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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添正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里,缓缓舒展开自己一双笔直的长腿,闻言忽的笑了出来,手指轻轻的扶着下巴,颇为怀念的道:“说起来,老郑当年可威风了,一见面就把我揍得狠狠的摔在地上,整个下午都半边身子发麻。”
白晓棠闻言立刻斜着眼撇他,眼神颇为鄙视——老狐狸精又在骗人!
认识郑曦的人都知道他自小便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别说是揍人那种高强度的运动,就是像个平常孩子一样去学校上学,对未动手术之前的他来说,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苗添慢条斯理的耸了耸肩,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在白晓棠瞪视的目光里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才道:“不信你问老郑。”
白晓棠又将一双难以置信的眼求证似的转向郑曦。
郑曦轻轻点了点头给予证实。
他们相逢是在彼此十岁那年。
当时苗添一家还住在S城,那年,他爷爷生了病,虽然不要命,却着实遭了不少的罪,西医中医都看遍了,后来打听郑曦的叔爷爷对治疗那种病似乎很有一手,便带了人上门求医。
苗添正在放暑假,那时这位少爷也不像现在这样的懒,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闲着没事便也跟去淘气,结果被正在家里养病的郑曦给毫无留情的收拾了一顿,便这么不打不相识的认识了。事后两人都被双方家长呵斥了一顿,受罚的受罚,挨踹的挨踹。
一转眼,就是这么多年,看似性格脾气完全不搭调的两人也成了相交一生的朋友。
温热的茶水在口腔里慢慢的流转着淡淡的香气,几声低沉爽朗的笑声将苗添的回忆打断,因往事而略显幽远的目光一转,他顺着笑声望向一旁的郑曦和白晓棠。
白晓棠想知道以郑曦当初那纸糊的身板是怎么能把一个同龄的野小子打倒在地的?
郑曦却只是笑而不语。
越是不告诉白晓棠,她就越想知道,于是便跟活蹦乱跳的小虾似的,跳着脚的耍起赖来,各种甜得掉牙的话也不管靠不靠谱,对不对路,全都被她以异常勇猛的劲头一股脑的往郑曦的身上砸,也不知道哪下没砸对,答案没砸出来,倒把郑曦给砸得笑了出来。
于是,那个花痴便立刻把刚才心心念念的问题随手丢到了一边,一门心思的瞪了大眼,昏昏乎乎瞧着笑得这样好看的美人哥哥,也跟着傻笑起来。
苗添也顺着色鬼的目光望向郑曦,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看到老友笑得这样开怀了。
不,似乎他从不曾见到他脸上露出过这样纯粹而完全的笑意。
因为从小便受心脏病的困扰,郑曦的情绪总是很平稳,表情也总是很淡,极少笑,心情不错的时候,也只是目光显得略微柔和一些罢了。即便是难得的笑了,也隐隐的带着些清冷和压抑,更别提平时那种打招呼,问候的礼节性微笑了。
而此时,他的眉端眼底无不带着明亮的色彩和舒服的温度,就像是一幅全部用冷色调画就的图画被涂上了颜色饱满鲜丽的一抹亮色,本来显得过于沉静的画面在突然变得生动活泼的同时,整幅化作的色调、明暗、线条在这样对比之下,竟将原来的特点和优势更加的突显出来,颇有一种淋漓和圆满之感。
是的,圆满,就像一个不太完整的圈,如今终于被什么人提起笔,轻轻一挥,添上了一直缺失的,不大,却是必不可少的那一道弧,成一个完整无缺的圆。
好好的,敞开心怀的笑过一回的人生才真的称得上是圆满无憾。
正思量着,郑曦转过眼来,似乎是无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还没收回,目光中的柔软却好象淡了几分,可当他再望向一旁的小丫头时,那份柔软便又回到了眼中,这变化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而然,一点过度停顿都不需要。
有点意思……
苗添也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手指轻轻的在微微内凹的下巴上来回滑动着,片刻之后一个若有所思的笑意慢慢的浮上的他的嘴角,渐渐的笑容扩大开来,也变得别有意味起来,有些期待,有些祝福,以及更多坏坏的趣味。
由于白晓棠这个好色的丫头那天完全的沉浸在了郑曦动人的笑容之中,导致之前心心念念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被搁置在一旁,直到大约一年多之后才意外而惊喜的知道了最后的答案。
所以,我们也先把它放在一边,按下不表。
很快,十一假期到了。
对于刚刚离家的学生们而言,大多都是选择结伴而行,趁着还没有进入社会,没有被工作和家庭栓牢的时间,好好的享受青春。
白晓棠的朋友们假期各有各的安排,比如,卫凯早早的约好要去四川看他亲爱的老友尹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饭桶八成是奔着又香又辣的川菜去的,也许顺便还可以帮自己的色鬼好友随手拍两张与川菜一样香辣的川妹子。
李娜和李丰这两个对电影越来越狂热的家伙,结伴跑到某影视基地打零工,体验影视剧拍摄流程和第一感受,在用心学习的同时,还能把吃喝玩乐的费用赚回来,真是再一举两得不过了。
韩浅和男友甜甜蜜蜜的双人游去了。
而郑曦依旧按照每年的惯例,在中医院替同事值班,狂赚加班费。
至于白晓棠,首先得说一说她的工作。
本来,她也想向郑曦学习,狂挣加班费,为自己未来的创业努力存钱。
结果人家安老板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店门一关,背包一打,十分潇洒的跑到西藏去探访雪域高原去了。
还好,跑路之前,厚道的安老板提前把员工的工资——放发了:“来,棠棠,工作辛苦了,继续加油,这是给你的。”
“咦! 我的?给我的?我也有?!!”
白晓棠的双眼张得滴溜的圆,吃惊的瞪视着安然手里的钞票,她实在是没想到,连才工作了半个月不到的自己也有预支的工资可拿。看着生平赚到的第一笔钱,她既意外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足足怔了好几秒,眨巴两下眼儿,突然跳到美女老板的身上,抱着她的脖子,“啾~啾~”飞快而扎实的在安然白皙的脸上一边啃了一口,然后一把薅走她手里的钞票,随着“叮铃”几声风铃的脆响,某运动白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安然”的店门之外。
“……”
安然愣了一下,抚着自己的脸与苗苗和黄杰相顾摇头失笑:这丫头,打劫似的。
白晓棠捏着手里的钞票,一路狂奔着杀进距离“安然”不远处的中医院,在护士惊诧的目光中,呼的一下冲到郑曦的桌前,周身都仿佛裹挟着一阵清爽的秋风,单手扶着膝盖,半弯着腰,呼呼呼的喘着粗气,虽然说不出话来,却还不忘朝他现宝似的,唰啦唰啦的猛摇着手里的几张毛爷爷。
郑曦正在给一位老太太诊脉,看到突然飞奔进来的白晓棠,连忙用停在老太太腕上的手扶住了白晓棠的肩,一边拿目光快速的打量着她,一边有些吃惊的问:“棠棠?!你怎么了?!”
“哥哥……呼……哥哥,嘿嘿~”白晓棠的气还没喘匀净,却已经忍不住裂开嘴,没完没了的傻乐起来,继续把手里的毛爷爷摇得唰拉作响:“呼呼……钱……嘿嘿,我的……我赚的~”
这话说得乱七八糟,不过,对熟知她性格的郑曦来说,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大概的缘由,他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黑寂得仿佛不透任何光线的眼眸也因着这份缓缓释出的笑意染上几许温暖明快的亮度,扶着她肩膀的手抬高,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应道:“嗯,挺好。”
“嘿嘿~”白晓棠望着郑曦脸上好看的笑容,愈发的傻笑起来。
坐在一旁的老太太见她那副见钱眼开的丢人德行,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出来:“呵呵,真是个小姑娘。”也不急着看诊了,反倒跟白晓棠拉起话来:“小姑娘,是第一次赚着钱吧?急着给哥哥看?”
“嗯!”白晓棠快乐的用力点着脑袋,直起身子,站到郑曦的身边,忍不住又开心而亲昵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郑曦微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坐到一边,接着给老太太诊起脉来,一会儿之后,当他低下头在纸上开列单方时,便听到房间角落处传来白晓棠刻意压低的喜啾啾的轻叫声:“姥爷,姥爷!我的,棠棠啊……嘿嘿,我赚钱了,赚钱了! ”他的嘴角忍不住又轻轻的弯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乐颠颠的白晓棠有如突发横财似的,一直不停的来回按着计算器,准备花光她那十分有限的薪水给家人和好友每人买一份虽然便宜但是一定要很有意义的礼物。
最后连买完礼物后仅剩的一元纸币也被她的爷爷和姥爷要了去,贴在记录她成长的纪念册里。
既然无班可加,于是白晓棠的国庆节假期也就只剩下玩了。跟家人们一番商量后决定,这七天的时间全家一起去旅游好了。
地点么……
抓阉。
之所以这么随机,实在是她的三位好友念书的地点太让这个贪吃的色鬼心猿意马。
在白晓棠的想法里,她的好友们呆的那哪儿是人呆的地儿啊?
天天吃着各处好吃的美食,看着大把大把美女和美景,那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无论去看望哪一个朋友,都可以让肚子和眼睛吃得饱饱的。
但是如此一来,她反而不知道去哪儿好了。
抓阉的结果是去看汪静言。
正好汪静言的爸爸妈妈也正有意去S市看儿子,顺便好好玩一玩,便跟白家人组团过去,而白晓棠则第一次独自一人搭飞机前往。至于她的大鹦鹉肖邦则连同老大一包葵花籽一起被她托付给苗老太太了,争取在这个假期里,达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美好梦想。
才一个月不见,汪静言好象又长高了一些,周身的气质似乎也隐隐的有了些变化,带了一点点陌生的味道,就连望向她的那抹微微含笑目光都似乎多了一点说不出的东西。
“怎么了,棠棠?”
白晓棠摇了摇头:“没事。”迟疑了一下:“就是……”
“嗯?”
白晓棠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不好受:“觉得你好象什么地方有点不一样了。”
汪静言怔了一下,望着神情微微有些失落的白晓棠,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变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呢?
在短短的时间里,她的身上也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这些变化还很微弱,经常待在一起大概很难察觉,乍然相见,却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只是,由于这些变化才刚刚开始,还很难看出具体的端倪罢了。
那么下一次见面,是不是彼此的感觉会更加的陌生?直到有一天,彼此相对,骤然发觉你我早已面目全非,不复当年?
也许正是由于这种陌生感,于是,无论购物,逛街,游览……除了吃吃喝喝,白晓棠的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眼睛也在四处的张望着,总是忙着说自己的,说韩浅的,说卫凯他们最近的生活,忙着问汪静言的生活,吃东西是否习惯,老师,同学们都好相处吗?交到新的朋友了吗……
用白哲的话说,她那张嘴唠叨得简直像个小老太婆,连他都想管她叫声“奶奶”——当然,还没等白晓棠反对,她那个超级没有正形的爸爸就已经让她的爷爷给好好的教育了一通。
其实很多话,在视频,在QQ上已经聊过了,可那时说的话,跟彼此面对面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有些话隔着千山万水,张开嘴便觉得说不下去,很多事毕竟要自己面对。有些话望着彼此的眼睛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
汪静言这人最突出的优点之一便是耐心,尤其是对白晓棠,他不仅不觉得厌烦,反而是有些羞涩的,隐密的,怕人察觉一般的享受着,从始至终的带着愉快的笑意,听着,应着。在白晓棠说得累的时候,默默的递过一杯清凉的饮料让她补充口水。等她说得没词的时候,便不着痕迹的变换新的话题,逗她接着兴高采烈的问下去——也许他的这种鼓励才是白晓棠的话如此之多的真正原因。
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女儿吵得乱响的白哲抱着肩,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正由少年向青年转变的小伙子,再转眼看了看一旁傻乎乎的,比比划划着,还在说个不停的女儿,最后,抬眼望了望天,有些感慨,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牵手(上)
除了一肚子的狡猾主意之外,白晓棠确实挺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苗添的,用她的话说就是:苗大哥这人,不仅长了一张好皮,而且还长了一条好舌头。
苗添的爷爷身上拥有一切军人的特质,顽强、果敢、无畏、专横、粗犷、朴素……只除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