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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婉倪小姐,有人举报您私下动用了永恒银行的一大笔投资资金,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
……
曲婉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走入监狱的那天。虽然哺乳期妇女的特殊身份让她顺利获得了取保候审的条件,但她心知肚明,涉及那么大的作案金额,再怎么解释,也总会判个终身监禁(注:香港没死刑)。
这天凌丽和毓汐过来看她,自从她和毓哲离婚以后,她这是第一次和毓汐见面。此时此刻,她真是无法在她们面前抬起头来。
“婉倪,Lily已经和我说了,你怎么那么傻呢?哈?”毓汐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双手,“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妹妹,你值得吗?难道,你就不多为天泽想想?你是一个母亲啊!”
曲婉倪低着头,垂眼缄默不言。她,确实没有资格做天泽的母亲。
“那么多的债务,如果你和我哥说,他一定会帮助你的,你又怎么能一个人扛呢?究竟是面子重要,还是命更重要?”毓汐还在说,眼眶不由微红。
曲婉倪还是沉默。
毓汐叹了口气,知道她就是这个性子,就是多说也是无妨。
“那我还是和你长话短说吧,婉倪。这个案子,我们会替你做辩护,不管怎样,只要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承认就可以了。相信我们!”
听到这曲婉倪不由得抬头,眼中满是疑问。
“汐汐,你知不知道我动用了多少金额?三十个亿(港币)啊!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变卖自己的房产,就这么急匆匆的动用了资金……”如果还有多些时间,她一定不会一次性动用到这样大的数字。把名下的房产卖掉,怎么说也得好几个亿元,可是,只有三天!她根本没办法在三天内完成这样的任务!
然而毓汐听完后却依然胸有成竹,“婉婉,我说过了,你什么都别说,也什么都别问,只要相信我,相信我们就是了。但是时间,可能会稍微久一点点,或许要一到两个月,所以你必须要坚持!”
这还真是让曲婉倪费解了,但毓汐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或许是不想曲婉倪再问更多,于是和凌丽匆忙告辞。
等待的日子也是极痛苦的,一两个月对她来说,简直就像等死一般,多希望每天一睁眼一闭眼,时间就这么哗啦啦的过去了。好在凌丽去新加坡把天泽接了回来,趁每天几小时的哺乳时间,曲婉倪得以了解案情的进展。
“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相信最终的结果都是我们共同希望的。只是如今外界的舆论还是非常之大,所以婉倪你必须要挺住!”
“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天他们审问我的时候,涉案金额为什么每次都不同呢?我记得我动的是三十亿……”
她还没说完,就被凌丽用手止住。
“婉倪你要知道,最终的判决会以你实际动用的金额数量为参考,在没有定案之前,任何改动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
“相信我们吧!”凌丽抛下最后这句话,抱着小天泽走了。
一个月后,等待也总算有了答案。因为这次涉案人员身份的特殊性和案件涉及银行的商业机密,所以律政司采取了不公开审理的方式进行,这或许也给曲婉倪留了一点面子。然而,就在她听到自己的宣判时,整个人都完全傻了!
“被告人曲婉倪涉嫌挪用公款案,经反复核查后判定此案纯属误会,特宣布被告人无罪释放!”
曲婉倪瞪大了眼,下巴张着几乎都要掉到地上!
“无罪释放”这四个字,怎么可能在有生之年出现在自己错误的轨迹里?
那瞬间,她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她的手铐被钥匙打开的那刻,她却发现,自己是醒着的!
从被关押的地方走出来,她下意识的仰头看天,这日的天空微微晴朗,虽然寒冬仍未过去,但春天,也不远了。
毓汐和凌丽在门口等她,同时来的还有温仪蓉,小天泽在亚姨的怀中看见母亲,呀呀呀的叫着,也很兴奋。
看到他们,曲婉倪忍了很久的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原来,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远远力所不及。
“孩子,你受苦了!”温仪蓉第一个过去抱她,所有的愧疚和歉意,都不足以表达此刻真正的心情。
“婉倪……”毓汐也过来握着她的手,眼眶湿润。
她从亚姨手里接过孩子,心中更是异常澎湃。这样的自由,原来比一切更重要!
“汐汐,谢谢你……”她由衷的说,突然“扑通”一声向毓汐跪了下来。
毓汐被生生吓了一跳,赶紧将她从地上扶起。
“不要!汐汐,不要扶起我!我是真的感激你,我们母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亏欠过人。但是,我欠了你,就是要我为你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她几乎就要磕头,可毓汐却在这时也猛地给她跪了下来!
“婉倪!你错了!帮你的人不是我!你要跪的,也不是我!”
这句话,顿然惊讶了她!
不是毓汐?那是……
她疑惑的看向众人,却发现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心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他?
“你知道是谁了吗?除了我哥,还有谁有这样的力量?”
听到这,曲婉倪只觉得当头一棒,猛地醒了!
“毓哲……”她呢喃的,轻轻呼出这个名字,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没有见她一次,她还以为,他是恨透她了!
“婉倪,你受苦受难,比我们更心疼你的,却还是他。他爱你,不管你做错什么,他都爱你……”
泪水再次决堤,视线变得模糊,心也开始乱了。
“你知道他为了帮你,做了多少努力吗?他放弃了一项投资计划,还把一块刚到手的地皮抛出去了。他花血本,将永恒的股份据为己有,代替你成了银行的股东代表,他顶着风险亲自攻入银行的金融系统,在那数据上做了什么手脚,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是怎么帮你打通关系,一层层梳理你的死结,他不惜厚着脸皮去求人,这容易吗?否则你以为,凭我的力量,能将你‘无罪释放’?可哥哥却叫我不要说!从一开始,他就让我替他瞒着!可是我怎能眼睁睁的看他为你茶饭不思,看他为帮你洗脱罪名绞尽脑汁?婉倪,你明白他的苦心吗?”毓汐还在说,如果可以,她真想现在就把这女人抗到自己亲哥身边。
亚姨这时也跟着蹲下,抚着自己小姐的肩膀,跟着劝导,“大小姐,我是真的看见毓少爷为你尽了全力,他为你急得头发都要白了,连一向重视外貌的他,都好几天不刮胡子!自从您走了以后,我也没见他笑过一次!我相信这样的男人,不管小少爷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断然不会将你们抛弃的。”
温仪蓉也忍不住了,也在一旁替毓哲说话,“婉倪,还是回他身边去吧,这样对你和天泽都好。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我也已经决定带小威移民澳洲,至于嘉芮,她已经被阿哲送入戒毒所中,他替我们付了所有的费用,怕她被人欺负,还花钱让所里的人善待她。可嘉芮成瘾性太大,估计没有一年半载,也是出不来的。”
妹妹,进戒毒所了?还是毓哲送的?这又给曲婉倪带来了另一个不错的消息!
大家都还在劝她,所有人心中也都充满了希望,就连小天泽都弯着小眼,微笑又鼓励的看她。
这孩子究竟明不明白母亲如今矛盾的心啊?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小脸,三个多月了,可为什么这孩子依然只是像她?但她实在不敢相信他长大之后会变成白浩轩的样子,就是有他的影子,自己都如万箭穿心!
“对不起……”思考良久,她也终于回答,“我感激毓哲,可是要我回到他身边,真的,我办不到……”
众人错愕,无可置信的望她!
“我会写一封退股报告,将手下永恒的股份全部转交给他,同时也会卖掉除了半山以外所有的房产和不动产,收回的金额也全部还到毓哲名下,他给我的离婚财产,我也原封不动的还他。至于半山的那套房子,二妈,我会让律师转交给您代管,等以后嘉芮出来了,至少,她还会得到爹地的一份遗产……”
“婉倪,你这是……”温仪蓉惊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孩子会做这样的决定!
“二妈,是我不孝,我没有帮爹地守住产业,可至少,能保住您和弟弟手里的财产!至于我欠毓哲的剩下的债,迟早一天,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将它还清!”她已经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无论是谁,都无法劝得了她!而且,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她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曾经深爱过她的这个男人。
所有人都愣了,或许,她们已经无法了解,那个曾经看似柔弱的女人,如今的心到底变得有多么坚硬,变得,她们都难以估量了。
在曲婉倪的强烈要求下,毓汐不得不将车子开到中环的律师楼下,在办公室里的临时休息室内,曲婉倪把行囊放了下来。
“婉倪,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我都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但是,如果你哪一天真想通了,也希望能早些让我知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到我哥身边。我哥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不想让他失望。”临走之前,毓汐握着好友的手再三交代。
曲婉倪点点头,毓哲对她的好,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汐汐,我这辈子,也只会爱他一个男人,无论你今后看到我做了什么,我的心,也永远都在他那里,再也不会给第二个人了。”这是她唯一的承诺,却不敢当面告诉他听。
毓汐心中不由纳闷,既然还是如此相爱,那又为何如此折磨?
三天后,曲婉倪委托凌丽正式办完了转交手续,可直到临走前的这一刻,她也没有见过毓哲。
他们没有任何联系,所有需要当面解决的程序,都由代理人负责完成。
她,真的好绝!
“婉倪,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真的,不愿见他一面?”进安检前,毓汐紧握好友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她差点就心软了,虽知道今夜的他可能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或许就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她真的,不能见他啊!她不害怕什么,最害怕的是,一旦相见,她就无法提起离开的勇气!
“对不起,汐汐……替我也对他说声,抱歉!”
毓汐彻底失望了!紧握的手渐渐松开,直到看她弱小的身影,消失在进行安检的人群之中……
飞机终于起飞,羽翼的闪灯在漆黑的天空中格外明艳,这夜天空很是憋闷,星星淡了月亮也被云遮去。
机场旁的一处空地,那被高高的铁栅栏围住的跑道外边,一辆红色捷豹停在附近。车旁倚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米色西装,衬衫的领口微微开着,领带也歪了。而男人手中似乎握着酒瓶,一口接着一口,毫无顾忌的喝着。每当一架飞机起飞,他的目光都会随之望去,或许吧,里面有他最爱的女人,可是,她却没有为他停留……
这样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路边的灯都纷纷暗下,天渐亮了,他也依然驻在那里。
似醉未醉,似醒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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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暗欲,爱的惩罚 116 引狼入室
从香港飞往新加坡的航班刚刚着陆,一下飞机,曲婉倪就觉得格外酷热。就这样离开了故乡故土,只身一人,临别前也没去和费劲心思从牢里把自己捞出的男人见过一面,感激的话没有一句,或许,没有人比她更无情了。
毓哲,这辈子我欠你的我还不起,那么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我做牛做马,都一定把这债还清……
她总是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也总是这么给自己增添勇气和决心。
去卫生间换上夏装,一出门口,就见凌丽的姑妈凌岚在机场候着。
“丽丽说你今天回来,我还真是高兴。香港的事情我听说了。婉倪,这一个多月来真是苦了你了。看你,都瘦了。”凌岚像母亲一般心疼的抚着她的脸庞,目光多有怜惜。
曲婉倪心中一暖,不由热泪盈眶。
“岚姨,谢谢您。”她很想抱着凌岚,如女儿拥着母亲,奈何怀中还有一个天泽。
自从温仪蓉和曲嘉芮回到香港后,就把租在市中心的公寓退了。于是,曲婉倪只好带着天泽一起回到凌家。凌岚是华侨三代,在新加坡住得久了,自然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之前因为妹妹的事,曲婉倪整个操劳过度,对自己来这的初衷都要忘了。好在还有机会回到这里,如今,就更要争分夺秒达成心愿。
安顿好后,小天泽在保姆的怀中安然入睡,曲婉倪终于能腾出时间和凌岚聊天。
“不知道岚姨有听过李佳怡这个女人吗?她是我在荷兰进修时的同窗密友,新加坡人,听说父亲是开赌场的。”
凌岚皱一皱眉,想了半晌,“你这么说,我对这个名字似乎是有点印象。新加坡赌场本来不多,据我所知,圣淘沙新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