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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这番话,你算是看清楚了道理么?”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那气息碎在了寒风里,愈加的令人心里生起疼来。
“呵呵,师父,对于阿若来讲,能够陪在师父的身边,便就觉得知足了。”她扯起一抹的笑意来,师父,这样的笑容,她刚刚还是从若灵那里修习来的呢,就连她自己,都是第一次所见。
“不知道怎的,为师看着你这副笑容,只觉得充满了悲哀。”师父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含了担忧的光彩来。
“师父,今天可是若灵大喜的日子,殇若很高兴呢。”她的嘴角还有笑意,只是,有一道冰冷的水珠子划破了寒气,落了她的满面。
“阿若。”师父只轻轻唤了她一声,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语言,唯那一只玉白的手指,袭上了她的面颊,将那水珠子,沾染在了指尖上。
师父的面色,也明显带了不好的神彩,就算若灵已经下嫁了夏王履癸,可,师父从来就没有将担忧放下去过。
“如果,唯有流泪,才能让你好受一点,你便就大声地哭出来吧。”她并不想哭的,只是一想到只能够遗忘她的情,她眼角的泪,便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去。
那滴滴划过面皮的珠泪,跟脱了线的流苏珠子那样,飘飘荡荡地将她身上玄青色袍子打湿了去。
她的身形未动,只有师父,将那着了纯色袍子的身影,慢慢地凑近了她的身子,师父缓缓地将她纤细的身子纳入了怀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师父纳进怀里去,这样的怀抱,带着丝丝梅花的冷香,寸寸袭进了她的鼻息里面,轻柔辗转,不肯离去。
而师父,明明是爱她的呀,为何还要叫她忘却。师父,为何要让她忘,为何她只能够遗忘啊。
她的泪光湿了师父纯白的衣衫,留下了一团浅明的痕迹,殇若的掌心里面,是师父身上的上好料子,唯有这样,她才能将那满心的悲伤抑制得住啊。
“师父,为什么要让殇若遗忘,为什么,师父。”殇若声声带着哭腔,唯有将那带泪的面埋在师父的怀里,那样,她就不会再感到悲伤了吧。
“阿若,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来讲,不会是好事。所有的一切,就让着为师一个人去承担吧。”师父的手掌渐渐地松开来,而这一次,殇若却不肯再放手而去了。
她从来不愿意师父一个人去承担,师父那寂寞的背影,需要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与师父共同承受苦痛。
“师父。”她闷闷地喊了出来,师父将闭着的双眸睁了开来,指尖,将她面上的泪,一一地抹了下来。
“走吧。咱们这就回去府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师父轻轻地开了口,转身,就迈开了步子。
是啊,这样热闹的场景,不属于她呵,她想的,只有与师父能有一处清幽的地方,一处,只有她们两人的地方。
殇若将水袖一甩,追上了师父的脚步,就让夏王宫的一切,成为一道已经是过往的回忆吧。
一师一徒弟,万古不变。
殇若立在师父的身旁,而师父将她玉白纤细的手指纳入了掌心里面,让殇若感知,师父与她在一起。
殇若偏过头,瞧见的,就是师父那已然柔和的脸线,还有逐渐上弯的嘴角,而这一次,她是真正的笑靥如花。
是啊,在这一刻,就忘却以后的事情,将来的事情,将来再去解决吧。握住现今,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掌心的热力,一点一点地将殇若冰冷的手包裹了去。她与师父,中间不再有白如玉,也不再有夏王履癸,只她与师父轻轻交握在一起的掌心。
殇若瞧着她与师父那划破寒气的相融的纹路,她在心里慢慢地起誓,纵使要承受灰飞烟灭的惩罚,纵使要被挫骨扬灰,她永不会离弃。
这样安宁而又美好的景致,会存在她的心间里面,成为师父给她的亘古不变的誓言。
“阿若,冷么?”师父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了么?可是呵,她并不是冷,而是喜不能自抑。
她定定的看着师父,不肯发出一句的声响,她不敢出声,她怕这样的一幕,只是她午夜梦回做的一场最为绮丽的梦,她怕她一出声,便就将那梦惊开了去。
“唉,真是傻阿若。”阿若,这一句话,比夏王的那一句若儿,更她觉得温暖,阿若阿若,她只是师父的阿若,独一无二的阿若。
师父将她的两只手拢在了那薄唇边,缓缓呵了一口气出来,那气息带着如兰般的温暖,喷洒在微凉的指尖上端。
这样的暖意,滚烫炙热,粒粒落在殇若的心口处,化成了浓郁甜蜜的蜜饯,甜得让她笑弯了眼。
师父替她捂手,殇若能瞧见细致而又清晰眉眼上的细长眼睫,这样的师父,离她如此的近,而这样的眉眼,如今只为了她而绽放。
“还冷么?”温热的言语,又快要将她的眼眶打湿,她摇摇头,怎么还会再冷呢,被如此的温暖包裹,她只觉得有热气升腾。
“阿若。”师父将她的手,捏得生紧,“为师能够把握的,也就只有现今了。纵使……”师父的后半句被吞进了腹内,没有说透明。师父,够了,真的够了,能得到这样短暂的愉悦,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父。”她不解,师父现在的情意涌动,究竟是为了哪般呢?师父从来都是眼眸清明,根本不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举动。
“走罢。”师父这次没有将她的疑惑解说清楚,只将她的指尖握在掌心里面,不肯放手,一如她那一般。
这样走下去,能走到夕阳落下去的那个地方么?她不想要停下来,这样被握在掌心的感觉,她怕一停下来,就再不能够拥有。
殇若盯着师父白色长靴的脚后跟,还有,那时不时拂过白靴鞋面的纯色衣摆,好似也受到了暖意的浸袭,舞着动人的风姿。
她同着师父一起跨进了府门之中,虽然曾经她同着师父跨进府门,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而今,她的师父紧紧地拉着她的玉指。牵扯一旦生起,便是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再将之斩断了去的。
“阿若。为师教习你的云苍剑法,你可学全了?”师父松开了手指,将手掌放到她的双肩上端,云苍剑法么?师父教得精细,她也学得仔细怎么可能还学不全呢。
“师父教的,阿若自当会刻苦修习的。”她望着师父的眼瞳,这样的剑法,也是为了救得落月,她自当是刻苦的。
“那么,你便将云苍剑法,舞上一次吧。”师父侧过身子,提了步子,就朝着后院的那条路子走去。
舞剑么?
殇若跟上了师父的脚步,紧跟着上了师父那缓行的脚步。
云苍云苍,云上泛起的苍明之情,世人只知剑法如何精妙绝伦,可曾懂得那剑法之名的含义?
湖面平静无波,可是殇若的心镜,早已生了波纹出来,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再不能回复成原状。
师父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寒冬已经过去,这湖边的桃花树枝已经开了花出来了。”殇若侧过头,是啊,那枝桠上面已经开出了纯白色的花瓣出来。
寒冬过去,万物复苏,一片的生机之象。纯白色的桃花瓣,倒映在了翠绿色的湖面之上,异常的美丽。
美丽的景致,还有,笼了情意的师父,她再也没有遗憾。
☆、第二十九章 抚琴曲水边
师父的纯白衣衫卷起了漂亮的弧度,脚边是布着琴弦的古琴,衫衣配古琴,真真是有一番轻灵的味道,师父微微朝她点点头。
残锋出鞘,雪亮的光彩将殇若的眼波染了一道银色的光芒,剑由心起,在她的手指尖不停地旋转。
敖陵的龙鳞在剑身之上,泛着耀眼的光彩,她微笑地将残锋剑飞舞而上,如那腾空的九天神女。
脚尖轻转,将那玄青色的袍子也跟着带了起来,仿若是流光飞天的舞袖,随着风缓缓地跳动着。
云苍剑决,在于手腕间的腕力带动剑身,以云苍之劲道划破气息之流,然后将敌人斩于剑下。
春雨濛濛,纷纷扰扰地将那雨珠子落到了她的脸颊上面,更飘到了她飞舞着的那一身玄青色的袍子上面。
正当她剑尖朝向那微朦的天际,耳际边传过来一曲动人的旋律,是琴声,师父最为喜欢的那一首《碧波吟》,她侧过头去,就见得师父玉白的指尖在古琴上轻动。
琴声起伏,带着一丝柔情,师父不一样了呢,自从她去了夏王宫之后,师父的面上,便就不是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皮。
这样的师父,对于她来说,在这一刻才将她放在心里。而她,舞剑的动作更加的轻缓柔软。
“阿若,云苍剑法在于快与狠。你这般的轻柔,可不是为师能够教得出来的啊。”她手上的剑一滞,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师父看出来了?虽然她心下知晓这云苍剑法在于狠,可是,师父在她的身边,还用了碧波吟的曲子,曲调起伏,她只能跟着那曲调走。
再者,她一想到师父的那一个有着冷冷梅花之香的怀抱,便就无法再静下心来走一遍云苍剑法。
“师父。”她将剑收回手中,慢慢地跨到师父弹琴的身边,师父的琴音极为的柔软,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碧波吟的曲调,如平静的湖面,有石落入,便就会惊起一团的涟漪,而涟漪,便就是碧波吟最为妙的地方。你且一旁听听吧。”
师父要为她弹奏碧波曲么?师父的这一首最为喜爱的曲子,从来不会在人前弹奏,而她,也是在师父的书房里看到过碧波吟的曲谱。
那谱子起伏不断,她只能识得,却不知道师父弹奏出来的碧波吟犹如是碧波起伏不断的湖水。
轻盈而又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殇若瞄了一眼坐在琴前的师父,专注在自己的琴声里面,将心力注重在那一道道琴弦之上,上下弹动。
琴声纵然使人觉得无比的美妙,可在春雨淅沥的季节里面,远不及她身旁的这一位散仙般的绝俊男子。
“阿若,这首碧波吟,是为师所作的,还从来没有人前弹奏,今日,只为你,阿若弹奏一曲。”手指尖轻起,将那最后的一个曲调弹完,师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她。
这一身玄青色的袍子还未来得及将之换下,而师父,只淡淡地扫一眼,便就将全部的目光放到了她的脸上,然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无比深遂,搁在了殇若的眼里,只觉得如那碧波之曲,在空气辗转,形成了蔓妙的画卷。
“阿若,白如玉,只是与你长得相似而已,为师从来,也根本没有爱过她,这一点上面,你看透了么?”
白如玉?她早就看透了,自从师父言外之意的交代他不在意白如玉之后,她便就心下清楚,白如玉喜欢师父,而师父却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那这样的话,师父与白如玉就不存在人妖相恋的罪过,最大的罪过就是,喜爱上她这个唯一的徒弟。师徒相恋,逆天而行之,世人常将这一句话放在嘴边,可是,相恋,是一个错误么?
“师父,白如玉的事情上,殇若早已看透,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师父为何要让殇若遗忘情意。”师父越不将之说明,她就越为的心下难安。
原来,喜爱上一个人,便真的就会变得贪心了,若灵是这般,夏王也是这般,就连她,就是这般的心态。
“世间之时,从来不是让人看透的。如若为师不将白如玉的事情说出口,阿若不也是没有看透么,这样的道理,你要想明白。”
这句话,师父将殇若的问题僵硬的转在了白如玉的事情上面,还是没能说呢,她可以看到师父越喜爱她,面上的忧愁就越加的浓郁。
“好了,你穿的这身衣服虽则是带上了俊雅之气,不过,这春雨落下,打湿了衣袍,生病可就是不好了。”
师父的眼神向下移动,停在了她沾染上了泥浆子的衣衫边缘,还有那双白底绣花的厚底鞋子上。
这般的注视,让殇若的脸上的红微微蔓到了耳根子后头。“师父,这泥水,想是刚刚舞剑之时沾到的。殇若……”她说得有些急促,师父袍子被她给弄脏了,她仿如觉得是一种罪过。
“一件衣衫,阿若不必放在心上。赶紧去把衣衫换下来,一会着了风寒为师可又要去请大夫来了。”
师父。
这是在关心她么?她长这么大,除了落月之外,就是师父对她最好了。她无父无母,不知道什么叫做被人关心的滋味,落月让她明白了,可是,她却要了落月的命。
现今,却还有一个人在关心她,师父不是怕她脏了衫衣,而是怕那被春雨打湿了的袍子,使她生了风寒。
她朝着师父缓缓地低低头,挪开了步子,曲水边为她抚琴,春雨下的殷殷关心,都只想让她离师父越来越近,如果可以,她就想这样永远陪在师父的身边。
刚跨过了生满了枝叶的花坛,殇若回过头去,就看得身着纯白衣衫的师父立在了春雨里面,未绾的素发和着身上衫衣,轻轻地随着风一起绕着身子卷起,修长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