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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虚元“呵呵”笑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我倒希望姑娘多耽些时日,平时请还请不来呢。”
月亮如划破夜空的印痕,只有那细细的一道,天有些阴,没有星星。院中没有灯,也没有人,因为有王虚元的布置,这里也根本不需要人守夜。赵竹心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夜里,她并不觉得害怕,因为她早就习惯了。
她只希望自己不要走错了位置,更不要迷路。现在她看到那扇门,正是她想敲的那扇门,她笑着走过去。
“谁?”
“赵竹心。”
门开了,姬尔安已准备睡觉,他竟未穿外衣便来开门。赵竹心将头微微转开,低声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姬尔安不以为然道:“奇怪,姑娘睡觉是穿着衣服的吗?”
平日赵竹心眼睛一转,便可计上心来,撒泼耍赖也好,成熟老练也罢,总之还没有她应付不来的。可她毕竟年小,虽自小漂泊江湖,经验老道,可于男女之事却毫无经历。此刻说话已有些结巴:“你……我……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姑娘不妨直说,请进。”姬尔安侧过身子,让赵竹心进屋。
“你先……穿上衣服。”
“我又没有光着身子,你怕什么?”姬尔安忽然觉得赵竹心这个样子可爱极了,便更想逗逗她:“你不说,那我可要睡觉了。”他真要将门关上。
赵竹心一心急,伸手推开门,挤进屋去。
她背对着姬尔安,问道:“你今天为何不肯让庞离跟王夫人母女离开,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他又不会武功,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她急急说完这段话,对方却没有反应,隔了一会,她忍不住回头,见姬尔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又问:“你为何不回答我?”
姬尔安这才开口,却还是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问道:“你很关心他?”
赵竹心道:“难道你不关心他?他曾把你当做唯一的朋友,为何要将他留在这危险之地?”
“因为他若离开,我就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这是什么意思?赵竹心也不能明白,但她忽然想到庞离的身份,跟着想到姬尔安,她忍不住想确认他的身份,于是她居然慢慢地开始转身,而且就盯着姬尔安。
姬尔安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知是忧伤,是怨恨,还是茫然。
“你是谁?”赵竹心问。
姬尔安忍不住笑道:“这是什么问题?你不知道我是谁,怎么会深夜跑到我的屋子来?”他一步步向赵竹心走近,直到赵竹心退无可退,他又轻声说:“姑娘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声音充满魅惑,他身上中衣松松垮垮,赵竹心已能看见他健硕的胸膛,一时脸颊升温:“你……”她慌忙用力推开姬尔安,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直跑出老远,伸手摸自己的脸颊还是滚烫的。
姬尔安关上房门,轻笑:“嘿,还以为她什么都能应付得了呢。”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过一会儿才又沉吟道:“她的眼神,为何总是那么熟悉?”
赵竹心慌慌忙忙自姬尔安房中跑出,也未看路,待她反应过来才暗道一声:“糟了,也不知还找不找得到回去的路。”又忍不住骂道:“这个登徒子!无赖!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做不了皇帝,虽然那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姐姐说他治国有道,否则也……”想到姐姐,她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就要落下,这次她没在控制,没人的时候,流泪又何妨?
秋风卷动她的发丝,却吹不干她的泪痕。生命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去悲伤,今晚真是难得。
“虽是江南,毕竟入秋,你也不怕着凉么?”
人在悲伤时,警惕性就难免下降了,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已站到赵竹心身后,她听声音也知道,这人就是姬尔安,于是忙转过身,喝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自然是不忍佳人寂寞,独自泪垂了。”他的脚刚刚向前迈了一步,赵竹心喝道:“你不许过来!”
姬尔安就真的站住没有动,院内漆黑,两人连对方的面貌也看不清。赵竹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怎么找过来的?”
姬尔安道:“我只是出来碰碰运气,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是吗?”姬尔安没有看见赵竹心脸上那丝坏笑,只听她说:“那倒要看看你的运气有多好,有没有本事再找到回房间的路。”说着一晃眼,人已不见。
姬尔安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这个姑娘还真是没情趣,如此良宵,居然要玩捉迷藏,幸好我还记得回去的路。”
赵竹心虽然不记得路,但是好在她还跟王虚元学过几天奇门之术,还不至于在外面吹一宿的风。但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必须在自己毒发之前,揭穿曲长秋的阴谋,不能让丐帮落入此人之手。
第二十六章
清晨,作别。
蕊儿本来吵着要跟爹爹在一起,幸好她对唐季的印象不错,总算是将她哄走了。
天上飞起两只信鸽,一只是姬尔安放出的,目的地是罗漫山。另一只当然是赵竹心放的,这是她第四次发消息给曲长秋,每次她所写的行程都是真的,只是每次她都算准了时间,曲长秋虽然了解他们的行踪,却总是晚了一天。因此除了黄河边那次遇袭,一路还算太平,但曲长秋毕竟也不是呆子……
“庞离,请你答应我一件事。”赵竹心他们的马并不快,目的地已快到了,他们不必着急。
没等庞离开口问是什么事,赵竹心接着说道:“如果以后我们身处险境,你要先顾好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又转向赵一平:“平哥哥,你也一样,而且记得要保护庞公子。”
赵一平还以为这次只不过是游山玩水而已,心情好的不得了,他不知道赵竹心为什么突然要交代他这些话,只是满口的答应了。
姬尔安驱马靠近赵竹心,低声道:“你是不是以为一切都已在你的掌握?”
赵竹心冷冷地道:“我没有这样的自信,所以才需处处小心。”
“没错,的确需要部署的周到些,因为有些事很可能是你根本想不到的。”
赵竹心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从长安出来,现在已快到海宁,这期间姑娘你曾神神秘秘,单独出去了几次。”这几句话好像答非所问,赵竹心继续听下去,“我只想问,在这期间,姑娘可曾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赵竹心笑道:“没有。再寻常不过了,到了我要去的地方,办要办的事,然后就回去。”
姬尔安反问:“难道这不是最大的不寻常吗?”
赵竹心看向他,眼中似有疑问,可心中又好像有了些答案。
“你以为你那些假消息骗得过曲长秋?”
听到这句问话,赵竹心忽然勒住了缰绳。庞离本来被赵一平央着一起玩,已经到了前面,回头见赵竹心忽然停住,问道:“怎么了?”
姬尔安在赵竹心耳旁低声道:“别让他们过来。”
于是赵竹心笑着高声道:“没什么,你陪着平哥哥,别走得离我们太远。”庞离答应了,又被赵一平缠着去追燕子。
赵竹心和姬尔安继续并辔而行,赵竹心本来想装作听不懂姬尔安的话,只可惜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大,再装下去也无用,索性默认,问姬尔安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姬尔安轻笑一声,说道:“如果不确定那消息对我没有伤害,我又怎么会轻易让它传到曲长秋那里?郎中说你中毒,庞离不信,但我信。赵帮主曾说过他有法子让你离开曲长秋的身边,想必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他叹口气,接着道:“曲长秋并不笨,那个让他监视我的人更不笨。”
“他背后当真还有其他人?”赵竹心忍不住问。
“我还不能完全确定,只是猜测。”姬尔安道。
赵竹心恍然,笑道:“哦,难怪你肯帮我,原来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姬尔安权当未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继续道:“你几次传假消息给他,他一定早有察觉,所以他也不会再留你,虽然你中了他的毒,可是他绝不会放心,因为毒是可以解的。那么,他一定会派人来杀你,可你每次单独出去竟都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他说的不错,赵竹心不得不承认,但她嘴上还是打着哈哈:“难道你非要看见我被人杀死才高兴?”
姬尔安没有回答,只是含笑看着她。赵竹心被他看得不自在,收敛了笑容,叹气道:“我真是个傻瓜,居然还把别人都当成笨蛋。不过这件事就算是怪事,好像对我来说却不是坏事。”
“的确不是。”
赵竹心侧头凝视着姬尔安,半晌才说:“真不知道让公子与我同行,是对是错。”
姬尔安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忽然发现赵一平和庞离竟已不见了踪影。赵竹心也发现了,抱怨道:“明明叫他们不要走得太远的。”两人策马向前,可是追出很远之后,仍是不见赵、庞二人。赵竹心这才心急起来,不停地催马而奔,姬尔安也紧紧跟着。
道旁的柳树招着手,不停地从身边划过。可只有树,没有人。
赵竹心和姬尔安还是没有看见赵一平、庞离二人。可姬尔安却看见靠近赵竹心那边,精光一闪,警觉不对,喊道:“小心!”
那点光已经到了赵竹心眼前,姬尔安也施救不及。只见赵竹心的身子从马上飞出去,凌空一个翻身,她已稳稳落在地上。跟着“咚”的一声,一支半尺长的小箭定在了树上。
赵竹心惊魂未定,便听一个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疯丫头,没想到你的袖箭也有射空的时候。”
跟着一个女人声音嗔道:“闭上你的臭嘴。”
先前那人道:“我的嘴臭吗?不如你来闻闻。”
此时,姬尔安也掠下马,站到赵竹心身边。二人凝神听着对方的动静,不想这二人一直在吵嘴,好像已经忘了他们刚刚差点杀了一个人。
“好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还有第三个人。
现在这三个人都站在赵竹心和姬尔安面前。站在左边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岁左右,他胡须微霜,却目光炯炯,神采飞扬,现在看来也是个比较好看的老头,年轻的时候一定更迷人。站在右边那人年纪看起来与那高大的老者相仿,但却是矮小精瘦,正笑嘻嘻地看着赵竹心他们。而刚刚被叫做“疯丫头”的,却根本不是“丫头”,而是一个至少也有四十三、四岁的女人,她的身材已变形,不似少女那般婀娜,眼睛很大,眼角却已经下垂。
那矮小老者嘿嘿笑道:“疯丫头,你看这小姑娘的轻功如何?”
那妇人道:“能躲得过我的袖箭,自然是不错的。”她的声音并不老,而且清脆的很。
矮小的老者道:“反正我不爱跟小姑娘打架,她就交给你了。喂,老怪物,你呢?”最后一句话当然是问那高大老者的,对方答道:“我也不愿欺负小姑娘。”
那妇人笑道:“好,你们都舍不得欺负她,只好我来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姬尔安和赵竹心早已听得糊涂。岂知他三人商量妥当,立刻便出手,那妇人直向赵竹心冲来,赵竹心不会武功,只有闪避。以己之长对敌之短,赵竹心只在树上来回穿梭,那妇人连续发出三只袖箭竟都落空。她发射袖箭的功夫已经练了近三十年,不说例无虚发可也差不多了,谁知今日发出四支,竟一支未中。只因赵竹心的轻功实在不错,而且她又以柳树做屏障,才躲过袖箭。
赵竹心低头看姬尔安时,见他与两个老者相斗,姿态已不似先前那般潇洒,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怠慢,更无暇来救自己。
听那瘦小的老者说道:“这小子倒真有两下子,什么来路?”那高大的老者“哼”了一声竟未理他。
赵竹心发现姬尔安好像不是那两个老头的对手,一个俯冲向下,掠到姬尔安附近。那妇人笑道:“到地面上玩,甚合我意。”
一支袖箭应声而出。赵竹心等到箭到身旁,方轻巧地斜过身子,袖箭从她身旁飞过去,她身后正是与姬尔安对战的矮小老者,幸亏那老者功夫不弱,否则他一定会被射中。他已大叫起来:“疯丫头,你怎么射我啊?是不是想我死了以后,就跟这老怪物双宿双栖啊?”
那妇人气急败坏道:“老东西还不快来帮忙,否则她尽围着你们打转转,袖箭也不会转弯,难保不在你身上射出两个窟窿。”
“嘿嘿嘿。”矮小老者道:“这小姑娘倒挺聪明。”说着笑嘻嘻从那边二对一的战团中退出来,跟着他的一双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