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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記-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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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明白。”我镇定地回答。其实心里上下打鼓。文夫人,”他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把镜给他,虽然返回时候要再来一道,”他指指自己的小臂,“其实这并没有什么,而且也许这样更好些。你,是不是一定要去?”

“已然同他说好的事情,为何不去?”我看着偃师的眼睛,“我晓得你的意思,多谢体恤。可是我一定要见他。”

“那好,请。”偃师取出透光魔镜。

我把文禾写的字条递给他。

又是一轮光转迷离。我脑中跳动地嗡响尚未消逝,两个人就已经抵达了宫城地下的暗道。偃师点起火把,轻声说:“跟着我。”

他用手顶开活板门。那门显然已经提前被松开,一推就动了。

我小心地爬上来,偃师在我身后把龙床上又整理好:“朱由校不睡这里,这屋是锁了的。你用镜去钟鼓司,会有人找你地。我在这里等你。”

在钟鼓司和内府供用库间的窄巷里,我等了有一炷香。一个上了岁数地宦官匆匆低着头跑进来,看了我一眼,问:“静王要地人?”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随咱家走。”他一甩袖子前头带路。

拐个弯就是钟鼓司大门前。道童乐班整装待发。那老宦官指着门里对我说:“去,站到尚仪局乐工的队伍里。”

“是。”我乖乖进去,有人递给我一支萧。

我为难地看着那老宦官。他凑过来说:“装模作样就是了。”

啥?滥竽充数?

钟鼓司地道童们动身出门了。但是尚仪局司乐这边纹丝不动。那司乐……果然已经不是我在那…………个大明时认识的那一个人。这世界。终归是变了的。女乐是宴会用地,你不至以为雅乐会让你们奏吧?”老宦官哼了一声。又叹,“静王是咱家看着长大的,咱家认定,古往今来,殿下算是绝好地龙种了。今日终于加冠了。他长大了……呵呵呵。只可惜,还是说不了话。”他脸上因为伤感而皱起来,“说不了话,就承不了大事啊……”

“说不了话?他……”我诧异。

“普天之下都知道四皇子是个哑巴,所以十四岁时,封为静王。你是静王让咱家领的人,居然不知道此事?”他比我还惊讶,“你这岁数看来在宫中也算大了,咱家并没见过你。虽然咱家不是个个都认得,可静王认识的,咱家怎么会不认得呢?”

“他不会说话。怎么让你领我啊?”我脑子迟钝地反问。

“除去不会发声,静王是个完人!他不会写啊?”老宦官有些恼了。“他诗书天下无双。武艺也是不输军将,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花在这些上头了。偏偏不会说话!这二十年了,御医们没一个人能诊出来,邪门!”

我默然了。

老宦官仍然气哼哼。这件事情平日一定非常容易牵动他情绪,或者说……他应该是很疼爱文禾,对文禾很好的吧?他太生气了,以至于连本来想问我地问题都忘了。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外头通告:“女乐入!”

这一路就走到了皇极殿外头。整座宫城笼罩着一种诡秘的喜悦。我是这么感觉的,这种喜悦也许是出自理所当然,但是又有许多人窥探观望的态度在里头。使得这一场皇家冠礼,居然让我觉出了那日崇祯朝堂上的味道。朱由检说,“记住,没有文侍郎的朝堂,是这个样子”。那么,由文禾主导的朝堂,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还有机会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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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殿已经摆满了餐桌和木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大约有不下百套,也是壮观。内宫女乐与教坊司各左右,几乎藏进不为人知的角落,可见桌子有多少。周围女子手里调弄试音的戏竹、箫、笙、琵琶、……又不知有多少,一片热闹。

我们准备好演奏之后,看见一个着大太监服地中年宦官在殿前宣:“大…………宴…………仪…………”

我正在想那个家伙是否就是魏忠贤时,忽然一下,所有嘈杂都停了,乐工们屏气凝神,开始发力要吹拉弹唱。“升座,奏《万岁乐》…………”

舒缓的前乐开始导入。歌工悠然唱道:

五百昌期嘉庆会,启圣皇,龙飞天位。九州四海重华日,大明朝,万万世。

皇帝服衮冕领衔而入。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人群。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朱由校。凭良心说,他不难看,就是脸上一股子庸气。那双眼睛也没有朱由检和文禾明亮,也许,他只有看到木料和凿子的时候,才会两眼放出光来?

而他身后,紧紧跟着地除了估计是魏忠贤的大太监以外,就是那我第一眼险些没能认出来地文禾。

今天,这个年轻地他被威然高贵的服饰给包裹住了:玄衣裳九章衮冕,冕九玉九旒,金簪导,红组缨,两玉。革带,金钩,玉佩。手持圭随驾而入。

这是二十岁地文禾,在我的时代,他其实只能算十九岁。脸上带着未褪去的青涩和纯粹属于少年般的明朗,一套亲王冠服衬出华美俊秀的皇家气派,可眉宇之间仍然存着他从前就有的沉郁。别人会不会将这种沉郁解释为他因自己是个哑巴而痛楚?可是文禾,他怎么会成了哑巴呢?难道,这也是殊途同归理论?我们总是没有万全么?

“百官拜,奏《朝天子》…………”

歌工随乐工改调而唱:

满前瑞烟,香绕蓬莱殿,风回韶律鼓渊渊,列陛上,旌旗绚,日至躔。阳生赤甸气和融,彻上元。历年万千,长庆天宫宴。

接下来又是上护衣,上花,奏乐改了N回。我始终假模假样地摆着造型,却始终找不到文禾的目光。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带了记忆过来?开始进馔了,大臣们被乐曲伴着,吃得不亦乐乎。敬酒推盏之间,好不名士风流。朱由校嘴角带着笑慢慢吃喝,不时举杯跟文禾以及大臣们示意。渐渐地,不少人也都开始有了醉意。这殿上说话的声音几乎要盖过乐声了。“今日,该贺的是静王。”朱由校稳稳坐在御座上,开口了。声音不高,但霎时全殿仿佛无数耳朵都同时竖了起来,鸦雀无声。仿佛,他们都在等着这么一个时候。

“朕的弟弟成年了,”朱由校说得又慢又软,但脸上笑容是明确的,“这当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为兄长者,因此而傲。不过除此之外,朕这位弟弟还给朕带来了另外一个惊喜。……老四?”他转而看着文禾。

文禾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间,面对朱由校。

“陛下……”魏忠贤倾身看皇帝脸色。

朱由校点了下头。

“奏《仰大明之曲》,《归朝欢》…………”魏忠贤宣。

乐音起,由缓而昂。这像是模拟出什么动物的鸣叫声,非要形容的话,我认为那是凤凰。

文禾张开衣袖,和乐声开口,阔声唱道:

太极分,混然方始见仪形,清浮浊偃乾坤定。日月齐兴,照青霄,万象明。阳须动,阴须静,阴与阳,皆相应。流行二气,万物俱生。

来回唱了两遍,乐音渐渐停息。大殿里仿佛人都走光了一样,静得听不见呼吸。文禾面无表情,走上一步倾身拜皇帝。与此同时,殿上不知什么地方“特啷”一声,是银筷掉地的响声。满朝官员皇亲国戚都像突然醒悟过来一样,同时起身拜皇帝:“恭…………贺………陛…………下,静………王…………复…………语!”

第四卷 终之卷 第三十章 相诀

桌上的美味珍馐,还未动一下就凉了,内使们忙着撤换。这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大快朵颐的心情。各种目光投射在年轻的静王身上,如万芒相刺。而静王仍旧面无表情,在皇帝朱由校示意他入座以后,稳步回到餐桌后头坐下。

可是朱由校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噙着笑意有一下没一下让人给他挑盘碟中的菜肴,看着底下或沉默不语或窃窃私语的臣工们。而魏忠贤的目光,辗转在皇帝、静王和其他人三处游移。

过了有快半个时辰,朱由校示意停箸。百官屏息凝神,望着他。

“如今朕只有这两个亲弟弟。而四弟今日弱冠,六弟还要再二年。他二人离开宫城各自去府也有年数了,今日四弟成年,朕要赐他另外一桩喜事。”朱由校身子略提了提,对着御座之下的翘首众人道,“从前四弟不能言语,诸位医官都束手无策。昨日四弟抵达京师,晚间来看朕时,朕才知道他居然能开口了。此种病患,如非天意,又是为何?所谓事不宜迟,既然四弟痊愈,还要在京师逗留几日,朕也已经反复考虑过,今日就定下来吧。”他侧过脸对静王注视了几秒,“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孟绍虞家长女孟惜。四弟,可有异议?”

静王朱由枨缓缓起身,微微垂着头,走到御座正前下方,拜道:“谢陛下恩典。”

我放下了手里的箫,呆呆地看着他。

他低垂的眼眸还带着少年般的清秀,一身肌骨已经是英挺男人模样。是的,他是一个刚刚成年地年轻亲王。如今,他正是要娶他的王妃了。

殿上的气氛总是急转,开始地喜庆中间变成愕然。现在又是一片欢腾。在魏忠贤恭敬而肃然的注视之下,静王一一回敬祝贺他地官员皇戚们。他低低地应对他们的笑语。脸上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双眼仍然总是离开我所在的方向。“喂,奏乐呢,这小蹄子在做什么?”旁里一个女乐对我斥道。

“快拿起来。”我身边弹琵琶的小女孩悄悄说。

我没有把箫再拿起来,而是站起身。旁人大惊失色地看着我。

而站在百官宾客簇拥之中地静王。那二十岁的文禾,终于从攘动的人群中向我投来了他的目光。不过,还没等我看清他的眼神,就听得御台之上一声惊呼:“陛下!”

朱由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向后靠在了御座上,双眼闭合,浑身瘫软。魏忠贤和另外两名宦官赶紧去架起他往偏殿走,同时传太医急入。

于是殿上第三次急转气氛。大臣们一阵惊愕慌乱之后,不约而同看向静王。

静王把杯盏丢给内使,转身略提着衮冕的下裳匆匆离开皇极殿大殿追往偏殿去了。。。他走过略显骚乱的乐队时候。放慢了一步,看着我。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站在一个一身华贵冕服的皇族男人面前所承受的压迫。我只觉得这并不是我地文禾。他身上凛然的气场与蓄势待发的姿态都是那样陌生,唯有这张脸是我记得地。这双眼睛是我日夜思念的。

他也只看了我两秒。便加快脚步走了。

尚衣局司乐女官得了命来带女乐们回去。我把箫拿回手里,跟在女孩儿们后头一起走。这时那老宦官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拦住我道:“你别走,咱家要带你去等静

朱由校地病倒并不是偶然事件。这从内宫众宫人井然有序地态势就能看出来。

老宦官也毫不惊慌,镇定地带领我一直朝文昭阁方向走去。我一想弄不清楚皇宫里头的房房院院,因为皇宫实在是太大了,而我又并不喜欢它。老宦官最后领我到了文昭阁外,只见一驾亲王辇乘安静地停着。

“在这儿候着,静王晚些时候归别府,要坐这辇出宫,你就当辇从。”说罢,老宦官一甩拂尘往西返回去了。

辇夫们肃立一旁如同木头人。我看着这驾高大垂幔辇乘。现在是七月初十,如果跟我所知道地历史相同,朱由校大概下个月就会驾崩了。他的身体应该已经比较糟糕了,还亲自为弟弟主持冠礼,看来对老婆和弟弟的真挚不移情爱仍然跟那条线上的情况一样。那尚衣局司乐虽不是我在崇祯七年认识的那个中年女子,却也可能就是她的前任,毕竟我并未见过前任。换句话说,也许别人都是一样的,这里只唯独多了一个朱由枨。

听着宫城之内隐约的蝉鸣和宫人低语,看墙瓦相接似乎无穷无尽,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偃师啊,”我仰起脸对着天使劲闭上眼睛,喃喃,“我想回家。”

一只手轻轻覆在了我双眼之上。“你就失望到这个地步么,珞儿?”

我拉下他的手,转过脸望着他。

他不语,反握住我的手,把我腰一揽,推上了辇乘。将我们两个都藏进布幔之后,他对外面辇夫说:“离开十丈。”

我把镜缠在了腰里,此时撩起衣衫,把它从腰上解下来,递给他:“静王殿下,物归原主。”

他把镜接过去,道:“珞儿,你在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只是在做你们计划好的事情。”我突然发现自己语气十分干涩,心里一阵烦躁,起身说,“镜送到了,我该走了,偃师还在等。我是在这里用镜离开,还是要偃师来呢?我走不需要带走镜也能办到,可是他不好办,恐怕要你跟他先去那云……”

他似乎一句话也没听我说,带有些不耐烦地陡然伸臂把我拉过去。另一手解掉垂旒冕冠,然后倾下脸来,用嘴堵住我未说完的话语。

他的唇在热浪翻滚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湿润清凉。顺着我的唇角一直磨蹭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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