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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想日行一善,就更不该帮我。”雪轻裘垂了眉,慢慢道:“我若是被别人包扎了伤口,回去他不知道又要想些什么,到时,我会伤得更重。”
这句话让我的心微微一痛,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不在乎,还是因为他对自己地伤害。
“你为什么要划伤自己?”我松了手,但是仍开口问道。
“你如何知道,是我自己划伤的?”雪轻裘的语气很诧异,将袖子抖落,重新按了上去,紧紧捏住。
一双手渐渐染得通红。
“因为伤在手臂内侧,又是从外下挑向内上,除了自己,没人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如果不这样,我又怎能出来见你?他怎么会放出我来?”雪轻裘微闭了眼,渐渐松了眉头,道:“没有手段,就算我生得再妖娆百倍,皇上也不会第一天见我,就宠我致此。”
“你的手段,就是伤害自己?”
“当你一无所有,无计可施,却又有非达到不可的目的,苦肉计,是唯一能用的。而且,也是对付他,最有效的。”雪轻裘看了我一眼,“你也用过地,不是么?”
我不语,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在连章服毒的事,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默默的听着。
“我是后宫中,除了皇上之外,唯一的男人。我见过他那么多的女人,爱着他的,恨着他的,算计他的,依赖他的,敬畏他地……从几百个,几十个女人,看到,只有我自己一个男人。外人认为,我是以色侍君,然而,后宫中美丽地女子比比皆是,如何就只剩了一个男子?”
“一个男人,在全是女人的后宫里,要怎么活?他付出地,不会被人看到。他得到的,却被人不耻。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只因为因为,他是皇帝的,男人。”
“然而,我要活着,无论如何。可是,当周围只剩下我和他,当他的眼中只有我,当我的地位坚定不可动摇,当他连江山都肯给我玩耍的时候,我突然,又不想活了。”
“当一个人,有权有势,有能力只索取不付出的时候,却偏偏为你付出了很多,但同时,也伤害你很多。你会对他怎么办?”
“当你不能够去爱他,却一定要承受他的爱,他的付出,和伤害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当你不能爱他,你恨他,可是又觉得负疚的时候,你怎么办?”
“他是这世间对你最好的人,也是对你最坏的人。但是,在只有他,还愿意把你当**的时候,只有面对他,你还能有作为人的感知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我会恨他。”面对他的问题,我越来越从容,我决然地,静静地注视着雪轻裘,“因为那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利用了你最后的善良。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不应该让你如此为难。要么,他对你好到让你爱他,要么他要让你恨他到底。如果是我,这样的爱意,只会让我烦恼。而让我烦恼的人,我向来是厌恶的。”
“你很自私。不过,我相信,如果是你,能做到这一点,你不会让爱你的人为难,虽然你的方式,有那么一点残忍。”雪轻裘收了笑,复杂地看着我,“还有,我并不善良。当我把洛微交到你手里,就注定我一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一时不知怎么接口,只好失笑,道:“我连爱人都还没有,你就下定论了?”
“你没让我的姐姐为难。”雪轻裘微微一笑,道:“虽然你来洛微,不全是因为我姐姐,但是对她,确实很好。你把你的自私和善良融合得相当好,因为这一点,你很容易被人注意,尤其,是男人。”
“你才多大,说得……说得……”我很难形容听完这句话的感觉,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虽然他的举止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龄,可他的的确确还是个少年。
“相信我,这种事,我比你更清楚。”雪轻裘愉快地笑起来,“我该回去了,和他说任命韩驰誉的事情,不日安排你和他见一面。至于兵符,那时候我会当他的面,交给你。”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慢着。”我低唤,轻轻一拍桌面,道:“如果我没记错,刚刚你来的时候,是否说了谢谢我?”
“嗯?”雪轻裘眉一扬,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既然你说了谢,那么,不会吝啬谢礼吧。”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解释。”我眨眼而笑,竖起一根食指,在眼前摇了摇,轻轻地,向前一指。
一掷千金 第一百三十章 询问
“好吧,你想问什么。”雪轻裘复又坐好,安然道。
“我想问的事情很多,不知道你容许我问多少?”
“只要我能答的,自然不会隐瞒。”
“那么首先,”我强压下不安和恐惧,问道:“白凡和寿眉,他们,是否还活着?”
“不知道。”雪轻裘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知道?”我几乎欲掀桌而起,难以理解地看着他,“那是你带的兵,你的兵射的箭、砍的刀,你怎么会不知道?”
“难道要我在死人堆里去翻他们?”雪轻裘浮起冰冷的笑意,“收尸那种闲事,我一向不会去做。”
“你是说,他们死了?寿眉,也死了?”我闭上眼,身子微微晃了黄,颓然道。
“我不知道。”雪轻裘却重复着,“我没见到他们的尸体,当然,更没见到他们活着走出去。”
我惨笑着看着他,既然这样,就算是我还有可以抱有希望吗?
甩甩头,我咬了咬唇,再次(www。kanshuba。org)看书吧了思绪,继续问:“是谁告诉红棘,你是他的弟弟?”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是殇夙鸾。因为他与我们姐弟一样。同是酆国地人。我族被灭地事。他应该很清楚。所以最可能地人就是他。”
“你当日去见宗政澄渊。是为了什么?”我打算从头问起。希望能得到些线索。
“为了洛微亡国。”雪轻裘不知想起了什么。嘲讽地笑道:“可是他不接受。也是。高贵如他。怎么会接受一个男宠地施舍。”
“所以。你让我与他征战地目地之一。就是为了不让他顺利地接管洛微?”
“当然。”雪轻裘眉眼一弯。隐隐显出几分当日在连章王宫之时才有地阴戾。“他既然瞧不起我。那就换个他瞧得起地人物。至于人物究竟想怎么做。那就是她地事情了。”
“为什么发兵连章?”
“因为殇夙鸾。他说,只要我出兵连章,我就会见到我的姐姐。”雪轻裘看了眼伤口,发现不在流血后,掏出一方纯白绢帕仔细地擦手。“洛微去打谁,被谁打,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能见到我的姐姐,我没有理由不出兵。”
“那么接下来地事情,都是殇夙鸾告诉你做的?”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雪轻裘笑道,“没有比我更合作的盟友了。”
“那天,你们明明知道我和宗政澄渊的身份。却谁也没有挑明,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殇夙鸾不让我说。”雪轻裘耸耸肩,笑道:“我说了。我是最合作的盟友。至于殇夙鸾为什么不让我们提及此事,那我就不知道了。”
“带兵追到山崖的是殇夙鸾么?他知道连章地秘道?”
“我想,他是知道的。”
“我们跌下山崖之后,你们什么时候撤的兵?”
听我问这个,雪轻裘倒是难得停顿一下,古怪地看着我道:“当天就撤兵了。”
“当天?为什么?”我惊讶不已,我和宗政澄渊都推测,殇夙鸾他们应该要守一个月的,没想到当天就撤兵了。
“不知道。当日。他看着你们跳下山崖,接着就突然说要撤兵。那我就撤兵了。”雪轻裘回忆道,看脸色带着几分不理解。
“那个杀了赫连长频的许太医是什么来历,你清楚么?”我尽量回想那日的细节,希望尽量不要落下。
“不。”雪轻裘难得露出短暂的茫然神色,摇摇头,“这个人甚至在殇夙鸾的意料之外。”
“那,当日在山谷处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笑青衣送来地字条是谁写的?是谁让他送来的?”
“这些,你似乎问错了人。你应该去问笑青衣才对吧。”雪轻裘又笑了笑。笑容很是诡异。
“你不知道?都不知道?”我提高了声调问,笑青衣袖箭上地字条让我们找到吉通饭庄,他在那里告诉我们红棘在洛微,在雪轻裘的身边。我很难想象,雪轻裘对这件事全不知晓。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雪轻裘摊手,无奈而愉快地看着我,“为了我姐姐的安全,我不能告诉你。”
我也不再追问。毕竟主谋从来就不是雪轻裘。“我们到了嘉熙城。是谁告诉你的?”
“殇夙鸾。”
“传话的是你派去的人?”
“是。”
“杯雪楼的戏文,是谁写的?”
“无可奉告。”雪轻裘答问。轻声问:“还有问题吗?”
“有。”我点头,道:“笑青衣是用什么方法杀了你的马。”明人不说暗话,当雪轻裘看到那刀匕地饰品出现在皇上手中,我的做法他就该全明白了。
“当时我在马车里睡觉。没看到。”
“那后来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正和你们一样,站在宫外吧。”雪轻裘微笑着,玩味地看着我。
“那么,你为什么要派红棘来杀我?”
“只许你算计我,不许我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么?”雪轻裘的笑容失了温度,“何况,如果你真的那么简单就被姐姐杀掉,我就该考虑,出征的元帅是不是要换人了。”
我紧紧盯着他淡漠的表情,道:“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关于笑青衣的事,都是无可奉告?”
当初我怀疑的人,如果除去雪轻裘和殇夙鸾,那么剩下地就是许太医、笑青衣和白凡。
而我又发现,在我的问题中,好像只要与笑青衣有沾边儿的,雪轻裘一概不回答。
这说明什么呢?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雪轻裘站起身,低声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小心这个人。”
“他究竟是什么人?”我见他似乎有几分松口之意。忍不住追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你最不需要防备的就是他,同时,最需要防备的,也是他。”雪轻裘神秘莫测地说。
我盯着他的笑容,也是一笑。道:“别说地这样玄而又玄,我不相信你会知道笑青衣的秘密。”
如果笑青衣地身份真地诡异莫测,那么是绝对不可能被雪轻裘轻易得知身份的。
因为但凡在任何一个有能力地男人看来,雪轻裘,都是一个耻辱地存在。
“我确实不知道。坦白说,这句话原是别人托我告诉你的。而告诉我这句话的人,你一定想象不到。”也不是是有心还是无意,这种时候,雪轻裘竟然卖起了关子。
“是殇夙鸾吧。”我想了想。试探着说:“既然不是你,也不会是宗政澄渊,更不会是笑青衣自己。那么就只可能是他了。”
“难道这世上有智慧卓绝的人。除了宗政澄渊,就只有殇夙鸾么?”雪轻裘又露出那中神秘的笑容,道:“不过,如果你认为是他,那就是他吧。”
这话说的太古怪了,莫非我猜的不对?
于是我又问:“那难道会是重阙的人?”想了想,摇摇头,“或者,是你那个皇上?”我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突地又想起一个人,道:“难道,是温延维?”
听我说起这个名字,雪轻裘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叹息道:“总算你还不太笨。”
“真地是他?”
“我只说,你还不太笨,可没说就是他。”雪轻裘轻笑一声,道:“没有问题了吧。我想我该走了。”
“等等,”我不甘心地问他,“难道连这个人也不能说?”
“不能。”雪轻裘摇摇头,幽幽道:“笑青衣的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我也确实是不能说,而且,一个字都不能告诉你。我将会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直到带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