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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着雨,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
只知道,这样被雨水冲洗着,会让自己的心更安静,更清新一些些……
或许,连苦涩与伤痛也能被冲洗掉一些些!
面容上,那厚重的妆被雨水冲刷了个透,粉底顺着雨水不停地往下渗,透过玻璃橱窗看过去,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呆滞的印在那里,厚厚的粉底化开,脏脏的,显得格外的褴褛不堪。
让人渗寒……
以沫扯唇,本是想要自嘲的笑笑,可是,笑出来,那么苦涩,那么苍凉,还那么难看……
几乎不敢相信,玻璃镜中的那个丑女人,竟然是自己!!
庆幸……
庆幸他看不到这样的自己!庆幸他没机会看到如此丑陋的自己……
就这样吧!至少,在他的回忆里,自己还算美美的!!
只是有些怨念,临死之前还要被吭一回,粉底液的包装瓶上明明就写着防水,可是,这都是哪门子的防水,难道防的是自来水,不防雨水的吗?
以沫提着手提包,漫无目的继续走,即使身旁打量自己的眸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怪异。
大概,他们把自己当疯子了吧?
呵……一个生了重病,一个病得快要死的人了,还敢在大冬天里如此放肆的淋着雨,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呢?
倏地,以沫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
水雾的眸子落定在侧方的橱窗里,一瞬不瞬,视线灼灼,几乎是要将它活生生的灼烧掉一般。
再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面颊上一阵烫烫的感觉,与那雨水的冰凉完全不同,伸手去抹,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nb
sp; 又哭了……
橱窗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双棉手套,大红的颜色,那么艳丽。
正是他们那双,情侣手套。
一模一样的款式……
那一刻,她又恍惚看见了那天的他们。
她说,要不要试试这个?
什么?他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她缩了缩头,吐舌,算了,乖乖的放回了原处去。
然而,结账的时候,她却发现,他的手中多了一个手套。
他说,偶尔做做这种白痴事情有助于身心健康。
……歪理!
再然后,两个人造谣的套着手套,牵着小手,幸福的在大街上一路游走……
曾经,她以为,或许他们真的就可以那样,牵着对方的手,幸幸福福的,一路走下去,一直走……
走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直到那一天,她才发现,原来,他们不行!
她还清楚地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一天,天,灰蒙蒙的,仿佛整个天空都要坠下来一般,直压得以沫透不过气来。
医生说,经过几天的反复讨论,专家研究,结果出来了,她的病终于确诊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焦躁?不安?担忧?纠结?那种感觉,她难以用简单的几个词语来形容。
只知道,结果让她整个人都懵了,就如那一记猛雷一般,狠狠地在她脑子里炸开,一瞬间,染成苍白一片……
医生说,很不幸的,她被查出患有心包血管肉瘤,这种病在全世界都非常罕见,至2010年文献报道,全世界仅仅七例,术后康复0例,从无特殊治疗,手术切除后通常很快就可以得意恢复,但全部在手术三个月之内心力衰竭而死,唯一一例,采用高科技冷冻和125碘粒子植入治疗的患者,术后存活十七个月。
只是,这项手术间所需要承受的痛苦并非一般的人能得以接受,7例中,三例全部死于手术中。
无疑,这是绝症,全世界的医生都无能为力的绝症!
也就是……
她所剩下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球,只是,曾经那幸福的身影却在她脑子里印得那么那么清晰可见……
全身无力,颓然的蹲在地上,任由着泪水伴随着雨水将她苍白的小脸冲洗的干干净净。
圣离,你知道吗?有个傻瓜曾经这样爱着你……
从十七岁开始,直到她走的那一天!
十七岁那一年,同桌捧着手中的校园痴痴的问她,以沫,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男人吗?一种足以让每一个女孩都痴恋的男人。
那时候的自己,嗤之以鼻。
那些人,不过只存在于中而已!现实,哪里会有!
直到那一天,周末,她一如既往的去咖啡厅里上班。
那时候的她,也算是名门贵族,千金小姐,只是,她不跟其他的女生一样,她喜欢在休闲的时候找找事情来做。
她在星巴克里上班,选择那里的理由是,星巴克里进进出出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基本上大家都是用英语对话,这样不仅可以丰富阅历,还可以锻炼口语。
因为一年以后,她就要出国学习了,这倒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锻炼方式。
她还记得,那一天,天色很灰,一如今天的这般,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只是,氛围却与今天的截然不同,雨珠染在咖啡厅的落地窗上,有如一层透彻的水帘,气氛暖暖而干净。
或许是太早的缘故,来喝咖啡的人屈指可数。
星星零零的,很幽静,唯有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伴随着舒缓优雅的蓝调,偶尔有低低的几句英语响起,纯正的口语,宛如天籁,氛围安逸,倒不失为一个舒心的休息场所。
“以沫,三号台一杯mandeling(译:曼特宁咖啡),麻烦你帮忙送过去一下,谢谢……”
正在整理咖啡原材料的同事摆脱一向只负责收银的她一句,由于今天的人很少,所以她也就闲着无所事事。
“好……”端着咖啡,往三号台走去。
很远,就看见一个男孩坐在那里。
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显得格外的忙碌。
他的头,一直低着,以至于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感觉到他是个很阳光的男孩,因为,他的发型,一头很精神很个性的短发。
很有张力!
“先生,您的咖啡!”以沫礼貌的将咖啡送到他的桌上。
“thankyou!”他似乎很忙,英文只是很下意识的至他的唇间发出。
但,毫无疑问的,他的声音格外的好听,流利而纯正的英文听在以沫的耳底就仿佛天籁一般。
匆忙的抬眼,扫了一眼以沫,冲她淡淡一笑,微微点头颔首,补充一句,“谢谢!”
那一眼,到现在,以沫想起来,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就仿佛是发生在昨日。
那样幽邃的黑眸,那样淡然的笑容,很浅很浅,却透着一种不染纤尘的味道。
那么干净,那么阳光……
一时间,连她,都恍惚了!
仿佛一瞬间明白了同桌的那句话……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男人吗?一种足以让每一个女孩都痴恋的男人。
那一刻,似乎她相信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男人存在。
“哗——”的一声,以沫万万也没料到,在恍惚间的那一刹那,自己端着咖啡的小手一颤,杯中的咖啡顺势漫了出来,好死不死的全洒在他了的电脑上。
“嗤——”的一声响,声音不大,但格外的刺耳。
“啊……”以沫吓得低呼一声,看着他那净白的衬衫一点点被染成棕色,以沫真的慌了,连连道歉,扯过桌上的抽纸便胡乱的擦拭开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擦,一边道歉,还顺带着90度诚挚的鞠躬。
只是,以沫发现了一个更为糟糕的事情……
刚刚那“嗤——”的一声不是别的东西发出来的,而是,她面前这台已然黑屏的电脑。
“电……电脑烧了?”她感觉到自己舌头有些打结。
纤长的手指依旧停留在电脑上,微微点头,又摇头,“应该还不至于吧!只是不能开机了,开机准烧!”
眉心微微拧着,似乎有些难搞,但表情却依旧格外的淡定。
以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发现自己简直是笨到了家,只好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里面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东西?”
“算了!没关系……”他似乎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只是有些重要的东西在硬盘里面!”
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烦躁,但看在以沫眼底却显得很是可爱。
以沫的不小心,很快的就惊动了刚刚的经理,经理很是歉意的迎了过来,连连道歉,还不忘狠狠地白了一眼她。
以沫自知理亏,心想大概这次工作要丢了。
“李经理,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没端好,一不小心洒了出来!”他竟然帮她撒谎了。
李经理怀疑的眼神看以沫一眼,以沫有些慌张,却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他又说话了。
“这里有电脑吗?”漆黑的深眸锁定她,淡然的问。
196 要是见到了,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伤害他的,真的
以沫回神过来,点头,“有的,有的,你等等……”
幸好,因为平常随时要纪录功课,她就有带笔记本电脑出来的习惯。
以沫端着电脑出来,递给他,“这是我的,你用吧。”说话间,不自觉的有些羞涩。
“谢谢……”他很礼貌的道谢,笑笑,“我可能用的时间会比较长,因为里面的资料赶得急,所以……”
“没关系,你用吧!”那会的她倒是显得很大方。
“我可能需要把电脑拆开……”他征求她的意见,很小心观察她的颜色。
啊?以沫倒是有些意外。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破坏到你的电脑!”
“好!”以沫点头,选择相信他,因为,他的黑瞳里染着一抹让她毋庸置疑的自信。
再然后,一个很复杂的过程,在他的手里就变得及其的简单了。
简单的动作,简单的程序,仿佛一切都那么简单一般,很神奇的,他电脑中所有的资料,全数拷近了她的电脑。
他的硬盘,外联进她的电脑,短短十几分钟,大功告成。
继而,上网,登陆邮箱,点上资料,发送,搞定!
那一刻,小小的崇拜油然而生。一颗十七岁少女的心,也开始萌发一种叫做悸动的东西……
也在那一天,她才懂了,什么叫,初恋!
在十七岁的那一年,遇见他,就那样,毫无防备的送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也是,她人生中的,唯一一次!!
“小姐,需要进来看看吗?”终于,店内的导购员看不下去了,出来,弯身,询问以后。
以沫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微微偏头,抬眼看她。
眼神涣散,染着迷蒙的水雾,而后,呆呆摇头。
倏地,才发现,趁她走神之际,天空竟以开始放晴。
起了身来,双腿已然麻痹,但亦无妨,小身子就那么癫颠颇颇的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
“大绵,我们回来了!!”
玄关门才一打开,绵绵挣开蓝圣离的大手,换了小棉拖鞋,将背上重重的书包往沙发上一甩,就只往厨房里奔去。
“大绵,大绵,老师今天奖大红花给绵绵了!”
厨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看着小家伙那欣喜的神情,蓝圣离结实的背脊狠狠一僵。
心,咯噔了一下……
下意识的,视线往厨房里探过去,继而,听到小家伙那稍显诧异的问话声,“咦?怎么是那婆婆,婆婆,我妈咪呢?”
大厅里,握着钥匙的大手,微微一僵,手心一片冰凉。
“小姐吗?我也不知道诶,是小姐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替你们准备晚餐的,只说自己晚上不在家吃饭,可是没有告诉我她去哪了!”那嫂一边说着,一边翻炒着锅中的食物,还不忘照顾着绵绵,“小祖宗,洗手准备吃饭咯!”
“哦,这样……”小家伙低着小脑袋出了厨房去,“老绵,你知道……咦?老绵去哪里了?”
大厅里,已然没了自己爹地的身影。
小脑袋仰头往楼上望过去,“砰——”的一声,一道闷闷的关门声,声音很轻,连楼下的小家伙都能感觉到那道声音中的无奈。
消失在门背后的那道身影显得那般苍凉……
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桀骜、自信的老绵!
他,怎么了?
***
卧室。
一片冷寂。
空得有些让人心底发憷!
衣橱,空了一半。一贯被女性各类化妆品占据的梳妆台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玻璃相框。
连他们的照片,都被她绝情的收走了。
浴室里,那般苍凉,他的洗漱用品,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童一般。
窗户,开得很大,冷风从窗内渗进来,拂过他的脸,刺骨的冷!
机械的挪动步子,将窗户阖上,拉下厚重的米色窗帘,而后,将屋内的暖空气打开到最大。
一时间,敞亮的卧室,被一片灰蒙蒙取代……
或许,更适合他的心情。
躺在床-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明明,幸福就在身边,然后,一个睁眼,却发现,原来幸福早就走远……
这种速度,快要根本让他无法招架!
甚至于,都还没来得及想好,接下来的步子