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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柒依然引颈期盼的样子,“玳瑁,我听见侍卫给苏彦请安的声音,他去了慈宁宫,你偷偷去看看。”
玳瑁无法,不能违逆她,只得假意去看,又不知道是该说回来还是没回来。正是因为有一次为了安慰小柒便说王爷他们要回来正在路上呢,小柒便计算着时间和路程。结果到她预定时间没回来,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玳瑁却能看出她迅速黯淡下去的眼神,夜里听着她辗转叹息,低低地啜泣,然后便如此了。
玳瑁还在犹豫,便看到一人玄衣高冠,大步而来,心猛地抽了一下,高兴地差点昏过去,喜出望外地迎上去,却又想起什么,飞快地往回跑,一边兴奋地大喊,“小姐,小姐!”
门口的小柒听到玳瑁激动的声音,心脏立时咚咚直跳,提着裙子撒腿就跑。
转过一道游廊,却看到玄衣疲容的李慕,不禁呆了下,立刻站着不动,脸上的笑慢慢地僵住。
唯一的念头就是苏彦没来,他一回来应该会来看她的,可是来的是李慕,难道……
心脏如同被人扯住狠狠地一拉,疼得她捂着心口一步不能动。
李慕神色疲倦,脸上似乎还有悲伤的情绪,他越发瘦了,想是伤心过……
她心脏剧跳欲裂,看着李慕走到跟前,给她行礼。
“李大哥!”她听着一把沙哑干涩的声音叫李慕,看到李慕和玳瑁惊慌的神色,半晌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又清了清嗓子,“我没事!”
李慕行完礼,便道,“爷让我告诉夫人,他未曾辜负夫人所托,救回了尉迟大人。”
小柒心下一喜,脸上漾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爷还说,让夫人不要难过,他已经尽力,尉迟大人总算是活着回来,”李慕说着眼圈竟然红起来,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
小柒心里咯噔一下,便觉得视线模糊,耳朵轰鸣震耳,听不清李慕说什么,只见他嘴巴开合,然后又抬手擦了擦眼睛。
像李慕这样的人,就算被人凌迟,都不会掉一滴眼泪,能让他哭的只说明……苏彦……苏彦……她本来怦怦跳的心突然静下去,仿佛置身于悬崖之上,飓风凛冽,她的心被卷着狠狠地砸在冰冷的山石上,可是除了风声,她什么都听不到。
她的苏彦,苏彦,她害死了他!
她双眸一闭,蓦地张开双手,做了一个跳的姿势,“咕咚”一下子倒在地上。
李慕和玳瑁同时吓了一大跳,李慕立刻抱起她大步掠去房内,玳瑁立刻让人找盅儿和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轮番看过,却都束手无措,只说小柒是急火攻心,自己自我封闭,不肯接受外界的刺激。
李慕顿时慌了手脚,盅儿问他讲了什么。
李慕懊悔不及,喃喃道,“我只跟她说尉迟大人的情况,夫人便……如此了!”
盅儿蓦地冷厉地瞪着他,“公子如何?”
李慕担心地看着小柒,“你还是先帮夫人看看。”
盅儿却不依不饶,冷冷地剜着他。
李慕只得简单说了一下尉迟无鉴的情况,他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武功俱废,而且身中剧毒,已经侵入脑髓。苏彦拼着耗尽内力,帮他驱毒疗伤,接好了筋络,饶是如此,尉迟无鉴还是非常虚弱,一直昏昏沉沉没有清醒过来。
盅儿脸色阴沉可怖,眼角痉挛般抽搐,没听到那个死字才抬手抹了抹额头,抬手搭在小柒的腕上帮她诊脉。
“她是担心过度,没什么问题,你赶紧去找王爷,他一回来她自然就好了!”
李慕不确定地看着她,“夫人是听见我讲尉迟大人的事情才昏倒的,找王爷管用吗?”
盅儿转首深深凝望着小柒,拍了拍一旁哭得哽咽的玳瑁,“你家小姐到底担心谁?”
玳瑁抽泣道,“李侍卫说尉迟大人无事,小姐自然是担心王爷!”
李慕立刻风一样消失。
苏彦因为急事,回京赶不及先去见小柒便跟宋祁安入宫,早前接到过暗卫的密信知道小柒在慈宁宫,便立刻让李慕来报讯。
结果事情没谈完,李慕便急匆匆地让人给他递话,苏彦一听来不及管皇帝还在旁便立刻告罪赶往小柒的院子。
盅儿简短地向他解释了缘由,便道,“王爷,您只需让她相信您已经平安归来,她便能立刻醒过来!”
苏彦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点了点头,盅儿等人立刻退下。
看着躺在床帐里面的小柒,苏彦心头被什么堵住一样异常难受,她本来红润的面颊如今消瘦得厉害,眼底凹陷,长密的睫毛似乎脆弱不堪,尖尖的下颌如今更加明显,颈下的锁骨高高地凸出,中间深深陷下去,纤细的脖颈能见动脉一下下地跳动。
他只觉喉咙刀刮似的痛,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如同捧着最脆弱的宝贝,她手腕越发纤细,一层薄薄透明的皮肤包着纤细的骨骼。
他的手禁不住颤抖,指尖沿着她的手指慢慢往上,丝滑的衣袍褪落,露出她细瘦的胳膊。她虽然骨架纤细却并不是那种干瘦型,不曾想短短三个多月,竟然瘦成这般模样。
他再也忍不住,热泪汹涌而出,缓缓将她抱在怀里,又生怕用力过度会将她折断,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双睫动了动,喃喃如梦呓道,“苏彦!”
苏彦忙擦干了眼泪,“我回来了!”
小柒勾了唇角,笑道,“你穿着那件素色的袍子吗?每次你回来我都看见你穿那件衣服!”
苏彦眉头紧蹙,低头见她竟然依然闭着眼,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红晕,顿时心头大恸。
“小柒,我回来了,你若是喜欢那件衣服,我立刻去换。”
小柒叹了口气,“就知道又是做梦,玳瑁她们总骗我,说你就要回来了,可是我等啊等,始终不见你的影子。有一天白天看见你回来,结果你是来跟我说会晚上回来,我又等啊等,你白天也不回,晚上也不回。我就知道又做梦了!”
苏彦用力地闭上眼,声音梗在喉咙里,半晌,才咽下热泪,柔声道,“小柒,真的是我,我穿着从前的紫袍,骑着那匹白马,腰上是你还回来的玉佩,你说要留给我们儿子的玉佩,你起来看看!”
小柒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叹息道,“没儿子,前几日我以为我有孩子了,结果盅儿姊姊说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苏彦小心地将她抱在胸前,附耳低语,“我抱着你,感觉到了吗?”他轻声说着,慢慢地吻她,泪水洒了她一脸。
小柒又喃喃道,“我看到你掉下去,我跟着跳下来,却没找到你,你在哪里?”
“我永生和你在一起,”他轻柔地吻着她,一点点地吻她的手指,慢慢褪掉她的衣衫,吻缠绵而上,如同春风掠过冰封雪原,一点点将生命唤醒,让绿色点缀生命。
“苏彦,苏彦……”她终于流下眼泪,睁眼看向他,泪水朦胧中,他雪颜乌发,清眸湛湛,如雪中清梅,俊逸至极。
是她的苏彦。
“你回来了!”她喜极而泣。
苏彦拥紧了她,柔声道,“走的那夜你让我不要放开你,我怎么舍得放开!”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再也不要受这样的煎熬,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吧!”她抽泣着,用力地抓着他的背,将他给她的欢愉痛苦,捶心的折磨刻骨的相思,一点点地让他感受。
“好啊,这就带你去!”他深情地吻着她,给她极致的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手写就偷工减料?肉肉没了,好过分!
惊中有喜
第五十八章
苏彦将小柒接出宫去,临走前带她去向太后道了谢,太后一脸和气,让苏彦不要拘束小柒,并且要带她常进宫玩,又赏赐诸多珍宝。
离开皇宫后苏彦让人在京城重新置办一处宅院,依然调自己得力部下暗中守护,关于旧院失火的事情他听过之后表情冷淡,并未当面深究。
尉迟无鉴因为受伤严重一直半昏迷中,小柒要求将他接到院中由盅儿和她亲自照顾,苏彦也没有拒绝。
这日苏彦给太后请安之后让人驱车去了王府。
一进门,刘霖帆已经率人在门口迎接,在他看来好像迎接贵客一般,虽然王府本是他的,他却没有一点介意。
一路去了书房,将下人遣散,独留肃王妃说话。
刘霖帆穿戴一新,虽然是朴素淡雅的颜色,却将她衬托的更美丽大方。
她羞涩地看了苏彦一眼,他目光沉沉却连一丝惊异或者赞赏都无,不禁心下失望至极。
“我来意如何,王妃想必明了!”苏彦连坐都没坐,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模样。
刘霖帆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声音也轻飘飘的,“王爷的话臣妾不懂。”
苏彦剑眉微挑,似隐忍着即将暴起的火气,声音却依然淡淡的,“当初你与我合作,我们约定扳倒欧阳家之后,我便隐退,得利的还是你们刘家。如此刘相爷的新政主张便可得以实行。只要本王一退,你便是自由身,宋将军若是入主王府本王没有半分意见。”
刘霖帆霎那间脸上血色尽失,声音颤抖,“你……什么都知道!”
苏彦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但是宋祁安对你的感情,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也必能帮助刘相爷施行新政。”
刘霖帆身子晃了晃,似是支持不住,便挪到一边在椅子上坐下。
苏彦继续道,“小柒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我不想再有任何关于刘家想要她命的消息!”
他说得很轻很慢,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出来,像谈论茶色不妥一样清淡,在刘霖帆听来却像一把利刃,冰冷地一下下地剜割她的心。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几乎说不出话,却又不能不辩解。
苏彦哼了一声,“没,我只是想请你转告相爷,看在从前相助的份上本王不予追究,但绝对没有下一次!”
说着便也不想再多说,朝她微微拱手,“告辞!”
话音一落,他便消失在门外,紫色的衣袍如同夕阳下一道神秘而高贵的阳光,无法控制地撞进她心里,今日又不受约束地生生抽离出去。
“父亲,这是不对的,不对的,我早就说过,为何您总是不肯承认?”
抢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她双手抱头,痛苦地埋首啜泣。
新的宅院位于市井,粉墙黛瓦的双层小楼,三座小院品字状排列有回廊相通,后面一座精致幽雅的花园。
木槿花朝开暮落,灿若桃花锦缎。
即使没有人跟她详细地描述尉迟无鉴受的伤害羞辱,她也能想象一二。初见时候他昏迷着,手脚的筋脉虽然得苏彦医治已无大碍,但是依然软绵绵仿佛没了筋骨qǐζǔü。左脸颊自鼻梁一道细长的疤痕直抵眼梢,乍看触目惊心。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是多锋利的刀子,多大的手劲,而那伤口是如何来的……
外伤已经痊愈,只是据说毒药入脑所以他还是昏迷不醒。如墨画的漂亮眉毛竟然轻松地舒展着,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
终于确定他没事,小柒才真的松了口气,却又为他脸上那道疤痕难过,生怕他看了会伤心,趁他昏迷的时候找了盅儿一起给他画一枝妩媚风情的桃花。
“这样他醒来不会害怕。”
盅儿脸上一直结冰一样,声音也冷冰冰的,“公子从来就不怕。”
男人需要的不是脸,而是力量和一颗坚强的心。
所以他才能坚持到现在,多少次死里逃生。
看到小柒满脸关切,她声音又软了软,“如果没有王爷,这次公子就真的死了。”
“他们做的是大事,自会如此。”
苏彦回来之后,一句都不提当时的事情,而且还偷偷地下令不许李慕等人提一个字。她知道他是怕她难过,所以也不去问,只要他们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中间的曲折艰辛她也能想象一二。
小柒定定地看着沉睡的尉迟无鉴,他嘴角依然噙着一丝自以为是勾引人的笑容,仿佛他不是赴死而是跟情人幽会一样。
“盅儿姊姊,尉迟不会死,对吗?”虽然是询问,语气却很坚定,苏彦说过尉迟不会死,苏彦费尽心力,所以尉迟无鉴不能死。
“是的,但是我想带他离开。如今天下既定,公子大仇得报,已经不需要再留下。”盅儿捏起玉梳轻轻地梳理他满头乌黑的长发。
“要去哪里?”小柒看着他过分浓密的长睫如今孱弱地覆在眼底,遮住那双狡黠的眸子。
“哪里都好,总之没有凶险!”盅儿轻轻地说。
小柒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仿佛溺水一般的感觉。
“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与其是跟盅儿说,不如说是对自己保证。
苏彦回来看尉迟无鉴,目光在那枝桃花上顿了一顿,随即揽住小柒的腰,“他不会死,你该休息了!”
走出门小柒回头从窗子看了一眼,盅儿依然坐在那里低着头帮尉迟无鉴梳头,她神情那般专注,仿佛这一生不过是为了做这样一件事情而已。
心头涌上一股悲怆,如果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