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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头低吟,为女淫贼的黯淡未来而忧郁。
“小姐,您心情不好也别拿头发出气啊,人家帮您梳了一早上啊。”妙人冷不丁瞅了过来,发现自家小姐这一眨眼功夫就变身疯婆子了,瞬间化身小爆竹,直冲过去挽救。真是,思春就思春嘛,干吗祸害她的劳动成果!
“妙人,我是不是很色啊?”燕鸿总算逮着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苦着张脸睁着双湿漉漉的眼问道,渴望得到否定的答案,以自欺欺人。
妙人语结。她家小姐这又唱得是哪一出儿啊?总觉得小姐自打昨天下午就怪怪的,现在怪异指数更是直线飚升,简直可以争选“夷陵八怪”之首了!
燕鸿见妙人默认了,当下心如死灰。完了,连妙人都这么认为,她不要活了。
正在这时,暖月气呼呼地从二门跨进来,连礼也忘记行了,直直冲着燕鸿愤声道:“三少奶奶,如果您无意照顾三少爷,自有奴婢们代劳,也请您早日知会一声,省得耽误您自己的事儿!”说完定睛一看燕鸿的雀巢造型,鼻子里哼地一声,眼露不屑。她早看出来了,这位少奶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果然,这才几个月,就不把三少爷当回事了。小门小第出来的,就是上不了抬面,无知村妇都知道把自己收拾干净,她倒是心宽,什么形象也不计较!
燕鸿经暖月这么一咋呼,原先的愁绪瞬间烟消云散。只是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伊人的直脾气就发作了,上前几步噼哩啪啦就爆发了:“你是什么身份敢对着三少奶奶大呼小叫?见着主子一不行礼二不问安上来就嚷,你是山野泼妇还是无知村姑啊!”早看这丫头不顺眼了,平平是当丫头的,她横什么横?明明是个下人,愣充出一副主子样儿。矫情!做作!
暖月经伊人这么一顿抢白,顿时气得口齿不清,身子发抖,一手颤颤地指着伊人,一手抚着胸口尖声怒道:“你,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说我?”
伊人可是一点也不怵她,好整以暇地用手扇扇风,闲闲笑着讥讽道:“我哪里敢跟你比啊,我这么知分寸懂进退的人,肯定不能跟那些不是东西胜似东西的比啰。”论耍嘴皮子功夫,她伊人可是吵遍天下无敌手的,至少除了惜败于佳人,可是从未有过敌手的。再说她可不怕,是暖月先不敬主子在先,她忠心护主有啥可怕的。就算一状告到公爷夫人那里,她也是有理说得过去的!
燕鸿正准备开口叫停,却在看清暖月眼底的东西时将到嘴的话语吞了进去。那不是一个丫头看主子的眼神,那里面包含的轻视鄙夷以及愤恨,都让她心里冒出丝丝凉气。她一早料到了暖月对她没有好感,却不曾知道她做了什么让其对她不善到了如此地步。她虽然不喜计较,但也不是绵软得任人搓任人辱的性子,别人打了她的左脸,她断不会再将右脸伸出去让人糟贱。而暖月此番,显然是故意找碴儿来了。
淡淡地瞟了佳人一眼,佳人循意上前来帮她修整头发,对于一旁的战争完全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她可是对伊人有十足的信心。
暖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声音都气得发颤:“你,你竟然敢骂我不是个东西?你,你这个贱人……”
燕鸿双眼一眯,眼底冷意一闪而逝。不管是现世还是今生,她最为反感这两个字。人虽不是生而平等,却也不应该互相折辱。伊人深知自家小姐的性子,就算不回头也知道小姐不高兴了,于是嘴上更不饶人:“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一天吃八餐,一餐吃八碗,一碗盛八两,就这三个八还是保守估计,说你是某种动物还真是污辱了那动物的食量,人家比起你来真真是不知矜持含蓄了多少了。你可千万别就这么气晕过去啊,不然我会觉得得胜有点儿太容易未免会被人说胜之不武啊……”
话还没说完,暖月就气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袭人伸手戳了戳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子,抬头简洁汇报:“晕了。”
伊人拍拍手,轻哼一声,对暖月倒在地上的身影理都不理,直接走过去帮着佳人整理好自家小姐的头发,得意洋洋地说:“就这么点段数,还来挑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好了,你也别得意,一会儿事情捅到老夫人那儿可有得你受。”妙人走过来皱眉轻斥道。伊人就是脾气太冲了,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再不改改,终有一日是要惹祸的。
“怕什么,是她先来挑事儿的。”伊人不以为忤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为毛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燕鸿皱眉想了想,终是站起来往卧房中走行去,准是东方萌出事了,不然依暖月的性子也不会直接骂上门来。她向来是护东方萌跟护眼珠子似的。
临出门时,对跟在后面的伊人淡淡说了一句:“去叫人把暖月抬起来,送回她房里。今儿这事暂不罚你,以后切忌如此轻易被人挑拨。”
伊人撅了撅嘴,虽不情愿却仍是出门叫了小厮来把暖月送了回去。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燕鸿一定不会选择早上不顾东方萌径自逃离而去。只是世上断无后悔药可循,发生过的事也不可能如船过水无痕。
东方萌不在床上,他浑身湿淋淋地蹲在绣屏后面,衣服胡乱穿着,不似平日那般穿得整整齐齐,双手抱膝,微微垂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前方的地面,好像在盯着某个东西,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入眼,表情保持在一个僵化的状态,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很有些恐怖。
佳人几人心里开始长草,忐忑不安地看了燕鸿一眼,开始为自家小姐担忧。公爷夫人纵是宠小姐,但再宠也不会越过自己的儿子去。三少爷好不容易好转了起来,现下又变得幽闭,虽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但难保公爷夫人不会怪罪。再加上暖月刚刚那一闹,这局面甚是不利于小姐啊。
燕鸿却来不及想担心这些,她怔怔地看着东方萌摆出的这副拒绝外界的姿态,心里满是沉痛。明明知道他的情况还不稳定,明明知道他的敏感脆弱,明明知道他对她的依赖,她却还在那里矫揉地使小性子,为了自己的一点小想法而弃他于不顾。
燕鸿只觉满嘴都是苦味,心头也像被蚂蚁咬了一口,细细地疼痛起来。她轻轻挥手让几个丫头先出去,自己缓缓蹲下身,慢慢用手接近他的身体,轻轻覆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的身体短暂一抽,紧绷了起来,像是拒绝她的碰触。她固执地将手放在那里,轻柔出声:“萌萌,怎么啦?”
他不理她,整个人一动不动。燕鸿直觉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直奔眼底,喉中有一股闷气想要宣泄,却又不得其门而出,憋得心越来越痛。
但她还是稳住了自己。如今这样更不能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打开他的心房。
“萌萌,我是鸿鸿,你不认识我了么?”
他还是不肯回应她。
燕鸿并不气馁,将手移到他肩膀上,用尽抓住却又尽量不弄痛他,想要让他抬头看着她。“萌萌,萌萌。”她一遍一遍地喊着。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功夫,萌儿又变成这样?”老夫人急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鸿却顾不上她,仍是固执地叫着他的名字。
“老夫人,请恕婢子无礼,眼下少奶奶分不得心,为了三少爷好,咱们还是先在外面等候消息为好。”佳人上前劝道。
一直未发一语,脸色却十分难看的公爷冷眼瞟了佳人一眼,却心知她说的有理,终是轻叹一声,扶着老妇人出了房门。
“萌萌,鸿鸿在这儿,鸿鸿想跟萌萌一起画画儿,一起喝果汁……”
“萌萌,鸿鸿做了油焖大虾,还有蜜汁鸡翅,想跟萌萌一起吃哦……”
“萌萌,鸿鸿在这里,看看鸿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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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渐趋哽咽,眼泪终是滑落。她仗着自己前世精神病理学的基础,仗着他对自己的不同,以为自己很专业很尽责,却仍是做了错事,伤了他的心。
眼泪滴到他的手背上,他似是有些触动,喉间发出沉闷的气声,终于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委屈
“萌萌,萌萌……”最开始,这只是一个名字,而现在,这是一张药方,治疗她的自大,治疗他的心伤。
东方萌仿佛听不见,仍是不肯理燕鸿。她瘫软地跪坐在他身前,有些疲惫地垂下头。却又不想这样前功尽弃,他刚刚确实是有反应的。拿起他的右手,放到自己腮边轻轻滑动,未干的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指,他的长睫微微颤动。
她赶紧松开他的手,双手向前将他的脸捧起来,把自己的脸送到他面前,急切地说道:“萌萌,鸿鸿在这里。”
他的头虽然抬起,视线却并不看向她,直到她又说了三四遍,才终于迟疑地将目光移向她的方向,眼神游离了一小会,慢慢定格在她的脸上。
燕鸿破泣为笑,用手指轻柔地刮了刮他的脸,他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仿佛接受了眼前所见,双手猛然伸向前扣在她的双臂上,用力往前一拉,将她带进了他的怀中。
“萌萌,鸿鸿在这里呢,在萌萌身边,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满含着十足的懊悔,声音也有些颤抖。她抬起脸,找到他的眼睛,专注而温柔地看着他,给予无言的安抚。
他的眼中开始起雾,整个人无法抑止般开始抖动,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嘴巴张张合合,嘴唇抽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没事没事,来,鸿鸿在这里呢,鸿鸿帮萌萌把衣服换上,湿衣服穿着会不舒服。来,萌萌起来。”燕鸿试着想抱他起来,他却又开始回避她的目光,身子也使劲缩着,不肯起身。
“萌萌,起来啊。”燕鸿的声音稍稍提高,他扣在她手臂上的双手马上松了劲,却是一低头,扑入了她的怀中,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也转而搂向她的脖子。
燕鸿心中酸痛,眼眶又是一热。吸吸鼻子,她双手环向他的后背,轻轻拍着:“没事了没事了,鸿鸿会陪着萌萌,再不离开了。”
用尽最温柔的语调,终于安抚住他的情绪,哄了他起身,换了干爽的衣衫。他看起累坏了,嘴唇总是抽抽,眼中也不太有神彩。她也累坏了,体力耗尽,心力更是大损。
坐在床边,为他盖好被子,左手被他紧紧抱在心口,右手轻轻在被面上拍打,以期让他更快入睡。他眼睛闭了又睁开,间或看她一眼,看她仍笑意妍妍在他面前,好像放心似的闭上,过一会儿又睁开。如此反复许久他才终于睡着,让她又是辛酸又是甜蜜,竟又是想落泪。
公爷夫妇走了进来,眼神复杂地看着燕鸿,暖月在他们身后,带着得意又解气的笑。燕鸿看也不看暖月一眼,她的手捏在东方萌手中,不好起身,只好抱歉地对公爷夫妇勉强一笑,轻声道:“媳妇不好起身,对公公婆婆无礼了,请二老见谅。”
老俩口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暗叹了口气,又见她神色疲惫不堪,终是不忍,便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累着了,还是先歇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晚间再说吧。”说罢二人怜爱地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东方萌,便相携离去了。
暖月不忿地瞪了燕鸿一眼,转身跟着走了。
燕鸿看着东方萌归于平静的睡颜,脑中思绪翻滚,许多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前世的,今生的,现实的,梦幻的,一张张面孔,一幕幕场景,一会儿是男友为出国决绝而去的背影,一会儿是娘亲抑郁而终的画面,一会儿是东方萌惶恐委屈的面容,不停地在脑海中杂乱无章地闪来闪去,然而身体的疲累却让她无法再撑下去,终是半趴在床沿睡着了。
燕鸿这一觉就睡到暮色渐临,醒过来时颈椎阵阵酸疼,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待得眼睛完全睁开,就看见一双黑曜般的眼珠死死地盯住自己,不肯错开半分。
他醒了多久了?看他眼中还有着淡淡的委屈与害怕,燕鸿心中一揪,面上却温柔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捏捏他的脸。这是每天早上起床必做的动作,现在虽是夜晚,但这是她今天早上欠他的,得补上。
果然这样做了之后就见他神情有了些许的松动,不过却仍是固执地抱着她的一只手臂。燕鸿这才注意到他的姿势有些奇怪,像一只小狼犬一样匍匐在床头,双手牢牢抱着她的手,双目一眨不眨地盯住她。心中纵然还有些酸涩,见了他这般可爱的样子,她突然就很想摸摸他的头,道一声:“真乖。”
也不知道他维持这副小狼犬的动作多久了。是想守着自己,害怕自己不见了?燕鸿心中轻叹,知道自己再也越不过他设置的樊篱,怕是不得不沦陷了。虽对前路没有太多信心,既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便就此伴在他身边吧。
总归也是嫁了他。
想到此,心中却添了些轻松,突然对自己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