又重新亮起,草原的美景再次呈现眼前。

他什么都拍给她看,包括草丛里滚羊粪球的屎壳郎,镜头特有耐心地追着那行动笨拙的昆虫。

“斌斌你见过这玩意儿吗?多好玩啊!”他的声音明显带着笑。

谭斌也忍不住笑,可是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下来。

镜头拉远再拉近,日出日落,阴晴雨雾,不停在眼前变幻,画面最终出现了一片雪花。

结束了。

如影院中的终场,几十分钟浓缩的笑泪悲欢之后,屏幕上终于映出雪白硕大的一个“完”字。

开始时李罡的声音,也许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记录。几天后他的魂魄永远留在桑科草原上,再也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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