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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周大美人暗咬银牙后悔的当儿,白晓棠正细声细气,哭声哭调的忙着撒娇告状,努力把本来仅有三四分的委屈和惊吓给夸大到十五六分,转动着色迷迷的心眼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郑曦默不作声的反握着她的手,充满耐性的听着,知道白晓棠终于磨叨结束,才伸手安抚的在她头上揉了揉,轻声问:“棠棠,想不想吃点什么?”
什么叫对症下药?什么叫摸准脉门?
这就是了。
刚才还被那几声逼真的猫叫刺激得跟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周身蔫巴巴,叶叶黄的某色鬼,一听郑曦这话,也顾不上算她那好色揩油的变天账了,立刻原形毕露的来了精神,兴致高昂的支楞着脖子,眼睛里仅存着的那点水盈盈的雾气就跟三九天大马路上的水珠似的,瞬时被神奇的蒸发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声音那叫一个豁亮激昂:“要吃!”
郑曦眼中露出浅浅的笑意:“想吃什么?”
“嗯,要冰奶茶,正门左手胡同里第三家的那间甜蜜奶茶店的最好喝了。”
“只要奶茶?”
郑曦打趣的轻轻扬了扬眉,他可知道这丫头的胃口有多大,尤其是在情绪受影响的时候,可不是一杯奶茶就能打发的。
一直在撒娇耍赖的白晓棠听他这么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别的东西买起来太麻烦了,一会儿演完再出去吃。”
“没关系,周师妹会帮忙,对吧?”郑曦转头,看着周舒,语气平淡:“毕竟饿着肚子容易影响演出效果。”
周舒怎么听不出这位冷面师兄那平缓语气下的威胁,她干肯定,只要她敢不把这只饭桶给喂饱了,郑曦绝对就敢毫不留情的拉人就走,才不会管他们的节目开不开天窗,难不难看,只得继续干笑:“那是,那是。”
白晓棠这个厚脸皮的吃货之所以会不好意思,是觉得大概她装可怜装得太成功太过火,郑曦心里不落忍,准备出去买点好吃的来安慰她。有美味的食物吃,某饭桶当然开心,但却舍不得折腾她的超人先生,所以只要了一杯奶茶。这会儿听说郑曦要让周舒帮忙,也只是笑着摇头,怜香惜玉的不愿意为难美女。
郑曦却并不客气,知道周舒回头必然把这点支出当成活动经费给报上去,见白晓棠不好意思张嘴,便做主替她一样一样的点了起来——免费救场还要免费被调戏,未免太过便宜,有得到就得有付出。
周副部长此时是深刻的感受到了,冷暴力份子郑师兄家的色鬼可不是能随便白白调戏的,没办法,谁让自己刚才确实爽到了呢,这会儿也只得强笑着拉住一名师弟帮忙跑腿。
郑曦那慢条斯理的点餐把这位师弟听得满眼的蚊香圈,不得不掏出手机记下来,他以为自己对学校周围的地界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嗯,得好好记下来,如果味道果然不错的话,将来泡妞的时候正好可以用到!
白晓棠这个吃货有了吃的,立刻精神饱满,眉开眼笑,心里的那点惊吓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哪个地壳儿去了。
欺负色鬼,理亏在前的周舒也不得不妥协,没再要求给她上装,而跟她表演合唱的另一位演员为了将就她,也只得化了淡妆。
演出的效果相当的不错,白晓棠是新面孔,外皮好看,唱功专业,又放得开,台风活泼,一张嘴就让台下的观众颇有一种耳朵一亮的感觉,很对得起她刚刚干掉的那堆美食。
学生会的几个干部在心里拨了拨算盘,觉得这外援虽然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化妆,又贪吃好色,但总的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一个字:值。
白晓棠也挺开心,有美女,有美食,有哥哥陪着,唱歌又是她的爱好,难得和一群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音乐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玩得也挺开心,最后,大家还特意互相交换了联络方式,方便以后联系。
总而言之,虽然过程比较曲折,但是结果相当愉快,称得上是双赢。
郑曦将吃好玩好的白晓棠和卫凯送到校门前的车站,看着他们坐上了车,才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时间还早,歌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会场那边的歌声不时随着晚风模糊的飘送过来,曲调婉转,似乎是一手很老的男女声对唱:……难以抗拒……人最怕就是动了情……却陷入爱里……
宿舍楼旁,树木环绕间的那个小型的间歇喷泉忽的一下喷出了几道水花,将本就模糊的歌声掩了下去,水花在柔和的月光和路灯的双重映照下似乎与它们合成了一体,银亮亮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清澈见底的小水池里,荡起一圈圈泛着银光的涟漪。
已经快要走过去的郑曦忽然似乎心有所动的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月光下微波不绝的池水,半晌,嘴唇微微一动:“喵~”
这一声轻轻的猫叫学得并不太像,太平板,太生硬,也太短促,尾调为尽,戛然而止。
郑曦对自己突然而然发出的这一声猫叫,好像也有些意外,怔了一下,对着那池清澈的池水轻轻地勾起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
没错。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听到了白晓棠的惨叫声,望过去时,她正朝自己微微扁着嘴,吓得瞪大了眼,清透明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慢慢的,那水光渐渐的真切了起来,在眼眶里流转着,要落不落的,鼻子尖皱了皱,委屈极了,可怜巴巴的……
他应该立刻走过去的,却不知道怎么的,身体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坐在那里没有动,嘈杂的后台,耳边师弟串词的歌声似乎都有一点模糊,只有她那傻乎乎的,要哭不哭的模样,显得那样的……
“小曦?”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郑曦眼中微暖的笑意好似冬夜野外被风雪扑灭的篝火,迅速额失去了温度和光亮,只剩下一片漆黑寒冷的无边荒芜。
他慢慢的转过身去,望向站在宿舍楼门前的一对中年男女,淡淡的道:“叔叔,婶婶,有事么?”
150 落空
听了郑曦的招呼声,中年男女的脸上都是一僵,尤其是那男人,即使在昏暗的光线里也可以察觉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眼神里快速的闪过一抹狼狈,冷冷的哼了一声。
如果白晓棠在这里,便会惊奇的发现,这男人从面庞到身形都与郑曦极像,或者应该说,但从相貌来看,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郑曦的中年版本。
所差的,只是两人的眼睛和气质。
男人的目光锐利,情绪偏于外露,眼珠的颜色相对浅淡,有些浑浊。虽已年过中年,面貌依然显得年轻,俊朗,头发漆黑,却少了郑曦身上长期浸淫于书本中的那种斯文儒雅,嘴角的线条也有别于郑曦的疏冷,隐隐透着一股刻薄跋扈的味道。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听了他的哼声,不着痕迹的用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男人的,颇为热络的笑了起来:“唉,小曦,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叫你爸爸呢?老叔都去世这些年了,你们父子也该恢复过去的称呼了。”
“叔爷爷确实是去世了,但是,当年的过继是事实,也是经过了家里亲戚的见证,更是走了法律程序的,户口簿上的关系是做不得假的。再说,这也是叔叔当年的意思。”
郑曦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无怒无喜得好似在朗读法律条文,却让女人似乎猛的噎了一下。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尤其是户口关系的事,还是当年她这个即将走马上任的后妈出面托的人,将他改成老叔的孙子。至于那个称呼,老叔的意思是为了顾全他们的父子亲情没让郑曦改口叫他爷爷,但是丈夫却因着郑曦身体的缘故,怕老叔将来反悔,这孩子再凭借着这个称呼跑回来纠缠他,执意让郑曦改口称呼他为“叔叔”。
这么想着,刚刚还自如的挂在唇边的笑容顿时有些勉强:“……唉,当年……那不是为了你好嘛。”顿了一下,她又扯起嘴角,找回了自己的流利:“不管怎么说,你们父子也是血脉相连的,这才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俗话说得好,父子连心,父子连心,你爸爸这些年也时常念叨着你,记挂着你,就是……”
“好了,别啰啰嗦嗦的说那么多废话,他既然不乐意,就算了。”男人低喝了一声,打断了棋子的话,眼神沉郁。片刻,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我最近常常梦见你叔爷爷,他的东西你都放在哪儿了?左右都是些旧东西,放在你那里,你也没用。东西是放S城了吧?没什么事的话,这个周末我和你回去一趟,都交给我吧,我收着,也是个念想。”
郑曦默不作声的望着眼前这个叫郑立德的男人,目光平静,这么多年不见,这男人还是老样子,拙劣不堪的谎言张嘴就来,理直气壮得甚至懒得费些力气去修饰一下,便任凭那些话里的内容粗陋的摆在彼此眼前。
只是,一转眼,十来年过去了,这男人再也不能让他激起诸如气愤,失望,伤心之类的情绪,也许是他心性更加成熟了,也许是当年的那个仍对“父亲”一词抱有一丝丝幻想的少年,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逼死在那个格外炎热的秋天里。
郑立德似乎被他看得有些尴尬,皱了下眉,压着心里的不耐,催促道:“怎么样?”
郑曦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依旧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当年卖房子的时候,我们是协商好的,房子你可以卖,但是叔爷爷的东西必须归我,这是立了协议,并请人公证过的。”
“诶,小曦,你看你这话说的,多伤感情,我们是一家人。再说,不过是些旧东西,还值当立神恶魔协议不协议的。你放着也没用,不如交给你爸爸……”女人再次心急的抢过了话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不断的留意着郑曦脸上的神情,却发现从始至终,他似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郑立德眯了眯眼,虽说从小将他过继给叔叔,但是这些年因着各种原因也打过多次交道,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看似平和,实则冷硬,说出的话不会轻易改口,便也不想再多说,毕竟方法不是只有这一种。他直接打断了妻子的话,干脆的恨声问:“你这是不同意了?”
郑曦直视他:“一切照着协议来。”
郑立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叫住还要再说些什么的女人:“你还说什么?跟这个狼崽子谈亲情,那就是做梦!”
女人看了满脸阴沉的丈夫一眼,嘴唇动了两下,终是不甘心的闭了嘴。
郑立德气冲冲的迈着大步走了几步,又霍的转回了头:“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过两天我还会再来。”
他的威胁并未让郑曦的态度产生丝毫变化,依旧是疏离有礼的向他点了点头,换来了一声冷哼。
望着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林荫路的尽头,郑曦慢慢收回了没有温度的视线,郑立德想要回叔爷爷遗物的用心他基本已经猜到了——那男人的心思从来直白,易于猜测。
他今天的来访看似莫名其妙,其实不外乎就是一个“钱”字而已。
看来,这个周末,他却是应该回S城一趟了。
正想转身上楼,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没有多看,随手接起,习惯性的报上名字:“喂,你好,我是郑曦。”
“哥哥,是我,哥白尼。我到家了。”
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虽说有卫凯陪着,郑曦仍然交代白晓棠,到家后给他来个电话,报声平安。
说完这几句话,白晓棠的声音一顿,语调里带上了几丝迷惑和关切:“……哥哥,你怎么了?”
郑曦的声音疏淡平缓,似乎一如平常。
但是对于相交十多年,每晚都要乐淘淘的眯着眼听着他数水饺的声音入睡,比他自己逗熟悉他声音语调中每个起伏转折处细微变化的白晓棠来说,几乎立刻就听出他刚才语气里未来得及褪去的冰冷。
郑曦没料到白晓棠这个迷蝴蛋的反应竟会这样的敏锐,微微的怔了一下,语气在不自觉间便已迅速带上了柔和的温度:“没事。你在做什么,要睡了吗?”
“没有,哪能这么早。我饿了,一会儿去做宵夜。哥哥,你要不要来吃?”
“不了,我还没饿。”
这才吃完多大一会儿,这丫头的肚子都快赶上无底洞了。
郑曦有些好笑的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一边迈步向楼上寝室走去。
虽然只是与他刚刚分开了一会儿工夫,白晓棠却又迅速的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聊,这一聊,足足又聊了二十来分钟才恋恋不舍的与他道了晚安,郑曦回了一句“晚安”,刚想挂断,电话那段又响起白晓棠紧张急切的声音:“等等等等等等,哥哥, 别挂!”
郑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