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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一个人先睡了,她说她这样年龄的女人最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舒夜却睡不着,她跟苏晴姐说一个人到阳台上坐一坐,看看这别墅外的夜景,于是,舒夜在宽敞的阳台上看到同样睡不着的林晓。
从背后看林晓,舒夜忽觉察出一分深重苍凉,这个男人,也许正在缅怀着过去。
舒夜在后面静静站了有一会,才出声。
林晓回转过头看到是舒夜,忙说道:“我爸妈睡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林晓说话很客气。
舒夜说道:“没什么,和叔叔阿姨在一起,很开心。”
舒夜从林晓眼中看到他内心的疲惫,心里忽然一疼。舒夜忽然感觉到,林晓心里疼在自己身上变得更加汹涌,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热流让她的理智几乎沦陷。
舒夜安静地在林晓旁坐下,秋水一般的双眼凝视着林晓,然后,手,竟然轻轻地按在林晓的手上。
很奇怪,林晓心中无比的焦灼一下子抚去,瞬间,林晓感动莫名,在那一刹那,林晓觉得这世间上舒夜最懂他。
舒夜轻轻地说道:“不用担心叔叔阿姨他们。”
黑色将二人轻轻地包围,窗外正是冰冷的冬夜,窗内却是温馨一片,不是因为暖气,而是因为两个男女的心,在无声地交流。
林晓现在放松下来,忍不住换了个姿势,让身子、关节在藤椅上舒展开来。林晓不须多问了,他知道舒夜刚才的那一句话,其实是一句承诺。原本林晓一个人承担的东西,舒夜毅然承担下来一部分,林晓心中感动,知道自己其实无比幸运,得此红颜知己!
舒夜轻笑了一声,好听至极了,她说道:“林晓,你能不能讲讲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林晓有些奇怪舒夜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他不知道,舒夜其实是有意用这个话题引开。刚才舒夜把手放在林晓的手上,用力说了那么一句话,其实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勇气,她要抛出话题,以免自己沉浸在刚才的情绪当中,这是我们的舒大美女习惯用的方式。
舒夜说道:“还记得我把你单独分到研究生宿舍吗?”
林晓点点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颇感突兀的感觉。
舒夜说道:“说起来也真奇怪,看到你履历表上的照片我就直觉你是个危 3ǔωω。cōm险人物,正好全班男生多出一个,需要分出一个,就选择你了。”
林晓笑道:“觉得我这个人很复杂?”
舒夜点点头,笑道:“后来一见面,你就对我坦白你的年龄,我就对你印象就改观了,不过,那时候我就想,天啊,这个人档案里有十年空白,不知道这十年里他干过些什么?”
林晓脸部表情变了变,想扮个狰狞状,却不甚成功,他道:“也许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通缉犯吧。”
舒夜笑道:“我的想象力一向很丰富,但我没把你想成坏人。”
舒夜没说心里话,她看林晓双眼一派澄净,就知道这绝不是坏人。只是,林晓对于自己,真的不是坏人吗?舒夜心想:这个人把自己的心渐渐偷去,难道还不算坏人吗?
舒夜甩掉脑袋里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继续说道:“这些天我有空在研究公司的发展历史,从总部的资料室调来一些资料,我想,这个过程应该写成一本书,我相信这是个非常精彩的故事,也是一个对大家很有启示的故事,对我们公司,对于林总个人宣传都有益处。”
谈话有内容自然变得轻松起来,两个人都是极富谈话技巧的人,舒夜说起往事,又提出建议,林晓自然知趣配合,若不如此,黑夜两人相处,往往滋生某种二人都不确定的东西来,怕情不自禁。
二人自问是都是相当理性克制的人,然这二人相对,也是注定要发生故事,自制力自觉差了许多。
林晓说道:“那这个额外的任务就交给你,只希望不要累坏了你才好。”
“真的?!”舒夜喜道。
舒夜的惊喜状让林晓多少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舒夜笑道:“林总大概还不知道你的行情吧,自从你五月全国出名之后就有很多出版社、文化传媒机构和一些著名作家要求采访你,要写你的传记,你不知道吗?”
林晓一听舒夜说起这个,倒是想起在楚天时曾经有出版社找过他,但都被林晓拒绝了。现在想起来,一个是林晓并不喜张扬,二是他不相信那些人能够写出自己。
林晓说道:“那又怎样?”
舒夜说道:“你可知道,一些出版机构给公司总部联系,开出了非常诱人的价格。”
林晓笑道:“既然钱景这么好,那就交给你写,到时候我们一起分钱。”
舒夜严肃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授权。”
林晓同样严肃地说道:“你办事,我放心。”
舒夜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白了林晓一眼,说道:“那好,那就从现在开始,请你接受我的采访。”
林晓夸张地叫道:“这就开始啊?!”
舒夜道:“当然是趁热打铁,要知道,给你写传记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愿望。”
林晓道:“那好吧,你想问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林晓瞠目结舌,原来舒夜真得曾经准备过,她先自述一遍林晓的简历,当然这个简历的材料主要来源是腾龙还有一些公开的资料,这情景,就像两年多前,林晓报到那天舒夜在他面前报林晓简历相仿,舒夜说来是无一差漏。
林晓感叹道:“你还是最胜任组织人事工作。”
舒夜又白了一眼,说道:“你这是小瞧我。”
舒夜报完了这些类似历史年代表的资料后开始问林晓问题,林晓更为惊异了,无论是他个人也好,腾龙公司也好,舒夜所问都问在关键点上。
舒夜说道:“其实,我最想知道你的启动资金是怎么来的?”
舒夜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一直想问,今夜气氛不错,似乎可以拿出来问一问,可问的时候她又有些紧张,林晓十年打拼太过传奇,而积累这样的财富,在房地产界一直合法经营似乎很难想象,所以,舒夜紧张,她是想知道林晓过去有没有阴暗的一面,说轻一点,是有没有不道德圈钱的一面;说严重一点,是有没有违法之事。
林晓的脸色凝重起来,眉头皱了起来,这也让舒夜害怕了起来,她赶紧说道:“如果不想说也就算了。”
林晓明白舒夜的意思,他说道:“舒夜,我跟你说过我高考舞弊的事吗?”
舒夜摇了摇头,心里后悔起来,怕是要勾起林晓的伤心的事,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在外人面前强悍无比,其实内心很是脆弱。
林晓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我生平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高考舞弊,这是我一辈子蒙羞的事。”
舒夜静静地听着,从前她也想过,以林晓的能力,韩冰老师在楚大七年苦候,林晓怎么也能考上楚大与韩冰老师在学校相逢的。
原来却是发生这么一件事!
林叔的脚有些跛,原来是上山采草药从山上摔下来导致的,可见林晓复读是多么来之不易。高考前夕,教育局长找林晓谈心,答应林晓解决大学所需一切费用,这是何等的诱惑,林晓答应下来,却在高考最后一天被监考老师驱逐出场。
天啊,舒夜听到这里,杀人的心都有。林晓的当时的苦,舒夜能感觉到,再忍不住,眼泪滚落下来。
林晓看舒夜掉眼泪,心里感动又紧张,连忙安慰舒夜道:“没事,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没有那个事,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舒夜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刚才真是丢脸了,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林晓继续说道;“从那一次起,我就对自己说:绝不再做亏心事!人做了亏心事,没有不得报应的,所以,以后再苦再难再熬不住我都挺过来,当然,在社会上,不同流合污往往要付出代价的,我身上留下的一些伤痕就是在那一段时间留下来的。”
“啊?!”舒夜叫了起来,说道:“那不要紧吧。”
林晓摇头说道:“不要紧。”
舒夜轻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林晓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些事跟你说一说我心情就好了许多。”林晓看舒夜还是一副自责的模样,说道:“你还想不想听我和权叔的故事?”
第六十一章 也许未来就在眼前
在林晓的个人发展道路上是离不开权叔这个人的,可以说,如果没有权叔,也许就没有林晓的今天。
是金子就总能发光的,这话没错,但人若少了境遇,少了机会,关键时刻少了贵人扶助,错过了风云际会、众英豪齐登舞台各展所长一较长短的机会,那么他就只能是默默无闻的一块金子,更何况,人生如熔炉一般凶险,即使是金子,也有可能被融化得一干二净。
林晓打心眼里感激权叔,可是,权叔无儿无女,老家也没少什么人,林晓实在无以报答他的知遇以及提携之恩,所能做的就是秉承他的遗志!
林晓离开国贸大厦后就跟权叔的建筑队。
权叔视其若子,权叔死后,他的财产及人马,更主要的是其社会关系也由林晓继承,因此,林晓的个人奋斗,其实是站在中国最老一辈打工人肩膀之上的。
“权叔啊,是个苦命人,一辈子孤苦。”林晓语气无法不沉重地说道:“舒夜,你很难想象像我们这样一群人感情。我和权叔是忘年交,在这个巨大而冷漠的城市里,我们相互帮持,相互鼓励,我们有着,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这种情谊怎么讲,类似阶级般情感。”
“权叔说我人很聪明,很勤快,有一股不要命的拼劲,有号令大家的领袖气,这跟他年轻时很像。权叔比我整整大十六岁,可看起来却好象比我大三十岁,他们那一代打工人,出来打工的条件比我们还要恶劣,遭城里的人的冷眼更多,忍受得屈辱那是实在难以用语言描述。看看现在的城市,高楼耸立,一派现代气,可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土豹子一砖一砖垒起来的,这里面,包含我们多少辛劳的汗水与泪水。”
林晓说着说着忍不住站起身来,神态一派激奋。
舒夜听着林晓头一次这样倾诉,心头是异样的震撼。
林晓继续说道:“权叔的妻子叫小花,权叔每一次提起他的妻子他的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那么充满深情,是那么眷恋,又是那么悲痛,又是那么悔恨,一个男人,提到他钟爱的妻子,可以疯子一般在我面前又哭又笑,又打又闹。”林晓忽然转过身对坐着的舒夜说道:“舒夜,你可知道,权叔的第一桶金是用他妻子的肉体换来的?!”
舒夜终忍住没有惊呼出声来,虽然她心里已做好悲剧的准备,然林晓转身的这一句话还是让她震惊,这个在阳光下长大的女孩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个社会还有许多阴暗面,但真听身边人这样去讲,特别是从林晓口中说出的时候,心里实在有着巨大冲击。
林晓表情十分痛苦,仿佛此时此刻权叔的苦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他继续讲述着权叔的故事:“那时候,权叔刚刚领着一拨弟兄单独出来干活。他们没有关系,因此,只能靠出卖廉价劳动力在一些大工程里接下一些小活,这样的小打小闹,经济状况并不比从前好,只是多少有自己给自己干活的意味,受的盘剥与歧视也相对少了一些。权叔他们是憋着一口气,他们被城里人瞧不起,所以,他们非常急切的渴望出人头地,他们希望能混出个人样来,让城里人看一看!舒夜,你是很难想象他们当时那种急切,这里面包括了男人的尊严在里面。后来,权叔的妻子小花,奉权叔父母命来城市里找他,他们要怀孩子,要传宗接代,那一段日子,真是权叔最幸福的日子。”林晓笑道。
在舒夜眼里,林晓的笑显得分外凄凉。
林晓道:“那时,权叔就没和兄弟们住在大工棚里,而是和妻子小花在工地找到一个非常简陋的小木棚过日子。那个小木棚,我能想象,当时,就是他们的天堂,可是,属于他们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他们怎么呢?”舒夜忍不住问道。
林晓说道:“一为大包工头看上了权叔的妻子,在一次大工程权叔找到他要求承包底下一个活的时候,这个大包工头乘机要挟他。”
“怎么要挟?”舒夜问道。
林晓有些迟疑了,舒夜全不知这等事的,她是属于社会光明与温暖一面的,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然而,故事已经开讲,就没可能停下!林晓胸膛燃起了火,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火,不让它烧个干净怎么能行。
林晓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要挟,就是要权叔答应让他妻子陪包工头睡一晚。”
舒夜无语,她真的听到这等事时,因为愤怒而无语,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林晓继续说道:“当时,权叔差点没当场揍那胖包工头一顿,可是,权叔回到队里一看,看到几十号跟着他的嗷嗷待哺的兄弟们,权叔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