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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麦拿起那只打火机仔细端详,先是一愣,继而肆无忌惮地来怀大笑,花枝招展,颇有颠倒众生的意味。
陈浮生挠挠头,所幸烟雾缭绕,淡化了他那张脸庞的清晰度。
“你为什么不在龚红泉打一次到达龚小菊医院的时候痛下狠手?那可是你唯一将龚家势力一窝端的机会。”乔麦微笑道。
“我没你那么狠,二话不说就要杀人一窝。当时我还想着怎么周旋,能不动刀动枪当然是最好。";
quot; 如果我是你,当初哪怕动用政丨府背景也要留住龚小菊,有她在手上,就等于有了一张保命牌。";
乔麦熟练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姿势撩人,没点本钱和底蕴的女人抽烟往往给人印象不佳,乔麦不缺坎坷故事和城府深度,所以抽烟反而极有味道。
“等我想到这点,龚小菊在凌晨已经被人接走了。”
陈浮生叹了口气,” 主要是我不想麻烦老爷子,想证明给他看,不靠他我也能作大事。现在回想,该扇自己耳光。“
“是该扇。”
乔麦嘴角一如既往自负地翘起,只是到这一刻没了起初与陈浮生打交道的刻板
多了些促狭打趣,道:“我完全可以想象你醒悟后拍大腿骂娘的样子。”
连樊老鼠都忍不住惊叹这毒娘们的睿智,当时陈浮生的确是跳脚骂娘,开车的时候拍了一路大腿。
“别再刺激我了,我从小就敬畏学习好脑瓜灵的女生,现在好不容易赚了点钱
从阴影里摆脱出来,你别再推我下火坑。”陈浮生苦笑道,靠着椅子陪乔麦一起抽烟。
“你派张奇航去英国,目标是魏冬虫吧,为什么?”乔麦试探性的问道。
“我知道了,你跟龚红泉合作,你起码提供了足够的资料,否则他绝对不会用
周惊蛰作诱饵,你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是要替被周惊蛰阴死的乔六那一箭之仇?如果龚红泉在香樟华萍出手,就真应了报应一说。”陈浮生根根熄灭烟头。
“正解。”
乔麦笑道,她的漂亮手指也许无法媲美陈园殊,但也很吸引眼球,夹着烟,眼神中破天荒的露出赞赏,“你是不是很奇怪龚红泉花费那么多心思却临阵退缩,没有朝你下手?这个答案我倒是不妨告诉你,因为龚红泉身边有一个跟你一样疑心很重的男人,他叫马仙佛,重庆道上人称三爷,他也担心你孤注一掷将重兵部署在香樟华萍,到时候双方都要死绝,马仙佛当然不肯,宁肯退一步,那步棋只是测验咒惊蛰而已,只是我现在不太理解的是你怎么获知了马三爷的安排,知道有人盯着魏冬虫?”
“这个我不方便说。”陈浮生摇头道、
“理解。”
乔麦也不强人所难,两个聪明人谈话总是比较轻松,“陈浮生,你不欠周惊蛰什么,现在大战在即,正是紧要关头,马仙佛只是想通过魏冬虫要挟周惊蛰来引诱你上钩,既然被你识破了阴谋,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分兵去救魏冬虫,这可是兵家大忌。”
“我不懂你那么多道道。”陈浮生摇头道,“反正魏冬虫不能出事。”
“值得吗?为了心中那点情感,会误大事的,这不是一个上位者的好习惯。”
“我是人,不是畜生,有自己的底线。”陈浮生沉声道。
乔麦微微愕然
这在她的情理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打火机。”陈浮生伸手索要那只似乎有点不堪入目的打火机,准备点烟。
“小气,你这种人身上会不放两包烟两只打火机?”乔麦不屑道,根本没打算还那只打火机。
陈浮生挠挠头,笑着摸出另一只打火机,图案上的丰腴女郎同样波涛汹涌。
中国画讲究留白,中国人也讲究留手,陈复生深谙此道。
在陈浮生低头点烟的瞬间,异变突起,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从剑拔弩张变成相谈甚欢的画面刹那灰飞烟灭,乔麦毫无症兆的撕破温情脉脉的面纱,一直在等待右手能够有机会摸到桌面下的她竟然抽出一把国产92手枪,指着陈浮生的额头,另一只手点了点刚准备进攻的樊老鼠,瞪着陈浮生冷笑道:“别动。”
“何必?”陈浮生脸色苍白道。
“我跟你是一个死结,总有一个人倒下,或者都倒下。”乔麦眼神决绝,杀伐果断,夹杂有一抹遗憾,道“你亲手剁了乔八指,杀了乔六,我都不会跟你不死不休,但你逼死了一个原本应该长命百岁的女人,我无法原谅你,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如果大家一起死,也算是解脱。对不住陈浮生。”
“樊老鼠,别动。”
额头上缓缓流下一滴汗水,滑落脸庞,陈浮生极缓慢的砖头望向心急如焚的樊老鼠,生怕这个亡命之徒轻举妄动殃及池鱼,害自己死于非命,陈浮生突然眼珠子暴涨,死死盯着门口方向,一脸骇然和匪夷所思,压抑吼道:“龚红泉?!”
乔麦身体下意识砖头,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但她出众的智商强迫她停止这该死的本能。
也许仅仅是零点五秒。
陈浮生就抓住这最后的机会,甚至不用转头,在吼出“龚红泉”三个字同时就已经丢掉打火机的左手迅猛上拉,准确无误地握住乔麦持枪左手,死死攥住,枪口指向天花板,再没有致命威胁,在鬼门关转可一圈侥幸逃生的陈浮生两眼通红,跟被猎手扎中一枪却没致命的畜生,泛着杀机和恨意。
龚红泉当然没有出现在养龙山庄。
若没有这种令人惊艳的急智和极强的镇定,陈浮生就不可能在香樟华萍和周惊蛰完成那出戏。
乔麦第一次露出惊骇恐慌的劣势神色。
这已经不是一个聪明人和另一个聪明人的较量,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将是一场纯粹男人征服女人的残忍游戏。
“这是你逼劳资做畜生。”从密码酒吧出事就一直艰难压抑愤怒的陈浮生再忍不住滔天怒意,握住乔麦持枪纤手的老茧大手一用力,那把龚红泉特地送给她的92式手枪坠落在书桌上,陈浮生毫无怜惜地将他从书桌上拖曳到自己这一边,抱起来走出书房,直奔二楼卧房,乔麦的挣扎显得那么单薄,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女人与男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巨大到她无论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悲剧结局。
暴怒中的陈浮生将她扔到大床上。
这是一个不管百达翡丽还是江诗丹顿都喜欢选择男士表的优秀女人,这是一个会觉得法拉利外形娘娘腔儿不屑一顾的固执女人,墨镜,风衣,围巾,大气磅礴,未曾输给任何一个圈子里的异性。但今天在身体的对抗中却注定不堪一击,乔麦在被丢到色调如他性格一般暗冷的大床上,突然安静下来,即使陈浮生压在她身上,一件一件剥掉她的衣物,她也咬着嘴纹丝不动,红着眼睛任人宰割。
羊脂玉。
乔麦从不亏待自己的身体,加上天生丽质,从脸蛋到身材,再到纤手,最后乃至于足。近乎毫无瑕疵,就像一尊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姣好到让凡夫俗子不忍心亵渎。
陈浮生此刻却只是一头大山里闯进城市的畜生,一条疯了的守山犬,根本不管乔麦是良家还是荡妇,也完全懒得调情前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也赤裸身躯后跨下那杆枪长驱直入,那一刻,乔麦终于流出眼泪。。
陈浮生放缓身躯,但仍然没有停止动作。
俯视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梨花带雨的乔麦,陈浮生眼中的狰狞狂躁逐渐沉淀下来。。因为他震惊的发现这是她的第一次。。
最后情欲的巅峰一刻,陈浮生轻轻的抱住了心如死灰的乔麦。坐在床头,背对着身体僵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乔麦,陈浮生
从裤袋里掏出烟,却遗憾的发现两把打火机都在书房。。
“乔麦,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我这辈子没见过亲生老子一面死了爷爷又死了娘的王八蛋告诉你一句实诚话,谁
死了,自己都不能死。”
陈浮生还是很土鳖的三根手指夹着那两角五分一根的绿南京香烟,瞥了眼床头一张照片,他并没有得意猖狂,也没有愧疚道歉
后背伤疤纵横如老树盘根的他只是说着也许只有他和乔麦才能懂的话。不矫情,掏心窝。“人不能总为别人活着,自己累不说,
死了的亲人知道后也会在底下睡不踏实。。。
第100章 金刚不败
“你这么聪明,知道则会那么最让我生不如死。”
陈浮生离开卧房前帮乔麦建起被他丢了伊地的杂乱衣服,整齐叠好放在床头,“我在楼下等你。”他并不后悔这次震怒下的荒唐举止,他被乔麦拿枪顶着脑袋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记起在上海被赵鲲鹏拿复合弓瞄准的凄惨境地,那一次他做了丧家之犬灰溜溜流窜到南京,这一次,他决不允许自己在途中再次跌倒。大床上冲动的牲口行径,恐怕是陈浮生卫衣能把乔麦这种软硬不吃偏执狂从牛角尖里领出来的凶悍法子,杀了乔麦?不敢,也不舍得。
乔麦多出类拔萃的一个孩子啊,坚强到11岁的时候父亲畏罪自杀母亲进入精神病院都没有崩溃,依然在那一年早早将小学课程全部自学完毕,上天词语她一颗IQ将近140的脑袋,让她一帆风顺考进普林斯顿大学,并且在门槛极高的门萨俱乐部总部内大放异彩,也让她过早就承受生活的坚信和坎坷,每个星期都要去青龙山医院陪疯癫母亲的乔麦从11岁到19岁出国承受了整整8年的背后指点和白眼嘲讽,其中心酸,和那个小女孩倔强面具后的真像,当年威风八面的乔八的指不屑去体会,对乔麦家庭印象模糊的乔六更不会动,董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乔麦的婶婶,呢个间接被陈浮生逼疯然后必死的可怜女人,只有她扮演起乔麦母亲的角色,他就是乔麦所有冰凉回忆中唯一的一抹暖色,支撑着乔麦在崎岖道路上前行,哭给她一个人看笑给她一个人看懦弱胆怯给她一个人看,这样乔麦才能做那个谁都打不败的女人给整个世界看,然后她死了,于是乔麦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乔麦也不想像一个疯子一样乱咬陈浮生,但她不要陈浮生,就天天做噩梦,某些时候,她其实还是那个一打雷下雨就抱着被子蜷缩到角落颤抖的孩子而已,乔麦抹掉眼泪,穿好衣服,谁也不知道她是戴上了面具手机站直接访问:xs。还是放下了负担,拿起床头相框凝望了几分钟,瞒膳着下楼,那个畜生了一回的男人竟然还有心情在厨房忙着做蛋炒饭,系上围裙,换上了妥协,很不符合乔麦印象中城府狡诈的阴沉的形象。
她靠在房门口,不理会樊老鼠给黄养神和余云豹都各自送去一份,然后独自坐在厨房餐桌上吃起来。
“给我一碗。”乔麦轻声道,略显憔悴。
陈浮生分给她半碗蛋炒饭,一个对她知根知底的男人,一个对他也差不多一清二楚的女人,一个一个钟头前想要持枪杀人的女人,一个做了次十足畜生的男人,就这样在外人看来气氛尴尬当局者却融洽的吃起蛋炒饭,算不上好吃,很家常,陈浮生吃饭素来很快,半碗蛋炒饭迅速吞进独自,乔麦不急不缓,脸上瞧不出大悲恸。
“枪里没有子弹。”陈浮生点燃一根烟。
“我知道。”
乔麦平静道:“龚红泉给我的子弹被我拿出来了。”
“为什么?”陈浮生苦笑道。
“需要理由吗?你完全可以杀我,大不了再让钱老爷子收拾一次餐具,你为什么不杀,我问你理由了吗?你完全可以不救魏冬虫,你给过我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吗?你可以侮辱了我之后得意洋洋,却冒险再给我一次更大的机会,你这么吃饱了撑着,需要理由吗?”乔麦依然语气平和,细嚼慢咽那份常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会吃进她嘴里的蛋炒饭,“你两次手外卖的时候楼道暗,就等邮递员走远了才关门,这有需要理由吗?每次过节去给郭割虏坟山敬酒,这也需要理由吗?”
陈浮生手中烟头被三根手指掐断,挠了挠头,捡起烟头丢进垃圾篓,苦恼道:乔麦,你还是给我一个理由吧。”
“可能是我一不小心忘了装子弹,可能是我活腻了想一死百了,可能是我想证明能忍着不朝周惊蛰等大美女下手的你的性能力没有缺陷。这么多理由,够了吧。”乔麦抬起头盯着陈浮生缓缓道。
“我语文一直不好,所以不擅长言语上绕圈子,但数学一直马马虎虎,以前挺自信自己的推理能力,跟你才见面一个多钟头,就发现自己的脑子转不过弯了。”陈浮生感慨自嘲道。
“我是不可理喻的疯子,你跟我有太多共同语言不是好事。”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