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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太过深厚,呼吸声几不可闻。
忽然被子哗啦响了一下,有些刺耳,清瑟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眉头狠狠皱着。
心烦、意乱,怎么也想不出那无花宫和她有什么过节,事情很明显,就是无花宫找茬,但总要有点原因吧!
如果说是和熠教的过节,那为什么当初穆天寒为教主时,却与无花宫相安无事!?如果说是忌惮穆天寒的实力觉得她李清瑟是软柿子,也是说不通。她是怎么当上教主的?是因为杀了穆天寒,她的实力要远远高于穆天寒!
听说无花宫宫主和少宫主都是女人,难道是因情?
她男人确实多,抢了那母女俩的风头,但在这个时代,一女多夫可不是什么光荣事儿,这可是让人戳脊梁骨的,这种恶名有什么可抢?
女人之间的斗争除了风头就是男人,她也没和这母女俩争男人啊,那什么宫主有了心爱的男子,那少宫主要和端木流觞成婚,她连端木的手指头都没碰过,有什么可争的?
女人!麻烦的女人!和女人就办不出什么明白事儿!
正在李清瑟烦躁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人突然逼近,那人武功不弱,且对公主府地形极为熟悉,每一个走位都坚定熟练,这人是谁?
清瑟手指一弹,那最后的夜灯也熄了,而后更是掩了气息。
那人越来越近,迅速却无声的挑开了窗子,翻身入内,又细心地关上了窗子。
清瑟恍然大悟,这气息她知道,是李清泽。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没吭声,只任那人慢慢摸索。
来人正是李清泽,他怕惊到清瑟,便没直接向床畔走去,而是小心点燃了夜灯。光线幽幽扩散开来,当李清泽一抬头,看见清瑟竟笔直地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吓了一跳。
“瑟儿,你知道我来此?”李清泽惊讶,他知道李清瑟能察觉到他的到来,且能判断他的身份,心中暗暗惊讶,李清瑟武功到底有多高!
清瑟淡笑,“大晚上的,你不睡,跑我这儿来折腾什么?”心中有些反感。
这些男人如果真有事,都是白天找她,大半夜的来找她不外乎就那件事,男欢女爱并不可耻也不恶心,但此时的关头,她白日里愁苦,晚上哪有心思夜夜洞房?
男人,不知是心大还是没心没肺,都火烧眉毛了还不忘裤裆里那点破事!
越想越生气,最后脸色也不好了。
李清泽暗暗惊讶,他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感觉瑟儿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几步上前,坐在床沿,伸手拉住清瑟的小手,“瑟儿,你最近可好?”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二皇子李清泽,只有在清瑟面前才能展露一些温柔。
“不好。”清瑟实话实说。
“……”碰了硬钉子,清泽愣了一下,尴尬了下,不过转念一想,她也确实不好,瑟儿从来都这么坦诚,“有什么苦,可以和我说说。”摸上着温暖又柔软的小手,他就不忍心放开。
“你是来听我诉苦的,还是来泄欲的?”清瑟冷哼一下,把这几日的烦闷发在他身上。
清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瑟儿误会了,但他的行为确实也引人误会,三更半夜潜如心爱女子房间,还能有什么事?“瑟儿你误会了,我是来和你辞行的,情况紧急,等不到天明了。”
清瑟愣了一下,赶忙将那呆着浓浓鄙夷的表情收了回去,“辞行?你要去哪?”
李清泽点了下头,棱角分明的面庞满是阳刚,如同利剑一般的眉眼,粗狂坚挺的鼻梁,彰显着此人为堂堂硬汉。铁汉柔情,此时的他,眼神却温柔得与他的脸完全格格不入。
“你出宫不久,江翼城便传来加急密函,潜在晋国边境的探子来报,晋国欲偷袭江翼城,我外公那里已经全军戒备。”清泽道。
“偷袭江翼城?但那江翼城由你们铁门梁家驻守多年,早已固若金汤,那晋国又怎能占到便宜,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偷袭江翼城为虚,而偷袭那桑是实?”清瑟心中大窘,她误会好人了,看来最猥琐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是啊,这正是父皇和外公所担心的,所以派我前去。江翼城虽是弹丸之地,但因是玥国、皓国、晋国的大鹏的四国交汇之城,自古以来兵家必征,晋国不可怕,怕的是皓国与玥国乘火打劫。”李清泽也是忧心忡忡。
“玥国……应该不会吧……”清瑟的话有些犹豫,那慕容幽禅虽和她有情,但当一个男人步上那个位置后,心就变了,当江山美人有冲突时,更多男人选的是前者。
李清泽知道这些事,很小心的帮清瑟解开尴尬,“姑且不说玥国,这天下最大的国家是皓国,虽然皓国保持中立,但不得不防。”
清瑟心中感动,她平日里很少与清泽接触,但他对她的好却一直未便,即便是一句话也不忍心让她难堪。反之,她刚刚竟然误会人家被下半身控制,真是汗颜。
脸红了,燥了。
“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马上就走。”他答。
清瑟一惊,“这么急?”
李清泽点点头,“嗯,失态紧急,父皇让我连夜快马加鞭赶去,所以只能冒昧来和瑟儿辞行。”
“这么快……”李清瑟拽着清泽的大手开始墨迹起来,刚刚还义正言辞的,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句话——难道不温存下再走?
清泽垂下眼,想了一想,刚硬的浓眉动了一下,仿佛矛盾挣扎一般,“瑟儿,还有……一件事。”语气好似犹豫。
李清瑟心中猥琐一笑,闹来闹去,不还是想温存吗?男人嘛。“什么事?”睁着无辜的大眼,十分“清纯”地看向对方,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好孩子。
清泽抬起头,下定了决定,刚刚的扭捏不再,双眼十分认真地盯着李清瑟的双眼,四目相对,“瑟儿,这场纷争若是结束,我便想奏请父皇,放弃王位继承权,出宫。”
李清瑟大吃一惊,心中那粉红色的气泡瞬间破灭,荡然无存。“你说什么,你要出宫为王?你不再竞争皇位了?那你母妃怎么办?你们梁家能同意你这么做吗?”
清泽微笑,刚毅的面部曲线柔和下来,“父皇还年轻康健,估计未来三十年都不会有什么皇位变动,再说,从前我与太子确实水火不容,我们二人其实并没什么仇,而是身后代表的家族利益之争罢了,如今这样的情况,反倒将我们兄弟二人的矛盾缓解了许多。”
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他继续道,“其实瑟儿不知,我与太子早已到了娶妻立妃的年纪了,不少大臣都将家中嫡女画像八字送到宫中,只不过我们二人还未松口,但,娶妻生子是早晚之事,时间久了,也是……拖不动的。”
清瑟的心慌了一下,清睿和清泽两人娶妻?是啊,他们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而他们与她的名义还是兄妹,自然是不能在一起。
“泽,那梁家怎么办?”她问。
李清泽笑着摇头,伸出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我会和他们好好解释,但我主意已定,外人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室内又恢复了平静,两人都没说话,清泽爱怜地看着李清瑟,而清瑟则是迷茫地看着她,眼中有些水气,“是因为我吗?”
李清泽笑了,“瑟儿聪颖,即便我不说,你也知晓。”
自然是知晓的,李清泽这么做,就是为了她,若是在皇宫定然就被逼娶妻,而娶妻后自然也不能和她保持那种关系,他为了她放弃皇位继承,放弃梁家的期望,“这样,值吗?”
“值,只要为了你,便值。”他回答得坚定。
清瑟两条精致的柳叶眉终于忍不住皱在了一起,“但你明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我,更给你了你名分,你这样做,真的值吗?”
清泽轻笑出声,声音是成熟低沉的男声,但末尾却有少年的肆意,他将她的小手抓起放在自己胸前,“只要你心中我有,就值了。”
清瑟用全部意志压制的心情终于压抑不住,澎湃开来,那种澎湃猛烈拍击着她的大脑和意志,让她失去理智,她觉得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伸手捂着自己左胸,感受心脏一次次猛烈跳动,好像要破胸而出一半。
她太感动了!
要怎样的爱,才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舍弃如此之多?
刚刚她还在想,江山美人,大部分男人都会选择前者,但李清泽却选择了后者!
他们二人确实在宫中认识,但虽然两人有了那种关系却并未时常接触。她私心觉得,像李清睿或李清泽这般身世显赫的皇子,也许就是在深宫觉得有个美女傻妹妹调戏一下,玩玩禁忌之恋,到了真正成年婚恋的年龄,慢慢就将她抛之脑后,将这一段情事当成少不更事的笑谈。
却万万没想到,李清泽对她,是认真的。
“泽,我有什么可让你这么喜欢?”她将他的手抓紧,这个时候,她不想推开他,相反想紧紧将这个男人桎梏在自己的范围,她是自私的,希望这个男人永远在她身边,永远对她好。
李清泽的笑容慢慢淡了,变为认真。“我也不知,但就是爱。我们见面次数寥寥,但不知为何,我却日日都想你,当我寂寞时,便想想你,回忆下你说的话,就觉得枯燥的生活还有些向往,虽然那个时候,你在遥远的五岳。”
“……”清瑟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闭着眼,晶莹的泪冲破浓密的睫毛如同泉水般奔涌。
她真自私!她在五岳快活,有众多男人相陪,每日还学习医术充实身心,但却没想过,遥远的京城有人日日饱受相思之苦,只能用回忆来填补内心的思念。
“对不起,泽,我对不起你。”清瑟冲入他怀中,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这么熟悉,却又这么陌生。“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我一定想尽办法和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好一生一世。”身体有些颤抖。
李清泽也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抚她,声音更为温柔,“别哭了,等我出宫后,便也像清玄一样,去五岳可好?”
清瑟哭着点头,“嗯,一定。”
清泽长叹一口气,发自内心的笑。
若是每日都能见到瑟儿,每日都能聊上几句,每日都能分享她的开心,分担她的烦恼,不用再去手足相残,兄弟竞争,不用尔虞我诈,不用应酬官员,不用想尽办法讨好父皇,不用……
突然这么一想,才发现,从前的自己活得真累,丝毫谈不上快乐。
那他活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乐趣?
“瑟儿,我突然发觉,过去的二十年,除了习武外,我竟没有一样真心追求,是不是很可怜?”他自嘲。
清瑟见他叉开了话题,自己心中那种深深内疚和感动也慢慢缓解,止住了眼泪,想了一想,带着很浓的鼻音回道,“那你想做什么吗?”
李清泽想了一想,而后无奈地摇头,“没有,从小便没有追求的权利,日子久了,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兴趣在何方了。”
“没关系,等你除了宫,我们便慢慢找你的兴趣爱好,无论你兴趣在什么地方,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会陪你。例如开垦一块土地,种些什么奇花异草,例如饲养些什么珍禽,例如说开个武馆,例如弄个镖局。”
清泽将她抱得更紧,“好,瑟儿,就这么说定了,将这场风波平息了,我们就这么做。”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瑟儿回京的这几日,她忙,他也在忙。他被皇上派去边关查看情况才归,上一次见她,还是在五岳。
他是个健康男人,长久未见的心爱女子在怀中,自然是想一番温存,但刚刚瑟儿的意思已十分清楚——这种大难当头,确实没什么心情做这种事。
挣扎了许久,冒着被骂被鄙视的危险,李清泽还是尴尬地开口,“那个……瑟儿……那个……”
“呃?”清瑟抬头看他,发现他有些脸红,刚毅的面孔出现害羞的红,很可爱,更是惹人疼惜。
“那个……”他说不出来。
清瑟更是好奇,现在可死活不会想歪了,她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以为人家想对她怎样怎样,最后事实表明,都是她一个人瞎想,对方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
所以,这一次,即使李清泽的外表看起来十分惹人怀疑,但她还是告诫自己,别怀疑人家,最猥琐的人就是你自己。
“怎么了?泽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如果你对我放心,就交代给我吧,是不是担心母妃?”她强迫自己不向那暧昧方面想,一定要向光明磊落上联想。
“……”李清泽更尴尬,本来他就是那种开不起玩笑,面皮薄之人,二皇子的一板一眼是皇宫中出了名的,有些人甚至将他和皇上相比较,看谁更严肃。
但马上就要离开了,下一次见面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这天黑风高的,两人这么紧紧拥抱着,软香在怀,他再不想,那就是无能!他若是不珍惜机会,那更是无能中的无能。
最终,李清泽一咬牙,“瑟儿,我……我能不能亲亲你?”说完,本来如冰块的脸,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