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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到,小朱子破天荒提了两只大食盒。
宫中之人耳灵,前几日公主被梁贵妃和皇后召见,御膳房便改善了其伙食。如今公主被皇上召见,并去尚书房读书,足以见得公主的受宠,这加菜是必须的,一个食盒放不下,自然要两个食盒,而且都是最大号呢。
小朱子兴高采烈,进了宫门便想大叫汇报,但看到李清瑟时顿时闭上了嘴,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将食盒放在桌上,慢慢打开盖子,一碟蝶佳肴摆在桌上。所有动作能轻便轻,因为不想打扰了自家主子。
紫红色绚丽的夕阳透过门窗射入舒云宫,带着余温,本就奢华的宫殿更为美轮美奂,而书案后端坐之人更为炫目美丽。
她的长发柔顺亮丽,披在身后犹如世间最华贵的披肩,有几缕发丝更是调皮地绕住主人的手臂,她小巧的鼻梁笔直,浓密的长睫毛如同扇子般为丽瞳挡住刺眼的光线,却在凝脂般的面颊洒下淡淡阴影,娇嫩的唇瓣抿紧,不用任何弧度却胜过曲线万千。
小朱子看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五公主如此认真地读书,如此投入,甚至连他入门都没察觉,这一刻的公主让他感觉无比陌生。明明公主稳稳当当地坐着,却如同与他遥若天边,仿佛公主下一刻便要化身仙子随着彩霞而去。
摇摇头,小朱子打断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轻轻唤着公主,“主子,用膳了。”
☆、034,解释
天色已经大黑,舒云宫内静逸,小朱子已收拾妥当了桌子,拿起抹布到底擦拭。因为舒云宫没下人,所以这些所有活都落到了小朱子头上,从照顾李清瑟起居,到去内务府取吃穿用度,从宫内的擦拭,到宫外的打扫,都是小朱子自己在做。
华灯点亮,在薄纱绣花的灯罩下,烛火静止,只偶尔微微跳动几下,并不影响看书之人。
李清瑟皱了皱眉,将书本轻轻放下,站起身来。“小朱子,给我也找块抹布,我们一起干活吧。”
“别别,主子,这些活儿都是下人干的,您是身份尊贵,怎么能亲手干这些,再说这干起来也不累,主子您还是坐着休息吧。”说着说着,小朱子的鼻子却酸了。自从公主莫名大变,第一天打掉了他一颗牙外,总的来说,公主对他非常好,并非给吃穿,而是从内心里往外的好,公主拿他当人,公主尊重他,公主为了不让他挨欺负甚至不惜得罪其他众皇子公子,如今公主勤奋好学还要帮他干活……除了感动,他已经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卖了身当了太监,他早就自暴自弃觉得这辈子算毁了,但如今伺候了公主,他突然人生又重新有了意义,如果说以前是为家人活,那现在他就是为公主活!
想到这,小朱子干活更起劲了。
李清瑟看见后,耸了耸肩,又重新坐下看起书来。小朱子虽然阉了,但身子骨还是男人,这要是放农村也是一主要劳动力,自己侍候十几亩地应该不成问题,这宫内宫外也没什么重活,她还不用上手。如果给她剩下来的不是太监而是宫女,此时她还真得扔了书本跑去帮忙干活。
为啥?手下有一个人也是人,她可不想直接当光杆司令!累死了她就真没下人了。
这几天小朱子忙里忙外,再加上李清瑟对其要求的均衡饮食,每日早晨的晨练,小朱子那胖墩墩的肥肉结实了一些,身形也稍微消瘦了一点,脸上的肉稍微平了一平,因为没有肥肉的拥挤,那绿豆眼也大了一圈。
李清瑟继续拿书看着,她从来都不是爱学习的人,现在看书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能好好活下去。
室内恢复了安静,小朱子尽量将手脚放轻。
宫外的踢树干声一直没停,因为李清瑟发话了,可以换脚踢,但谁要是停了,还有其他处罚,自然,见识了五公主的坏水,没人敢不听话,只不过踢树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头没抬,还是仔细看着手中书籍,这是一本大鹏国地理志,她钻研着,计划着有朝一日拿了钱去哪隐姓埋名,什么地方管辖更为宽松,民风更为淳朴。
“回主子,现在已到亥时了。”小朱子恭敬回答。
李清瑟还不是很习惯这古时的时辰名称,放下书,掰着手指算了一下。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了,这放在古代绝对和半夜没什么区别,因为古代没什么夜生活,那几个人踢了四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小朱子,跟我来。”站起身来,向门外而去,小朱子赶忙放下手中活跟了出去。
门外,五个人围着硕大的树干,已经踢得有气无力,让跟随来的小朱子心中大大叫好。
“停。”李清瑟出言。
五个人见李清瑟出来,噗通噗通全跪下来,疯狂磕头,“五公主开恩,都是奴才们的不好,奴才们知道错了,五公主开恩。”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李清瑟斜眼看了看那树干,心中暗笑这五人还真卖力气,一个成年男子才能抱拢的粗树干竟然被这五人深深踢去一半,他们鞋子早就破了,露出的脚趾也血肉模糊。她叹气,算了,他们打了小朱子,如今受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
“多的话,本宫懒得说,经过这事儿,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些做人的道理,回去吧。”李清瑟招手,懒得看那五人疯狂叩头谢恩,便转身回到了宫内,因为那地理志她还未看完。
“主子,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尚书房。”小朱子入内轻声说。
她点点头,将书本合上放好,“知道了,你也忙了一天,去休息吧,明日还是按时早起晨练。”
“是。”小朱子退下,空荡荡的舒云宫只留下李清瑟一人。
李清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天应穴,缓解了视疲劳,起身到一旁简单梳洗后,脱了外衣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闭着眼将这一天发生的事在头脑一遍一遍回放,极力平复自己几近疯狂的大脑。
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凉风,当再次睁眼时,李清瑟已经一声尖叫。
还没叫出声,嘴已经被人用手捂住,“叫什么叫,你想招人来?”那一贯冰冷的声音中有着焦急,另一只手眼疾手快抓住正向自己脸上招呼的小手。李清泽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五妹,辣的很。
李清瑟反应十分敏锐,右手被抓住的同时,右脚已经踢出,目标正是他胯下。
李清泽瞬时一身冷汗,这生死场上见多了,但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却是少见。“李清瑟,你能不能别总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儿?”之前两人切磋,她那狠招一个个都向他胯下招呼,好在他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捂她嘴的左手临时摁住她的腿,“别闹了,我是来看你的伤。”
“放你妈的屁,看我伤?老子伤在屁股,你就直接说来看老子屁股算了。”右腿被控制了她还有左腿,也不管什么目标了,只要是他身上,就照踹不误。
慌乱间,李清泽活活挨了好几脚,不过这李清瑟使了大劲的拳打脚踢,在他身上就如同抓痒一般,倒是她那如疯婆子一般疯狂挣扎,让他后背冷汗直流,“瑟儿,你冷静,我们有话好说。”
放屁,大半夜的一个姑娘房间动手动脚,她能冷静下来吗?李清瑟刚想骂,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忍了,放弃了挣扎,点了点头。
其实她确实反感乱伦,不过和这些人也没什么罪孽感,毕竟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但问题是,她虽是黑道的,却从来不乱性,没感情的性,从来不干。
李清泽看她终于冷静下来,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手,“瑟儿,听我解释。”
☆、035,解释
静怡的夜晚,舒云宫内打得正欢。
李清泽万分小心地压住李清瑟反抗的四肢,既不敢用力过猛怕伤了她,也不敢放松,只因李清瑟下手狠毒,使了吃奶的劲儿反抗,也没什么轻松,这要是踢到不该踢的地方,他一个堂堂皇子今后可如何是好?
“瑟儿,你听我解释。”李清泽声音急促。
李清瑟慢慢停止反抗,“哦?那事先说好,你离开我一尺远,只要离得近了,别怪我拳脚无眼。”
“好。”李清泽答应着,慢慢放开她,而后真的退开一段距离。
清瑟跳下了床,整理身上的衣襟,因为刚刚反抗太激烈,衣衫已经不整齐。“我问你答可好?”
“好。”李清泽见身旁便是桌椅,便撩袍坐下,姿态从容优雅。
“首先我问你,大鹏国亲兄妹允许通婚吗?”李清瑟在床沿坐下,首先她得好好问问这个,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穿越到个变态的国度。
李清泽愣了一下,而后面容尴尬,“不允许。”
“亲兄妹通婚是乱伦对吗?”清瑟来了精神,一反之前天天咒骂老天爷,觉得老天爷也不是没优点。
“嗯。”
“我靠!既然是乱伦,你们为什么还来……来那什么。这皇宫中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我?我可是你们的妹妹啊!”说虽说,其实妹妹不妹妹的,她与其他几人根本没什么兄妹的感觉,这样强调乱伦也是企图制止他们来猥亵她。
李清泽叹了口气,原本冰冷的脸上没了尴尬,相反有了一丝笑意。“我与太子,相差一岁。从我记事起,母妃便告诉我,这太子之位本应是我,无论是聪明才智,还是文韬武略,或是母家功绩,我都在太子之上。”
“停!停!”李清瑟大惊失色,赶忙伸手叫停,尼玛,这夺嫡之争可别将她搅进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没关系,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李清泽突然笑了,笑她的小聪明,“确实和你没关系,放心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无论是我还是太子,都会保你安全。你不是想听原因吗,没有因,哪有果?就是因为我与太子的争夺,才有了今日。”
李清瑟纠结了,他们之间争斗,和她有毛关系?“你继续说。”
“所以我与太子的明争暗斗也许便是从记事开始了吧。四年前,眼线回报,太子趁着夜深潜入舒云宫,到了黎明才离去,而后的几日便时常如此,于是我便好奇夜探舒云宫,碰见了你。”
李清瑟觉得后脊梁有点发麻,“你不会一下子被个傻姑娘吸引了,遂产生威胁之心吧?”
“没有,四年前,你才十一岁。我还没变态到对一个女娃下手。”何况是个傻子。后面半句,他没说出来。在看到李清瑟一个白眼后,叹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才十三岁,少不更事,不懂是非,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太子想要的东西,我都要抢到,太子有的,我也要有。虽然不知为何太子那么中意你,但我却打定主意分一杯羹。于是我便深夜来此,太子见我来,只能作罢。时间久了,我们两人竟有了个不必言说的默契,轮流来舒云宫。”
李清瑟一只手捂着自己胸口,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这他妈都什么世道?她怎么这么悲催跑这来蹚浑水?“那李清玄呢?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六皇子李清玄。
“李清玄是两年前发生的事,只要我和太子发现什么,他定然会来插足。”李清泽回答的很坦然。
李清瑟只觉得晴天霹雳到她头顶,她被雷得外焦里嫩。
皇室多变态,她如今彻体会到了。“难道你就这么猥亵了傻公主……不是,是猥亵了我四年?”靠,原来罪魁祸首是太子。
李清泽顿时有些尴尬,一直僵冷的面孔飘过粉色彩霞。“不,刚开始只是为了与太子抢夺,单纯在这过夜罢了,真正……情不自禁,是两年前,你……来了初潮。”
“……”李清瑟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那之前的两年,晚上都是怎么过的?”
李清泽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将你赶到地上,我睡床。”
“靠!你丫的欺人太甚,半夜跑别人房间里,还好意思把主人赶下床自己鸠占鹊巢!?”服了服了,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死不要脸了!
李清泽赶忙站起身来欲上前,李清瑟赶忙抬起一只腿摆着踹人的姿势,“变态,你离我远点,别过来。”
“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过去。”他赶忙安抚。
“能不激动嘛?我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那你现在说说,你怎么就良心发现了?”李清瑟在心中却无声画了个十字架——傻公主,你安息吧,也许死了对你是个解脱啊。
李清泽重回座位,视线离开了她身上,看向门口,好像回忆当年一般。“当年少不更事,只知道与太子争夺,如今明白了一切,才知自己确实不伦,但又有何办法……那一日你初潮逢我在这,你痛苦的在挣扎,把我也吓坏了,最后蒙面跑出去抓了个落单宫女盘问才知一切,帮你收拾妥当喂了汤药,实在不忍心寒冬腊月让你在冰冷的地上,那一日便……”
“靠,你也知道于心不忍?寒冬腊月?天啊,那傻子真是被你们活活折磨死的。”
李清泽苦笑,“也许是报应吧,即便是被伦理折磨,但却总是忘不掉你,脑海中无时无刻浮现你胆怯的眼神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