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时候的事?”我急急插言道,“你看见丰隐恻,是什么时候的事?”
轻言现在的心情十分激昂,就像是自己干了一件什么大事,要迫不及待地说给别人听,“是在我随公主去酆国之前。我看见了他,我问他是谁,他不告诉我。但是他很温柔,他对我很好!”
轻言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喋喋不休地陈述着自己和丰隐恻的过往。
而我则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轻言爱上丰隐恻,赫连长频前往酆国,将我带回连章,洛微进犯,轻言倒戈向雪轻裘。
将每一个环节连接起来,其中的关键人物便浮出水面……殇夙鸾!
如此说来,莫非……
“轻言!是不是你下思情毒我!”我厉声问,打断她地叙述。
“是我!”轻言厌恶地看着我,“你知道我多想嫁给他,可是嫁给他地居然是你!你知道我多想和他拜堂,可是,我仅仅只能作为你的替身,替你和他拜堂!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是谁给你地思情?”我紧紧追着不放。
“原来那个药叫思情。”轻言想了一会儿,灿然一笑,“是谁给的很重要吗?我唯一关心的,是那个药能不能毒死你!可惜,你居然没死!”
“那么,威胁邓太医的是你?可是你不会武功。你如何能潜进邓太医的家中?”忽略她眼中的憎恨,我没有时间也没义务处理她的心理问题。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轻言冷冷一笑,“女儿回父亲地家,没什么问题吧。我父亲胆小,一身黑衣加一把匕首已经足够将他吓破胆。”
这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你的父亲竟然是邓太医!”
“他不是我父亲!”轻言恨声说,“为了讨好公主,他将他的女儿送进宫。皇宫,那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恨他!恨死他!”又对赫连长频道:“公主,你知道皇宫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攻破吗?那是因为,我拿了你的手谕,谎称出宫传令,让守卫打开宫门,公子的军队才能损失最少地得到连章。”
“轻言。”赫连长频语气沉痛地说:“怎么说,连章也是你地故乡,你怎么能这么做!”
“因为我恨!”轻言一指我。大喊着,面目狰狞,“为什么她可以嫁给他,我就不可以!我知你最在乎的就是连章,不让连章消失,就不能让你体会到我的痛苦!你恨吧,你越恨,我才越开心,我……”
“轻言。”雪轻裘插言。“说够了没有?”
“对不起,公子。”轻言像是对雪轻裘很信服,只一句便令她乖乖听话,退回到他身后。
“公主,怎么样?被自己的心腹背叛的滋味好受吗?”雪轻裘笑着对赫连长频说。
赫连长频愣愣地呆了半晌,看着雪轻裘,“也罢。已经为连章殉了那么多人,也不差这一个。我不知道你答应了她什么,让她这样死心塌地地帮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失言。”
“我自然不会失、言。”雪轻裘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伸手将轻言拉到身边,“我答应她,为她找到她的心上人,并且让她得到他。”
“不!”赫连长频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就要向前扑去,却被白凡死死拦住。
我亦向前走了一步,寿眉急忙拉住我。我摇摇头,仅仅走到宗政澄渊的身后,轻轻将头靠在他紧绷的后背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想看就别看。”宗政澄渊低低说。
“不。我只是觉得,这究竟是谁的战争?这到底算不算一场战争?为什么所有地事遇到你们。都可笑得像一场游戏?”
“你在说什么?”
我几乎可以想象宗政澄渊皱着眉头的模样,“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拒绝与雪轻裘联盟,逼他去找殇夙鸾。然后你假装阮育黎的儿子,劝他与雪轻裘和殇夙鸾合作。结果,在你和殇夙鸾地联手之下,连章,没有了。”
“我怎么知道殇夙鸾会帮雪轻裘攻打连章,何况,我绝对不可能和他联手。”宗政澄渊的后背绷紧,不悦道。
“你知道,你当然知道。”我的额头抵着宗政澄渊的后背,冷冷道:“你知道殇夙鸾唯恐天下不乱,你知道雪轻裘一心求死。你纵容殇夙鸾掳走我,你知道他会将连章作为试探我的战场。我是你引诱殇夙鸾的第一步棋子。”
宗政澄渊没有说话,后背的肌肉越发的紧绷起来。
我接着说:“而且,你一直有心腹在连章,你知道连章王有古怪,赫连长频又与殇夙鸾走得很近,你知道依殇夙鸾的性格,绝不会白白帮助赫连长频。那么,他愿意让赫连长频接近他地原因只有一个,他在打连章的主意!”
“他怎么想,我并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无疑,你很清楚他的性格。这一步一步,你们没有事前商量竟然也配合得天衣无缝。”我笑了一下,终于抬头看向场中,轻言倒在地上,腹中插着一把匕首,“不,不是你们配合得好,而是你,将殇夙鸾利用得很好啊。”
“不归……”宗政澄渊深深地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宗政澄渊,天下,不是你的玩具。”
我闭了眼,轻言已经不在抽搐,她死了,被雪轻裘杀死了。
雪轻裘的衣衫染上了轻言的血,指了指一旁丰隐恻的尸体,笑着说:“既然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只能将她杀死,才能实现她的愿望吧。”
赫连长频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轻言,看着血迹在她身下一点点地扩大,“范白,我命令你,不惜任何代价,杀了他!”
“杀我?”雪轻裘像是听见笑话一般,将目光在白凡身上转了几转,“反正也有很多人背叛你了,多一个地话,也没什么吧,你说是不是呢,公主?”
我看着他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表情,心中一动,恐惧瞬间涌了上来,目光落在雪轻裘身边那个将军身上,就是那个刚才对他耳语的人身上。
雪轻裘如何知道连章王已死!
雪轻裘如何知道那个尸体就是丰隐恻!
伸手抓住宗政澄渊的后背,我指着那个将军,喉咙像被紧紧地勒住,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宗政澄渊,那个人!”
一纸千金 第一百零四章 破灭
我刚想对宗政澄渊说出自己的猜测,雪轻裘的目光突然落到我身上来,诡异地说:“公主,你是否想知道你身边最后一个看似忠心的属下,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呢?”
狐疑地在我和白凡之间看来看去,赫连长频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范白,你?”
“范白?”雪轻裘好整以暇地摆了摆手,笑道:“公主难道从没对这个名字感觉到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吗?”
“范白、范白。5CcC。nEt”赫连长频不是笨人,反复念了几遍,看了看我,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你……”
白凡紧紧抿着唇,仍然立在赫连长频身前,只除了眉间轻而迅速地一蹙,稍微泄露了他一点儿心绪。
我张了张嘴,想帮他解释什么,想了想又放弃,我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赫连长频不会相信的。
赫连长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红,但是没有眼泪。
她缓缓地向四周望,不是在看那黑压压一片的士兵,而是从阮育黎、微雨、轻言、丰隐恻和茶衣、那些无辜宫人的尸体上一一掠过,忽而一笑,“也罢。不管你们生前是不是忠心于我,至少,在连章将灭之时,有你们陪葬。”
我自与赫连长频接触以来,深知她决然的性格,此时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又有那些宫人的前车之鉴,我料想她绝对不会放过白凡。
而白凡现在立在赫连长频身前,整个后背都对着她,若是她此时发难,而白凡又心存内疚的话,难保就要被赫连长频斩杀于当场。
“小心!”情急之下,我一时什么也忘了,只喊出两个字就要往那边奔去。
然而刚跑了两步。我便停下不动了。一是寿眉赶过来拦住我。二是眼前发生地情况让我呆了一呆。忘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公主。得罪了。”白凡扣着赫连长频地手腕。猛一用力。使得她手腕吃痛不得不松手。一把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地长剑掉在地上。
很显然。赫连长频确实对白凡动了杀念。
白凡仿若视而不见。宽容地看着她。“公主。你想杀我。可以。然而。得在我救你出去之后。现在。为了你地安全。我不会让你杀我。”
“救我?你会救我?”赫连长频冷冷地看着白凡。手一动。想要挣开白凡地牵制。然而见白凡丝毫没放开她地打算。不禁怒道:“放开。”
“公主若是答应在我们出宫之前。不做对我不利地事情。我便放开公主。”白凡认真地说。目光柔和。
“那不可能!”赫连长频断然道,“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杀了你。”
皱了皱眉,白凡轻声道:“你不会死。”
一脸嘲笑地看着白凡,赫连长频抬起小巧的小巴,“我不会死?你凭什么说我不会死?你不要想着拖延时间,只要我有一口气,我一定要杀了你!”
“呵呵。”笑声传来,是笑得弯了腰地雪轻裘。
他正弯腰捂着肚子笑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来,边笑边指着赫连长频,“你……呵呵……你真是那个赫连长频?呵……怎么会如此愚蠢!”
“雪轻裘!”赫连长频对着他,目光转冷,“连章是毁了,但是,连章不是毁在你手上。你别忘了,你只是男宠!是连妓女都不如的男宠!你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我笑你不止不明白身边的人的心思,甚至连身边人的爱意也感觉不到。”雪轻裘依旧笑着,这个美丽如花少年,面对赫连长频地羞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蹲在地上,双手托腮,“这个男人爱你,你就连一点点都感觉不到吗?”
我盯住雪轻裘单薄的身影。目光凝在他唇边的微笑上。看身形。他也就与寿眉差不多大。他像孩童一般蹲在那里,却完全没有给人幼稚天真的感觉。反而隐隐透出一股别致风流的从容体度。“你在说什么!”赫连长频固执的表情有些松动,目光辗转四移,左顾右盼,就是没有固定的落点。
“嘿!那边的男人!”雪轻裘笑道:“她在问我说什么,你说我要不要再重复一遍呢?”
白凡地目光由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赫连长频,此时低低一叹,松开赫连长频的手,改握着她的双肩,强迫她对上自己地眼睛,郑重道:“我爱你,公主。”
当白凡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我清清楚楚看见赫连长频的颤抖,然而,也只有那么一瞬。
苦苦一笑,赫连长频眼中的换乱慢慢变成了一种难言的失落,她缓缓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我无意与你纠缠这个问题。”白凡沉沉说着,坚定和煦地看着她,“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就算现在告诉你,我也只希望,因为我说的这句话,你能乖乖的让我带你出去。出去之后,你可以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连章没了,你再也不用为它卖命了。”
扭头,我不再看那边玩绝地危情的两人,只紧紧盯着一脸好奇地雪轻裘,这个人,带了大军打到别人家的门口,却不着急赶尽杀绝,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看人家谈情说爱?
“我们身份不符。”赫连长频的声音轻轻的,有着难得的柔和。
“我知道。”
“我……我曾经是别人的女人。”
“我知道。”
“我不能生育。”
“我知道。”
“我不爱你。”
“我知道。”
“你真的爱我?”
“是。”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要爱我?”
“说不上为什么。”白凡的声音带着不常听到的笑意,“公主,你有没有试过,完全凭感觉,不因为什么去做一件事?”
静静听着他们地对话,捕捉到雪轻裘露出的邪狞表情,我闭上眼,终于明白雪轻裘的用意:比起破坏已经损毁的事物,破坏美好的事物要来得有趣的多。
绝望之前地美好。究竟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