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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炸碎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我忍着难受睁开眼看了看,安瑞拖着流血的方略正艰难的从火光中出来。
我冲上前去将已经烘地半干的外套盖在他们身上,抬起方略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和安瑞一人一边抬起他。
警卫这时也冲上的小楼,见状立即上前帮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地面的,只觉得两条腿像是橡胶做的一般,软绵绵的,怎么也站不直,脸上热地像要出血,寒风吹在单薄的身上反而觉得一阵一阵的舒服。
醒来时,看见了全白的天花板,医院滴滴答答的器械工作声传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昏睡了过去。
再度醒过来时,看到了床前的佟铃儿挂着眼泪看着我,我觉得脚有点痛,她说:“别动,理事你的脚被烫伤了。”
我试着抬了抬手臂,没有什么问题,“就只有脚烫伤吗?”
她点了点头。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紧忙问她:“方略和安瑞呢?”
“安瑞吸入了浓烟,医生正在观察。”她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方略……由于头部受到重击,现在仍在昏迷中。”
心像是被马鞭抽了一记似地阵痛起来,我抓住她的胳膊,“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是不是?!”
佟铃儿含泪重重点头,重复我的话:“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我躺会床上,怔怔发呆了片刻,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应该祈祷,祈祷上帝他老人家高抬贵手,不要弄出什么人间悲剧来佐证我的处事轻率。
想到这里,我深知自己不能像现在这样安然的躺在床上等待医生的宣判,我掀开被子下床,佟铃儿明白自己拦不住我,甚至她根本就不想阻拦我,将手臂递过来借给我,我由她搀扶着走出病房,找到了ICU病房。
齐建粤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呆坐在病房外,目光空滞,他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且又是个优秀可爱到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儿子,如今变成这样,最心痛的人莫过于他。。
见到他这样,我忽然想起了我爸爸,不知当年他接到我和薛世恒的病危通知时,是否也是这样,惶惶不知前路,然后颤抖着手在手术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齐建粤见到我来了,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轻声说道:“理事。”
我朝他鞠躬,“齐师傅,对不起……”
他局促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家方略,不会有事的,所以别说对不起。”
我泯然于胸,知道此刻说再多也无法挽回这糟烂的局面,只好狼狈离开。
“钱秘书知道这件事了吗?”我问佟铃儿。
“昨天出事后已经知道了,连夜在警局协作办案,您家中联系了管家,她吩咐等你醒来立即联系她,她再转告穆老先生。”
我点了点头,顾及爸爸的心脏,敏峥妈妈的做法是最正确的,虽然心里担心地要死,却出于我的顾虑硬是忍住飞奔过来看我的欲望,也难为她了。
来到安瑞的病房,他还在睡,我看了佟铃儿一眼,从她眼中看出了深切的担心,不由莞尔,“铃儿,你是薛世恒的人吧?”
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苦笑,之前,我抱着闭上嘴一辈子不说这件事的想法,想让这个女孩子不必为遭到指使而感到负疚。
我不得不说,薛世恒很会挑人。他选了一个最不会让人怀疑的人来我身边,这个眼线,安排地太妥帖了,以至于如果不是我感觉到这份妥帖太过自然,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怀疑到佟铃儿身上。
一直以来,薛世恒就知道我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什么样的人,我难逃劣根的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和长相漂亮的人交往,且对方必须也是坦率真诚的人,他可以狡猾,但狡猾是出于幽默的目的,他也可以恶劣,但这恶劣必须是不令人生厌的。总之,对方可以拥有缺点不必太完美,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我的范围值之内。这个佟铃儿,生的美丽可爱,聪慧但不骄傲,敏感却恰到好处,即便是本性的柔弱,也让人只会怜爱,不会厌烦。把这样一个女孩子安插在我身边,无疑,薛世恒太了解我。
但既然是眼线,必然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而且,她真的很稚嫩。
记得我和乔尊捷谈合约的那天,我无意说了让穆氏日化上市的事,这孩子猛地一个刹车,虽然原因是小男生把皮球踢到了马路上,但这天然的巧合,也太对拍了,想必我说完这句话的当下,她就转述给了薛世恒听。为了纵容我伟大抱负可以最大限度的施展,薛世恒才给了一个最高理事的头衔给我。
这是其一。
其二,我与乔尊捷去博悦府吃饭被薛世恒知道,虽然不排除薛世恒透过了其他管道得知的可能,但当时负责接电话的人是佟铃儿,她清楚的知道我当天的所有行程,而薛世恒不是舍近求远的人,所以这个消息八成是佟铃儿告诉他的。
其三,薛世恒一直在试图用佟铃儿得知我对整个事态的看法,虽然当时我没察觉,但后来薛世恒意外的态度大转变,总得有个缘由才行。我的坦率总是在不经意间救了我一次又一次,譬如我初到隆安,接到医生要求例行探视薛文韬的电话,当时我称呼薛文韬为“公公”,这多少安慰到了薛世恒激进的冲动。
但我那时不应该说“薛世恒以为我薄情寡义,报复了我爸爸,他把我爸爸藏在了很秘密的地方,我只能呆在他身边,以确保他不会伤害我爸爸”这句话,因为有这句话,薛世恒才会误以为我呆在他身边完全是出于保护我爸爸的原因,说真的,佟铃儿即便再讨我的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我也不可能原原本本地对她复述我对薛世恒的眷恋,以及我就是自信地认为薛世恒不会轻易伤害我父亲。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足以为外人道。所以,我当时找了一个站在我的立场最解释地通的理由用来说服佟铃儿让她相信我,毕竟她是要与我贴身工作的人,我不希望被自己的下属不信任,所以我必须用自己的私密换取工作间的默契。但是那时,我还没有发现佟铃儿是薛世恒的一个眼线。
让我产生疑惑的事情,其实是我和她有关于米莉亚的讨论。记得当时我们在甄选SusieMoon的代言人,我力推米莉亚,而佟铃儿却罕见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当我问她为什么不能请米莉亚时,她好笑地说因为米莉亚长雀斑。
我虽也见过米莉亚几次,她的妆容由最出色的彩妆师为她打造,因此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像米莉亚这样风行国际的女艺人,但凡出现在公众场合都不可能素颜,因为她们必须尊重观众,但出于保护皮肤的目的,私下里能不上妆就不会上妆。而佟铃儿却知道米莉亚长雀斑,如果不是私下里见过米莉亚,凭她一个秘书室的职员,是不可能与大明星出现什么交集的。而最能说得通的理由就是,佟铃儿见到米莉亚时,薛世恒也在场。
薛世恒一向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浓墨重彩的女人,如果米莉亚对他有百分之一的倾慕之心,都会注意到他这个喜好。因此,佟铃儿会得知米莉亚脸孔上的小细节,只有这个原因。
当然,后来的一些事也一步步证实了我的猜想。
而现在,我很想知道她会答应薛世恒来做眼线的理由是什么,她虽不像我和先瑶出生在豪门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家境优渥,如果说为了钱做这种事,难以解释。
她可能也知道自己之前已经露了马脚,现在被我揭穿了,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淡淡地笑了一个,“薛总裁事先吩咐过我,理事你很敏感,让我一定要小心,我自认我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是我敏感,而是,我相信每个人处事都有其自身的目的,不带目的的行为在这世上是不存在的。我们吃饭是为了活着,我们思考是为了整个人类的进化,即使我们打嗝,也是因为让身体内环境舒服一点。所以,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其自身的目的,而当行为逻辑的结果不在我预想范围里时,我会习惯性地往回推导回去,我也是时常下意识地就那么做了,只是推导出来的结果往往和事实没有什么偏差。”我笑了一下,“可能在英国时看了太多侦探小说的缘故吧,年纪大了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学会了按图索骥。”
“那么,理事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揭穿我?今后,你不想让我呆在你身边了吗?”她眼睛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安睡的安瑞,淡淡说道,“你那么疼爱安瑞,不想让我伤害他,是吗?”
我知道她误会了,叹了口气,反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我打电话让你来隆安时,你是如释重负,还是隐隐高兴?”
她看着我,想了一番才说:“两者皆有。”
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我和安瑞不可能,他还那么小,所以……反正年龄差距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为了不伤害他,我只能拒绝他。其实,我也搞不清楚他对我的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是从哪里来的,他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把我当成姐姐,我是很乐意的。”她垂下眼眸,“可是那天,他吻了我……”
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觉得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可恶!我对他那么好,他却这样对我!那个吻,恶心极了……”
“但是见不到他,觉得自己可以逃开他,是不是?”
她点点头,“嗯,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提供下载…87book)怪,明明是讨厌他的,但是忍不住还是会想到他,知道要见到他,心里很害怕,所以安慰自己反正他还是会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只不过,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好意思让他见到自己加班之后蓬头垢面的样子,在到隆安时,没有立即找理事你交接工作,反而在房间把头发先洗干净……”
我轻扯嘴角,拍拍她柔弱的肩膀,“有些事,其实没必要太追根究底,现在搞不清,那你就等安瑞长大吧。另外,我选择在今天指出你是薛世恒的眼线,并不是为了叫你难堪。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薛世恒大概也猜得出来你这份工作不会做太久,他迟早会舍弃你这颗棋子,我们俩就当做这十分钟之内发生的事不存在好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他做这件事?”
她抿了抿嘴唇,“其实,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荣恒,荣恒在洛杉矶有一个很小的办事处,负责人和我父亲相熟,我便去了,见到薛先生时,我在想,这个好看的男人是好莱坞找来的演员吗?他的英文英音很重,而美国的姑娘恰好都很迷恋说英音的男子,好莱坞最近当红的演员都是英国人呢。总之,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是我老板过,他也从没说过自己的身份,每次来,一杯鲜榨的果汁,一份点心,可以坐很久很久,他看上去很享受他的安静。所以,当他提出让我回国帮他的忙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完,她笑了笑,好像是个被美男子蛊惑了的小姑娘。
我却不尽然是照她说的那么想的,薛世恒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会让女人可怜他。就好像佟铃儿那有些怅惘的语气,洛杉矶如此热闹繁华,但这繁华却与他无关。好像这世上,没人去爱他,他有多可怜呢?
“薛先生呢?我受伤的事,他知道了吗?”我忽然问道。
佟铃儿忽然脸色大变,讳莫如深。
我心中打了个突,“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的电话是宋秘书接的,宋秘说,……”
“他说了什么?”
“薛先生现在在外岛,他的父亲前天夜里病危,昨晚,去世了……”
☆、第十八章 004
回忆之于人们为何会那样泰然,是因为它们相对于飞逝的时光是静止的状态,你心中深处是知道它们不会将你离弃的,所以时而妄为,时而造作。
好比有些人,因为他长久的存活在你的记忆里,从你出生,到你长大,寸步不离,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但是,生老病死又是那么寻常的事,只不过就在一瞬间看到时间化成枯萎的花瓣,肤浅到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别指望它会有什么反弹。
几经周折,又是车又是船,终于到了那座小岛。它,异乎寻常的美丽。
应该说,它的美丽在我的想象之外,房子被刷成各种颜色,橄榄绿,肉桂色,芥末黄,薰衣草色,像是个世外桃源,光看着就无限欢喜。
这就是薛世恒出生的地方,他的少年时期就浸染在这画一般的风景里,难怪即便来到城市他那清静自然的贵族气质始终挥之不去。
这地方太陶冶人的身心了,如果可以,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