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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尊捷转而看向我:“这个要问穆小姐了。”
我在销售人员殷切的目光下,随便说了一个:“满意。”
乔尊捷灿烂一笑,对销售人员说:“那就这个车型吧,给我来两辆。”
我惊讶,这人,买个车子的口气像是买两个包子一样。
重新回到宾利车上,他抛了一枚车钥匙给我:“这是我和你成为朋友的见面礼。”
我掂量着手里的车钥匙,“可是我不开车。”
“我知道,你摆着看也好,我这个人想象力比较乏味,送人礼物也就只有车子珠宝香水之类了。”
我静默不语,不晓得如何回应他。
直到后来,我们在院子里洗车子,他被我用水枪弄得一身湿淋淋,我忽然问他,你当时怎么想起买车子送我呢?
他过来抱住我,笑道,因为我从视讯里看到你从计程车上下来。
是可怜我?我问他。
他吻我的额头,沉沉说道,晓光,我不想你过得局促尴尬。
那为什么买两台?
他很懊恼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松开我扳正我的身子面对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道,晓光,我说过,是为了不让你尴尬。虽然这是个git,但是那时的你不会随便要这种git,我只好买两台,借此告诉你,我真的只是钱太多没地方可以花而已。
我为此很感动,他考虑周到,处处为我着想,甚至连我最尴尬的心境都照顾到了,怎能叫人不动容?
我那时确实是说谎了,我并没有什么车祸的阴影,我只是没车可以开,只好做计程车罢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他买了一台红色一台黑色,把红色那辆送给了我。他专程送我回穆府,我很感激,又收了他一份大礼,作为回报,我在告别时和他贴面亲吻。
他勾着嘴角说,这礼物送地值得,说完笑着驾车离去。
回到主屋,佣人们在往楼下搬东西,我叫住莉莉,“这是怎么了?”
莉莉见到我,想了一下,才说:“薛先生要搬到楼下住。”
我见她眼神惊慌,便问:“他怎么了?”
莉莉抿了抿下唇,挣扎了一下,上前小声与我说:“薛先生早上从楼梯上跌下来了。”
我一听,吓得公事包掉落在地上,窒息三秒。“他现在在哪儿?”
“在……在书房。”
我连忙朝书房走去。
书房在花厅那边,一路上在做事的佣人看见我,纷纷让了开去,我一路无阻碍冲到书房门口,正要抬手敲门,冲动的神经却被拉住了。
我不能轻易就妥协,不然我和他就只能在这个恶心循环里永远也走不出来,生气,就要有个生气的样子。
我收回手,垂落在身侧,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他从楼梯上滚下来了,不知道伤地严不严重……
不自觉地又抬起了手……
可是,我不能这么没有原则不是吗?他让别的女人进入酒店的套房也就罢了,还让别人一大清早坐在我家的里喝茶看报纸,是他做的太过了!
想到这里,我暗下眼神,收回了自己的手。
刚转身,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薛世恒。
我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捂住自己的嘴巴,背贴在书房门上。
他的眉角磕破了,颧骨上也有一些擦伤,而且坐在轮椅上,一直裤管空荡荡地垂落着。
“知道回家了?”他微笑着,脸上却是讥讽。
我屏息,“我在工作。”
“去博悦府吃饭也叫工作?”
“你跟踪我?!”
“我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去跟踪你。”他冷眼看我。
我气结,“薛世恒,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由佣人推他进书房。
不欢而散,我看着被甩上的书房门心中一片茫然。
吃晚饭时,敏峥妈妈一个劲吩咐我多吃点菜,她能回来我很开心,可我就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给我张罗了一桌子的菜,但我却没半点胃口。
“敏峥妈妈,帮我(www。87book。com)整 理行李吧。”我搁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小姐,你是要去哪儿?”
“去南部工厂。”
“那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不知道。等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会立刻回来的。”
“那我和小姐一起去吧。”
我失笑,可是仔细看她,眼里竟是乞求的。
“敏峥妈妈,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腿脚不好,那种乡下地方,湿气重,不适合你。”我的疲累含义不明,如果薛世恒的重伤让我难受,那么敏峥妈妈的好意在这种时候也是我的负担。
我定睛看着她的脸,细细的皱纹盘桓在她皮肤上,仿佛被光阴粗糙的舌苔舔舐过一般,才多久不见,她竟老了那么多。
我从小就由她照顾,她是我最亲的人之一,可她这个人,也是相当有气节的。
记得我七八岁时,夜里还是要缠着和她一起睡,她觉得我太依赖她了,所以向我爸爸提出辞职的请求。爸爸问她做得好好的为何要辞职,她说:“小姐那么尊贵,却被我这样的粗鄙的人养大,等她长大了明白身份之后,会开始讨厌我曾经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与其那样,不如现在我就离开,小姐心性转地快,闹一阵之后就好了。”
爸爸没有辞退她,反而把她的话转达给我听,我那时不是很明白所谓的身份地位的差别,我只当她是我最亲最近的人,她就和我的空气一样镇日出现在我眼前,早上给我梳头,晚上给我念故事,不准我挑食,我时常把她气哭,可我知道自己离不开她,我很依赖她。
爸爸对我说:“晓光,你不要光用你的眼睛看,用眼睛看这个世界,等你闭上眼睛,这世界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你要用心看,只有用了心,你才不是独自一个人活着。你要知道,有人爱你,无条件的爱你。”
我似懂非懂,等到长大一点,我仍然不明白爸爸的话和敏峥妈妈为什么要有离开我的念头,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就开窍了。然后突然变乖,再也不调皮了。
这种故事没新意吗?
我笑,其实我曾经也不以为意,如今却感动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我很怕,我怕我感动地太晚,他们会失去耐心。
☆、第九章 005
朝闻道,夕死可矣。
而我,明白地不算太晚。
等我长大明白更多的事之后,我开始尽量不去依赖身边的人,不然他们会以为我是离不开家的小孩子,镇日操心我过得好不好,因此我开始变勤快,开始打理自己。
这些在我生命里一路铺上红地毯让我免受波折的人们,他们这番苦心经营,皆是想让我幸福。而我,把这一切都搞得糟糕极了。
我能复述我所有历经的苦痛并为之辩护,可是终究我还是让每一个曾经相信我的人,都失望了。
爸爸原打算让我嫁入豪门,从此衣食无忧,可最终还是让我走上了自立根生的道路。这或许就是他给我择好的两条路,一条依附别人而存,如果我长大以后变成一个单纯只知道花钱的富家千金的话。另一条就是靠自己,如果我够胆色能做事业,我何必嫁入豪门,我自己就是豪门。
可是,我若自立门户,便是与薛世恒为敌。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喉咙发干,床头水杯里的水又喝完了,打开灯穿了件外套去小客厅开饮水机。
夜晚的穆府静谧恢弘,像一只掏尽内脏的巨兽,冷漠地蛰伏在夜空下。
我想喝点热的,便按下加热键坐在一边等着,饮水机里咕噜噜响着,有时突然从底部冒出一个巨大的水泡,咕噜一声,在空旷的室内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是那头巨兽在吞咽冷寂。
楼下传来脚步声,我原支着头在沙发里打瞌睡,心想可能是哪个佣人起来喝水或者吃东西,懒得去管,可那脚步声很缓慢,一直持续着。
我叹息一声,从沙发上起来,从扶梯上探出头,看不见有人走动,可是那声音一直存在没有消失,我只好拉紧衣服下楼。
我打开从房顶垂落下来的复古水晶大吊灯,那灯光因为水晶的折射变得细碎隐约,我的影子打在墙上,跟着我下了旋转楼梯。
底楼大厅没有开大灯,但厨房那边的灯是开着的,暖暖的一团昏黄的光线,好像握在手心里的一只萤火虫,偷偷打开指缝将眼睛凑近,只见一小个光点蛰伏在掌心,你惊叹它的可爱,摊开手掌想递给身边人看,它却煽动翅膀轻盈地飞走了。就好像幸福。
只不过幸福要用萤火来比喻幸福的话,未免太凄美了。
拉开厨房的玻璃滑动门,我拍了下颤动的心肝,对站在水槽边的薛世恒吼道:“你就不会叫别人来吗?”
搁在冰箱上的拐杖和他空荡荡的裤管彻底刺痛了我的心脏。
薛世恒脸色很不好看,即使是在橘黄的灯光下也是死白一片,看见我的时候,他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惊慌:“我出来喝水。”
我看着流理台上搁着的玻璃水壶,从冰箱里拿出来一阵子了,玻璃壁上冒出了一个个小水珠,有些承受不住引力,眼泪一样流下来,在大理石面上聚成水盈盈的一洼。
我红着眼冲过去,忍住想打他的冲动,把那一大杯冰水都倒进水槽里,开了厨房里的饮水机烧热开水。
“你何必做戏。”他别过脸去,手臂撑在流理台上。
我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他手边,黑色的大理石上静静地躺着十几颗药丸,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胶囊状的,颗粒状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我就算做戏也不会做给你看,你压根就不会心疼我。”
他额上青筋突起,下颌紧咬,一脸的坚毅和怒气。
我们就在这布置温馨的厨房里良久对视,或许我们双方都厌倦互相苛求、中伤。我看着他的眼睛,欲要说什么,但最终却发出不声音,在试图说话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如果我开口了,局面便会被生生撕裂,接下来就是我与他的一场恶战,继而两败俱伤各自疗伤,伤好又继续开战。然而和好这个最终目的又是不能太过激进的,我必须装作享受的样子忍受此刻的循序渐进。
他不开口,我便不开口,不开口便意味着没有伤害,这点不光我的脑子知道,连我身体都有了相应的配套程序。哪怕是我蠕动嘴唇,如此轻微的用力都能使我感到胸口的剧痛。
水在这时光的静默中沸腾了起来,我抽回紧绷地神志,拿起一只陶瓷杯子倒了热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解开倒进玻璃壶,再把有些烫手的陶瓷杯子放进冰水里,很快,水温就凉了下来。
我搁下杯子,走过去捡起流理台上的药丸,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一粒一粒地在心中默数着,全部捡完放在手心,竟然多到握不住,我懊恼自己笨,又将药丸全部放会流理台上,迅速捡了五颗放在手心递到薛世恒嘴边。
他垂眸看我,机械地张开嘴吞下我手里的药丸,等他含下药丸,我连忙拿起水杯凑到他水边,他张开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窜动一番,已经将药丸吞了下去。
我再度捡起五颗药丸放在手心里,重复刚才的动作,等他吃下再拿五颗,直到全部药丸都被他吃下。我虽然够高,可他依然比我高出许多,因为动作的关系我只能垫着脚尖喂他吃药喝水,全部弄完之后,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然而期间我们没有任何对话,盲目机械的吞咽使得他变得心智愚钝,看上去没有之前的愤怒和难过。
我将他用过的杯子凑到水龙头下冲洗,又简单地收拾了厨房,给他盖上白色的塑料药盒放在他手心里。
“以后半夜起来不想麻烦别人就叫我。”他再不堪的时候我也见过,而我的眼里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他流露出同情的色彩。
我以为,我这时候开口说话已经是适当时机了,然而我失策了。
当他不想听到我任何声音的时候,我说什么在他耳朵里听来都令他感到厌恶。他云淡风轻地挑开了我的手,伸手去勾搁在冰箱旁边的拐杖。
我微微趔趄,退到一边,震惊地看着他。
“薛世恒,你够了!”我低喝道,他再这样逞强,我真的没办法镇压我心中的怒气了。他带个女明星出席启恩的婚礼会怎样?他带个红颜知己来我家又能怎样?他本就是卓越的男子,身边围绕着一两个优秀的女人无可厚非。可是,我绝不能原谅他伤害自己!!
“你能消失在我眼前吗?不知道我不想看见你吗?!”他狠狠瞪着我和我手里及时抢过来的拐杖。
我冷笑一声,“你要是真的不想见到我,大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希尔顿不闻不问,干嘛接我回来,又把我原来的佣人全部请了回来?不是不想见到我吗,何必多此一举!”
“你能停止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别忘了我曾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