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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秋水,珠缨炫转美目盼。面皮恰似尘凡人,眼眸秋波却尚清纯。
若非是生魂进得鬼狱,也许,这名女子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最爱的人,竟然会是亲手将自己的名字圈上朱砂的修魂使大人,一如,她那样。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她的师父,幽冥阎君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一次若不是因着八瓣迷情草,要知道师父的心意,不知又得等到何时,虽然凤绫仙子的性子不善,但此番,她还得感谢凤绫仙子,感谢她帮着确定了师父的心思。
“父君。”她的身旁传过来男子声线,冷冽的梅花香气在她的鼻间眷绕,将鬼殿之上的沉郁之气打散。
北阴帝君抬起眼皮,点了点头,“回来了。你自己处理吧,本君一把老骨头,可不想处理这情啊爱啊的事情,本君真是想不透彻,这鬼狱里的一个个为何都这般为情着迷,前番时候,焰儿竟然背着本君踏上转生台,就是为了不受情所苦,你们,真是好得很啊。”
一声冷哼,带起了一边墨色的胡须,这一番话,咂得殇若有些愣神,予焰踏上了轮生转生台么?许是因为她的缘故吧,即墨予焰,一介幽鬼焰王,甘愿下得凡尘,去经历那生老病死的苦痛。
她依稀还记得,在那鬼门之时,送她白色发带的那个少年,发带诀诀,却诉不尽予焰面皮上的,那带着微微的笑意,成了殇若心底里面,化不去的浓愁,她不会忘记,在那鬼门之上,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也不会忘记,有一个人曾经是这么的喜爱过她。
一味的只以为即墨予焰的喜爱,是那么的浅,那么的淡,却没有能够明白,在她的心里,有一种喜爱,浅浅的,淡淡的,却使她微微生疼。
她站到玄裳大人的身边,对着北阴帝君跪着行了一礼,因为予焰,所以,大人的事情,她便有所觉悟,有一些情义,即使是两者有情,被遗忘,是很让人心疼的事情。纵使是有着无上的高位,没有那个人在身边,一切,会有意义么?
“请帝君,成全玄裳大人吧,情义,被遗忘,从来都只让人疼得钻心。”她缓缓地启开了唇线。
北阴帝君瞧着殿堂之下替罗玄裳求情的殇若,眉心有一些抽动,他的心底,有一些心疼浮了起来,孩子,自己的情义都忘了,心口处的疼意,却从来没有离去吧。现下,却又为了别人求情。
红尘中,看得破的人,又有几个,就连菩萨尚且如此,更何况他这一个鬼狱的帝君。他将目光放到罗玄裳的身上,率性而为,果然是真君子,如若是一般的生魂,成全他们倒也就罢了,只不过,现今正是非常之期。
“玄裳自会去轮生台前,剔去鬼骨,但是,帝君,还望天恩广泽,放玄裳云游凡尘吧。”剔去鬼骨,殇若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寒颤,鬼骨被剔,大人如果轮世,会过得比平常之人辛苦,而且,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阿玄,莫离能得你喜爱,早已经不贪恋其他,在我踏上轮生台时,能够看到你的脸,当真是我有福气啊,你救过我的命,现在,就是我该报答你的时候了。”莫离么?可是悲伤莫言分飞离么?不要离去,真好。
莫离说得清楚分明,那面皮之上的泪珠子也依稀可分辨,只不过,一切,还得看师父如何将之判明了。
“成全。玄裳,你的情,本君知道,只不过,成全了这一个,另一个,你只能负么?”即墨予漓的衣裳在殇若的面前飞舞,跟她站在了一起。
“我,无碍事。”有冰冷的言语声声刮在了耳畔,还未等到她回得过头去,便就扫见一抹血色的红,那红色,有点刺人的眼。
“修罗。”身旁,是玄裳大人淡雅的声线,殇若听出来了,那声线里,带着极轻的愧疚,大人为何对阿修罗修罗使这般的语气。
“能够成全师父,修罗心里是很愉悦的。”震惊,异常的震惊。修魂使罗玄裳大人,竟然是修罗使的师父。
殇若瞪圆了眼瞳地望向站在她身前的即墨予漓,只见到即墨予漓的目光中,透了一些温暖出来,难道说师父早就知道了。
师徒之情,能够在一起的,也只有她了吧,她从来不知道,手段冷凉残忍的修罗使,心下,却有一段完好无损的情义,而这份情义,玄裳大人给不了,因为大人的情,给了一个人,无法再给予另一个人。
“君上,请成全师父吧。纵使是师父在鬼狱,心也会随着莫离去的。何苦,修罗从来不求人,今日求君上开恩吧。”殇若的心口处,有一些痛意辗转反侧,笼在心头处时,密密麻麻无法释怀。
“这下,本君想不成全都难了。总是过不了一个情字,多加阻拦又何必。玄裳,你起身吧,至于剔骨,本君也一并替你免了。”殇若的耳线是一声细长的叹息,师父,这是要成全修魂使大人么?
只不过这个剔骨,只见着即墨予漓对着她微微摇摇头,殇若心下一惊,师父的那个表情,可是说的……。她将目光放到一旁的那一抹红衣之上,只见着修罗使,埋首于地,丝毫没有动作。
即墨予漓摆摆手,那用铁链子锁住的莫离被释放了开来,只见着那莫离急急地奔向了殇若的身侧,一把扶住了罗玄裳。
“阿玄,阿玄,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就让莫离去上轮生台就好了,何苦啊,你这是何苦啊。”殇若侧过头去,那带秋水微泛的眼波,如今却碧波荡漾,玄裳大人那如水的面皮之上,少了清雅,却多了一些温暖之意。
“小离,纵然要身受八十一道天雷,又有何妨,更何况,只不过是剔除鬼骨。轮世为人。”玄裳大人轻轻拍了一下莫离的手背,虽然只是拍拍手背,但这番淡淡的情义在他们的周围圈绕,淡淡的,却隽永绵长。
红颜一曲,凡尘碧波,左不过,是一枚情字。
纵然情字上面,堆满了尘埃。
“修罗,好好做修罗使,师父,从来都是以你为荣。”师父,这两个字对于现在的修罗使太过于沉重了吧。但如今的他,却心系旁人,如若曾经有勇气说明,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师父,她将目光放到她面前的即墨予漓身上,能够在一起,以后,还会有不少的风雨,而现在,她将手心之上的力量,与师父紧紧握在了一起。
刻进骨头里的遥远,让他们明白,何谓情深缘浅,“君上。玄裳的修魂使之位,连最适合不过。”什么,让她继任修魂使位?她满眼震惊地看向一旁的罗玄裳,原来大人收她去做玄魂差使,早就将这一次安排好了。
“寥寥数日,本座能够教习你的,太少了,原以为还能够再多教习你一些本领的,转眼,却到了离别的时候,修魂使你来做,最合适不过,可是连,有些东西,身处其位,永远是无可奈何的。”
无可奈何么?
就算是修魂使大人,也有无可奈何吧,那么,落到她的身上,她又有什么怨言可以言说的呢?今天回来,送的,却是那一个清雅的修魂使大人。
她才与着修魂使大人才不过几日的光景,现下,却是要送他离去的时候。
莫问别离,生死相许。
玄裳大人,做了最好的榜样。
“孩子,可是听到要做修魂使之位,有些兴奋过头了么?”耳边传过来北阴帝君的声线,继任修魂使么?她的灵术不算是最上层,而且,也不是最佳继任之人,却让她做这个位子。
可是因为师父的关系么?
师父,这两个字,在今天,对于她有了别样的感触。
☆、第八章 九转轮生台
离别,总是让人心生悲伤,没有繁华,没有喜悦,更没有哭泣,只有被哽在喉咙眼的祝福,而这个祝福,没有人愿意说出口,因为它,是修罗使以自己的鬼骨才换来的成全。
玄裳大人不知道,修罗使不愿说,这便就是无法说出口来的浅浅伤痕,因为成全,因为很爱,所以,修罗使便愿意代他受过。
一个女子,为了心中所爱,甘心为他剔除鬼骨,甘心为他历尽情劫之苦,世人常知地狱阿修罗残忍绝情,可又有谁能够明白,在那妖娆迷情的背后,却是情义砌筑被毁的惨淡。
高耸的九转轮生台,已送了一个幽鬼焰王,如今,连修魂使也会一并送去,只是玄裳大人可还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子唤作阿修罗,是他收取的徒弟呢?转生台转生,能够转得走几千几万年来,所有的离别之苦么?
即墨予漓看着那一袭月色的白衣端起铜盏,有氤氲的气息自那铜盏里冒了起来,于他如兄如父的修魂使大人,也要离开了,他的心空空的,忘川水下腹,忘情,忘义,忘记一切。曾经是他,是否也饮下过忘川汤水,也是否忘了一些本该要牢牢记住的情义。
如若有一天,他会为了阿若而饮下忘川水,那么,便是想要给予阿若最为完整的保护,有任何的疼痛,都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吧。
纵使是万鬼噬心,纵使受尽雷刑。
但是现下,他将目光投向久久未发一言的修罗使身上,若不是那一日在比试场上,他听到修罗使的腹语,断断无法知道,修罗使的师父,是罗玄裳,怪不得要当修罗使,只是因为那三个字里,带有他的姓氏吧。
修罗使,修魂使,离得是这般相近的名称,其中的含义,去是咫尺天涯。
她欲陪他在最近的距离,而他去为别人渡情劫,这般的伤心从来不说出口,只是在需要她的时候,她站出来,替他承受所有的刑罚。
鬼狱从来没有成全,只有公正与平等,没有人是例外,哪怕是他幽冥阎君自己。他默然瞌上眼睑,朝着鬼差的地方招招手。
殇若瞧着那月白的衫衣自高耸的九转轮生台之上离去,余光里,那一抹绝丽的红,被差役请走了,两相望,两相忘,相隔千万里。
她没有忽略的。修罗使眼里那泛起的泪花儿,即使身边不是她修罗使本人,也能够牺牲自己来成全。
保重。大人。
为了修罗使大人,请你要好好保重。
师父,即便是殇若要忘却你,不是因为不爱,只是不愿意你保护殇若而承受所有的疼痛。
有一些疼痛,无声地在殇若的心尖处蔓延开去,眼波里,是已经煮沸了的忘川汤水,清汤见底,透明没有一丝的色彩。
她好像,也忘记了一些事情,忘记了,是不是在这轮生台前也送走了一位对她很重要的故人。
忘记了之后,还能够在想起来么?
“阿若,有些事,我们身不由已。”身不身已,是啊,譬如她与师父,背负的可是违背天理的禁忌之恋,若没有迷情毒,恐怕永没有靠近的可能。
“师父,好冷,为何鬼狱会这么的冷呢?”她喃喃地无法自语,只是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指尖,以阻止粒粒使她打颤的寒意侵袭。
她的上方传来了一阵的叹息,接着,她的身子便被拢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没有预想到的欣喜,只有脸颊边滚落的水珠子,跟连成了线一样,直花花地落在了那墨色的衣裳之上。
“如若没有冷,怎么会感受得到什么叫做温暖呢?”温暖,是啊,温暖,曾经有一个人也给予过她温暖,而那一个人,却踏上了轮生台,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予焰,饮下忘川水之后,再也不用记得殇若,再也不用为情所苦了。
“师父,殇若不想要忘记你。”她的双手将那纤瘦的腰身紧紧抱着,言语中是这么的让人心疼,不想忘记,宿命,又岂是她能够做主呢?
一切,全在天意啊。即墨予漓无法说出一句言语来,不想忘记,他又怎么会想要忘呢?可是啊,他已经忘过了一次,这一次,他要怎么样去避免呢?
越靠得殇若近了一些,他的脑海里那纯白色的余影便就越加的清晰,他,要想起来曾经的情劫了么?
她,不知道好不好,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君上,帝君有请。”夜清的身影在即墨予漓的身后闪现,还是在一起了吧,这一次,好似比前一次,缺少了一些东西,缺少一些很纯洁的东西。君上,可会想起,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曾经为了不让你痛苦,而甘愿饮下忘川汤水的女子。
他远远地就能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的场景,明明君上是动了情,可是为何,为何没有预想中的天雷滚滚,还是说,君上的情,不纯粹?
可是还想着脑海里那一个白色的影子么,是因着同时爱上了两个,所以,才没有办法催动天雷么?他有些庆幸,庆幸天雷并未降临,而更多的,却是悲伤,那白色影子的本命元体,就活生生地站在了君上的面前,而他们,却不知道。
不得已,他只得出声打破这美妙的场景,现下,谈论儿女情长不是时候,天君对九重狱可是虎视眈眈得很呐。
“何事?”即墨予漓眼里有冷风横扫,直直扫向身后身着漆黑外衫的夜清,夜清可是越来越会挑时候来说了。
“一阶尸族的族长来了,但是,是为了修罗使座下的。”夜清顿了顿,望了两眼殇若的脸色无虞这才开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