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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瑟微微皱眉,这种精致的人……她想起了崔茗寒,他也是容貌精致。崔茗寒?崔茗甄?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家人啊,难怪这容貌如此。
“臣女崔茗甄愿吾皇寿比南山,特献唱一首,臣女自知习艺简陋,还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海涵。”
皇上与皇后微微笑着点头,皇后眼中满是慈爱,因这崔茗甄是她的亲侄女。
音乐声响起,崔茗甄樱唇微启,一道美妙之音悠扬,犹如天籁一般,瞬时,众公子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全然忘了五公主李清瑟之貌,他们更是喜欢这种有才有貌之女子。
李清瑟也聆听着,心中不免赞叹,这歌声确实只应天上有啊,陶醉!
她唱毕,照例响起了掌声,李清瑟由衷地鼓掌,声音还不小,因为真真是喜欢这女子的嗓子,美妙如出谷黄鹂。
皇上照例赞扬,不仅仅是别出心裁,更是多说了一句,也就是说,除了赞扬梁贵妃的舞蹈,也就是这崔茗甄的歌声得到了皇上的真诚夸奖,要知道,无论是谁演完,皇上都说一句,而这崔茗甄演完,皇上竟夸两句。
李清瑟没发言权,不然也想冲上去好好表扬下这崔姓女子,唱得真是太好了。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红,什么天皇天后,都闪边。
皇上与皇后都开口封了赏,崔茗甄跪下谢恩,人人都以为她能转身回席,岂料,她并未回席,相反还有话要说。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女听闻,五公主才貌双全,令全天下闺阁女子所示效,不知今日,能否见到五公主的才艺?”她的话严谨,将五公主定位在闺阁女子的表率而非天下女子,全因这天下女子表率应该是皇后娘娘,她怎能触碰自己姑姑的霉头?
同时,为五公主套了一顶天大的高帽,但这高帽看似威武,其实危急重重,俗话说,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说完,还回首看了一眼李清瑟,那眼神中满是挑衅。
李清瑟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京城第一美女指名点姓地……在喊她?为毛?她和这京城第一美女萍水相逢的,为毛上来就找事?她还没天真的以为这崔茗甄是好心给她机会美名远播,相反,这人绝对是给她挖了个坑让她臭名远扬。
皇后本就含着一口恶气,恨死了梁贵妃,恨死了五公主李清瑟,如今侄女给她找了机会出气,她哪能放过李清瑟。
“既然如此,瑟儿啊,你父皇大寿,你也来表演个才艺为你父皇祝寿吧。”那语调轻松,很是得意。
皇上微微皱眉,这李清瑟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恩人已去,只将她女儿托付给他,他理应照料。清瑟大病初愈,勉强能到尚书房认字,这才艺课程还未找人传授,有何才艺?
梁贵妃隐隐担心,但随后便释然,五公主既然能帮她相处这种天舞,自然有才艺应付这一切,何况,她也有些好奇五公主要如何应付这场面。
李清瑟蒙了,让她表演?她在现代会武术,但在这古代好像武术人人都会,都比她武艺高超。她会跆拳道踢木板,但想必武功高强之人别说木板,铁板照样踢漏。那她……还真不会什么了!
书到用时方很晚,此时此刻,她只能想起这句话。
东倾月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令李清瑟很想狠狠瞪了过去。
皇后趁着皇上还未发话,赶忙吩咐,“瑟儿啊,大家都在等呢,你便别客气,来为你父皇表演,以表孝心。”
靠!
李清瑟还能说什么?人家这赤裸裸地威胁都出来了,她也只能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
见她来了,崔茗甄不怀好意地笑了一笑,而后转身款款入座。
李清瑟很美,一身水绿色华美宫装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但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也解决不了当务之急。
整个大殿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李清瑟身上,有期待的目光,有担心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目光。
太子不停地给皇后使颜色,用眼神苦苦哀求自己母后放李清瑟一马,但皇后早恨死了五公主,直接忽略了太子的眼神,二皇子他们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寿宴皇上十分重视,不光全国朝臣在此,还有各个邻国使臣,若是五公主丢脸的消息传出去,就不单单是李清瑟的脸面,而是大鹏国的脸面。
与皇后和崔茗甄的洋洋得意不同,皇上的面色铁青,如今也是骑虎难下。
崔茗寒精致的眼角狠狠瞪了自己妹妹,不识大体!
所有人的呼吸皆屏住,李清瑟知道,现在没人能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只能绞尽脑汁,突然,脑海中一闪,她有了个主意,但这主意剑走偏锋,不知道能否有效!
☆、061;一战成名
栾花殿,灯火辉煌,人满为患,所有的双眼都紧盯着大殿中央一袭绿衣女子。
这女子容姿倾城,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所有人都为她捏着汗,她即将的举动直接关乎大鹏国荣耀,只因她特殊的身份——大鹏国的公主。
皇上面色铁青,对皇后很是不满,别人不知清瑟的身份,难道皇后不知!?她明明知道清瑟并非他亲生,而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如今救命恩人已去,这照顾她女儿的责任便落在他身上,皇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将她推到水深火热,他岂能不气愤!?
李清瑟绞尽脑汁,突然眸中一亮,有了个主意,但这主意剑走偏锋,不知能否成功。
“儿臣祝父皇天天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年轻健康,意气风发,永远临峰而立,傲视群雄。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便直接跪下磕头。
皇上本铁青的面,听到她祝福的话语,微微缓和下来,不得不说,这孩子聪慧,一下子就说道他最想听的,一国之君,最想要的便是永远傲视群雄!这话,不仅仅是给他听的,更是给各国使臣听的。
“好!”声音沉稳,其中得意只情溢于言表,“赏!瑟儿有这份心意,朕很欣慰,下去吧。”
众人一愣,这就表演完了?
皇后十分不高兴,刚想找茬,但看到皇上不顾众人狠狠瞪向她的眼神,她便将所有话吞了回去,心中对五公主李清瑟更是恨了。
“啊?”李清瑟蒙了,“父皇,我的才艺还没表演呢,怎么这就让我下去?”那口吻十分无辜。
皇上面上微笑,口中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孩子的傻病不是治好了吗?但怎么还在这犯傻啊?朕这是给你台阶下,帮你呢,你快下去啊。
太子他们也差点从桌子上摔下去,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李清瑟其实听出来了皇上是给她找台阶下,但这也太夸张,刚说完祝福的话就说她才艺表演完了,这就和考试刚把姓名填到试卷上,老师就抢过去说得了满分一样,赤裸裸的潜规则啊,若真如此,她真是抬不起头了。
皇后也一愣,没想到这李清瑟竟然没借机会下去。
本对这宴席没什么兴趣的东倾月,冷冰冰的眸子里也带了淡淡期待,突然很想看这五公主能有什么才艺。
李清瑟微微一笑,一扬手,“丝竹音乐都停一停吧。”
皇上身边的主管太监一愣,赶忙看向皇上。皇上也是不解,微微点头,那太监赶忙高声喊道,“音乐,停——”那个停字抻了老长。
此时整个栾花殿算是彻底静下来了,大家更是眼巴巴地看着正中央的绿衣女子,心里越来越好奇,那种期待,甚至超过了刚刚对梁贵妃。
李清瑟嘿嘿一笑,“父皇,刚刚要么有人唱歌,要么有人跳舞,此外这音乐就没停过,宴席办到现在也两个时辰了,想必父皇耳朵也累了,那儿臣便斗胆命音乐停了,让父皇的耳朵歇息片刻。”
众人闻言,提心吊胆,都胆战心惊地看向皇上。
皇上对李清瑟是溺爱的,并非因为她是他女儿,而是他已去救命恩人唯一的女儿,他对她的溺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此时不仅不生气,还突然被她的古灵精怪逗乐了,“瑟儿想的真周到,朕一直听着还真累了,那瑟儿,你为朕,准备了什么才艺?”他说的是真,连续听两个时辰的各种吹拉弹唱,他早就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如今静下来,很是舒适。
李清瑟点了下头,“儿臣愿为父皇献诗,为父皇助兴。”
“哦?”皇上一下子来了精神,众所周知,当今大鹏国皇帝酷爱诗歌,闹了半天,原来五公主是为了投其所好。“那瑟儿,你便吟来听听。”
后者微微一笑,若是以为李清瑟开口闭口来几首中国古诗,什么《将进酒》,什么《蜀道难》什么《满江红》什么《沁园春雪》,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一首诗说出来技压群芳,诗歌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主观性很大,你喜欢李白,我喜欢杜甫,你觉得浪漫主义好,我坚持现实主义也不为过,总的来说,众口难调,何况这古人除了武功就是古诗,就算她侥幸剽窃个诗歌过了关,她这才名一处,以后少不了叫她吟诗,她肚里墨水有限,能背出来的古诗十个指头都能数完,十首用完怎么办?那就露馅呗。
再说,诗风如文风,今天背了这个人的,明天再说别人的诗,诗风大变,谁看不出来?难道这天天背四书五经的古人傻?
李清瑟轻咳几下,清脆的声音将一句不成诗的小诗慢慢吟了出来。
春雨惊春清谷天,
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
冬雪雪冬小大寒。
室内哗然。那些自诩学富五车的文官太傅们有的仔细研究,有些交头接耳。
太子李清睿一愣,他为了投父皇所好,也钻研诗歌,但就他的文学造诣,还是不理解李清瑟这首事,好像是在说天气,又好像是在说风景,最后一句仿佛又是抒情,春雨惊春,春字重复,诗歌大忌;夏慢芒夏,又重复,而后的句句重复,还隐人费解,怎么看,都是小儿随便乱诌的打油诗,但清瑟却又胸有成竹,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太子这么想,众臣也如此想,就连那肚子里没几瓶墨水的武将,都觉得自己做的诗要比这五公主做的好。
皇上眉头皱起,心中只有两个字——胡闹!
使臣们笑开了,几个使臣互相沟通者,谈笑着。
皇后本是高兴的,但当看到使臣们如此,作为一国之母的她也心中难堪,一方面责怪这李清瑟,一边又有些埋怨自己的侄女。想收拾这傻公主为何要在这么重要的宴席上,同时自恼为何刚刚她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难怪刚刚皇上那么瞪她。
赵灵修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皇上行礼,“启禀皇上,臣有话想问五公主。”
皇上心情不好,声音越发威严,“嗯,你问。”
“五公主殿下,这首诗,看似杂乱无章,其实自有其序,从春说到夏,从夏说到秋,从秋说到冬。难道这是一首四季歌?”
众人再次哗然,刚刚他们只注重了韵脚韵律以及措辞,并未主意这打油诗的含义,还是赵公子心思敏锐。
其实赵灵修也是不解,但他有种感觉,五公主不是胡闹的人,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原因,她需要只是个台阶,而自己,便愿做这台阶。
李清瑟心中嘿嘿一笑,不错,赵灵修这帅哥上道!有了逗哏,怎么可以没捧哏。
“赵公子才思敏锐,这首诗,确实是四季歌,只不过它吟唱的并非四季美景,也不是悲秋伤月,这首诗囊括了国之根本,它有个名字,叫——二十四节气歌。”
整个大殿轰然,仿佛开了锅,相互议论,这五公主好大口气,国之根本?她还真敢说。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瑟儿你倒是说说,这国之根本是什么。”
李清瑟胸有成竹。“回父皇,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有人说,国之根本是兵,有人说,国之根本是民,其实并非兵,也并非民。”
大殿猛然从轰然安静。这五公主又发什么疯?向来帝王术有两个方向,一个便是铁腕统治,一个是以德服人,各有利弊,两方学者争夺不下,如今这公主竟然将两种都否了。
“那瑟儿,你觉得这国之根本是什么?”皇上眉头展开,突然来了兴致。
“是粮!”悦耳的女声铿锵有力。
“粮?”皇上惊奇,这种学说,以前倒是没听过,新鲜。
清瑟点头,“父皇,试问,民以何活?答曰:粮。试问,兵以何养?答曰,粮。没了粮食,人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百姓?还谈什么立国安邦,还谈什么发兵征讨!?无论何国,年年有灾,怎么解决?放粮!无论何国,边境纷争,百姓流离失所,如何解决?放粮!所以今日儿臣斗胆放言,这国之根本,是——粮。”
众人震惊,万万没想到,这傻名远播的五公主竟然能说出这些话,她的话确实有道理,那些人争国之根本是民是兵的,没有粮,那便什么都不是,舍本逐末!
“好!好!好!”有一个连说三个好字,这是除了刚刚梁贵妃的天人舞蹈外,皇上第二次给了如此高的评价。龙颜大悦!“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