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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内侍头压的很低,几乎贴在了酒桌上,他偷偷摸摸说道:“其实,咱家早怀疑,万岁的病不是肖昭仪下的套儿,倒是他自己药了自己。”
“哦?公公可有把握?”
崔内侍撇嘴又摇头:“万岁爷啊,摸不准。不过咱家听说,秦郡王确实是在听说陛下病重之后逃走的,而且只带了十几个心腹侍卫。小佟大人,您是官,最清楚不过,那卫家也不是吃素的,凭秦郡王一毛头小子,只十几个亲兵,就像控制卫家造反?哼,小心到最后反被耍。”
佟鹤轩心中早有这样的怀疑,只是从崔内侍这个皇帝亲身太监口中听到,才更觉揣测正确。
秦郡王没有威胁性,卫家更是投鼠忌器,等洪老将军挥兵南下,卫家与秦郡王只有仓皇逃窜的份儿。
皇上早就对秦郡王心有忌惮,想找个法子杀了对方,而今秦郡王起兵造反,杀他简直就是再正当不过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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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尽量双更!(*^__^*)
☆、第359章、秦王生母、事有转机
皇帝刚刚登基那会儿,九皇子还年少,不成气候,皇帝虽然要时时提防圣懿皇太后背后出黑手,却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大皇子身上。本以为大皇子因心中不满,会对新朝廷使出小动作,可谁想,大皇子愚人一个,小动作频频,却无碍大局。
皇帝也平平稳稳,顺顺利利度过了登基之后的头三年。
只是,随着九皇子渐长,凡是教导过他的先生师傅没有不夸赞的,圣懿皇太后也着实在九皇子身上下了功夫,皇帝才开始起了隐忧。
先帝虽然故去,但是皇帝不能按着几个兄弟始终不给爵位,只好违背心意的给几个兄弟纷纷封赏,其中九皇子秦郡王最乖觉,依着圣懿皇太后的心思,九皇子乃是她名下亲自抚育,就该以嫡出而论,怎么着也要封个亲王。
为这件事,皇帝和圣懿皇太后暗中较劲许久,后者勉强答应,却要求给秦郡王一块最好的封地,皇帝为尽早息事宁人,只得妥协。
佟鹤轩早就怀疑,皇上要杀秦郡王绝不是一天两天才兴起的念头。
“崔内侍,在下在曾听宫里的老公公们说起一件事,不知是真是假。”佟鹤轩低声道:“秦郡王还未出生时,其生母就因顶撞了圣懿皇太后获下大罪,先帝甚为震怒。后来生下秦郡王没多久,那位娘娘也就香消玉殒,早早离开了人世。只是,我怎么听那两位公公私下非议,说。。。。。。秦郡王的生母其实尚在人间呢?”
崔内侍正夹着白瓷碗儿中的梅菜扣肉,忽听这样一说,赶忙放下筷子。两眼盯着佟鹤轩放光:“小佟大人,你没听错?”
佟鹤轩苦笑:“在下也不敢确认,因当时秦郡王并未有谋反的迹象,而且在下对宫闱秘闻一向敬而远之,所以根本没有留心。只是时至今日,想起秦郡王与圣懿皇太后的关系,才猛然惊觉此事或许还有内情。”
崔内侍在也坐不住板凳。起身在厅中来回背着手来回挪步。
佟鹤轩淡定的给自己满斟了一杯清酒。抬手缓缓放在嘴边。
“小佟大人!”崔内侍霍然转身,直勾勾盯着佟鹤轩:“这绝不是捕风捉影。咱家想起一件事,当年宫中确实报了秦郡王生母下葬的旨意。不过那会高丽派遣使团来京献礼,先帝甚为喜悦。宫里自然而然就将秦郡王生母下葬的事宜压了下来。”
崔内侍细细回忆当年旧情:“咱家当时还只是宫里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却还清楚记得,那年高丽的贡品是数年之最。其中有一件白狐披风,全身通体雪白。连一丝杂毛也瞧不见。宫里都猜哪一位娘娘有这个福分,能得先帝恩赏。”
佟鹤轩笑道:“若只一件,恐怕是非圣懿皇太后莫属了?”
崔内侍摇头:“所以才奇怪,高丽使团走后。那件披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先帝再也没有提起。后来是先帝身边的大太监王权海醉酒后露出了点风声,说那件白狐披风给秦郡王生母做了陪葬!当时我们都嗤笑。秦郡王生母一没有宠爱,二没有功劳。哪里配用如此好的东西?多半是王权海公公酒后胡言乱语。可今儿听小佟大人猛然一点。。。。。。咱家倒真信了几分。”
佟鹤轩立时沉默,他曾见过秦郡王数面。虽然皇上对秦郡王始终有防范之心,但那个少年怎么瞧也不像有谋反之心的人。要么,对方隐藏的太深;要么,他的确无辜,只是被人威胁利用。
若是前者,佟鹤轩以为洪老将军的南下未必能顺利成功。若是后者。。。。。。只要找出是什么威胁到了秦郡王,事情便有转机。
佟鹤轩立即起身,歉然道:“崔内侍,在下预备上表一份奏章,恕不能继续奉陪。”
崔内侍隐约猜到了佟鹤轩的用意,急切道:“大人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这件事事关朝廷安慰,咱家现在虽说落魄了些,但宫里好歹也有几个老朋友,多年前的蛛丝马迹,想必他们还记得些。”
佟鹤轩笑道:“在下会在奏章里言明崔内侍的心意。”
有这一句话,崔内侍已经心满意足;他赶忙请辞,自去后面催庄国公府、贵亲王府的人抓紧干活。
佟鹤轩去了小书房,英俊研磨铺纸,见自家公子提笔却默默出神,不由关切道:“公子,要不要沏壶热茶来?”
“也好,”佟鹤轩低声微笑:“再把四小姐差人送来的糯米团子也装一盘。”
英俊还不知这是打发他的意思,只当自家公子真是饿了,忙跑去张罗,等他回来,却诧异的发现桌案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公子,你不是要写奏折吗?”
佟鹤轩将封好的信笺递给英俊:“你亲自跑一趟卓家,不见到卓青云大人,千万不能把这信随意转交给别人。”佟鹤轩脸上只有慎重表情:“此信事关重大,千万不可等闲视之。”
英俊忙点头:“公子放心,我骑快马,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卓大人若不在,我便去兵马司寻他。”
英俊从小跟随佟鹤轩,吃苦耐劳,又忠心耿耿。可惜,自从家里多了个少女小鱼,英俊情不自禁的就挪了三成的心思在那女孩儿身上。
而小鱼冒冒失失得罪了未来的少奶奶后,英俊就一直替小鱼提心吊胆。是他不断恳求公子,才免了小鱼被送走的命运。而今,小鱼和他已定了亲事,只等公子大婚完毕,他们二人就喜结连理。
英俊贴身揣了信笺,脚步匆匆往外赶,墙角一拐,忽然与来人撞了个满怀。英俊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举目一望,立即喜出望外:“小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见这位小鱼姑娘满脸怒色,刚刚英俊被撞了个趔趄,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幸亏被高墙挡了一下,才没摔倒。小鱼不管那些,狠狠盯着英俊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公子真的要娶那个女人回来?”
英俊脸色一变,拉了小鱼往一边拽:“我和你说过几次,再也不准多管公子的私事,难道你还没教训?”
小鱼最恨英俊时不时摆出一副为自己好的嘴脸,她用力甩开英俊的钳制,冷冰冰道:“公子迟早叫那个女人害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就要往里冲,英俊暗叫不好,赶忙揪了小鱼的胳膊往出走,二人推推搡搡,信笺就从英俊的怀里蹿了出来。只是此时的英俊一颗心都扑在小鱼身上,并没留神丢了东西。
他二人走后没多久,崔内侍背着手摇摇晃晃溜达过来。内院一切布置妥当,他刚刚辞了佟鹤轩,这就预备回金安街那边报信儿。
崔内侍才拐到墙角这里,忽见地上落了封信,不由得好奇拿起来端详。他在皇上身边伺候良久,虽说时常当着满朝文武宣读圣旨,其实根本认不了几个大字。
崔内侍抽了信笺,强分辨出四五个字就开始晕头转向,他本想进去问问佟鹤轩,转念一想,还是闵家四小姐更靠谱些。
等崔内侍坐了闵家的马车一路回到金安街,先去给大太太报了喜讯。大太太知道佟鹤轩那里事情办的妥当不知有多高兴,连连感谢。崔内侍也是满心的得意,又说了许多吉祥话,见大太太这边还有人来拜会,赶紧出了正房。
他在前院叫了个小厮帮忙往里面递话,芳菲收信儿还当初了什么事,一见崔内侍便问。
崔内侍涎着脸将信从袖中掏出:“姑娘瞧瞧,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信笺已经被拆开,不过芳菲一眼就认出了佟鹤轩的字迹。
她略有诧异,却没在崔内侍面前流露出来。等看过通篇内容,不由开口问道:“公公是在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崔内侍笑道:“就在小佟大人家的墙根底下,也没见是什么人丢下的。四小姐,那信上写的都是什么?”
芳菲略一迟疑,这信中封头上清清楚楚,是写给卓青云的。内容简短,却是佟鹤轩一贯的风格,半藏半露。这么个立功的理会,鹤轩摆明了不想要,却拱手给了卓青云,熬芳菲猜,这是报答卓青云上次出手救援的恩情。
“四小姐?”崔内侍很快意识到,这封信不简单,不然闵家四小姐不会是这个表情。他顿时感到一阵阵兴奋,难道还真叫他捡了宝贝?
芳菲抬头看看崔内侍,信是对方捡到的,自己若说是不要紧的东西,对方势必要索回信笺,届时换个人来读,也许就会走漏风声
她心思一沉,还是缓缓说出了信中的大意。
谁知崔内侍却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反复问道:“四小姐确定,这是写给卓青云卓大人的,而非陛下?”
芳菲微微颔首。
崔内侍愣神半晌,口中喃喃。
芳菲听的不是很真切,却还是辨别出了“立功”、“拱手”几个字眼。
恰这时闵云泽从衙门里回来,见妹妹与崔内侍似在商议事情,只当出了什么意外。
崔内侍不知如何作答,偷偷瞥眼去看闵芳菲。
芳菲早收了信,笑望着其兄长:“没什么,对了,大哥哥,朝廷里可有何动态?大理寺那边是否说了几时放人?”
一问此事,闵云泽果然转移注意,无奈的叹道:“天下大乱果然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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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晚了,二更泡汤,~~~~(>_<)~~~~我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第360章、揣测圣意、扣留信笺
“我刚刚从周阁老那里回来,前方传来战报,郭霭果然起兵谋反了。”闵云泽神情肃然:“而且领兵大将不出所料,就是那个赵武远。看来他们早就串通一气,内外勾结。赵武远失踪,郭霭奉命督军,一环套着一环,要说这里面没有问题,哼,哪个会相信?更棘手的是,秦郡王的反军正在积极准备,欲渡黄河。听周阁老的意思,皇上打算向邻国借兵。”
“借兵?和谁借兵?”
“朝廷与高丽素来交好,高丽王有意送公主进宫,一旦两国借兵的协议达成,高丽公主进宫的分位绝不会太低。”闵云泽听了这个消息以后,直觉高丽王野心勃勃:“或许,他们看中的就是皇后的位置。”
崔内侍在一旁忙附和:“卫皇后是不中用了,卫家犯下滔天大罪,她焉能在皇后的位置上久留不下?要真是如此,那咱们朝可不就要再出一位高丽来的娘娘了?”
“再”出一位?
芳菲立即问道:“难道以前有过高丽嫔妃?”
崔内侍呆呆的看着芳菲:“是,是啊,秦郡王的生母似乎就是高丽进献的美女。只是先帝不喜欢番邦女子,对秦郡王生母并没多宠爱。”
闵云泽大骇:“还有这种事?我们只知道秦郡王年幼丧母,一直养在太后身边。他要真与高丽暗中有来往,借兵反成了引火烧身。”
闵云泽再也坐不住,也顾不上这是什么时候,起身要再去周阁老的府上。
芳菲一把拉住他:“你先别急,周阁老不知道秦郡王生母的来历,但皇上一定清楚。就算皇上不知道。那太后呢?太后总不会不闻不问,任由一个高丽女子做本朝皇后。”
崔内侍赶紧将说与佟鹤轩的那些辛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芳菲心思转动:“秦郡王生母才故去,高丽王朝便进京献贡?时间上会不会太凑巧了些?那位娘娘要真是诈死,十几年过去,她能藏在什么地方?她一个番邦女子,相貌上总有些异于汉人的地方。躲在哪里都容易叫人发觉。”
闵云泽一拍手。心领神会:“混迹在高丽的车队中。反正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悄无声息的跟着混出京城,甚至回到故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崔内侍听的目瞪口呆:“你们的意思是。。。。。。秦郡王的生母可能是逃回了高丽?”
芳菲轻笑:“咱们的目光果然还是太浅显了些。并不及皇上想的周全。若我没猜错,高丽不久之后就会带公主进京,一并来的还会有秦郡王生母。”
秦郡王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皇上一旦劝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